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他和越龍城一樣,深知為我好,只有遠(yuǎn)離我。他們連說出來的話都如出一轍。 這兩個人都沒有得到我任何回報,卻無私的為我付出著,越龍城或許將來還可以以“義兄”之名,在朱棣睜只眼閉只眼的縱容下與我偶爾相見,但是他,卻是此行永別了! 第285章.41.嘔吐 越龍城的赴戰(zhàn),岱欽的訣別,都給了我沉重的打擊,讓我一時間喘不過氣來。而且這種悲痛是我跟任何人都沒法說的,尤其是枕邊人朱棣。有時候我會用他們跟我說的話安慰自己,也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天涯各自安好,參透了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參不透就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我不知道眼下的我,是幸福,還是痛苦。 金秋十月,捷報傳來,張輔大獲全勝,剿清安南篡位者胡氏。這之間有多少艱辛和犧牲,我們在京城不得而知,但是畢竟傳回來的是捷報。這就夠了。 朱棣在陪我用晚膳的時候告訴我這個捷報的他也是剛剛得到的,他知道我一直很擔(dān)心越龍城,所以第一時間趕來告訴了我。 我聽了以后,差點(diǎn)哭了出來,捂著胸口只是不知道說什么好,朱棣將我擁進(jìn)懷里,“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了吧?”我點(diǎn)點(diǎn)頭,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謝謝你?!?/br> 朱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笑道,“赫連,你心里裝的事情太多了,就像一只螞蟻,身上背的東西太多了,就會越爬越慢,越來越累,永遠(yuǎn)不知道開心為何物。” 朱棣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用赫連稱呼我了,他現(xiàn)在這樣喚我,是在明確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我這才意識自己方才表現(xiàn)出來的快樂和激動有些過頭了,便離開了他的懷抱,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搭訕著替他舀了一碗湯,岔開話題道,“你快嘗嘗,這湯是我自己熬的,在火爐子旁煙熏火燎的燉了半天的老鴨湯,這個天氣進(jìn)補(bǔ)最好不過了?!?/br> 朱棣也是很聰明的人,知道有些事點(diǎn)到即止,也沒有再繼續(xù)方才的話,便伸手笑著來接。那老鴨湯燉的久了,還放了火腿提味兒,湯汁上飄著一層薄薄的油星子,聞著香氣四溢,朱棣閉著眼睛聞了聞,“真香?!闭f完便用玉箸夾起一塊送到嘴里。 也不知怎么的,方才我還覺得那湯香不可言,饞得口水都要滴下來,這一下卻惡心無比,捂著嘴,連忙站起來,往旁邊痰盂走去,還沒走到,便“哇”的一口將中午吃的飯菜全吐了出來,抬眼一看自己的嘔吐物,越發(fā)惡心,又嘔了幾口,直到把黃疸都快吐出來,還在嘔著酸水。 朱棣嚇得臉色都黃了,走到我身邊扶著我的一只胳膊,也不嫌惡那嘔吐物氣味難聞,不停的拍著我的背。 我含含糊糊的擺手道,“別拍,我怕拍,越拍越惡心?!?/br> 朱棣只好停下手,焦急的問道,“怎么了?吃壞了嗎?寶兒!傳太醫(yī)!” 我阻止道,“天已經(jīng)黑了,別叫太醫(yī)了,太麻煩了,就是一時惡心,明天再傳太醫(yī)吧?!?/br> “這怎么行呢?”朱棣一意孤行,“你好些了嗎?” 寶兒也已經(jīng)進(jìn)來了,見我吐得一塌糊涂,也驚呼一聲,連忙把珠兒也喊來一起收拾了,那邊已有太醫(yī)在外面守著了。 朱棣摸了摸我的臉,心疼的說道,“你臉色都白了,別任性,喊太醫(yī)進(jìn)來看看?!?/br> 我只好點(diǎn)頭,猶自拿濕帕子捂著嘴,一走到桌邊看到滿桌油膩,胃里又是翻江倒海,只是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吐的,只是往外嘔了幾口酸水。寶兒給了我一杯清水漱口,不知怎么,我就冒出一句,“給我一碗酸梅湯吧,嘴里沒味兒。” 朱棣和寶兒突然都愣住了,面面相覷,寶兒雖然嫁了三保,但是依舊是處女,更沒有生育,臉面還是很薄,不愿開口,朱棣便道,“你……” 我也突然臉一紅,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這下也恨不得太醫(yī)立即來診斷一下,便也不推辭了,說道,“快去請?zhí)t(yī)來?!?