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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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人群歡呼起來,口哨與喝彩聲猶如瞧見了又一幕人間喜劇。 雖然領(lǐng)主大人還有些猶豫和忐忑,但親友們都認(rèn)為這只是出嫁前的常規(guī)焦慮。 她的嫁衣猶如金雀花一般綴滿了金銀絲線,大朵大朵的鳶尾花被刺繡在裙擺之上,珍珠和寶石更是自上往下排布如世間最昂貴的畫。 如今還沒有純白的婚紗,但新郎為她準(zhǔn)備了華麗又輕柔的錦緞,以及可以從城南排到城北的繽紛禮物,這足以讓整個歐洲的未婚姑娘都為之眼紅。 按照古老的風(fēng)俗,新郎和新娘在結(jié)婚的前一天不可見面,否則就會招徠厄運。 海蒂坐在華麗的嫁衣旁邊,低頭用指尖觸碰著那些光滑的珍珠。 她還在思考與前世有關(guān)的事情。 到底該不該……和他講清楚與前世有關(guān)的那些事情? 該不該告訴他,有關(guān)自己的所有秘密? 在沒有陷入愛情之前,這個問題非常好做選擇。 可愛上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與自己有關(guān)的事情全部和他分享——就好像是想要將彼此的靈魂相互銘刻一般。 海蒂抿了一口酒,長長的嘆了口氣。 雖然列奧納多他自己在這個時代其實都算驚世駭俗的存在,可如果他聽說自己是來自五百年之后的奇異存在,也許會根本無法相信這些,只當(dāng)她是被結(jié)婚這件事嚇著了。 困意開始緩緩地上涌,她索性躺下來休息一會兒,一轉(zhuǎn)眼就陷入了夢境之中。 “大人,”德喬敲了敲門,帶著文件走了進(jìn)來:“馬基雅維利先生想問您——” 她愣在了原地,下意識地又呼喚了一聲:“大人?!” 臥室之中,只剩下一件嫁衣鋪在床上。 半小時前還坐在那的人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在新婚前夜,他們的領(lǐng)主直接人間蒸發(fā)了。 達(dá)芬奇將軍帶著人找遍了整個熱那亞城,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這絕不是逃婚。 海蒂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坐在顛簸又悶熱的狹窄地方。 她勉強(qiáng)睜開了眼睛,感覺視野都不太清晰。 ……發(fā)生了什么? 她是不是……被誰劫走了? 另一端,佛羅倫薩的碧提宮。 “波吉亞先生,我想沒有必要再重復(fù)一次?!甭鍌愖舴畔铝司票Z氣冷淡:“羅馬教廷與那不勒斯的舊怨,還有對熱那亞的教權(quán)干涉,我們都不會給予任何支援。” “是這樣嗎?”凱撒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比起兩年前的見面,他的模樣已經(jīng)越發(fā)靠近一個少年。 孩童的氣息在不斷褪去,從前略顯干瘦身形也在變得頎長而挺拔。 “真是可惜呢……”他不緊不慢道:“那我自己去問她的意思好了?!?/br> “你在說什么?”洛倫佐皺起了眉頭:“你要去熱那亞?橫跨整個海島去談判?” “不,她已經(jīng)在回羅馬教廷的路上了。” 少年的身體微微前傾,直視著他的眼睛,笑容頗為嘲諷:“也許年輕人更知道如何下手,美第奇先生?!?/br> 第67章 海蒂坐在床邊,感受著不斷起伏的顛簸感。 她現(xiàn)在就在海上,而且顯然在被帶往南方。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求救,痛哭,驚慌。 而是思考到底內(nèi)鬼是誰。 能夠突破好幾重的防御,給她的酒下安眠藥的人,絕對不是什么一般的身份。 而且她的守衛(wèi)不至于大意到放一個陌生人大搖大擺的進(jìn)來下毒。 那瓶酒是她從米蘭一路帶過來的,不僅是她當(dāng)初親手釀造的,在一路帶往熱那亞的時候也很少有人能碰到。 就算酒瓶里有藥,她能夠被這么快從城堡里帶到外港一路送出,也絕對是有人在相互接應(yīng)。 ——這個人是誰? 她幾乎聞不到多少清新的空氣,這里連舷窗都沒有,到處還散著一股腐爛的木頭氣味兒。 頭頂上有動物撲騰的聲音,以及若有若無的刺鼻臭味。 ——她被裝在貨船里,是在一批貨物的掩護(hù)下被送走的。 