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容音掃了一眼教室,就垂下眼眸看著講臺上的東西。 講桌桌堂里的新鮮臟器還在不停地淌著血,桌面上的東西看起來倒都是正常的。幾盒粉筆放在右上角,木質的教鞭放在桌邊,一本黑塑料皮的點名冊放在桌子中央,等待翻閱。 “講桌上有什么線索嗎?” 魏軒走到容音身邊,見有了更長的武器,就把匕首收了回來。他拿著教鞭,看向身后的黑板,發(fā)現(xiàn)黑板上畫著四幅粉筆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祥林狗子】 【本期秀兒:飲一杯無】 “我真傻,真的。”魏軒抬起他沒有神采的眼睛,接著說:“我單知道游戲通關需要逃離學校,我不知道地獄不會輕易讓我通關。我檢查了電控室,便叫小兔子站在一邊看我,她是很聽我的話的,我的話她句句聽。她站遠了,我就在圍欄下翻墻,只顧著耍帥逞強。小兔子叫我,我還沒能應,就被電劈了。我的后背被腐蝕了,還刻了倆字,最后小兔子摸著我還想起了她的白月光。讀者都說糟了,我怕是糟了真狼人。我再看,小兔子果然掉了紙巾,投入了皮卡丘的懷抱?!彼又€是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我真傻,真的。” 第93章 早戀風波 黑板上正好是四幅畫,還有類似田字格的邊框。 畫面上是兩個火柴人,一個坐在桌前,一個站著。坐著的那個穿著白半袖和黑褲子,看樣子是學校的學生,站著的那個頭頂戴著雪白的廚師帽,應該就是食堂的廚師了。 第一幅畫上,廚師把一鍋紅色的東西放到了桌上,叫坐著的人吃。 第二幅畫上,坐著的人將東西吃進去,又吐了出來。 第三幅畫上,廚師發(fā)怒了,拖著那人朝畫框外走了出去。 第四幅畫上,桌上坐著幾個穿著白半袖和黑短褲的火柴人,桌子中央是口更大的鍋,鍋里裝著紅色的東西,幾人捧著碗吃著。 畫畫的人畫技太差,單從鍋里那團紅色粉筆灰,是看不出什么來的,但魏軒知道鍋里裝著的是先前的火柴人。他抿起唇,拉了拉容音的衣角:“小兔子,你看看黑板上的畫?!?/br> 容音回過頭,看到黑板上的內容后,又面無表情地轉回了頭。 淡定冷漠得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過。 魏軒:“……” 沒有理會不明所以的魏軒,容音翻開了點名冊。 點名冊的第一頁是班級的座位示意圖,每個橡皮大小的黑色矩形框代表了課桌,矩形框里寫著坐在該位置的學生姓名。她又往后翻了翻,后面記錄著學生的出勤情況和上課表現(xiàn)。 令她在意的,是坐在教室角落那個叫方梅梅的女生。 她已經(jīng)有好多天沒來上課了,她的情況是病假。 容音翻到了最近這幾天的記錄,除了那個叫方梅梅的女生,所有學生的名字后都用紅筆打了勾,有些欄里還做了批注。 趙理,在廁所吸煙,已管教。 孫柔,王佳佳,上課交頭接耳,已管教。 錢明哲,疑似與其他班級學生早戀,有待觀察。 容音記住了幾個人的座位,合上點名冊,走下講臺。 吸煙的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走到了那個男生的課桌前。其實就算沒有這個點名冊,她在教室里穿梭,也會注意到這個男生。 他是班里唯一敢把褲腿改細的人,而且他剛剛受過老師的管教。 在這所學校,對女生的管教可能還會稍微“溫柔”點,對男生而言就只意味著毆打。那個男生的嘴角有點烏青,還穿著半袖衫,露出來的兩條手臂滿是青紫,很是顯眼。 容音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上面除了有棍棒抽打過的痕跡,還有七八個看起來格外猙獰的血洞。 那些血洞只有小指甲蓋那么大,圓圓的,已經(jīng)結了淡黃色的痂,痂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下層扭曲的血rou。 