/br> 那候著的太醫(yī)進(jìn)來了,依舊是用一塊帕子墊在我的手腕上,仔細(xì)的號了脈以后,果然含笑道,“娘娘月事多久沒有來了?” 我紅著臉道,“兩個月了?!?/br> 太醫(yī)笑道,“那就無疑了,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已有身孕兩月了?!?/br> 我朝朱棣看了一眼,他臉上先是驚訝,后是極度隱忍的快樂,因為太醫(yī)在,還端著架子,鎮(zhèn)定的問道,“你可瞧仔細(xì)了?!?/br> 太醫(yī)一笑,“微臣已經(jīng)瞧仔細(xì)了,貴妃娘娘的脈象乃是喜脈?!?/br> 朱棣看了我一眼,又對太醫(yī)問道,“脈象可穩(wěn)?男胎女胎?貴妃身體可好?” 太醫(yī)又笑道,“皇上放心,貴妃娘娘雖然清瘦,可是脈象沉穩(wěn),至于男胎女胎,此時還看不出來,還需要再過兩個月才能號出來。不知娘娘可有嘔吐嗜睡等妊娠現(xiàn)象?” “就是吐呢?!敝扉τ行┲钡恼f道,“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藥能止嘔的,盡量減輕她的痛苦?!?/br> 太醫(yī)低著頭,也不覺好笑起來,他有生之年,能見到皇帝的機(jī)會并不多,大概也聽聞朱棣是個冷面皇帝,此時親見朱棣,為了一個寵妃受孕,竟如此驚慌失措,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樣激動,怎么能不覺得好笑呢? “此乃正?,F(xiàn)象,娘娘可每日清晨與傍晚在舌下壓一片姜止嘔,為保萬一,明兒起微臣便給娘娘開一味安胎藥來吧?!?/br> 朱棣連連點(diǎn)頭,“這才是正理。” 寶兒給太醫(yī)放了賞,便退下了,我沒有胃口,朱棣也沒有心情再去吃晚餐了,所有人都離開了,他走到我身邊,一下子將我抱了起來,在原地打了好幾個轉(zhuǎn)兒,我拼命的拍打著他的胳膊,他才將我放下來,只見他臉上滿是幸福的紅潤,笑意盈盈,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高興過。而我自己,也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我真的懷孕了?我真的六百多年前的大明朝,懷了大明天子朱棣的孩子? 這太瘋狂了。從我到這里來以后,一開始是驚悸,后來是適應(yīng),漸漸地已經(jīng)完全被這里的生活同化乃至吞沒,對這里的所見所聞,再也沒有半絲驚喜和驚訝。可是現(xiàn)在,我竟然覺得瘋狂,沒錯,這太瘋狂了。 我有孩子了,我有朱棣的孩子了。如果這都不瘋狂,那還有什么事是瘋狂的呢? 朱棣看著我,突然滿眼都是晶瑩,他抱緊了我,“真的嗎?真的……這是真的?!?/br> 我不禁笑了笑,看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我還沒有答話,他卻直接蹲下身子,把耳朵貼在我的小腹上,認(rèn)真的又是聽,又是摸。我越發(fā)的笑了出來,“現(xiàn)在不過是個胚胎,頂多只有螞蟻那么大,你什么都摸不到的?!?/br> 朱棣頓了頓,這才若無其事的又站起身來,“哦?!庇值皖^對肚子說道,“那父皇過幾個月再摸你?!?/br> 我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寶兒送了guntang的艾葉水進(jìn)來給我泡腳安神,朱棣將她們都支開了,自己親自端著木桶放到我身前,彎下腰,將我的鞋子脫了,又脫襪子。 我笑著道,“別別,我自己來。” “我來?!敝扉蒯斀罔F的說道。 我看著他忙忙碌碌的樣子,不禁道,“若是你的臣子知道你給一個妃子洗腳,不知道這話要被傳成什么樣子了?!?/br> 朱棣一笑,“管他們呢。咱們有孩子了?!?/br> 我心里有事感動,又是感慨,突然想到岱欽最后說的話,受孕不難,保胎難,保胎不難,養(yǎng)育難。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朱棣蹲著身子卷著袖子,替我按摩腳掌,見我突然沉默,抬頭問道,“怎么了?” 我笑著搖搖頭,“沒什么。我剛才忘了囑咐太醫(yī)不要把我有身孕的事傳出去了?!?/br> 朱棣愣了一下,“這是喜事,為什么要瞞著掖著?” 我勉強(qiáng)一笑,“我聽說前三個月胎兒胎像不穩(wěn),需得胎神在旁守護(hù),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冒犯了胎神,胎神便不再守護(hù)了?!?