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張南也知道,所謂的“借錢”即是發(fā)放高利貸,這是賭場獲利的重要手段。 “這樣吧,你帶我們到每間房里瞧瞧,然后我們決定玩什么了再告訴你,喏,拿著,一會買買煙?!焙谄ば闹粫r半會是支不開這小伙了,索性讓這小伙給他們帶路,并遞給了小伙兩張百元大鈔。 小伙見黑皮塞他小費,頓時心花怒放,一改先前冷冰冰的面容,仿佛冰雪瞬間融化,接過錢并笑吟吟說:“好的,謝謝大哥!” 小伙先帶他們參觀了兩間打機房,作了細致的講解,張南見打機房內(nèi)的賭客稀稀落落的人不太多,猜想絕大多數(shù)賭客應(yīng)該在另外的房間。 隨后他們又進其他幾間房,果然賭客更多一些,小伙耐心介紹的同時,張南,李光明,黑皮都在細心觀察地下室布局,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找尋能夠藏身的地方。 可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未察覺絲毫線索,地下室的整體結(jié)構(gòu)相當簡單,除了人和桌椅,各種賭具之外,基本沒有其他東西。 張南微微產(chǎn)生些焦躁情緒,他意識到他們大概搞錯了方向,可現(xiàn)在騎虎難下,即使找個借口離開賭場,都可能引起懷疑。 觀察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每間房里都有龍幫的人看守,一旦鬧出過激的動靜,龍幫的人會立刻做出應(yīng)急反應(yīng),到時情況就是未知之數(shù)了。 李光明和黑皮兩人的想法與張南無異,由于小伙走在他們身前,所以不方便交流,兩人只能頻頻對視,努力猜測對方心思。 “那個……兄弟,我問你下……”黑皮忽地在一間房前停步,問小伙,“我們能不能先隨便看看,一會再玩?” 黑皮知道,如果真的坐下來玩賭,非但浪費時間,行動也會變得更加不方便。 “大哥,那不行,我們這兒不允許站邊上看的,人家客人也不樂意??!”小伙客氣地說。 “哦,是么……”黑皮沉寂起來,一時沒了主意。 “怎么了?”小伙催問道。 “沒啥,就是……你們這飯店上面還有兩層樓對吧?” 小伙發(fā)覺黑皮問的有些不著邊際,敷衍地回答:“對?!?/br> “那二樓是干啥的???” “不干啥啊?!?/br> “不干啥,你們造個二樓干嘛,總要派上用場吧?” 小伙一時不再回答,瞧向黑皮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怪異,他越來越覺得這些人不大正常。不僅是小伙,幾個看守場子的人早已留意到張南等一批人,這時候見小伙愣在門前,便快步趕來。 “什么事?”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胡渣的人率先走到小伙身前,問道。 “他們準備來玩的,好像看不上,然后問我們飯店的二樓是干啥的?!毙』镲@得有點怕那人,匆忙回答。 滿臉胡渣的人一眼盯向黑皮,又瞧了瞧張南,問:“你們干嘛的?” 黑皮沉著冷靜地回答:“啥叫干嘛的,來這邊你說干嘛的?” “我剛見你們晃悠半天了,晃悠個啥呢?”在問這句時,滿臉胡渣的人身后又有一群人靠攏。 黑皮朝李光明使了個眼色,李光明心領(lǐng)神會,兩人一齊望向樓梯,還有樓梯上方的鐵門。 李光明忽地拉住張南,說:“咱先走吧,讓黑皮留這?!?/br> 黑皮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句:“是啊,自個小心一些,別太墨跡?!彪S即橫移了一步,這樣一來,黑皮擋在了李光明和張南身前。 張南已經(jīng)猜到李光明和黑皮的意圖,就是讓李光明帶他先沖出鐵門趕去二樓,其他人負責斷后。 黑皮的手下也開始蠢蠢欲動,紛紛摸向武器。 滿臉胡渣的人意識到不對勁,又見李光明和張南要走,大聲吼道:“去干啥呢?給我站?。 ?/br> 黑皮知道無法擺脫這些龍幫的人,打定主意要跟他們死磕,瞬間面色一變,也大聲來了句:“干啥?我先弄死你!” 黑皮抽出鐵棍,一棍子砸向滿臉胡渣的人,動作快速利落,那人一驚之下,猝不及防,忙用雙手去擋,黑皮的一鐵棍就砸在那人手腕處,痛得那人嗷嗷叫喚。 