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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木香記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眼瞅白木香要化身瘋狗咬人,裴如玉擺擺手讓窈窈下去,云淡風(fēng)清的問白木香,“先時我就與你說過,這事定不會成,如今可算是信了吧。”

    白木香撫額頭咬嘴唇,兩只杏眼圓瞪,氣得不輕。

    顯然已經(jīng)恢復(fù)戰(zhàn)斗力的裴如玉端起茶碗喝口涼茶,涼涼的說一句,“白木香,藍家一向以有仇必報出名,你得罪他家,你慘了?!?/br>
    白木香火冒三丈時聽到這樣的風(fēng)涼話,立刻戳裴如玉的痛處,“那你是被藍莉報復(fù)了啊?!?/br>
    “是啊。你不會以為侯府千金在咱家長住,是真的要與我舊情復(fù)燃吧?你以為我說知道咱倆早有婚約的事是虛言嗎?我從未向藍莉許以婚約誓盟,我的確不如你爽快,可我知道,做事之前最好深思熟慮,更不會到處亂嚷嚷?!?/br>
    白木香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那你對藍莉到底有沒有動過心?”你倆到底有沒有一腿啊!

    “你這么愛自作聰明,自己想去吧?!?/br>
    裴如玉優(yōu)雅的一撣衣袖,抬腳走人,走到門口,回頭說一句,“哦,對了,你還得繼續(xù)動腦筋想一想,怎么才能體體面面的從裴家離開,不要想任何壞我名聲的主意。你得想一個既能周全你自己,也能周全我的好辦法。不然,我就對外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分’,是你自己看我前程未卜,主動求去。其實,這本來也是實情。”

    “所以,白木香,你得想一個能堵住我的嘴,別讓我把實情說出來的辦法了?!迸崛缬裼媚欠N難以形容的可惡腔調(diào),眼睛里閃爍著魔鬼一樣的光芒,徐徐的告誡著白木香,恨的白木香只想一口咬死他!

    白木香上前,雙手一推裴如玉,硬是沒推動,裴如玉這次沒有退,而是牢牢的站在白木香跟前,兩人四目相望,視線交織,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亂迸的火星。

    “裴如玉,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幸災(zāi)樂禍?”

    “都不是,我是在為你著想。你想不得罪裴家離開,不然,不會跑到藍家給我扯媒拉纖。結(jié)果,這媒?jīng)]做成,反是大大得罪了藍家。我相信你在藍家沒有留下把柄,否則,藍家不會半句不提此事,只是送來請柬??赡阋钦J為藍家不記仇,那就錯了。這事沒辦成,得罪了藍家,你就更需要裴家庇護,便更得想個能光鮮離開裴家還能保持兩家交情的辦法,我認為,這是你現(xiàn)在要面臨的困境,難道不是?”

    “是啊?!卑啄鞠愦蠓匠姓J,而后狡猾的問,“你不是狀元么,你有沒有好辦法?”

    這樣的激將顯然動搖不了裴如玉,裴如玉唇角帶著了然的笑,看著白木香。

    白木香忽然也笑了,她說,“其實還有個辦法。”

    裴如玉側(cè)側(cè)頭,洗耳恭聽的模樣。

    白木香揉下臉,醞釀下情緒,忽然一聲嚎啕。裴如玉立知不妙,立刻就要抽身,卻是被白木香一把撲過,牢牢抱住,就聽白木香在他耳邊哽咽埋怨,“你這個沒良心的死鬼,你不是說跟那人情深義重,緣定三生么,結(jié)果那人還不是另許他人,對你棄若弊履,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就為這么個人給我寫和離書,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住誰?”

    裴如玉被白木香抱的死緊,動彈不得,他終于發(fā)現(xiàn)白木香最大的才能不是改進織機,而是天生的無恥??!

    第10章 困局

    白木香突放大招,裴如玉還真有些拿她沒辦法。

    裴如玉自覺豁不出臉和白木香一樣撒潑,白木香一聲嚎啕招來丫環(huán)的敲門聲,裴如玉揚聲道,“我們沒事,都退下。”然后,警告的看著白木香,在她耳邊低聲問,“我看你是不想走了,真要跟我去北疆吃沙土?”

