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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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熟了,正是好吃的時候——大哥要嗎?”奚昭從袖里掏出枚杏子。 剛才時間緊,只摘了幾枚揣在袖里。她本來是順手給的,也不覺得月楚臨會接,畢竟他又不喜歡這些野果子。 沒想到他竟笑著接了,又說待會兒讓人去摘,讓她別往樹上爬,危險(xiǎn)。 說完杏子的事,月楚臨才看向太崖他們。 “二位遠(yuǎn)道而來,著實(shí)受累。” 太崖:“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 他倆似是相熟,簡單寒暄幾句后就聊起了禁制的事。 奚昭想聽,但又不想讓月楚臨看出她對此事多有關(guān)注,便看向一邊的藺岐。 她掏出顆杏子,擦凈了遞給他:“小道長,你吃杏子嗎?味道還行?!?/br> 藺岐語氣淡淡:“不喜,多謝?!?/br> 奚昭索性自個兒啃起來,問他:“你們是從哪兒來的?。俊?/br> 藺岐如實(shí)應(yīng)道:“赤烏境?!?/br> “赤烏境?那豈不是離太陰城很遠(yuǎn)?!?/br> “云舟可日行千里?!?/br> “我還沒坐過云舟,是什么感受,可會怕?” 奚昭一連問了好些問題,藺岐答得也有耐心。 “與尋常船舶無甚區(qū)別?!彼灶D,“不過云舟升起時偶有顛簸,還需小心?!?/br> 奚昭咬了兩口杏子,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 這人什么話都認(rèn)真作答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她咽下最后一口,又問:“小道長,你在府里修繕禁制,那大哥給你出府用的玉牌了嗎?” “自然?!?/br> 奚昭眉心一跳。 她看了眼月楚臨,見他還在和太崖閑聊,才又繼續(xù)與藺岐道:“那還挺方便。” 話落,她用布帕擦拭起手。 “嗯?!碧A岐應(yīng)聲,視線落在那沾了杏子水的蔥白手指上。 不過一眼,他就知分寸地移開目光。 奚昭:“我聽人說你和你師父住在寧遠(yuǎn)小筑,我平時也常去那兒玩,要是碰著了可以與你打招呼嗎?” “自是可以?!碧A岐看著她,猶疑片刻后道,“奚姑娘臉色不佳。” 奚昭一手托著臉,悶聲道:“這幾日沒睡好,請郎中來看過,藥也吃了,但還是沒什么用?!?/br> “有何癥狀?” 奚昭想了想:“我先前中過瘴毒,現(xiàn)在體內(nèi)的瘴毒已經(jīng)清干凈了,但還是時常覺得疲累。若睡得早,子時就要醒,再就閉不了眼了。要睡得晚,又總愛做些噩夢。還有,晚上無論蓋多少被子,都冷得很——不對,也不是說冷,就感覺陰嗖嗖的?!?/br> 藺岐聽得認(rèn)真,最后道:“應(yīng)該不是瘴毒所致,更像陰靈入體。” 聽見“陰靈”二字,奚昭活像炸了毛的貓,急問:“鬼上身?” 藺岐的面容間竟浮現(xiàn)笑意,不過淡之又淡,幾乎看不出。 “并非。”他解釋,“只是太陰境本就屬陰,府上陰氣又太重,久而久之,不免入體?!?/br> “那要怎么除?” 藺岐卻道:“若說實(shí)話,陰靈入體不一定是壞事。” 奚昭一怔:“為何?” 藺岐思忖片刻,盡量挑通俗易懂的話講:“陰靈侵體,尋常人苦于疲累多病、諸事不順,便會想盡辦法祛除陰氣。但陰氣也屬九炁之一,如費(fèi)些心力將其中濁煞之氣排凈,再吸收月華,便算是走上了修煉術(shù)法的路子。” 奚昭來了興致:“你是說我也可以修煉?” 她這一年多光是為了祛除瘴毒就耗盡心神,鮮少有工夫去想其他的東西。 藺岐坦言:“此法確然能行,不過要吃諸多苦頭。