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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病嬌真愛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唐靖臉上的客氣也隨著人群的離開而消失,他冷冷地望著瞿懷安,嗤笑道:“瞿公子好膽識,連本王的女人都敢肖想!你當(dāng)真以為,護(hù)國公府便能護(hù)得你周全,任由你鬧出任何事來?”

    瞿懷安早在人都被趕走時就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么,聽唐靖如此說,他低著頭惶恐道:“小民不知王爺在說什么。”

    不能給兮表姐招惹麻煩,也不能拖累護(hù)國公府。

    他今日似乎做錯了,早知不該冒險過來……可他真的無法忍受另一個男人摟著他的兮表姐,做著男女間最親密的事……

    剛才看到兮表姐那衣衫不整的模樣,他險些便控制不住自己。

    唐靖認(rèn)定了瞿懷安跟岑雙有私情,不理會他的解釋,死死盯著他道:“你們做到了哪一步?只是眉來眼去,還是已經(jīng)親過了?或者你們早就睡過了?”

    瞿懷安依然一口咬定:“小民不知王爺在說什么,小民與王妃之間清清白白,并無關(guān)系?!?/br>
    唐靖哈哈笑了兩聲,突然踢出一腳將瞿懷安踹倒,低頭望著他冷冷地說:“若本王此刻殺了你,護(hù)國公得知你的所作所為也怪不得本王殺你,你信是不信?”

    瞿懷安仰面望著唐靖,撐起自己,依然道:“小民未做對不起王爺之事,王爺若是殺了小民,便是濫殺無辜?!?/br>
    他是與兮表姐來往,那人早不是趙王妃了,他自然沒有對不起趙王。

    “王爺!”

    二人身后傳來甄兮的聲音,雙雙扭頭看去之后,便同是愣了愣。

    甄兮披散著長發(fā),那頭黑亮的頭發(fā)在帶著寒意的北風(fēng)中微微飄蕩,更襯得她膚色白皙到近乎透明。

    而那支簪發(fā)的祖母綠發(fā)簪,此刻正被她握在掌中,尖銳的那端頂著她自己的脖子。

    她神色冷淡地望著唐靖,語氣不見起伏:“王爺非要污我清白,我只好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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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找

    甄兮其實沒想這么快就死, 因為她知道自己死后大概率還是會活過來,再加上對懷安有些愧疚, 所以她是想晚點再死的。

    可事情卻偏偏沒有按照她想要的進(jìn)行, 看來她甚至活不到永順十年。

    見甄兮威脅要自盡,唐靖起先愣了愣,隨即想到了岑雙的性子, 便嗤笑道:“岑氏, 你幾時見本王受過威脅?你以為這番作態(tài),本王便會輕易放過此事?”

    甄兮拿發(fā)簪的手很穩(wěn), 死了三次,每一次死亡都不怎么愉快, 不過有第一次最痛苦的經(jīng)歷打底,后來的兩次死亡對她來說不過如此。

    “王爺,沒想到您竟如此厭棄我,甚至不分青紅皂白非要給我安一個偷情的罪名?!闭缳馕⑽⑿Φ? “想讓我死盡管說就是,何必非要弄出這等事來壞了趙王府的名聲?”

    唐靖皺了皺眉, 忽然看向躺在地上的瞿懷安, 他雖竭力沉著臉沒有做出擔(dān)憂的神色,但就沖他盯著岑雙不放的模樣, 唐靖便認(rèn)定了二人必有私情。

    唐靖蹲下望著瞿懷安道:“她要死呢,你不想對他說什么嗎?”

    瞿懷安悄然握緊了拳頭,他看向甄兮,后者卻在他的注視下極為輕微地?fù)u了搖頭, 沒讓背對著她的唐靖看到。

    怎么辦……他可以做些什么?趙王會愿意跟兮表姐和離么?