    “有狀元郎這張俊臉,沙土我也樂意吃。”白木香既不輸人也不輸陣,勒著裴如玉的脖子,在他耳邊提條件,“你就給我想個叫我體面走的辦法,兩個條件,第一,讓我體體面面離開你家;第二,把藍家結(jié)怨的事給我解開。我就走!不然,哼哼!”聲音里盡是赤裸裸的威脅。

    裴如玉給她勒的脖子疼,扭下脖子,氣的,“我這還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對啊?!卑啄鞠銦o恥坦蕩的回答。

    “你給我松開,快勒死我了?!迸崛缬裨捨绰涞兀弊佑纸邪啄鞠愫堇找幌?,然后,白木香才放下手臂,自己轉(zhuǎn)身坐外間小廳的椅子里。見裴如玉沉著個臉,白木香氣定神閑的端了涼茶來喝,一面大爺一般揮著手把裴如玉往外攆,“趕緊回書房好好想想,怎么把我送走吧?!?/br>
    裴如玉一輩子的休養(yǎng)都在今天破功,他強忍著掐死白木香的欲望,忽然笑了,“你愛走不走,我還巴不得有人跟我一道去北疆,起碼有個伴兒!”說完就抬腳出了小廳,外頭關(guān)關(guān)窈窈一臉擔(dān)心的守著,小財先往里面看一眼自家小姐,然后放下卷起的衣袖,遮住充滿力量感的圓滾滾的小臂,到屋里服侍自家小姐去了。

    ——

    小九叔過來看望白木香,已是桃花凋謝的季節(jié)。

    天氣進入初夏的微熱,現(xiàn)在除了早上傍晚外,白木香都是在屋內(nèi)找些消譴,鮮少在室外。小九叔尚不知裴如玉被發(fā)配北疆任知縣的消息,只是明顯感覺裴家仆婢待他的態(tài)度與以往有些微妙不同。

    白木香張羅著小財去泡茶,她高興的端來點心水果,問,“小九叔你什么時候回的帝都,這趟南下可還順?biāo)???/br>
    “都好,咱們的貨都銷出去了,還接了些單子。只是咱們只做高檔貨,且每年產(chǎn)量有限,再多也不成了。”以往生意多是集中北方地區(qū),這次小九叔親自帶人南下,既是想做些生意,也是想看看南方生意好不好做。來去間就有三個多月,人都曬的黑了些。不過,小九叔神采奕奕,仍是白家村第一?。?/br>
    兩人說些生意上的事,小九叔把帶來的一箱子?xùn)|西給白木香,“綢緞胭脂的你瞧著用?!敝钢硪幌湔f,“如玉是個斯文人,江南產(chǎn)好筆墨,我特意帶了些給他。雖知他不缺這個,也是我的心意?!?/br>
    “還帶這些東西干嘛啊,白破費?!崩^藍家之事后,白木香與裴如玉拌了次嘴,算是平手,兩人關(guān)系重回冰點。如今看這上好物什,白木香都覺給裴如玉是浪費!白瞎了銀錢!

    “這叫什么話?”小九叔笑著呷口茶,“你倆又鬧別扭了?”語氣里沒有半點稀奇,他都見怪不怪了。

    白木香也要把和離的事同小九叔商量,畢竟,她與小九叔既是族親,也是最貼心的生意伙伴。當(dāng)初,就是小九叔鼓動她嫁過來的!說是既對生意有利,白木香也得好歸宿,一舉雙得的美事。如今看來,天上果然沒有掉rou包的好事??!

    小九叔的確是對白木香這樁親事滿意至極,尤其白木香深得裴老爺子喜歡,他們的生意也借白木香的親事,自云城拓展到帝都。白木香在裴家受歧視的事,小九叔也聽白木香說過,因為只要白木香受了氣,只要小九叔過來,就要被白木香抱怨一通,白眼一回。讓小九叔無奈的是,明明你沒吃虧,你抱怨個屁??!好像老子推你進火坑似的,這高門大戶的住著,這錦繡繁華的過著,丫頭,多少人羨慕你都羨慕不來啊!你就是不嫁裴家,嫁個鄉(xiāng)野村夫,你以為就能事事順?biāo)炝耍?/br>
    小九叔本以為白木香也就是再叨叨些家長里短,不想裴如玉卻出了這樣的大事。待白木香把裴如玉被家族除名時,臉色已是深陷憂慮之中。

    窗外兩只不知名的鳥兒叫聲悠長婉轉(zhuǎn),夏天的風(fēng)從門窗涌入,拂動細紗軟羅,帶來一絲清涼。

    “看來,如玉是闖了大禍啊。”小九叔不懂當(dāng)官的這些事,可裴如玉去歲高中狀元是何等風(fēng)光,若不是犯下大錯,裴老爺子怕也不能把狀元孫子出族。

    “可不是么?!?/br>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

    白木香把和離書給小九叔看了一眼,趁小九叔瞠目結(jié)舌時,立刻收回袖中。小九叔一把按住白木香的手腕,驚異的問,“他要跟你和離?”

