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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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懷安笑道:“表哥,兮表姐待我,與我待兮表姐是一樣的,若會害了我,她絕不會繼續(xù)陪在我身邊。” 他這話是為了讓瞿琰相信自己不會有事,然而事實上,即便跟兮表姐在一起真的會折壽,他也是甘之如飴,兮表姐別想用這種理由離開他。 瞿琰見無法說服懷安,又因他態(tài)度實在太過堅決,不愿傷了雙方的和氣,只得偃旗息鼓。 但甄兮的事終究被他放在了心上,他不認同懷安的做法,今后總得想想別的辦法勸服懷安。 瞿琰就此打住,仿佛沒跟懷安發(fā)生那樣的對話,淺笑道:“你去看看靜靜吧。” 瞿懷安便也點頭笑道:“我是好些天沒見到靜靜了?!?/br> 等瞿懷安回到沁香園時,飯菜正在熱第二回,甄兮見他回來,笑著迎他入座,讓青兒端水洗手,等飯菜都上來了,又讓下人們都退下。 不等甄兮問,瞿懷安便先開了口:“兮表姐,若表哥對你說了什么重話,你別放在心里?!?/br> 甄兮笑道:“他沒說什么,不必擔心?!?/br> 瞿懷安握住甄兮的手,微微用了力:“兮表姐,表哥是不是說讓你離開我?你……不要聽他的……” 甄兮反握住瞿懷安的手,溫柔地笑道:“我既已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br> 瞿懷安忐忑的神情稍斂,揚唇顯露真摯淺笑,低聲道:“那我們說好了?!?/br> 甄兮想起瞿琰與他談話時忌憚的眼神,遲疑片刻才道:“你今日是如何同你表哥說的?他似乎認為我離開你才是對你最好的……” 這話聽起來像極了挑撥離間,但瞿懷安知道甄兮沒那個意思,他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若他敢動你,我也不活了?!宾膽寻补戳斯创健?/br> 甄兮失笑道:“怎么還跟孩子似的賭氣?” 瞿懷安面上帶笑,說出來的話卻再認真不過:“不是賭氣?!?/br> 那五年是因為有“必須找到兮表姐”這樣的念頭吊著,他才能熬過每一天。若再來一個五年,他怕是撐不住了。他從不是多么堅強的人,曾經(jīng)被人推下水時,他只不過掙扎了片刻便放棄了,若非那時候兮表姐救了他,又一直陪伴著他,讓他擁有了那么長一段時間的美好回憶,這五年他怕是都過不下去。 甄兮微微愣神,她側(cè)身輕抱了抱他,低聲道:“我不會有事的,你也別將不活了這種話掛在嘴邊,我不愛聽。我希望從今往后你一直都好好的。” 甄兮很快縮回了身子,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微笑道:“這魚很鮮美,快嘗嘗?!?/br> 瞿懷安沒有順從自己的心意去抱她,他只是笑著夾了些沒刺的魚rou放在小勺子上,又拿起勺子放到甄兮嘴邊:“兮表姐,你先吃?!?/br> 甄兮老臉一紅,當然沒好意思張嘴,抓著他的手腕道:“不瞞你說,你還沒來時我就抵不住魚的誘惑先吃過了,你自己吃?!?/br> 瞿懷安想了想,視線往餐桌上飄去,嘴角微微勾了起來:“那……哪一樣兮表姐沒吃過?” 甄兮:“……” 她瞥了眼瞿懷安,張嘴一口咬住勺子,把魚rou吃了下去。 吃的時候,她還在看他,水潤雙眸無奈又帶著些微的譴責,看得瞿懷安差點失控。 瞿懷安輕咳一聲,放下勺子,默不作聲地拾起筷子,又默默地吃著飯菜。只有他那泛紅的耳朵尖,稍稍展露了他此刻心情的冰山一角。 他長大了,再不能像過去一樣,只是待在兮表姐身邊就能滿足,他還想要更多。 可是現(xiàn)在還不行,唯有等到……等到兮表姐嫁給他的那天才可以。 