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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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桃曾經(jīng)是個百里挑一的大家閨秀,在家中養(yǎng)尊處優(yōu),到了國公府也處處享受,但在邊疆的十幾年時間改變了她。在那兒她沒有下人可使喚,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而在瞿琰上戰(zhàn)場之后,她又要時常擔(dān)心這個兒子的安危,白發(fā)都多了好幾根。 隨著瞿琰逐漸建功立業(yè),她的日子也好過起來,開始有了奴仆伺候。但邊疆之人總?cè)秉c(diǎn)柔順,她不得不改變當(dāng)初那柔弱的性格,才能鎮(zhèn)得住那些偷jian?;呐尽?/br> 回到望京后又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好幾年,她的物質(zhì)生活是恢復(fù)了當(dāng)初的水平,可邊疆生活對她性格的塑造遠(yuǎn)超在平靜的京中的頭二十幾年,曾經(jīng)的閨蜜看到她,都感覺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而她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改變。 就比如說,明明擔(dān)心甄兮可能無意間傷害到懷安,明明甄兮還沒點(diǎn)兒晚輩的自覺拿話擠兌她,她卻偏偏挺喜歡這丫頭。 一般來說,事情談崩之后,二人應(yīng)當(dāng)不歡而散,但俞桃厚著臉皮不走,甄兮自然也不會趕人,俞桃說要喝茶,她就讓青兒備熱水,俞桃說自己有點(diǎn)餓了,她就讓青兒端來糕點(diǎn),并認(rèn)真地告訴俞桃哪種糯一點(diǎn),哪種甜一點(diǎn),哪種帶點(diǎn)兒咸,讓俞桃充分了解后自由挑選。 等俞桃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和糕點(diǎn)感覺到有些飽了時,她終于端著架子威嚴(yán)地說道:“你……你每回‘死’時,可見著黑白無常了?” 甄兮見俞桃明明很想知道,卻偏偏故作冷淡的模樣,暗地里笑了笑才道:“沒有那種東西?!?/br> 俞桃似乎有些失望,再看甄兮,她又問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甄兮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老天爺哪兒弄錯了吧?!?/br> 除了穿書,以及每次死后都會穿到另一人身上這兩點(diǎn)之外,甄兮還沒有發(fā)現(xiàn)其余超自然的地方。她沒有系統(tǒng),也從未有什么天外之音告訴她有什么任務(wù)或必須怎么做。 她就像是誤入的螻蟻,被裹挾著前進(jìn),與這書中世界的人們沒什么太大差別。 俞桃察覺到甄兮語氣中一閃而逝的悵然,心情也陡然沉淀下去。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瞿家遭遇的那一場大劫難,來得是那么地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在那場劫難以及后續(xù)的影響下,她失去了公公婆婆,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小姑子,失去了她習(xí)以為常的一切。 她突然站起身道:“今日便到此為止吧。老身還會再來的。” 俞桃走了,甄兮也沒太在意。她剛才也不是在給俞桃戴高帽,瞿家人的人品她確實(shí)信得過,從不會擔(dān)心瞿琰或者俞桃會暗中對她如何。 看吧,無論是瞿琰還是俞桃,都是直接開口提出讓她走,她不走他們也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俞桃來過,還跟甄兮關(guān)起門來聊了很久的事,自然也傳到了瞿琰的耳中。他去找俞桃時,卻被含笑攔住了,含笑復(fù)述俞桃的話時帶著些許赧然:“老夫人說,‘這個不孝子,什么事都瞞著老身,讓他走開,老身不想見他’。” 瞿琰無奈,也不好硬闖,只得悻悻離去。 而等到晚上瞿懷安回來時,他自然也知道了白日發(fā)生的事,他先是上下打量甄兮,見她沒受傷,精神也好得很,這才放了心。 