    “是我提出來的。我成親這半年,可沒少受欺負。再說,我們從沒做過真夫妻,早晚有這一遭?!?/br>
    “你這丫頭,別什么話都往外說,丟不丟人?”

    “有什么丟人的,我這樣的和離后肯定更好找下家。”白木香向來心活,身子往小九叔跟前略湊了湊,白木香笑著拜托小九叔,“小九叔你有空幫我留意,看有沒有那人品、相貌不錯的。我不挑,像小九叔這樣的就成?!?/br>
    小九叔氣的,你這都想好下家的事了!

    “你是不是傻?裴如玉一貶官,你們立刻和離,知道內(nèi)情的說是你們另有緣故,不知道的得說你勢利小人,人裴家對你是何等情義,為著當(dāng)初的約定,拿出狀元郎來娶你。結(jié)果人家剛一倒霉,你就做出這樣忘恩負義的事,你想想你是什么名聲吧?你還想找下家,哪個下家敢要你?”

    一向火爆不吃虧的白木香難得沒有立刻接小九叔的話,她左手無意識的來回摩挲著右手指間的一只珍珠戒子,冷靜的同小九叔說?!耙贿@一件事,未嘗不能走。我還得跟小九叔你說一件更要命的,我把藍家得罪了聽說藍家恩怨必報,我現(xiàn)在還不能離了裴家,小九叔你得多留心咱們在帝都的生意?!?/br>
    小九叔沒想到剛回江南歸來,尚未喘口氣,就兜頭迎來兩記悶棍,好在他年紀(jì)雖輕,亦是頗有見識之人,能把生意從老家白家村做到帝都城,小九叔自然更少不得一份精明。他眉峰皺如巒聚,良久方道,“這樣看來,你暫時還不能離開裴家?!?/br>
    “非但不能,怕還要同裴如玉一起去北疆吃沙?!?/br>
    “如玉那里怎么說?”

    “我倆前天剛吵了一架?!?/br>
    小九叔低聲勸白木香,“哪怕為了咱這生意,你也待如玉和氣些?!?/br>
    “為啥我也不低頭,除非真是我錯了,我才低頭?!卑啄鞠銓⑹忠粩[,大馬金刀的架式,“這事沒的商量。”

    小九叔見白木香犯了牛脾氣,也不再多說,因為基本上白木香這樣說時,她是真的不會低頭的。小九叔道,“既是要去北疆,那就得提前做些準(zhǔn)備。你們準(zhǔn)備怎么去?”

    “誰知道啊?!彼F(xiàn)在跟裴如玉還不說話哪。

    小九叔:……

    小九叔干脆不理白木香了,心說,你哪是我侄女,你分明是我祖宗??!要別的丫頭有嫁狀元郎的機會,那不得高興的厥過去。白木香不是,她開始還打算退親來著。當(dāng)然,白木香退親的理由很充分,門不當(dāng)戶不對,與其攀這門親事,不如主動退親,從裴家那里得些好處。結(jié)果,這丫頭硬是給裴老爺子相中了。有福嫁到高門大戶,竟不卑躬屈膝,你就是在鄉(xiāng)下做媳婦,也得給婆婆一天三問安,二十年媳婦熬成婆啊。白木香不是,白木香從來半點虧都不知,據(jù)小九叔所知,白木香已經(jīng)把裴家人從頭得罪到腳了,唯一關(guān)系好的就是裴老爺子。

    也是從這里,小九叔才確定,白木香并沒有犯蠢。這丫頭牢牢的把握著與裴家當(dāng)家人的良好關(guān)系,所以,在裴家竟能立足。

    難不成,真不是狀元夫人的命?

    小九叔性情實際,這樁與裴家的親事,一則不委屈白木香,二則于生意有意,兩全其美的事,白木香過的雞飛狗跳。深眸再瞥白木香一眼,白木香正兩腿交疊,腳從水紅色的裙擺下露出來,一抖一抖的翹著精致的繡著螞蚱草蟲的繡鞋。小九叔不忍卒睹的移開視線,心說,丫頭啊,我看你可能真不是做少奶奶的命。大戶人家的女眷,哪有隨便露腳的?你以為是在咱們田間地頭?。?/br>
    有這么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侄女,小九叔深覺對不住裴如玉。這種愧疚在與裴如玉共進晚餐時更加強烈,用白木香的說話,裴如玉最大的好處就一個字:裝!