幻想著他娶她之事,他便覺得心臟砰砰直跳,急忙用吃菜來掩飾自己此刻過于紛亂的情緒。 甄兮就是“甄兮”一事,瞿琰知道了,但他并沒有告訴旁人,他甚至還叮囑了石管事,不要將忻州發(fā)生的事泄露出去。 至于騙錢跑掉那個小滑頭,瞿琰自然是派了人出去追查捉拿,他不打算放過背叛者。 而因為甄兮心態(tài)很好,即便再見瞿琰,她也沒什么異常反應,跟被戳穿前一樣,該怎樣還是怎樣。 唯一有改變的,大概是甄兮對瞿懷安一天天增長的,不屬于親情的感情吧。 這日,甄兮正在看書,卻聽青兒進來說:“姑娘,老夫人突然路過此地,說想進來喝杯茶?!?/br> 甄兮微怔,她其實沒見過那位老夫人幾次,即便見,也通常是在一群人當中,沒有跟她單獨說話的機會,也不知這位老夫人怎么突然想著要來找她?突然路過這種話她自然不信的,她在沁香園住了快兩個月了,對方就沒一次路過。 甄兮一邊想著一邊迎了出去,畢竟是瞿懷安的長輩,她得好好對待。 俞桃已經(jīng)年過五十,但模樣看著比數(shù)年前還要精神些,畢竟過去的日子太苦,而國公府的日子太好,足以把熬苦日子時受的罪都補回來。 她身后跟著含笑,同樣看著比往昔富態(tài)許多。 俞桃剛進入院子便看到迎出來的甄兮,她抬了抬下巴,不怎么在意地說:“出來做什么?老身沒那么大架子。進去吧,泡杯茶給老身喝?!?/br> 甄兮口中應是,轉(zhuǎn)身時看了青兒一眼,青兒立即便去準備好茶好水。 甄兮請俞桃入座,青兒已手腳麻利地端上來茶水,甄兮便恭敬地斟好茶,遞給俞桃。 俞桃沒像電視劇里的惡婆婆似的故意弄翻茶水,她等茶水涼了些,才抿了一口,贊道:“好茶。”然后沒等甄兮揚起笑,她緊接著道,“看來懷安什么好東西都緊著你了。” 這話甄兮便不好接了,她只是保持微笑,恭敬地在一旁站著。 俞桃大大方方地打量著甄兮,片刻后讓其余人都出去,關上門,然后才看著甄兮道:“丫頭,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老身也不拐彎抹角了。你今日收拾收拾離開國公府吧,你的后路老身會替你安排妥當?!?/br> ☆、老夫人 俞桃說出的話,并未出乎甄兮預料。從俞桃一反常態(tài)來看她, 她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甄兮面上掛著淺笑, 像是以為俞桃在說笑, 只柔聲道:“老夫人,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br> 俞桃道:“老身知道你是什么人?!?/br> 甄兮抬眼望過去,其實她也不怪俞桃會想驅(qū)逐她。 說到底, 人心隔肚皮,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況, 可俞桃不知道啊。和瞿琰一樣, 他們都是真心將瞿懷安看成家人, 不希望他有事,才會希望她離開。 “我不會主動傷害懷安, 我也沒有傷害他的能力。”甄兮坦然道。 俞桃看著眼前這個鎮(zhèn)定得過分的女子, 今日只不過打了幾句話的交道,她就知道這個女孩難對付。當初剛嫁進瞿家,那時候與她相看兩厭的孟昭曦跟這女孩比起來都還差得遠呢。 想她最初得知不近女色的懷安終于帶女人回來之后是那么欣慰, 還以為他終于開竅想開了, 哪知她錯得離譜,事情哪有她想得那么美! 她是從石管事那兒察覺到事情不對的。石管事是國公府曾經(jīng)的老人, 瞿家回京之后才再找回來的, 先前石管事被派出去做事,她也沒過問, 等石管事回來后,她招人來慰問, 這一慰問便問出了點情況——對石管事這樣的瞿家老人來說,俞桃這個國公爺母親的話顯然分量更重些,他本就對瞿琰將那事壓下來的做法有些不贊同,又認為不應該瞞著俞桃,便和盤托出了。 