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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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這種慢慢相處的悠閑感覺,好在懷安也樂意迎合她,如此一來,她先前的最后一點壓力都不見了。 在甄兮的“敦促”下,瞿懷安再沒能翹掉一天的班,每天兢兢業(yè)業(yè)地上班,但晚上回來后,他幾乎都跟甄兮膩在一起,即便只是一起坐著,什么話都不說,也讓他感覺到了心靈的平靜。 甄兮的夜晚是屬于瞿懷安的,但他不在的白日,她可以做任何事。她甚至試過,她要出門也沒人攔著,只不過會跟著不少人,美其名曰保護她。對此她接受良好。 這日白天,瞿懷安當值去了,甄兮在屋子里待悶了,便帶著一大票人出了門。這些人都是瞿懷安安排的,好在他們并不會干擾她的行動,對她來說不存在似的,她也就沒什么意見了。 當甄兮正在百無聊賴地散步時,不遠處一位路過的老者駐足,好奇地問身邊的小廝:“這位姑娘是……” 那小廝道:“石管事,她就是安少爺帶回來的楊姑娘?!?/br> 老者微微一怔,隨即面色大變,若非那小廝攙著自己,他早已摔倒。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他對那小廝道:“你留意著些,爺一回來就讓我知道!” 小廝不知石管事為何如此,但立即應(yīng)下來,隨即送石管事回去。 瞿琰剛回到家中書房,便聽人來報,說是石管事回來了,在外求見。 他緊皺的眉稍稍放松,忙讓人進來。 石管事瘦削的身影出現(xiàn)時,瞿琰便上前攙著他道:“石管事,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br> “甄兮”的事他交給了石管事去做,石管事做得很好,只是許是水土不服,在外地病倒了,纏綿病榻許久,等修養(yǎng)好了,這才趕了回來。 石管事聞言頓時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卻被瞿琰及時拉住。 見石管事表情古怪,瞿琰詫異道:“石管事,這是為何?” “老奴愧對爺??!”石管事眼眶微紅,“那位楊姑娘,并非老奴安排的!” 瞿琰沒想到會從石管事口中聽到這樣的消息,眉頭一蹙便按著石管事在一旁坐下,沉聲道:“石管事,你且慢慢說來?!?/br> 石管事羞愧地說:“回爺,老奴在看到那位楊姑娘的容貌時便知出了岔子,想了許久明白過來,是老奴安排的人擺了老奴一道!老奴到忻州不久便病倒了,讓手下的許平盯著安排的姑娘,等著雷鳴找過來。想來是您的信先被他看到了,他便先截了信,哄騙老奴說那姑娘已被雷鳴接走,再讓老奴看到了您的信。當時老奴病得下不來床,得知事情已辦妥,便安心在忻州養(yǎng)病,哪知竟是被騙了!怪不得老奴說要回京復(fù)命時,他卻偏偏病倒了,讓老奴先走,他留下養(yǎng)病!” 瞿琰很快便弄明白了發(fā)生的事。 石管事的手下為了賞錢,利用巧合來愚弄石管事。或許,那位安排的姑娘也參與其中,二人此刻怕是已帶著一大筆錢逍遙去了吧。他信任石管事,將這事交給他去辦,那位姑娘他也沒見過,也不知如今入了府的人竟不對! 瞿琰忽然想起他幾次跟那位楊姑娘的對話,明明她并非石管事安排的,卻偏偏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這樣的城府,令人心驚。 “石管事,你先回去歇著吧,此事尚有轉(zhuǎn)圜余地,你不必憂心?!宾溺参苛藥拙溥@位瞿家老人,又派人送他回去。 瞿琰喝著溫熱的茶水,蹙眉思索著那位楊梔夏姑娘的事。 他還記得懷安跑來跟他說兮表姐找到了時的那股子興奮,能連懷安都騙過,這楊姑娘背后之人,想必費了極大功夫。 他是找了原先的甄家人,將甄兮姑娘的性情都摸了個透,再從他妻子等跟甄兮有過交集的人口中試探出只言片語,集合一道交給石管事,務(wù)必要讓那姑娘的假扮越真越好,甚至為了讓懷安相信,他還設(shè)計了借尸還魂過程中失去一部分記憶的理由,來遮掩安排的姑娘對只有懷安和甄兮才知道的事一無所知的漏洞。 那么,楊梔夏背后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家人是瞿琰的逆鱗,他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的家人有企圖。 思索片刻后,瞿琰找來心腹,找人監(jiān)視沁香園,要求有任何異動,都要回報。那楊梔夏來了也有一兩個月了,若她的目的是傷害懷安或他的家人,想必早動手了,想來必是有其他企圖。但他也會讓人盯著她,特別是每次來這邊見他妻子和孩子時。 甄兮最近的日子過得很舒坦,白日里要么看書,要么出去走走,再或者去孟昭曦那兒跟她聊天,逗逗小世子,晚上瞿懷安回來之后,二人便關(guān)上門過起了二人世界。 而甄兮也確實在這樣的相處中,慢慢理解了崔芳菲等人最初迷戀瞿懷安的原因。 