甄兮失笑:“你怎么一副你舅母要吃了我的模樣?別擔(dān)心,我跟她談天說地,聊得很投緣?!?/br> 瞿懷安才不信甄兮的話,他手下雖然沒聽到二人在屋內(nèi)說了什么,可俞桃離開時臉上那陰沉的表情誰也瞞不了。 好像他才是受了委屈的那個人,瞿懷安抓著甄兮的手,半晌才低著聲音道:“兮表姐,不然我們搬出去吧。” 不去當(dāng)值陪兮表姐的話,她不同意,他留下的人在國公府的地盤不可能攔著他表哥和舅母,那么唯有去一個完全屬于他的地方,才能保護(hù)好兮表姐。 甄兮任由瞿懷安把玩她的手,笑道:“說什么胡話呢?你表哥和舅母若想對我如何,你便是搬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瞿懷安不吭聲了,他又一次討厭自己此刻的不夠強(qiáng)大。 甄兮道:“而且,他們當(dāng)然不會傷害我……他們是你最親近的家人,怎么會讓你傷心?” 瞿懷安大著膽子湊過去擁住甄兮,在她耳旁輕柔繾綣地說:“兮表姐才是我最想親近的人。” 他只不過改動了幾個字,這話的意思瞬間變了。 ☆、瞿家人的責(zé)任 瞿懷安的話聽著曖昧,但他的語氣真摯, 甄兮只當(dāng)沒聽出其他的意思, 推了推他道:“反正這事你便當(dāng)不知道吧, 我吃不了虧。” 旖旎的氛圍瞬間消失,瞿懷安不怎么情愿地松開她,又問道:“舅母也知道了?” 甄兮點(diǎn)點(diǎn)頭, 招呼青兒擺上飯菜。 瞿懷安問:“舅母都說了些什么?” 甄兮瞥他一眼:“我若說她對我關(guān)懷備至, 教導(dǎo)我做個賢良淑德的女人, 你肯定不信。” 瞿懷安勾唇淺笑:“兮表姐說的, 我都信?!?/br> 甄兮沒理他的油嘴滑舌, 只笑道:“她想用花不盡的財富收買我?!?/br> 瞿懷安心頭一緊,張嘴便道:“我也可以給兮表姐花不盡的財富?!?/br> 甄兮失笑:“我拒絕她了?!?/br> “但不要拒絕我?!宾膽寻步恿艘痪?, 有些緊張地握住了甄兮的手。 甄兮粲然一笑:“好, 暫時不拒絕?!?/br> 瞿懷安這才稍稍安了心。 二人一道吃完晚飯,瞿懷安在甄兮這邊待了會兒便說自己今天事多有些累,先回去歇著了。 瞿懷安離開甄兮的房間后并未回自己的屋子, 他腳步一轉(zhuǎn)出了院子, 徑直去找俞桃。 不見瞿琰的俞桃聽說瞿懷安來了,立即讓人進(jìn)來, 但當(dāng)瞿懷安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 她板著個臉道:“怎么,枕邊風(fēng)一吹, 這便來找老身算賬了?” 瞿懷安笑道:“舅母誤會了,兮表姐讓我別管這事?!?/br> 俞桃想了想, 覺得就今天的接觸來看,甄兮確實(shí)不是會搬弄是非的人,便將擺出的晚娘臉收了收,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與你的表哥,沒一個讓老身省心的!” 無論是瞿琰娶的媳婦,還是瞿懷安看上的女人,起初都無法讓她滿意,她跟瞿琰的媳婦鬧了大半年,而瞿懷安的這位,卻不知要折騰多久了。 瞿懷安訕笑道:“讓舅母費(fèi)心了,是懷安的不是?!?/br> 瞿懷安的嘴明顯比瞿琰的甜,自從將瞿懷安認(rèn)回來之后,俞桃就不太待見她親兒子了,有對比才有高下之分不是?反正瞿琰就像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而瞿懷安則是拂面春風(fēng),她如今自然更偏愛瞿懷安一些。 如此,也更不希望瞿懷安受到傷害。 俞桃嘆了口氣:“懷安,舅母不愿你受傷。” “懷安知道。”瞿懷安對俞桃笑了笑,他知道無論是表哥還是舅母,出發(fā)點(diǎn)都是為了他好,可那是兮表姐啊,她才不會害他,而且即便她真害他,那他也認(rèn)了,反正他的命都是她的,她想要便拿走吧,只要她不離開他就好。 俞桃見瞿懷安的神態(tài)就知道她絕不可能說服他——他眉宇間的篤定,簡直跟琰兒當(dāng)初說要娶昭曦時一模一樣。 在見過甄兮之后,俞桃原本非拆散他們不可的決心早就動搖了,如今再有懷安的表態(tài),她還能說什么? 她想,若甄兮的存在真的會傷害到懷安,甄兮只怕會主動離開。 “舅母不管了?!庇崽覈@道。 瞿懷安湊近幾步,真摯的笑容討喜極了:“謝謝舅母,那表哥那邊……” “舅母替你去說!”俞桃干脆破罐破摔。 瞿懷安立即道謝,又笑瞇瞇地說:“懷安就知道舅母才是最疼懷安的?!?/br> 俞桃被瞿懷安哄得開心,笑罵道:“也就是舅母心軟,今后可別老惹舅母生氣了!” 瞿懷安連道不敢。