列奧納多恐怕要急瘋了。 海蒂嘆了口氣,用指節(jié)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她需要把這些問題想明白。 是德喬做的嗎? 她曾經(jīng)是自己的貼身女仆,而且現(xiàn)在還擔(dān)任秘書官,對自己的一切可以說都是頗為清楚。 不是她。海蒂坐直了一些,緩緩松了一口氣。 如果德喬是反叛者,她恐怕早就下手了,不至于一路拖到現(xiàn)在。 而且也不至于用這么有風(fēng)險的手段——那個姑娘與自己朝夕相伴,有一萬種動手的法子。 ——馬基雅維利?米開朗基羅?還是那些雇傭兵? 答案并不清晰。 海蒂擔(dān)憂著熱那亞城的安危,擔(dān)憂著她所有的朋友們。 比起隨時可能到來的戰(zhàn)爭,潛伏在朋友之間的敵人更為可怕。 這趟旅程頗為順風(fēng)順?biāo)?,一路上免不了顛簸和風(fēng)浪。 她雖然有些暈船,但也過得還算好。 綁架她的人全都是生面孔,而且交談的語言也混亂而難以察辨。 那些人不肯與她有任何接觸,遞酒和食物都是從門口的活動翻板里推進(jìn)來,仿佛在喂養(yǎng)一頭牲畜一般。 ……這頗有些像她當(dāng)初被軟禁在杜卡萊王宮里的日子,只是待遇糟糕了很多。 海蒂不聲不響地等待了許多個時日,表現(xiàn)的馴服而又麻木。 她知道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讓他們放松警惕。 船只總是要靠岸補給的,而她必須要趁著這個機(jī)會想法子送信。 大概在第十六天的時候,船只終于??吭诹烁劭谂赃?。 紛亂的往來聲和搬運貨物的聲音相互交織,猶如歌劇院門外散場的人群。 她等到了這個契機(jī),在送餐者過來之前倒在了地上,裝作疾病發(fā)作一般屏住了氣息。 那男人顯然注意到有什么不對勁,敲了敲門用異邦話大聲地問了一句什么。 她保持著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不予以任何回應(yīng)。 這水手忽然著急起來,在大聲呼喚的同時匆匆跑遠(yuǎn),似乎是叫人快點過來救治她。 厚重的鐵索被摸索著打開,陳舊的鎖扣在開合時有刺耳的摩擦聲。 幾個老婦人把她抬到了甲板上,喚醫(yī)生來幫她診治情況。 刺鼻的嗅鹽被遞到了鼻端,她咳嗽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看起來虛弱而又蒼白。 這里是陌生的海港,而且似乎在比薩城的附近。 有女仆過來扶她坐起來,還有人試圖端來熱湯給她喝一點。 遠(yuǎn)處有個小男孩在利索地幫大人們跑著腿,不時還往她的方向瞧一眼。 過了一小會兒,遠(yuǎn)處有監(jiān)察官過來核查海關(guān)文件,好些人手又往港口的方向涌了過去。 負(fù)責(zé)照看她的幾個女仆忙碌地拿毛巾倒水,以及幫她找其他可以用到的藥物。 小男孩悄悄湊了過來,用帶著托斯卡納地區(qū)的意大利語問道:“您快死了嗎?” 這確實是個好問題。 海蒂注視著遠(yuǎn)處警惕的看守,保持著病弱的模樣,小聲問道:“這艘船是去哪里?” “我不知道,聽說是羅馬那邊?!毙∧泻⒂^察著她的神情:“他們說你該曬曬太陽。” “確實如此。”海蒂嘆息了一聲,緩緩道:“你是這船上的人嗎?!?/br> “是,也不是,他們每個人都和我很熟——但我們家住在岸上?!蹦泻⑿α似饋恚骸拔腋赣H一直賣魚和牡蠣給他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br> 看來是上船幫忙卸貨的。 海蒂微微側(cè)頭觀察著其他人的視線,單手把自己的戒指和手鐲褪了下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愣了一下,露出為難的表情,聲音也變小了很多。 “……他們都叫我索多瑪?!?/br> 雞jian者?這是個什么名字? “不,這絕對不是你的名字,”海蒂注視著他的眼睛,把那串聯(lián)著寶石的珠寶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孩子,你叫什么?” 男孩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還是小聲開口道:“巴齊,夫人,我叫巴齊?!?/br> “巴齊,握住我的手,給我一些力量好嗎?!彼湃崃寺曇舻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