    他一時間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念頭,可對上甄兮的目光,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很自責(zé)。

    本來事情不會變成這樣的,都是他的錯。

    甄兮見瞿懷安呆呆的不說話,心里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

    就這樣吧。

    “王爺,多謝你以往多年的包容與照顧,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睕]有歇斯底里,也沒有痛哭流涕,更沒有謾罵質(zhì)問,甄兮只是在說完后便平靜地將發(fā)簪捅進(jìn)了脖子里。

    尖銳難忍的疼痛襲來,她又顫抖著將發(fā)簪拔了下來,被刺穿的頸部大動脈頓時血流如注,她的身體也隨即軟倒。

    “雙兒!”

    “兮表姐!”

    兩聲不同的驚呼幾乎同時響起,唐靖先一步?jīng)_了過去,抱住了甄兮。

    唐靖此刻的神情是錯愕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真會這么做。

    “雙兒,你……你怎么這么傻!”他想要去捂她的脖子,但卻血流不止。

    甄兮說不出話來,她也不想說話,身體逐漸冰涼的感覺并不好,她閉上眼睛,任由鋪天蓋地的黑暗將她籠罩。

    唐靖不敢相信似的看著他的王妃沒了聲息。

    雙兒死了?是他的不信任,逼死的?

    他瞪大了雙眼,卻在這時候想起了一旁的瞿懷安。

    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望向瞿懷安,見他竟悲痛得落了淚,陰狠地說:“你們果然有jian情!岑氏是jian情敗露,畏罪自盡!”

    對,雙兒不是他逼死的,是畏罪自殺!

    瞿懷安沒有理會唐靖的話,他只是在想,兮表姐又一次因為他而死。

    這一世若沒他,兮表姐根本不會死的,做王妃錦衣玉食,她又那么聰明,怎么可能會落得這樣田地?

    都是他的錯。

    若他未曾接近兮表姐,她此刻依然溫柔地笑著,而不是躺在血泊中。

    可是,他怎么舍得不來見兮表姐呢?

    無論如何,無論要花多少時間,他一定要找到兮表姐的下一世,那時候,他不會再讓她為他而受委屈!

    因為得知兮表姐死后還能再活過來,瞿懷安此刻雖悲痛,卻不至于像之前那樣失去神智。

    他回過神來便看到了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唐靖,心里突然一動。

    他這么難過,真正逼死兮表姐的唐靖,當(dāng)然也不能好過呀。

    “是小民的錯?!宾膽寻驳痛姑佳郏M情地展現(xiàn)著自己此刻的痛苦,“小民只是因為王妃太像小民早已死去多時的兮表姐,這才難免流露些異樣出來,誰知如此卻讓王爺誤會了?!?/br>
    唐靖大驚:“你說什么?”

    瞿懷安像是在回憶,嘴角溢出一絲淺笑來:“小民初到皇覺寺那日,正好遇見了王妃,她在雪中觀景,那淡然的模樣與我的兮表姐如此相像。自兮表姐去后,小民對她思念成疾,見到王妃便總?cè)滩蛔《嗫瓷蠋籽邸?/br>
    唐靖突然想起來,在雙兒自盡的那刻,他聽到瞿懷安喊的是“兮表姐”。

    他還想起來,那日他其實只看到瞿懷安癡癡地看著雙兒的背影,其余二人的所謂jian情,都是他的臆想。

    他又想到,雙兒否認(rèn)他的指控時,看著他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個笑話。她臨死前看他的眼神,又是那么陌生。

    她一定是對他徹底絕望了,才會毫不留戀地結(jié)束她的生命,甚至連翎兒都不在意了。

    是他逼死了她。

    唐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是不顧岑雙懇求將她趕到皇覺寺,可這都是因為她做得太過分了,而他顧念二人多年的感情而讓她來思過,一旦她誠心悔改,他便會接她回去。

    他從未想要她死,即便是在他認(rèn)為她背叛了他的那刻,他雖沒想好如何處置此事,卻絕沒有要她死的意思。

    他不知道她怎么會如此決絕,竟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

    他恍惚間又想起了她桌上放置的佛經(jīng),特別是那本《瞿曇彌經(jīng)》……她早因他的絕情而絕望,生了出家的心思,斷了與塵世的感情,又因他誤會她偷人也不聽她解釋而生了死志?