龍幫的人沒想到黑皮等人說打就打,而且還都藏著武器,一時間被黑皮等人逼得連連敗退,倒下好幾個。另一邊李光明和張南趕去樓上,已經(jīng)沖出鐵門。 回到一樓,兩人沿飯廳的過道跑向前廳,幾個服務(wù)員聽地下室傳來一陣鬧哄哄的叫喊聲,又見突然沖出來兩個人,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李光明手提鐵棍,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誰都不敢靠近。于是兩人順順利利地到達前廳。 兩人正上樓時,前臺的收銀員趕緊打了個電話,外面的兩個中年女人也在用對講機聯(lián)系,反應(yīng)相當迅速。 一口氣奔到二樓,李光明朝下瞧了眼,發(fā)現(xiàn)飯店的人正在尋求支援,故對張南說:“趕快吧,時間不多!” 二樓沒有開燈,較為昏暗,一股酸腐氣息撲鼻而來,給人的感覺像是好多年沒有來過人似的。 由于身處黑暗,李光明分辨不清方向,但張南在黑暗中的視線比在光線充足的地方更好,他見身前有一條過道,過道上堆滿了各種雜物,地上全是灰塵,一些墻角還結(jié)了蛛網(wǎng)。 “走這!”張南說道,率先邁開腳步。 李光明小心翼翼地跟在張南身后,忽地他猛推開旁邊一扇大門,門內(nèi)一片黑暗。 “這邊是哪?。俊崩罟饷鲉?。 “這是條死路,里面擺了好多木箱子?!睆埬匣卮?。 李光明正想問張南怎么能看清楚時,張南又說一句:“我們跟前有條岔道?!?/br> 兩人走到岔道口,張南左右一張望,說:“兩邊各有三間房,我們開門看看?!?/br> “行!那咱分開……分開找嗎?” “不,一起行動吧。這邊太黑了,你看不清楚?!?/br> 兩人先往左走,很快打開了第一扇門。 只見房內(nèi)除了幾箱雜物和滿地灰塵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啥玩意???”李光明踹了地上的東西一腳,接著聽到一陣叮叮當當?shù)那宕嗦曧懀瓉硎切]用過的全新碗筷。 兩人不再逗留,從第一間房出來,又打開第二間房,第二間房里也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雜物。 直到過道盡頭的第三間房門前,兩人才發(fā)現(xiàn)這門竟上了鎖。 “鎖上了?。 崩罟饷饔昧ν屏藥紫?,門絲毫不動,“這門還挺沉?!?/br> 這時候,他們聽到門內(nèi)有動靜,好像是人的咳嗽聲。 “有人在里面沒,有沒有人?”李光明放開嗓門問。 過會,一個聲音回道:“有,你誰?” 張南自然認得那個聲音,正是王自力! “大力,我,阿南,我找人來救你了!”張南迫不及待地應(yīng)道。 “?。俊蓖踝粤Φ穆曇舫錆M驚異。 “先別多說,你告訴我,門怎么打開?” “門上鎖了,打不開的!鑰匙在他們那!阿南,你怎么找來的,跟你一塊的人是誰?”王自力顯得萬分激動和興奮,仿佛一個身陷地獄的人,忽然瞧見一絲曙光。 “這些事慢點再說!我們是強行闖入飯店的,飯店的人還沒解決,得趕緊救你們出去!她們兩個跟你在一塊嗎?”張南問程思琪和程秋娜姐妹。 “沒跟我在一塊,她們被關(guān)在另一間房,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那一頭的房間!” 其實張南也猜到程思琪姐妹是被關(guān)在另一條岔道最里面的一間房,回王自力:“好,我先想辦法救你?!?/br> “我去瞧瞧。”李光明立即趕往另一條岔道。 “你們準備怎么辦,這飯店是個地下賭場,看場子的人不少,飯店附近還有他們的人,你們這樣硬闖行不行啊?”王自力關(guān)切地問。 張南沒回答王自力,他忽然發(fā)現(xiàn)王自力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而且離他很遠,覺得奇怪,便問:“大力,你為什么不靠近門跟我說話?” “我被綁在床上,動不了?!?/br> 張南暗叫不妙,如果王自力不能配合,打開門的難度會大大增加。 “我們要怎么打開這門,你有沒有辦法?”張南問。 “要么你們拿到鑰匙,要么一腳把門給踹了,但這門不好踹,我也幫不上忙?!蓖踝粤@了嘆氣。 