二十出頭的他,眉目英俊,皮膚白皙細膩,配合他的五官卻不顯女氣,他的聲音比小時多了些許沉淀,如美酒香醇醉人,有時候句末尾音會略為上揚,就像個鉤子,勾得人心癢難耐。 除了硬件上的出眾,他的內(nèi)涵也令人迷醉。他從前就喜歡讀書,還在侯府時她就要為隔一段時間就選書而費一番腦子,在她未曾參與的五年間,他更是狩獵廣泛,閱讀面在這個時代來說已是佼佼者,論廣度雖然還比不上甄兮,但那是時代造成的鴻溝,與個人的努力無關(guān),論當時代話題的深度,甄兮已經(jīng)完全及不上他了。 她如今很愛看他侃侃而談時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她敢肯定,若有別的大家閨秀在這兒,非得被他俊秀的外表,瀟灑的氣度以及敏捷的思維給迷得神魂顛倒不可。 那個可憐兮兮躺在地上低喚娘親的小男孩已在甄兮的記憶中越沉越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哪方面都很優(yōu)秀的成年男子。 瞿懷安自然注意到了甄兮望著他時微微閃爍的雙眼,他面上不顯,心中卻如同綻放著煙花,整顆心都被興奮填滿了。 于是,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酣暢淋漓地展現(xiàn)著自己的魅力,那是外頭那些大家閨秀們絕對無法一睹的。而每一次甄兮偶爾顯露出的沉迷,都成了他賣力表演的推動力。 等回到自己房間,瞿懷安還會回頭看看自己先前的表現(xiàn)有沒有瑕疵,經(jīng)過自我檢討之后,第二回不會再犯。 他要讓兮表姐看到最美好的自己。 ☆、像 瞿琰在派人盯著甄兮快十日還沒有結(jié)果后,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不需要中途傳遞消息的話, 可見目標最初便定下了。 不過他這幾天一直在考慮的是, 如何對懷安說。這段時日懷安對楊梔夏的迷戀, 他都看在眼里,他擔心懷安說不定不但不肯聽他的話,還會為此跟他翻臉。 想到那一日懷安氣極時他跟楊梔夏說的那些話, 他便忍不住沉了臉色。那時候他還覺得楊梔夏安撫下了懷安是個好事, 卻是他自己將懷安的把柄交到了對方手上, 讓她將甄兮姑娘的影響力轉(zhuǎn)化為了對懷安的控制力。 瞿琰一向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他從小兵開始當起, 在戰(zhàn)場上只要有片刻遲疑,那便輕則受傷, 重則死亡。但懷安畢竟是他的家人, 又因為虧欠心態(tài),他對懷安一向縱容得很,在事關(guān)甄兮一事上, 他更是不敢輕易做決定。 本來按照他的習(xí)慣, 他會在懷安未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將楊梔夏送走,無論他有什么目的, 都不能讓他繼續(xù)留在懷安身邊。但如今, 他卻不能這么做。 思慮過后,瞿琰準備先跟楊梔夏談一談。 甄兮這日跟往常一樣去找孟昭曦, 未曾料到又被瞿琰先截住了。 而這一次,瞿琰面上神情可實在稱不上友好。 “公爺。”甄兮恭恭敬敬地問安。 瞿琰淡淡地看著甄兮, 片刻后開門見山道:“你接近懷安有什么目的?” 甄兮有些詫異地看著瞿琰,瞬息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她的身份真的很有問題,從前被她放過的疑點,此刻先后冒了出來。 甄兮還記得在皇覺寺中,作為崔芳菲丫鬟的她被程三抓了去,因為聽說雷鳴找到了人,她由此確信懷安依然在找她,才急忙自曝身份,再后來見瞿琰幾次夸她做得好,她便認定了自己這新身份正是瞿琰安排的,而忽視了疑點:若她這身份真是瞿琰安排的,當時雷鳴又怎么會報信說找到人了呢?而且,若“她”是被安排的,身邊沒人跟著也實在太不合理了些。 由此可見,瞿琰安排的另有其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誤會了,始終把她當做他安排的人,但如今誤會澄清,他自然會懷疑,她這個明明沒被安排卻認下一切的人另有目的。 這還真是個大烏龍,不知現(xiàn)在她說自己就是那個他要假冒的甄兮姑娘還來不來得及。 “公爺,等懷安回來,我會給您一個交代?!闭缳獯鬼?。 瞿琰登時沉下臉來,英俊的面龐上滿是冷厲之色:“你若不老實交代,我會讓你見不著懷安?!?/br> 甄兮知道瞿琰說得出做得到,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護國公,那個在殘酷戰(zhàn)場上存活下來的男人。他從前對她和顏悅色,完全是看在懷安的份上。 甄兮本想跟懷安商量下該如何應(yīng)對,但此刻情勢逼人,她只能自己決定了。 “公爺,并非我要拿懷安當擋箭牌,而是我的事,他一清二楚。您可以暫時扣下我,等他來了之后盡管問?!闭缳庹\懇地說。 瞿琰冷笑:“懷安會護著你?!?/br> 甄兮想了想,若不說出真相,其余的任何借口都很沒有說服力,她微笑道:“那么您知道他為何會如此護著我嗎?” 