他的胳膊被人用點燃的煙頭燙過。 “怎么,你想找打火機?” 魏軒也看過了點名冊,他站在桌邊,看著男生干干凈凈的課桌面,拿起僅有的筆袋抖了抖,幾只筆和格尺掉落下來。 容音點點頭,沒有去翻男生亂七八糟的書桌堂或者他背后癟癟的書包,而是彎下身,伸手摸向了桌腿。 書桌是木質的,靠近椅子的這條桌腿側面被打了個洞,洞口塞著廢紙團,容音將紙團拿了出來,伸出指尖探進洞里。 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容音仰起頭,看向魏軒:“打火機不在里面?!?/br> “這就很奇怪了?!?/br> 少年把教鞭放到了桌子上,抱著胳膊,左手無意識地轉動著蠟燭:“既然地獄準備了蠟燭,那應該有打火機或者火柴才對,他的打火機不能被沒收。如果沒藏在桌腿里,還有什么地方?” “難道他把東西藏在了在洗手間?” 魏軒自顧自地喃喃著,變得溫柔漂亮的黑眼睛看向窗臺。 窗臺上放著兩盆盆栽,一盆是仙人球,一盆是蝴蝶蘭。 仙人球長得很大,刺是檸檬黃色的,一個巨大的球把整個花盆都占滿了,而且還有繼續(xù)變大的趨勢,這個盆很快就該換了。與此相比,花莖纖細不占地方的蝴蝶蘭就很省心。 魏軒瞇著眼看向那盆蝴蝶蘭,突然動了。 他像只靈活的貓般原地起跳,直接蹦到了男生的課桌上。 少年蹲在課桌上,伸手將裝著蝴蝶蘭的花盆拉到了眼前。他瞇起眼盯著花盆里的土,忽然咧開嘴角。 “小兔子你知道嗎,森林中許多小動物都有把堅果藏在土里的習慣。我沒事就喜歡把它們藏起來的東西挖出來,然后當著它們的面剝殼吃掉。它們只能眼巴巴在旁邊看的樣子太好玩了?!?/br> “久而久之,哪里的土被翻動過,我一眼就能看出來?!?/br> 魏軒說著抬起手,指尖夾著一個用透明塑料包裹著的打火機。 他從課桌上跳了下來,用打火機點燃了手里的蠟燭,將打火機放進了口袋,又把教鞭拿在了手里。他用教鞭輕輕敲了敲課桌面,聽了聽響,覺得很滿意:“有光有武器,這才叫游戲嘛?!?/br> 少年沒有注意到,他用教鞭敲打桌子的時候,身后的紙人都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容音對魏軒欺負小動物的行為不做評價,她離開吸煙的男生,走到那兩個被判為交頭接耳的女生附近。 教室里的座位都是單豎排的,每兩排之間留有半米多寬的過道,她站在兩個女生中間,注視著她們兩個人。 魏軒立刻走到她身側,舉起蠟燭為她照明。 左邊的女生把書攤開放在桌上,坐姿端正地提筆,看起來像是在記筆記,然而她的書頁間夾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女生一邊抬眼瞄著講臺,仿佛上面真的有老師看著,一邊抬筆刷刷地在紙上寫著悄悄話。 右側的女生側著趴在桌上,頭沖向左邊,單手捂著肚子,像是不太舒服,表情卻是擠眉弄眼的。 容音從左側的紙人手里抽出了紙,紙上是黑藍兩色的筆跡,很容易辨別出說話的雙方。 黑色:“你覺不覺的上課很無聊,我好不想在學校里待啊。” 紅色:“你敢逃學嗎,方梅梅前兩天逃跑,可是腿都被打折了。” 黑色:“她是真的殘疾了嗎,養(yǎng)兩天應該就好了吧。” 紅色:“我聽說她是真的被教導主任打殘了,慘叫聲特別大。你說她也是自己能作,本來只是臉部燒傷有些難看而已,萬一父母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有可能接她回去的。現(xiàn)在她是真的變成殘疾了,別說父母不可能要她,估計啊,她以后在學校的日子也會越來越難的。” 黑色:“這話怎么說?。俊?/br> 紅色:“她雙腿廢了,你覺得學校會出錢給她買拐杖嗎,她以后估計就只能在地上爬了,連窗臺或者講臺的邊都夠不著?!?