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煉焰鋼]如何讓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_分節(ji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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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瞪了他一眼。 “可是那家伙比那個時候的阿爾還沒用得多。mama總是很溫柔,而且心靈手巧,做的菜超級好吃,隨便一折就可以疊出一只紙玫瑰,阿爾不會動的鐵皮玩偶她沒倒騰幾下就能巴拉巴拉走起來了;而霍恩海姆,哼,他就是個廢物,成天苦著張臉,連玩具火車都不會玩,搬棵圣誕樹都會平地摔,削土豆皮能直接把土豆一切二,修個秋千還能從樹上跌下來!他大概也會去工作吧……具體干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mama說他是個學(xué)者、天才,而我記憶里他唯一相似的角色大概也就是那個了,導(dǎo)致我小時候被人夸天才、有科學(xué)家資質(zhì)時我感覺到很反感,因?yàn)橐恢庇X得這是個貶義詞。” “但那么一看,你很像他呀?”羅伊眨眨眼睛,“金發(fā)金眼,笨手笨腳,但是個天才?!?/br> “像個屁!老子哪里笨手笨腳了,忘記給你拔點(diǎn)滴瓶的事兒你打算記一輩子仇嘛!”愛德氣憤地大呼小叫,生動的表情活像在拆圣誕禮物時看到了一盒子長毛蜘蛛,“而且我和阿爾可是真正科學(xué)家、真正搞研究的:我們做項(xiàng)目、做實(shí)驗(yàn)、采集數(shù)據(jù)、分析理論、撰寫報(bào)告,還要開會、答辯、展出……那個笨蛋就只是坐在閣樓里不知道在干嗎而已,就只是一直讀、一直寫……后來我和阿爾爬上閣樓看過他搞的玩意兒,什么分析哲學(xué)、維特根斯坦,真見鬼?!?/br> 說到這,愛德的內(nèi)心突然被什么給卡住了。溫柔而酸澀的流水卷過了他,帶走了山林中的清冷,他頓了頓,像是等著那股涌上眼眶的潮水流回自己的胸膛中。 “有一次我和阿爾從霍恩海姆的閣樓里偷了一本他的筆記攤在餐桌上看,看完后跑去玩耍就忘了放回去。等我倆想起來時,天都黑了,我們怕被mama罵在房間里點(diǎn)著蠟燭到處找。 “然后我們看到mama坐在臥室里,那本筆記揣在懷里,很珍惜地看著、摸著上面的字跡,臉上是眼淚,但嘴上是微笑。 “所以我再生氣也沒在mama面前說過那個傻逼半句不好,半句也沒有。阿爾也是?!?/br>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把這些都對羅伊和盤托出,亦不知道對方究竟聽進(jìn)了多少、后果如何。他只知道羅伊攬?jiān)谧约杭绨虻氖帜厥站o了力道,像是要通過17歲的愛德華去擁抱那個看著母親流淚無能為力的7歲男孩。 如此而已。 周三下午漫長如一個世紀(jì),事后回想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熬下來的。愛德華呆坐在辦公桌前宛如被抽空,面對一切前來詢問都置若罔聞,像是仍在從時間的縫隙里過渡,像是在消化難以下咽的痛楚。時間的指針在無聲的視線里若無其事地旋轉(zhuǎn),一時間他終于放任了自己的感情,他再也無法繼續(xù)強(qiáng)迫自己向前,但也不堪回首過往的殘骸。 夕陽西下,他獨(dú)自一人搖搖晃晃回到家,坐到了餐桌前。他小心翼翼地?cái)偲绞掷锬菑埬蟪梢粓F(tuán)的紙,隨后就著夕陽的光線開始慢慢比對自己的日程表和那四個時間。 