    倆字:會裝!

    裴如玉回家時見到小九叔,溫文爾雅又帶著一絲親近的打招呼見了半禮。裴如玉這樣的禮數(shù)周全,便是白木香都挑不出半點不是。自始至終,從裴如玉第一次見到白家人,哪怕是他不樂意白木香的親事,不甚欣賞岳母李紅梅的性情,可裴如玉在白家人面前,從來沒有半點失禮。

    如今仍是如此,盡管前程昏暗,家族除名,身量消瘦的裴如玉在小九叔面前依舊溫文爾雅,仿若舊時。兩人各有一番見禮謙讓后落座,裴如玉問了些小九叔南下生意是否順?biāo)斓脑?,小九叔則是關(guān)心裴如玉的身體,說他瘦了,讓他多保重。

    白木香聽的直翻白眼,尤其令她不滿的是,這倆人晚上吃飯竟不帶上她。人家倆人單獨用餐,切,跟她多稀罕與他們一起吃晚飯似的!

    好吧,白木香雖不稀罕,卻很好奇,想著不知裴如玉會不會說她壞話!裴如玉甭看著像個好人,可會告人刁狀了。以前就常說她這里不好,那里差勁,更讓白木香惱火的事,明明是她的親戚,聽裴如玉胡扯幾句,竟會倒戈裴如玉,簡直一丁點的立場都沒有。

    不說別人,小九叔就這樣!

    傍晚微風(fēng)送爽,白木香坐廊下,一肘拄著圍欄扶手,暗暗生悶氣,就見窈窈氣乎乎的自外頭進來,憤憤的就直往書房里走去,尚未至?xí)壳埃厚汉鋈恢沽瞬?,轉(zhuǎn)身提裙上兩步臺階,給白木香行個禮,伶牙俐齒的告狀,“大奶奶,晚上爺要宴請小九叔爺,吩咐廚下多添幾個菜,剛我過去,廚下竟是連道火腿豆腐湯都收拾不出來了。您說說,如今還有規(guī)矩沒有?”

    窈窈臉上氣的通紅,以往這院里什么時候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便是沒有,廚房也得想法子要去,何況如今只是要幾樣尋常吃食,廚房便推三阻四。甭看窈窈氣沖沖的回來,她其實沒吃虧,剛已在廚房吵過一架的,又往白木香跟前告廚房一狀。

    白木香雖是眾所周知的火爆性子,卻沒急著爆發(fā),她反是有些驚奇,“這又不是我要東西,廚下還敢短了他不成?”你跟我說啥,你也不是我的丫頭,你跟我說不著??!

    窈窈卻是忍不住眼圈兒一紅,“大奶奶,今非往日啊。”

    白木香眼珠轉(zhuǎn)轉(zhuǎn),原想裴如玉的事,她才不高興管,不過,今天是裴如玉招待小九叔,自當(dāng)別論。

    于是,白木香長聲一嘆,大作感慨,“你家這勢利眼我看是改不了了。去,跟廚下說,晚上我要吃佛跳墻,誰要叫我吃不上佛跳墻,我叫誰好看!”

    窈窈立刻精神百倍的去傳白木香的話,險沒把廚房的人愁暈過去,佛路墻起碼要提前兩天準(zhǔn)備的啊!廚房管事帶著廚下幾個婆子,提著五六個大食盒過來,管事媳婦掀開自己手里的那個朱紅大圓食盒頂蓋,撲鼻鮮香伴著縷縷熱氣散出,是剛做好的一碗熱騰騰的火腿豆腐湯。管事媳婦輕輕一個頭磕地上,賠罪,“剛剛是沒有了火心,都是些外頭下腳料的地方,不好做來侍奉主子。奴婢解一條新火腿做的,如今遲了些,過來給大爺大奶奶賠罪。”

    白木香輕咳一聲,窈窈殷勤的奉上茶水,白木香翹著二郎腿,端起香茶喝一口,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突然間長了兩個腦袋,所以今天特特的來與我作對,好讓我給你擰一個下來!”

    白木香的聲音與威風(fēng)順著雀登梅的紅棱窗傳進書房,小九叔簡直要慚愧了:哎,丫頭,你一少奶奶,上頭婆婆、太婆婆,你這威風(fēng)八面的,你簡直是個山大王啊你!動動你的蠢腦子,那個男人喜歡山大王啊,男人的審美是溫柔!溫柔!溫柔!