/br> 朱棣“哦”了一聲,“還有這個說法嗎?那我趕緊吩咐李興去和太醫(yī)說?!?/br> 我搖搖頭,“只怕這會子已經(jīng)傳出去了?!?/br> 朱棣笑道,“神靈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已經(jīng)兩個月的身孕了,好好的養(yǎng)著,胎神若是不護(hù)你,還有我護(hù)著你呢?!?/br> 我伸手在他的頭上輕輕地?fù)崃藫?,“有了這個孩子,我盡可以此生無憾了。” 朱棣冷下臉來,“不許你說這種既沒有朝氣有沒有責(zé)任的話。難道孩子是你全部活著的動力嗎?” 我愣了一下,想來也是自己太過偏激,得知腹中有了孩子之后完全把他給忽略了,他這會子有些吃醋了。正準(zhǔn)備說幾句話安撫他一下,沒想到他低下頭,繼續(xù)替我搓著腳,接著說道,“以后還會有孫子嘛?!?/br> 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我不禁絕倒。這人只怕比我還要看重孩子,這次換我吃醋了。 第286章.42.呂氏 這一夜我們都沒有睡,我枕在朱棣的臂彎里,朱棣將手一直搭在我的肚子上,我們兩個就像一對最普通的小夫妻一般,聊著尋常人家的悲歡離合。我告訴他明天起就要給孩子做小衣服,我也要和珠兒好好討教女紅,朱棣則說他想要一個公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徐云華率先便命宮人送了禮過來,接著就是各宮的妃嬪一波一波的過來恭喜。我只得忍著惡心一*的接待。朱棣勤于政事,對后宮本就很是疏淡,是以除了徐云華的早年在燕王府生的子女之外,幾乎沒有妃嬪新添皇子公主,是以我懷胎,對后宮來說,簡直是一件轟動的大事。后宮中除了燕王府帶來的妃子,幾乎也沒有新添妃嬪。不過今年年初的時候,卻新晉了一個呂婕妤。 這個呂婕妤乃是皇后一手做主晉位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婕妤呂氏,原名喜鵲,乃是皇后徐云華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頭,靖難之役時,忠心事主,四年毫無改變,在北平燕王府,給了徐云華很大的精神支撐。難得的是外貌清麗,氣質(zhì)也出眾,慢慢的徐云華就開始器重她了。 大明和過去的所有朝代都是一樣的,男人多妻。男人在弱冠之時一般會娶一個和自己年紀(jì)相當(dāng)甚至比自己還要大一些的女子為妻,后面或是因為父母之命,或是因為自己遇到更動心的女子,或多或少都要納幾個妾,而新納的女子往往都是年輕貌美的,而正房妻子,年華老去,漸漸被妾室們奪取寵愛,為了留住丈夫的心,往往會貢獻(xiàn)出自己的陪房丫頭,或者親自挑選得力的愛將,更有甚者會把娘家姊妹也嫁給丈夫,這樣便可以形成一個小團(tuán)體,一起奪得丈夫的寵愛。 普通的家庭尚且如此,帝王后宮便更是如此了。徐云華算是非常有氣度的正房妻子了,不過這也得益于朱棣并不好女色,只是這幾年她越來越忌憚于我,終于也出了此招。當(dāng)時她經(jīng)過一番糾結(jié),準(zhǔn)備將喜鵲獻(xiàn)給朱棣做宮人的時候,朱棣一口便回絕了。無奈徐云華最后以自己年事漸長,于生育方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耐了,皇室子嗣薄弱,先帝在時,單是皇子便有二十多位,才能締造出一個固若金湯的大明江山,況且身邊只有喜鵲侍奉得體,喜鵲又知進(jìn)退,識大體,很適合進(jìn)入皇家,皇上身邊需要這樣的女子。 朱棣知道她說這么一大堆理由無非是為了給自己虎臂添翼,不愿拂了她的面子,而且當(dāng)時后宮的管理之權(quán)還在我手上,若是不答應(yīng)這個要求,她會抱怨自己如今在后宮皇后之位只是形同虛設(shè)。最終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她辦了這件事。 喜鵲這名字太過普通,又顯示著低賤的身份,徐云華幫她改了一個嫵媚的名字,叫做云衣,剛上位便直接封了婕妤。只是冊封當(dāng)天,朱棣都沒有前去。冊封之后,云衣也并沒有自立新宮,依舊住在徐云華宮里,只不過是從宮女的住處搬出來,重新開辟了一個側(cè)院給她罷了。事實上也依舊還做著從前做的事。 有刻薄些的妃嬪背地里便說她是掛著婕妤名頭的宮女,皇上連一次也沒有臨幸過。 不過今日她卻是單獨(dú)來的,以自己的名義來給我道喜,并沒有隨著徐云華的侍婢一起來。