第97節(jié)
“我從不做沒把握之事?!?/br> 大抵是喝了酒的緣故,何晏的聲音有些啞,看著未央,平靜說道。 他還是騙了她,他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此生做過唯一沒有把握的事情,便是她會不會喜歡自己。 那個冬季她踏雪而來,似雪中精靈一般,他那時便知道,他這一生,完了。 “有把握就好?!?/br> 未央悄悄松了一口氣,又給何晏斟上酒,說道:“這杯酒,便算我提前賀你恢復身份,成為天家子孫,再無需看旁人的臉色過日子?!?/br> 何晏眉頭微動,看了看映著皎皎月光的酒。 未央喝得是果酒,他的酒,卻是實打?qū)嵉牧揖啤?/br> 何晏慢慢端起酒杯。 銀質(zhì)的杯子相撞,未央將果酒一飲而盡。 何晏品著自己杯子里的烈酒,忽而有些后悔。 如果他知道未央的酒量比自己好,他絕對不會給自己配烈酒——那日在酒宴上把未央喝多的高人是誰?他很想認識一下。 何晏最終還是把杯中烈酒喝完了。 原因非常簡單,他不想讓未央發(fā)覺自己有不擅長的事情。 烈酒入肚,何晏有些暈,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他閉了閉眼,再睜眼,周圍像是起了霧。 面前的未央艷不可擋,殷紅的唇一張一合的,似乎是在說些甚么。 他有些聽不清,蹙了蹙眉,用力按了按眉心。 有秋風掠過,明明冷的,他卻覺得身上有些熱,尤其是臉側(cè)與耳側(cè),像是有火在燃燒。 他深吸一口氣,想平復自己的心緒,卻發(fā)覺越來越暈,最后慢慢合上眼。 意識徹底消失前,他看到未央向他走過來。 他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依稀想起蕭飛白曾經(jīng)罵過他,說他酒量不行也就罷了,偏酒品也是極差的。 自那之后,他便極少沾酒了,再也沒有喝醉過。 直至今日。 “阿晏?阿晏?” 未央連喚數(shù)聲,趴在桌上的男子始終沒有反應(yīng)。 未央有些犯難。 她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見酒量這般差的人——她對天發(fā)誓,她只給何晏斟了三杯酒,銀質(zhì)的酒杯裝酒并不多,任是幾歲的孩童,也不會輕易喝醉,偏何晏三杯酒下肚,便沒了聲息。 酒量這般差,她剛才倒酒的時候他怎么不說? 她只以為他自幼行商,推杯換盞的經(jīng)歷不計其數(shù),縱然不是千杯不醉,也不至于幾杯酒下肚,便不省人事。 未央嘆了一聲,拉起亭中的金鈴,等著小侍從們前來,將何晏帶走。 秋夜里有些涼,未央又怕何晏酒后著涼,將掛在屏風處的大氅取下,想給何晏披在身上。 未央拿著大氅來到何晏身旁,月色皎皎,照在何晏臉上。 何晏年齡不大,只比她大個兩三歲,正是少年人模樣最好的時候,肌膚飽滿有彈性,浸染酒色之后,微微泛著誘人的紅,配著他長而卷翹的睫毛,勾得人心里癢癢的。 未央忽而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癢。 有那么一瞬間,她很想戳一戳他的臉,看手感是否與她想象的那般好。 醉酒后的何晏,少了平日里的陰鷙冷冽,就連眉峰下壓時的厭世感,也淡去了許多,靜靜地閉著眼,嘴角微微抿著,略帶著幾分孩子氣。 還別說,這個模樣的何晏,委實很想讓人狠狠欺負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三杯倒的何晏:我有特殊的撩妹技巧╰(*`︶`*)╯ 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三十萬字了啊 第62章 十月的天氣,夜里有些涼,夜風拂面而過,微微蕩起披在何晏身上大氅上的絨毛。 何晏的衣服是蓮青色的,大氅是狐裘,兩種顏色交織,映著他清冷俊美的側(cè)臉,越發(fā)顯得他如高山雪蓮一般,可遠觀不可褻玩。 但偏偏,此時的何晏,是醉了酒的。 