張南也意識到這門不好處理,他見另一頭李光明愁眉苦臉的模樣,知道兩間房情況相同。 這時候,張南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響,知道有人正跑上二樓。 李光明安撫了程思琪姐妹幾句,趕緊回到張南身邊,對張南說:“那倆姑娘沒啥事,就是害怕,這會好像有人上來了,咱怎么說?” “隨機應(yīng)變吧?!睆埬先〕瞿前押谪笆?,和李光明慢慢挪步至岔道口。 很快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老李,張先生,你們在哪?” “是黑皮!”李光明立即聽出是黑皮。 三個人在岔道口會合,李光明問黑皮怎么上來的,黑皮忙說:“還需要問么,賭場的人被咱的人全部搞定,我再讓煙鬼和老鷗他們過來,把飯店的門給堵了。媽的,老子還以為那幫孫子多能干,結(jié)果盡是些廢物,老子還沒過癮呢!” 聽黑皮居然控制了飯店,李光明興奮地說:“行啊你!那飯店的人現(xiàn)在全在樓下嗎?你去問問他們身上有沒有二樓房門的鑰匙?!?/br> “別問了,鑰匙已經(jīng)被我拿了,你瞧咱辦事多省心。”黑皮得意洋洋地說,隨即掏出一把鑰匙,又補充一句:“兩間房,同一把鑰匙,這我都問清楚了?!?/br> “真夠厲害啊老黑!哪搞來的鑰匙啊?”李光明接過鑰匙,喜不自勝。 “簡單!我在地下室抓了個人,是這邊管事的,問他被關(guān)那三個人的情況,還威脅他如果不肯說的話,立馬廢了他,他被嚇得只好說了出來,再把鑰匙給到了我?!?/br> “行!兄弟辦事就是靠譜!” 張南也異常感激地說:“辛苦了!”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把人救出來吧,人都等急了!”黑皮甩了甩手。 “忙啥呀,飯店都被咱給攻陷了,看那幫孫子還敢得瑟!”李光明笑笑,悠然自得地走向岔道盡頭。 張南低頭不語,卻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他想起剛在前廳匆忙打電話的前臺,又想到王自力說飯店附近還有龍幫的人,很顯然那個前臺是在尋求附近龍幫的人支援,龍幫的人一定不止飯店這些,之所以比較順利,只是因為他們給了龍幫一個措手不及。 還有,直到現(xiàn)在,他還未見被下邪術(shù)的活死人,這同樣是個隱患。 黑皮守住岔道口,張南和李光明則返回房門前,成功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當見王自力的那一刻,張南驚呆了,王自力整個魁梧雄壯的身軀竟被五花大綁在一張鐵床上,幾乎動彈不得。房內(nèi)的空氣既悶熱又潮濕,房間也沒有窗戶,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李光明趕緊給王自力解綁,王自力的面色凄慘,精神狀況也很差。張南注意到王自力肩膀的傷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大面積的潰爛現(xiàn)象,若再不救治,后果肯定相當嚴重。 王自力告訴張南和李光明,他被抓到這里后就一直綁在床上,吃飯和大小便要叫外面的人進來幫忙,相當難受。 救出王自力后,他們又一齊跑去另一頭的一間房,李光明順利打開了房門。 程思琪和程秋娜的情況要比王自力好很多,雖然也是被關(guān)在那種密不透風的房間,但她們沒有被綁起來,起碼活動自如,還給她們準備了一些洗漱和方便的用具。張南猜想龍幫的人顯然也知道王自力能夠?qū)λ麄冊斐赏{,所以才如此慎重。 李光明問王自力和程思琪姐妹有沒有遭欺辱,三人直言沒有,張南總算長吁口氣。 與黑皮會合后,王自力問張南李光明和黑皮是誰,張南只說是老賈的朋友,也來不及解釋太多。 一群人沿過道快步行走,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張南忽聽身旁似乎有些動靜,他停住腳步,才發(fā)現(xiàn)身旁是一扇門,正是他和李光明上樓時,被李光明推開的,里面擺放了好多木箱子的小房間。 其他人見張南裹足不前,都覺得奇怪,李光明忙問:“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