/br> 黑色:“幸好我們倆前幾天只是有這么個想法,沒有實施,不然被打斷腿的可就是我們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乖乖在這呆著吧?!?/br> 紅色:“嗯,主要也是因為我前些時候鬧的事情太大,父母把我送到這里避避風頭,過段時間我就能出去了,出去后我肯定把你的話帶給你的父母?!?/br> 黑色:“但愿如此吧。” 紅色:“話說回來,咱們班都在傳錢明哲與別的女生早戀,聽說那個女生還是六年級的。咱們班之前不就出了一對嗎,魏軒和六年級的容音,他們倆的事剛出,錢明哲就又鬧了,估計這次班主任得收拾死他?!?/br> 黑色:“嗯,我知道錢明哲的事。那個女生長得還挺好看的,好像患有什么病,總是咳嗽,嚴重的時候還會咳血。她班的飲水機壞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換,錢明哲就經(jīng)常用保溫杯從咱們班接熱水,顛顛地送過去。” 紅色:“哈哈哈,不過最近他應該是不敢再親自送了,也沒有別人敢替他送?!?/br> 黑色:“可惜了,幫他忙還能換到飯吃?!?/br> 接下來的內容就變成了女生們之間的八卦,容音將紙面展平,放回了原位。 “不得不說,在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是挺奇妙的?!?/br> 魏軒說著,舉著蠟燭走到前面,來到了飲水機前。 很巧的是,那個疑似早戀的名叫錢明哲的男生就坐在班級最后排,離飲水機特別近。 魏軒把他的書包和書桌堂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所謂的保溫杯。 容音垂眸看著這個男生的紙人,他的長相看起來很老實,校服也穿得很規(guī)矩,在他的桌上摞著高高厚厚的書,只要他趴在桌上,老師就看不見他。 這種把書螺摞高遮擋老師視線的cao作通常有兩種學生會做,一種是打算睡覺、上課交頭接耳、吃零食看漫畫的,另一種就是性格比較自閉,不喜歡被目光注視的感覺。 這個男生應該屬于后者。 以他的性格應該會喜歡把東西儲存起來。 容音抬眸望向教室角落成排的鐵皮儲物柜,這些儲物柜都很小,四方形,成排成排地碼起來,和成板的巧克力差不多。 她走到儲物柜前,對魏軒道:“把蠟燭借我用用,或者你走過來。” 魏軒當然是選擇走過來了,少年走到她身后,把蠟燭舉得高了些。橙黃色的燭光照亮了附近的東西,容音看到這些櫥柜的表面都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有些地方還有猙獰的血手印。 容音微微瞇起眼睛,發(fā)現(xiàn)在她頭頂?shù)墓褡由袭嫷氖裁礀|西,她沒有多想,握住魏軒的手腕,讓他的手向上抬高了些。 在這個櫥柜的表面用血畫了一幅簡筆畫。 那是一個畫的挺難看的人,圓圓的腦袋,圓滾滾的身子,兩個小圓圈的眼睛。最可笑的當屬他頭頂上的三根毛了,本來若是光頭,還不覺得有什么,這三根毛反倒把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禿頭上。 “這種破柜子居然還需要密碼。” 魏軒看到柜門右上角的密碼輸入器,挑眉發(fā)出嘲諷。他伸手隨便按了某個按鈕,輸入器立刻亮了起來,四個鮮紅的零出現(xiàn)在顯示屏上。 “我們需要找到四位密碼?!?/br> 聽到少年的話,容音淡淡看向柜門的畫:“魏軒,你聽說過用口訣畫三毛嗎?” 第94章 罰站 “我怎么可能會知道,我是個莫得童年的狼人。” 魏軒揉了揉容音的頭:“小兔子,你不要和我賣關子了?!?/br> 容音伸出指尖,從三毛圓圓腦袋中的一橫開始描摹。隨著她緩緩移動手指,少女微冷微甜的嗓音在寂靜的教室里響了起來:“大字不出頭,兩邊掛氣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