原來,琰兒安排了人假冒借尸還魂的甄兮,免得懷安再沒頭蒼蠅似的亂跑,一開始知道內(nèi)情的都以為懷安接回來的是假冒的那個,可事實上卻出了差錯,這個接回來的,根本就不是他們安排的人! 若換了一般人,只怕跟瞿琰一樣,認為是有別的心術不正者偷梁換柱,安排了這個楊梔夏進府??捎崽也皇且话闳耍殴砩?,并且相對比較虔誠,對于借尸還魂一說處于信可、不信也可的狀態(tài),而且瞿懷安的婚事她一直在努力cao辦,可每次都被瞿懷安拒絕氣得她夠嗆,又毫無辦法。 因此,俞桃很清楚瞿懷安對于甄兮的感情有多深厚。瞿家一直有年過四十無子才可納妾的傳統(tǒng),而立下這傳統(tǒng)的瞿家祖上是個癡情人,不想自己妻子受委屈才定下如此規(guī)矩。而就俞桃親眼所見,她的公公,她的老公以及她的親兒子,都是癡情種,無一人納妾,那么懷安作為瞿家人,顯然也遺傳了來自祖上的癡情。 那么這樣一個癡情的孩子,五年了見都不肯見她安排的姑娘一面,又怎么可能隨便找個人便像護眼珠子一樣護著呢? 這么一分析,真相便就在眼前了——他帶回來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俞桃以往很喜歡瞿家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guī)矩,可如今卻有些難受了。 作為親歷者,瞿家人的癡情她都看在眼里,當初她兒子娶孟昭曦時她便百般不愿意,后來還是拗不過他,再加上相處下來孟昭曦確實讓她對這個孟家人改觀,她才接受了這個兒媳婦。 懷安既然愛上了甄兮,那么要讓他移情別戀便是十分困難的事。她也曾想過,要么就算了,隨他去吧??善@又不是他要娶農(nóng)家女這樣的小事,而是那個女人根本不算人!關乎懷安生死一事,她哪里敢隨他去! 俞桃道:“老身相信你沒有害懷安的心,畢竟他對你那么好,甚至把你當祖宗供著哄著,你但凡有點良心也不可能害他?!?/br> 她這話說得有些刻薄,但也是實話,甄兮沒反駁什么。 俞桃話鋒一轉(zhuǎn)道:“但你怎么知道你跟懷安在一起不會害了他?你跟我們畢竟不一樣。你想想,你本沒有害他之心,之后卻發(fā)現(xiàn)因你的存在而傷害到了他,那時候他難受,你也過不去心里這關是不是?” 甄兮都想給俞桃鼓掌了,說得確實不錯。 俞桃見甄兮沒說話,以為她對自己的話有所觸動,便再道:“我們都不希望懷安受到傷害,在這事上咱們都是同一邊的。你曾經(jīng)幫懷安許多,我們瞿家人并非恩將仇報之人,只要你愿意離開懷安,老身會讓你下半輩子都擁有花不完的金錢,國公府也會一直照應你,誰也別想欺負了你去?!?/br> 甄兮恍惚間想到那種現(xiàn)代霸總文“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的橋段,與面前這場景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望著俞桃,友好地笑了笑:“老夫人,接下來我說的話,我希望您不要誤會,我并非在威脅您,而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br> 俞桃面色微斂,自然知道甄兮要說的對她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好話。但她也沒攔著,點點頭示意她說。 甄兮道:“懷安曾不止一次地跟我說過,若我離開他,他也不活了。您也知道,他有時候有些鉆牛角尖,我不敢去試探他這話是真是假。這是其一。其二,懷安對我如何,您跟我都看在眼里,我若離開,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傷害?與您猜想的未知傷害相比,您怎知不是如此對他傷得更重些?