    一切都說得通,可這一切卻又如此令人無法接受。

    瞿懷安站了起來,他沒有靠近趙王妃,他知道在她死后,就已經(jīng)不是他的兮表姐了。

    見趙王無意識地緊抱著趙王妃的尸體,面上浮現(xiàn)茫然,瞿懷安勾了勾唇,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真是活該啊,他知道兮表姐總是在人死后才會附身,可見在趙王第一次來接趙王妃之前,她就已經(jīng)病死了。

    曾經(jīng)兮表姐在他面前兩個月,他卻沒有認(rèn)出她來,在她死后追悔莫及。如今,趙王想要尋回他的妻子,她卻早已香消玉殞,且她沒他的兮表姐那么好運,可以重新活過來。

    看到有人比自己還慘,瞿懷安心情無比愉悅。

    他還想讓趙王更慘一些。

    瞿懷安一臉遺憾地說:“不知王爺為何會誤會小民與王妃有染,小民從來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王妃。小民看得出來,王妃日思夜想的都是王爺,且認(rèn)為她與小民的表姐相像也只是小民的一廂情愿,實在不敢僭越?!?/br>
    趙王神情微變。

    是啊,他怎么會認(rèn)為過去為了爭風(fēng)吃醋,甚至對他子嗣下手的雙兒會看上別的男子?他為什么不聽雙兒的解釋?

    “若王爺能再多聽王妃解釋幾句便好了。”瞿懷安嘆道,“不知王妃自盡的那刻,是怎樣的心情。”

    趙王心中大慟。

    他與岑雙多年夫妻,感情自然比旁人深厚,不然他怎會接二連三親自來皇覺寺接人?

    可是雙兒為什么不同他解釋清楚便尋了短見?他便是如此聽不得解釋之人?

    可他最恨的還是,自己為什么不肯多聽她解釋幾句?方才他為何要激她!

    瞿懷安見趙王悔恨的神情,心情大好,也不再多看,徑直走了出去。

    而趙王還沉浸在親自逼死趙王妃的痛苦之中,并未在意瞿懷安的離開。

    瞿懷安離開院子后看了青兒一眼,示意她跟自己走,青兒雖心中困惑,卻沒有遲疑點了點頭。

    在瞿懷安走后沒多久,院子里便傳來一聲痛苦的嘶吼,院外候著的人匆忙趕了進(jìn)去,都因自己看到的一幕而震驚。

    青兒便趁著這混亂的一刻離開了這兒,回歸了瞿懷安的住處。

    第二日一早,瞿懷安帶上他的人,按照他的表哥和舅母所期望的,離開皇覺寺,回歸護(hù)國公府。

    起初,瞿懷安并沒有立即開始尋找甄兮。他想,兮表姐一定也是舍不得他的,她再一次醒來后,一定會來找他。因此,他只是安排了自己的人守在門房處,萬一有人來尋他,不至于被擋在國公府外。

    第一個月,門房那邊并沒有消息。

    第三個月,依然無人來尋他。

    他等不及了,開始讓人去尋她。

    他跟著焦先生學(xué)習(xí),焦先生總是夸他有天分又用功,他只是想變得更強大一些而已,等找到了兮表姐,他便能保護(hù)她。

    在他護(hù)國公府的威名和焦先生的推薦下,他入了國子監(jiān)。他依然用功,除了驗證手下所尋之人是不是兮表姐之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學(xué)習(xí)。他想要出人頭地,想要成為兮表姐的依靠。

    一年過去,尋人之事毫無進(jìn)展,時間進(jìn)入了永順十一年。

    他參加了永順十一年的會試,以較前的名次進(jìn)入殿試,最后成為二甲頭名,以十八歲之齡獲進(jìn)士出身,入選庶吉士,入翰林院學(xué)習(xí)。

    永順十二年春,瞿懷安的堂姐和他的表哥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互生愛慕之情,之后完婚。他沒有反對,甚至很愿意祝福他們,承恩侯府中對他好的人太少了,他樂意見他的堂姐和表哥在一起。

    永順十三年,他在翰林院表現(xiàn)優(yōu)異,任都察院試職監(jiān)察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