酒醉之后的何晏無意識,趴在矮桌上,睡顏略帶幾分孩子氣,狐裘大氅的絨毛在他臉側(cè)晃著,他似乎是覺得有些癢,好看的眉頭動了動,原本抿成一條線的薄唇翹了翹。 像是稚兒在撒嬌。 未央按了按胸口。 糟糕。 越來越想欺負他了。 要不,就一下? 她就想試一試,看他俊美若天神的臉的手感,是否與尋常世人不一樣。 未央環(huán)顧周圍,四下無人,搖金鈴喚來的小侍從們從外面走過來仍需要一頓時間,只要她動作足夠快,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她對何晏做了甚么。 這般一想,未央想戳何晏臉的心思越發(fā)蠢蠢欲動。 “阿晏?” 怕何晏突然醒來,未央又喚了一聲。 趴在矮桌上的男子一動未動。 未央放了心,輕輕抬起手,豎起食指,用指腹小心翼翼在何晏臉上按了按。 還別說,手感就是不一樣。 像剝了殼的嫩雞蛋,像是剛盛出來的凍牛乳,又像是質(zhì)地極好的羊脂玉,細膩絲滑,讓人欲罷不能。 手感實在太好,未央有些不想見好就收。 趁周圍無人,她并起拇指與食指,在何晏臉上捏了捏。 醉酒后的何晏身上有些熱,連帶著臉也是熱熱的,偏他們現(xiàn)在在聽雪亭,時不時有秋季夜風吹來,微熱的臉,趁著微涼的風,細膩的手感讓未央不愿就此停下手。 右手已經(jīng)上了,左手自然不能閑著。 反正現(xiàn)在沒人,沒人知道這里發(fā)生了甚么。 就連“被害人”何晏,此時也是不知道的。 未央伸出罪惡的左手,兩手齊下,柔滑觸感傳來,讓她的眼睛忍不住彎了彎。 這般好看的臉,這般好的手感,怎就生在了男人的身上? 若是女子,她還能時不時地揉捏一番,生成男子,她就只能遠遠瞧著了。 尤其是,當那人是以冷冽厭世聞名的何晏時,她那些想揉捏一番的小心思,注定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唯有趁何晏酒醉無意識時,她才能略得償心愿。 可饒是如此,她也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下手太重,驚醒了醉夢中的何晏。 未央輕手輕腳,指腹一路往上,來到何晏的微蹙著的眉峰。 這樣不好,他要笑著才好看。 未央悄悄按了按他的眉心,將他蹙著的眉峰悄悄分開。 眉頭舒展開來的何晏,少了幾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眉眼間的昳麗便再也藏不住,若修行千年,來塵世中勾人魂魄的妖。 未央仍嫌不夠。 艷色的眉眼,就應(yīng)該配著微勾著的唇角,而不是現(xiàn)在的,略帶孩子氣的微抿著的唇。 未央又伸出手,手指向他唇角按去,想要將他抿著的唇角微微分開。 然唇瓣上的觸感,又與臉上的不同,略顯冰涼的,又略帶三分韌感,比之細膩的臉頰,竟有一種勾人手感。 明明他的唇很涼,未央?yún)s覺得指腹開始熱起來,甚至有些燙。 未央縮回了手。 這種感覺太奇怪。 哪怕收回手,剛才的酥麻燙感依舊存在的,甚至讓人的心口微微有些熱。 未央向他唇角看去。 好看的人,沒有一處是不驚艷的,他的眉眼生得好,唇形更是好,薄薄的唇,抿在一處時,鋒利若出鞘的刀劍,將他眉眼間的艷色遮去幾分。 皎月朦朧,未央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更比一下快。 若有木槿在側(cè),此時為她把一下脈,便會說姑娘心血翻涌。 未央不敢再看何晏。 大抵是他的唇生得太好了,才會讓她有這種異樣感覺。 又或許是,今夜的月色太好,她又吃了酒。 未央為自己找著借口,不敢再去碰觸何晏的臉。 甚至連視線也微微避開他的臉。 夜風徐來,拂在未央臉上,未央?yún)s只覺得,面上有些燙。 大抵是酒勁上來了罷。 未央胡亂想著。 有那么一瞬間,她希望侍從可以早些來,早些將自己的異樣情緒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