其三,”她頓了頓,嘴角勾起抹笑來,“我也舍不得離開他?!?/br> 每說出一個理由,俞桃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她甚至還分出點心思想,這丫頭果然比孟昭曦難纏多了,昭曦那丫頭老實,被她針對也只知道靠孝順來改變她的態(tài)度,還好她講道理,不然換了個惡婆婆,那小丫頭不知被折騰成什么樣了。 可眼前這丫頭呢?看著對她恭恭敬敬,好似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實際上分毫不讓! “那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你都不會離開懷安了?”俞桃沉著臉問道。她沉下臉時與瞿琰有些像,難怪乎是母子。 甄兮卻搖了搖頭。 俞桃挑眉。 甄兮笑道:“若懷安不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會走的。” 她在感情一事上相當被動,因為有懷安不停地靠近她,拉近二人的距離,她才試探著伸出手來,可若他放棄了,那她只會縮得比他更快,死纏爛打這種事,是不會發(fā)生在她身上的。 俞桃氣急,如今的問題,不就是懷安不肯放手么?否則她何必來找甄兮商量? “你這是恃寵而驕!”俞桃氣呼呼地說。 甄兮倒依然平靜,聞言歉然笑道:“對不住了?!?/br> 俞桃更氣了,驀地站起來陰沉著臉道:“你可知,你若不答應老身,老身有的是辦法暗中弄走你?” 甄兮笑道:“老夫人,您若會那么做,此刻也不會來與我多話。瞿家人立身正,不會做忘恩負義之徒,我從未有害懷安之心,甚至從前幫他良多,說難聽些,若沒有我,懷安支撐不到國公爺趕來,無論怎么算,我都是瞿家的大恩人,您怎么可能會對我動手呢?這是從大義上來說,而從親情上來說,懷安又不蠢,我若不見了,他第一時間便會想到瞿家人,他一定會找你們要我,最終的結(jié)果不外乎你們迫于親情將我交還,從此之后你們間的親情便有了裂痕,或者你們不肯退讓,他與你們決裂,離開國公府,然后再繼續(xù)尋我。無論那種可能,您和國公爺都是輸家,您自然不會那么做。” 俞桃此刻感覺別扭極了,一邊為甄兮將她的無力威脅拆穿而感到惱怒,一邊又為甄兮對瞿家人的高度贊揚而心生自豪。 最后所有的情緒不過化為一句話——這個冷靜又聰明的丫頭真是太討厭了! 她氣惱地說:“懷安知道你心里藏著如此多的彎彎繞繞么?” 甄兮想了想笑道:“知道的吧……老夫人,您都想不到,懷安有多少處事方式,是我教的?!?/br> “……哼!” 俞桃不想再說話了,想想也是,懷安從小沒人教,又受欺辱虐待,若非甄兮教他些東西,她見到懷安時,他大概也不是那個看著乖巧,心中卻自有主意的模樣,他要跟上國子監(jiān)的課程,想來也沒那么容易。 這么一想,俞桃心情便更復雜了。 仔細想想,甄兮跟懷安朝夕相處都超過一年了,若有害處,那時候怎么沒見著?她聽昭曦那丫頭的意思,她在國公府初見懷安時她的模樣,可比他還沒跟甄兮搭上時圓潤精神多了。而且昭曦還曾愧疚地對她說過,若非甄兮先一步關注到懷安,伸出援手,昭曦自己也礙于母親而沒太關注他。 俞桃本來都準備要走了,可這一步卻怎么都邁不出去,她重新坐下,眼睛斜了斜茶杯,端著架子道:“茶水都涼了,也不知給老身換一杯!” 甄兮微微一笑,揚聲叫來青兒,換了溫熱的水,重新給俞桃沏茶。 俞桃自然沒做出故意手滑弄灑茶水借機苛責甄兮的不入流之事,在青兒進來換茶水時,她已緩和了情緒,呷了口茶道:“好茶。” 甄兮接道:“是的,懷安有什么好東西都會拿來給我。” 俞桃差點把茶水噴出去,這丫頭居然拿她先前說過的話來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