瞿琰沉著臉道:“因為你裝甄兮裝得很像?!?/br> 甄兮道:“不,是因為我就是甄兮?!?/br> 這個答案是瞿琰萬萬想不到的,但當他聽到這個答案時,他便信了三分。 懷安是他看著成長的,那孩子成長速度之快,令他贊嘆不已。先前他是不信借尸還魂之說,才刻意遺忘了以懷安的聰慧,實際上并不容易被人騙到。懷安認定了甄兮,他不會允許自己認錯人的。 瞿琰從未見過甄兮,可看著眼前之人的氣度,他忽然覺得,若甄兮還活著,大概便是眼前的模樣。 甄兮見語出驚人后瞿琰并未表現(xiàn)出強烈的懷疑,反而蹙眉若有所思,便知道他很可能信了幾分。 她便繼續(xù)道:“懷安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我不會害他。公爺盡管放心便是。” 瞿琰沉默良久道:“你果真是借尸還魂?” 甄兮道:“若非如此,懷安又怎會如此待我?他沒那么容易被騙?!?/br> 這話算是說到了瞿琰心坎兒里,他同樣認為先前他找人假冒甄兮一事未考慮周全,屬于病急亂投醫(yī)。 “你……究竟是什么?”瞿琰再問。 甄兮笑了笑,她本以為問她這樣問題的會是懷安,但懷安從不問,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她是什么,他不像知道真相的青兒那樣懼怕她敬畏她——她自認為對青兒還不錯,從未真正傷害過青兒——他在乎的,只是現(xiàn)在的這個她,不要離開他。 有對比才有傷害,如此一比較,懷安的赤子之心,便顯得極為難能可貴了。 “我從前也只是個普通人?!闭缳獾?,從現(xiàn)代社會穿越到小說中這種事,沒必要說,她又一次重復(fù)道,“我不會害懷安?!?/br> 瞿琰沉默下來,甄兮知道他不可能完全對自己放心。 或許,他在想的是怎樣讓她離開懷安吧。 真沒想到,她還會成為這位小說男主的忌憚對象。 想來,有瞿琰的cao作,她要離開懷安,并讓他再也找不到,并不是難事。可惜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離開了。 “懷安前十幾年過得很苦,接回他的時候,我便希望他今后都不再傷心?!宾溺?,“這五年,他一直無法平靜?!?/br> 瞿琰這是在指責她害懷安難過了五年,甄兮是有些委屈的,畢竟那五年也不是她想的,但她只是平淡地說:“抱歉,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以后不會了?!?/br> 瞿琰望著甄兮,片刻后他側(cè)過身道:“昭曦在等你,你去吧?!?/br> 甄兮并不介意他單方面結(jié)束了談話,點點頭越過他。 接下來,瞿琰會跟懷安談一談吧?不知二人會不會因此而爭吵,這是她不太愿意看到的。 靜靜依然可愛,甚至因為這些時日的熟識,見甄兮來了咯咯笑著張開雙臂要她抱。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甄兮抱起小孩來也有模有樣了。 晚上甄兮等著瞿懷安回來,往常他回家的時間過去好一會兒還沒回來后,她想他可能是被瞿琰半路截走了。 此時此刻,瞿琰和瞿懷安正在對峙,而這氛圍的產(chǎn)生,完全是因為瞿琰說的話:懷安,我知道楊姑娘就是甄兮姑娘,你將她送走吧。 瞿懷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表哥,她是兮表姐,我的兮表姐!” 他清澈的雙眸略帶了些不敢自信地看著瞿琰,似乎從未想過他的表哥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懷安,她與你我不同?!宾溺M量將話說得委婉,“你不知他待在你身邊,會如何影響你?!?/br> 瞿懷安冷著臉道:“我不在乎,那是兮表姐,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即便是死我都不在乎?!?/br> 瞿琰眉頭微蹙:“懷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瞿懷安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從他遇見兮表姐的那天起,他就很清楚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 “表哥,你看到了,兮表姐不在的那幾年,我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瞿懷安并不愿意跟瞿琰硬碰硬,他垂眸軟下語氣道,“我日思夜想的都是兮表姐,沒她在身邊,我連睡覺都不安穩(wěn),總是做永遠找不到她而我孤獨終老的噩夢?!?/br> 瞿懷安這是示弱,同時也隱含了一絲威脅——若沒有兮表姐陪伴,他選擇孤獨終老。 瞿琰沉默半晌道:“懷安,我不愿你立于危墻之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