如果奚姑娘身處赤烏或是天顯兩境,某自然不會提及這些。但長居太陰城,難以避免陰氣侵體。比起日日驅(qū)散邪陰,此法才算長久之計(jì)。” 奚昭聽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她看他就跟看見了新手村的引路村長一樣。 村長! 可算見到你了村長。 她問:“那要從哪兒開始???我實(shí)在不想在夢里被妖魔鬼怪追著砍了?!?/br> 藺岐:“奚姑娘平時可有服用驅(qū)邪的草藥?” “有,每天都得喝?!鞭烧寻櫭迹翱捎炙嵊挚嗟?,還沒用,我不愛喝?!?/br> 味道不好她倒能忍,但關(guān)鍵是沒效。所以她常常是能躲就躲,能潑就潑。 “還是應(yīng)當(dāng)每日服用?!碧A岐語重心長,“唯有先散盡體內(nèi)邪陰,才好走下一步?!?/br> 奚昭聽了,眉頭漸舒。 “好!那我先好好喝藥?!?/br> 藺岐頷首,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符囊,遞與她。 “這是辟邪符,這段時日可隨身攜帶?!?/br> 奚昭言謝,接過。 那方,太崖和月楚臨也聊得差不多了。月楚臨叫來隨侍,以領(lǐng)著太崖師徒去寧遠(yuǎn)小筑。 奚昭也打算趁機(jī)溜走,不過門都還沒出,就被月楚臨叫住了。 “綏綏,方才見你和太崖的徒弟聊得不錯?!?/br> “還行?!鞭烧颜f,“他這人挺好的,也能聊在一塊兒?!?/br> “是么。”月楚臨溫聲道,“他們往后要長住府中,綏綏能與他相交亦是好事?!?/br> 奚昭“嗯”了聲,又道:“大哥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天都快黑了?!?/br> “倒無什么要緊事?!痹鲁R稍頓,“綏綏,平日里若有什么人說了不入耳的話,定要記得與大哥說,我與你二哥都是將你視作一家人?!?/br> 這話聽著暖心,奚昭面上應(yīng)好,心里卻很是躁惱。 月郤又把她的話說給月楚臨聽了。 每回! 每回都是這樣。 不論跟他聊什么,好的壞的,他轉(zhuǎn)頭就能全說給月楚臨。 以前還好,可往后要還是這樣,恐怕月楚臨很快就會知曉她的打算。 還是該想個法子,改掉月郤這什么都往外說的毛病。 - 離開書房,奚昭又繞去摘了些杏子,等回去時日頭已經(jīng)徹底西沉。 天際厚云攢聚,將月亮擋了個徹底。 等她快走到小院時,云層漸散,月影漸顯。 瞥見那輪圓若銀盤的月亮,奚昭陡然想起府中下人的話。 ——月亮一圓,就沒多少人敢往外跑了,都在房里縮著,哪怕三急也得忍。 ——為什么? ——每逢圓月,離世的月家小姐就會四處飄蕩。 ——模樣不可怕,就是看著心慌。 入府以來,奚昭很少在晚上出來。在她主動打聽前,也從沒人跟她提起過月家鬧鬼的事。 不是沒撞見過怪事。 譬如鏡子里一閃而過的黑影,夜里無端響起的嘆息,又或是徘徊在走廊的腳步聲。 但她都穿進(jìn)妖鬼遍地的玄幻世界了,在天上亂飛的骷髏鳥都比這嚇人,就沒多想。 該不會在今天撞見吧。 奚昭握緊了腰間的符囊,加快步伐。 偏偏怕什么來什么。 當(dāng)她走過一處擺在門口的大瓷瓶時,余光忽瞥見上面映了雙模糊眼睛。 心重重一跳,奚昭往身邊看去—— 狹長的走廊里僅她一人,根本沒別人。 她屏了呼吸,步子邁得更快。 不遠(yuǎn)處又是一個花瓶。 這回她還沒走近,就切實(shí)看見瓶身上映著道朦朧人影。 奚昭移開視線,還想裝作沒看見。 但耳畔忽落下道清冷人聲:“分明看見我了,為何不理?” 奚昭將符囊攥得更緊,捏得掌心汗涔涔的。 村長! 你給的符怎么不管用啊村長! 厚云徹底散去,地面映出她的影子。 也是同時,她忽感覺身形一僵,再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