她是到下午才來的,是以宮里也沒有什么人,我本來想著她是徐云華的人,總有些不愿接觸,今日她親自上門,從門外進(jìn)來的時候,又是怯怯懦懦的一副瘦削可憐模樣,想到她也可憐,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一下子就心軟了,便站起身來,迎道,“呂婕妤來了?!?/br> 呂氏連忙小心翼翼道,“貴妃娘娘快別起身,有身子的人,不可大動?!?/br> 說著已經(jīng)低下身子作萬福。我給寶兒使了個眼色,寶兒上前去扶起她,又安排了椅子,呂氏臉上始終怯怯的,看到椅子,連連擺手,“這怎么可以,我站著說話就可以了。” 我笑道,“你也太小心了,你來到這里,便是客,豈有主人讓客人站著說話的道理,再說了,你我都是后宮姐妹,不要講那么多虛禮?!?/br> 呂氏聽了我的話,只得坐下,只是依舊怯生生的,“不敢跟娘娘皇后稱姐妹的,云衣與你們云泥之別?!?/br> 我笑道,“你叫云衣,那我就是泥了。” 沒想到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呂氏嚇得連忙從椅子下來,跪到地上,“奴婢該死,不該亂打比方,娘娘莫要放在心上!不要多心!” 我也被她的反應(yīng)震住了,連忙喚她起身,“不過是開個玩笑,一點(diǎn)怪你的意思都沒有,快起來快起來。你來這里,咱們不過是聊聊家常,你這樣生分見外,倒是不好說話了?!?/br> 呂氏抬頭看了看我,見我并不是取笑她的樣子,這才起身,不過再怎么勸,她也不敢坐下去了,只是站著說話。 我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番,盈盈一握楚宮腰,薄薄的臉面,一雙桃花眼倒是嫵媚的很,皮膚白的很,不過不是那種健康的白,有些缺少血色似的,是個俊俏模樣,姿色算是上成了,只是怯怯的有些小家子氣。就因為她總是一副隨時會被一句話驚嚇到的模樣,我也不敢和她多說,不過問幾句多大了,家里有什么人。這才知道原來她是靖難之初徐云華把燕王府里很多搖擺不定的下人遣散出去后,重新買進(jìn)來的一個丫頭,今年不過十八歲。家里的人因當(dāng)年打仗,被南軍的人誤傷全都不在了,所以才很恨朱允炆的朝廷,一心侍奉徐云華,希望朱棣能夠替她報仇。 說得多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雖然怯懦,但是口齒清晰,言語謹(jǐn)慎,很是內(nèi)秀的一個人,徐云華挑出來的人,沒錯的。朱棣是對所有女色都有些排斥,若是真的和呂氏接觸了,我想他也會器重她的。 聊了一會,她說了些恭賀的話,便說皇后宮中還有事,我也沒有留她,回贈了一些禮物讓她回去了。 寶兒見呂氏離開了,也笑道,“以前見過幾次,沒想到她有今天??上Щ噬喜淮娝!?/br> 我搖搖頭,“皇上是不待見皇后,若是有一天皇后能把這個呂氏推到皇上面前,她還有很大的上位空間。” 寶兒撇撇嘴,“管她能不能上位呢,咱們宮里一心迎接咱們的皇子出生?!?/br> 一提到腹中的胎兒,我便忍不住嘴角揚(yáng)起微笑,摸了摸小腹,雖然他還不能跟我有什么互動,但是我卻依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動,那種心靈上的交流,是說不出道不明的。 朱棣晚上來看望我,笑嘻嘻的說道,“聽說今天六宮都來給你道喜了?” “可不是,累了一天,現(xiàn)在乏得很?!?/br> 朱棣聽了此言,連忙道,“哎呀,怪我怪我,還是你想的對,不告訴人,今天你就不用受這個累了。”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肚子總是瞞不住的啊,一天天的大起來,總有一天會被人識破的啊?!?/br> 朱棣撓撓頭,“也是?!?/br> 我不禁笑道,“皇后娘娘養(yǎng)育了那么多孩子,別的妃嬪也不是沒有孩子,難道你還沒有經(jīng)歷夠嗎,怎么現(xiàn)在像個新手父親呢?” 朱棣臉上一紅,正色道,“從前年紀(jì)小,根本沒有關(guān)心過她們的生養(yǎng),看你每日嘔吐,現(xiàn)在想想,她們也許也經(jīng)歷過,只是我并沒有關(guān)懷過,還挺愧疚的?!?/br> 看著朱棣,我知道他對徐云華的情分遠(yuǎn)遠(yuǎn)比我想的還要深厚,那是少年結(jié)發(fā)夫妻的情分,那是共同養(yǎng)育七個孩子的情分,縱使結(jié)合時并非己愿,這么多年的相處磨合,就是一塊生鐵也要捂出熱度來的。 “我現(xiàn)在懷了身孕,你多多去別的妃嬪那里吧。總是在我這里盤桓,會被詬病的?!蔽蚁肓讼?,還是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