第一個時間,四個月前3點(diǎn)05分,羅伊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和自己共享炸雞椰奶的凌晨。 第二個時間,三個月前的22點(diǎn)23分,羅伊開車送病怏怏的自己回家的路上、在便利店給自己買西柚汁的深夜。 第三個時間,兩個多月前的19點(diǎn)14分,羅伊和自己一起漫步在博物館、坐在天文臺喝酒聊天的晚上。 第四個時間,前一天的22點(diǎn)42分,羅伊冒著大雪來到研究所看望自己、躺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睡得像只貓的夜晚。 他抬起眼,不知何時已然一片漆黑了。只有一個人的房間從來都是這樣得寂靜孤獨(dú),像是冰冷的苦水腐蝕著他的角角落落;而此刻,眼前死寂的黑暗卻生長出了獠牙和尖刺,他沒有辦法思考,更不可能回首。少年無言地注視著眼前一行行數(shù)字,久久地動彈不得。他默默拿出手機(jī),打通了那個自己深惡痛絕、卻唯一可以查詢的號碼。 也許正因?yàn)閷Ψ胶敛谎陲椀慕苹蛺毫樱鎸Ψ椒炊兊脽o懼了。 恩維調(diào)著嗓門說,“嘿,我等你的電話等好久啦。” “當(dāng)初你把馬斯坦古的日程表事無巨細(xì)地都給了我,”愛德冷靜地說,“你背后到底拿了什么好處?” 電話那頭傳來了細(xì)碎的笑聲,“誰知道呢?” 少年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jīng)不想在任何人身上浪費(fèi)自己所剩無幾的精力了。 “羅伊.馬斯坦古,他去年?duì)砍兜降墓偎尽蜃C據(jù)不足在庭外調(diào)解的那場——是這種類型的嗎?”愛德說。 “哇,你怎么知道?” 愛德不理他。少年平靜地說道,“算我拜托你,把關(guān)于他發(fā)生的諸如此類的事都告訴我吧?!?/br> 對方笑了,“全部?” “不是全部,”愛德說,“我不需要聽來龍去脈和他具體的作為,只要事件本身的時間地點(diǎn)和結(jié)果就成了。”少年頓了頓,輕聲說,“到底有過幾次這樣的事?你知道多少就都告訴我吧。” 電話那一段稍稍停頓了片刻,然后他聽到了對方輕快的聲音,“好啊,那從哪里開始呢?” 愛德抬起頭,望向不遠(yuǎn)處的任務(wù)欄。曾經(jīng),他不厭其煩地搜索著有關(guān)對方的一切,一張時間表都能仔細(xì)地反復(fù)謄抄,一張工作照都能珍惜地看上好幾遍。他把它們整理出來,一一貼在任務(wù)板上,正面是他的事業(yè)、他的信仰,反面就是羅伊.馬斯坦古——仿佛盡可能地了解他、靠近他就能使愛德華真的去了解一個人、靠近一顆心了。他的白襯衫曾被他擁著入眠、曾被他捧在懷里回味、曾差點(diǎn)被他在沮喪中扔掉,而此刻則掛在立架的正上方,曾一次次無聲地給過他繼續(xù)下去的勇氣和去喜歡對方的理由。 愛德說,“最開始。”他掛掉了電話。 少年慢慢從椅子上下來,踉蹌著走上前去。他無聲地注視了許久,伸手將襯衣取了下來低頭審視,手指不由自主地?fù)崦彳浀牟剂稀鄣孪?,哪怕證據(jù)還并不確鑿,但自己如今確確實(shí)實(shí)有了一個明確的理由,他終于可以徹底地懷疑他、厭惡他、放棄他。即使最后證明不是他做的,已有的那些痕跡都也完全可以讓他徹底失去愛德對他的信任。 然而此時此刻,白色的襯衣在他的指骨間揉出長長的皺褶,他的心里卻沒有憤怒、絕望或恨。他沒有緣由地想起了羅伊對他的好,他低垂著看向自己的灰黑色眼睛,他摟著自己、聽著自己說胡話的肩膀,他輕笑著落在自己手腕上的一掐——都如開閘的洪水,傾瀉不止。 他終于蹲下身,抱著衣服難過地蜷縮起來。 羅伊,羅伊,羅伊。 TBC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