    憂心忡忡的小九叔看向裴如玉,卻正對上裴如玉含笑了然的眼睛,“現(xiàn)在我這院子,虧的有木香鎮(zhèn)著,才不至于失了規(guī)矩。”

    第11章 白木香

    讓小九叔說,裴如玉不愧大家公子出身,依禮數(shù)而論,也足令人欣賞。

    如果讓白木香說,定是嘴巴一撅:裴如玉就是這么會裝啊!在外倒是沒說過她不好,可在屋里常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表里不一!

    天地良心,哪怕以往裴如玉會因禮數(shù)略含蓄些,但他還不至于把說些違心之言。如今院中情形,裴如玉雖不愿計較那些瑣碎事,并非心內(nèi)沒數(shù)。他失愛于祖父,下人漸生怠慢之心,不足為奇。不只是一日三餐不似以往精致,就是如今屋內(nèi)水果點心,亦不及舊時新鮮。讓裴如玉好笑的是,倒是白木香屋內(nèi)供應(yīng)一如往日,這些仆婢不敢有半點懈怠。

    今日聽著白木香在外放狠話收拾人,裴如玉第一次沒了往日認為白木香小題大作的感覺,反是有些微微舒暢。他露出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誘之以利。白木香這家伙,對待他就一幅無恥樣,教訓(xùn)這些勢利下人,便以地位差使相威脅。時常看白木香捧著本書看,不知是不是讀過《孟子》了。

    裴如玉肯周全白木香教訓(xùn)下人時的潑婦行徑,雖然小九叔也清楚,他侄女不是無理取鬧的性子,相反,白木香跟他一起打理生意這些年,一向手面兒大,待手下人寬厚,她要教訓(xùn)誰,那必是有緣故的。當(dāng)然,這是小九叔不知道,白木香當(dāng)真一奇人,她自嫁裴家人,那是一個大子兒都沒打賞下裴家下人,因此在下人群里還得了個“老摳兒”的名聲。

    反正,依小九叔對白木香的了解,這必是下人不妥,只是,白木香這說話也有些潑辣,不是大戶人家那些文縐縐的講究。

    小九叔明白,如裴如玉這般溫潤爾雅之人,怕是不大欣賞。好在,裴如玉肯周全,未令他這位白木香的娘家人難堪。

    傍晚的風(fēng)無聲無息的涌入室內(nèi),驅(qū)散白天的炎熱,帶來別樣的清爽舒適。裴家下人顯然沒長兩個腦袋,被白木香教訓(xùn)了個灰頭土臉,立刻皮子就順了,一個個手腳麻俐、恭敬小心的到書房服侍著擺好飯菜,雙手交疊放到小腹前,略垂著頭,到里間回秉,“大爺,飯菜好了?!?/br>
    裴如玉起身,請小九叔用飯。

    小九叔有些話想同裴如玉講,眼神中剛剛透露出些許,裴如玉已聞歌知意,打發(fā)了下人。眼見下人魚次退出,小九叔松口氣,每次來裴家,他也有些不習(xí)慣。他自認也算見過些世面,但這大戶人家的氣派講究,真不是一時能適應(yīng)的。每當(dāng)此時,小九叔都對自己的族侄女白木香有些小得意,他家侄女就能在大戶人家活的沒人敢惹。

    哎,侄女嫁裴家這大半年,倒也沒吃什么虧。

    待屋里清凈就倆人了,小九叔斟酌著開口,“如玉我族兄去的早,木香早早沒了父親,她母親畢竟是婦道人家,我是她族中長輩。有些事,我既知道,就不能不問一句?!?/br>
    有些話,一旦說了,便是捅破那層窗戶紙,必需要直面窗戶紙外面的世界。頓一頓,小九叔方道,“我聽木香說,你寫了和離書給她。”

    裴如玉道,“我馬上就要遠謫北疆,木香與我成親以來,我們時常拌嘴,不算和睦。她不愿同我去北疆,我也不能要求她與我一同到北疆吃這些辛苦。她要,我就寫了?!?/br>
    原來是這傻丫頭主動要的!

    人家倒一大霉,你立刻就要人家寫和離書。今天我還能與裴如玉坐在一起吃酒,真是人家裴如玉的好涵養(yǎng)了。小九叔道,“可我看你們并沒有什么不得了的齟齬,也并沒有非到和離這一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