他想,也不知兮表姐和舅母都說了些什么,按照他本來的預(yù)想,要勸說舅母站在他這邊本來沒那么容易,可顯然兮表姐在下午的短暫會面中,已爭取到了舅母的好感,因此他才能如此輕易地說服舅母。 此刻他不禁生出幾分自豪來,兮表姐便是如此厲害,這是旁人拍馬也難及的本事! 有了俞桃的倒戈,瞿懷安便放心多了。 瞿琰平常雖殺伐果斷,但還是俞桃的兒子,基本的孝順還是有的,除了少數(shù)涉及原則或像娶誰這樣的問題,其余方面他覺得不重要的都會順從俞桃,那是這對母子在邊疆十幾年相依為命處出來的親情。 事情差不多算解決了,瞿懷安不再考慮搬出去的事。 按照甄兮的想法,前一天自己跟俞桃的“交談”并不算很美好,甚至對方被自己氣得不輕,照理說不該這么快就又來找她。 然而她錯了,第二天,俞桃便又來了。而且,俞桃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想好何時離開懷安了么?” “沒想過?!闭缳饣氐煤芨纱唷?/br> 而俞桃竟也沒在這問題上糾纏,大大方方地坐下,眼皮一抬道:“上茶。” 對方畢竟是長輩,且甄兮并不討厭對方,聞言應(yīng)了一聲,便讓青兒準(zhǔn)備熱水。 沒想到俞桃卻不滿意:“昨日牙尖嘴利,今日怎便如此乖巧?” 甄兮想,這老夫人的記性有點(diǎn)差啊,昨天她客客氣氣斟的兩杯茶對方是忘記了么? 甄兮微笑道:“我對事不對人,您是長輩,理應(yīng)受到禮遇?!?/br> 俞桃看看甄兮,道:“老身有些乏了,你來給老身捶捶背?!?/br> 甄兮沒動,笑道:“乏了還是睡一覺最好,全身都會松快,非捶背可及。要不要我去找人抬轎子來送您回去?” 俞桃來了便沒打算這么快回去,見甄兮不接話茬,她也不會勉強(qiáng)她,相當(dāng)自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道:“你平日都做些什么打發(fā)時間?” 甄兮道:“讀書,練字,做女紅?!?/br> 俞桃聞言點(diǎn)頭:“倒是耐得住性子。都讀些什么書?” 甄兮終于明白,她今日的悠閑時光,又沒了。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俞桃從甄兮喜歡讀的游記開始說起,說到俞桃年輕時去過的一些地方,再談到邊疆的不同風(fēng)光和見聞。 甄兮耐心地陪在一旁,做到了有問必答,以及適當(dāng)?shù)赜谩芭??”“然后呢?”等用詞完美地照顧到了俞桃的表達(dá)欲。 等好不容易送走俞桃后,甄兮也癱在了椅子上。 而這樣的“磨難”并未結(jié)束,原本對她不聞不問的俞桃,似乎突然對她有了極大的興趣,天天都來她這里喝茶,雖說每一次開場白都是問她有沒有想好離開懷安,但甄兮看得出來,俞桃其實(shí)并不需要她的答案。 如此連續(xù)三天,到了第四天時,俞桃來時卻吃了個閉門羹,一問留守的下人才知道,甄兮去看小世子了。 俞桃看了眼身邊的含笑,笑道:“這丫頭是被老身嚇跑了?!?/br> 說這話時,她眉梢間還有掩藏不住的得意。 雖說這丫頭比當(dāng)初的孟昭曦強(qiáng),但姜還是老的辣,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含笑道:“楊姑娘還是年輕?!?/br> 俞桃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輕飄飄地說:“回了?!?/br> 甄兮此刻正在孟昭曦處逗靜靜玩,孟昭曦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忽然想起一事道:“過些日子便是清明了,按照往年的習(xí)慣,國公府的女眷會提前去皇覺寺辦水陸法會,你也一道去吧?!?/br> 甄兮想起自己還是趙王妃時曾在皇覺寺過的那些日子,雖然行動有些受限,但還算輕松。其實(shí)細(xì)細(xì)想來,她穿書后的大多數(shù)日子,都是自得其樂的。 “好?!彼龖?yīng)道。 瞿家人當(dāng)年處境很慘,家人接連去世,想來每到清明,對如今的瞿家人來說都是一種傷痛吧。 清明那天的掃墓對整個國公府都是大事,不過這清明前的皇覺寺之行,一向都只有女眷。 甄兮猜測,孟昭曦特意叫上她,要么是問過俞桃得到了俞桃的首肯,要么便是俞桃授意的,也不知這是看在懷安的份上,還是看在她這幾日陪俞桃聊天解悶的份上…… 甄兮如今既已改變心態(tài),自然很樂意參與這樣的活動。 回到住處后,甄兮從下人口中得知,俞桃照舊來了,聽說她不在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