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守寡失敗以后、我不做人了、我有一個百寶袋、專撩女主白月光(快穿)、天價嬌妻:撒旦總裁的秘密情人、位面農(nóng)場主的顛覆人生、重生頂流經(jīng)紀(jì)人、清寥記、徐教授和她的頂流前夫、每晚穿到皇帝身上
“那之后呢?” “我也不曉得?!?/br> “該死的許司馬,還騙我說是要裴如玉襄贊軍務(wù)!原來他們扣押了裴如玉!”白木香氣的一巴掌拍在小幾上,小財?shù)芍鴥芍粓A眼睛迷惑的眨巴眨巴,又拿了根手把rou來啃。章校尉勸白木香,“也不一定就出事,說不得是有要緊軍務(wù)才攔了裴大哥?!?/br> “裴如玉又不是軍中打仗的,什么要緊事非他一個外縣縣令不可啊!”白木香顯然不會被這種理由說服,她起身道,“小章你和許司馬商量的會合地點是哪里?” 章校尉道,“就在前面百里的金烏鎮(zhèn)。” “不去那里,我們拐道直接去新伊。” “為何?” “我是軍人,萬不能違背軍令!” 白木香強(qiáng)硬的說,“陸侯不是讓我去新伊,你把我送去新伊算是違背軍令?” “可依著命令,我是要和許司馬在金烏鎮(zhèn)匯合的!” “不行!你直接送我去烏伊,倘讓我見到姓許的,我立刻死給你看!”白木香猛的拿起割rou的銀刀抵住喉嚨,嚇的小財嗷一聲跳起來,叫嘴里的手把rou噎個半死。章校尉大驚失色,“木,木,木,木香姐,你可別想不開?。 ?/br> “我暫時想的挺開,可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就說不好了!”白木香冷冷道,“不怕告訴你,馬車?yán)锓判洛蟮南渥邮强盏?,我根本沒有帶新弩在身邊!你試過的那架新弩,已經(jīng)被我投到鐵匠的爐子里燒完了!現(xiàn)在除了我,沒人知道新弩怎么做!我有個好歹,陸侯休想得到新弩!” 章校尉苦笑,“木香姐,你這心眼兒多的,你豈不是坑我?” “放心。你也說過,我比新弩值錢,有我在,軍中會有源源不斷的新兵刃。你是我結(jié)拜兄弟,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白木香冷著臉,不容半分抗拒,“按我說的去做!” “你,你先放下刀。”章校尉真是怕了她,苦笑著說,“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行不行,原本你官位就比我高。趕緊把刀放下吧,你說你一個婦道人家,別劃傷自己個兒。你破塊油皮,我都得抵命?!?/br> 白木香拿帕子擦干凈小刀,威脅的朝章校尉晃晃,放懷里收著。 “我真是求你了,那個沒刀鞘,別戳著你自己個兒。來,給你這個?!闭滦N緩难g取下一柄漆黑刀鞘的彎刃匕首推至白木香面前,白木香謹(jǐn)慎的驗過匕首,才把那割rou小刀還給章校尉。 章校尉正要收走,小財訥訥的說,“章大人,能不能給我使一使,我還沒吃飽?!?/br> 章校尉把小銀刀給小財割rou,又勸白木香多吃一些,白木香道,“一想到裴如玉被扣押在姓陸的那里,我哪里還吃得下手把rou?!?/br> “裴大哥出身高貴,不會有事的?!?/br> “你也知道他出身高貴,陸侯怎能不知,如果陸侯不是要對裴如玉下手,他不會直接扣押裴如玉。” “那你去新伊,是要把陸侯談判?” “當(dāng)然!你不會認(rèn)為我真信了姓許的那些鬼話,就聽他的把新弩連帶設(shè)計圖紙都帶到新伊去吧?我之所以答應(yīng)去新伊,就是要救裴如玉回來。陸侯一定非常想得到新弩圖紙,既然他想得到,我是一定不會讓他輕易得到的。”白木香五指緊握成拳,唇角劃開刀鋒似的弧度,她一向柔和愛笑的臉龐有一點冷峻,她肩膀繃的筆直,眼神似是看向章校尉,又似是透過章校尉看向更遠(yuǎn)的遠(yuǎn)方,看向她遙遙思念的那個男人。 章校尉盯著白木香片刻,似乎在重新認(rèn)識她一般,白木香笑著一揚(yáng)眉,“看我做什么?” “很少聽木香姐你這么說話?!?/br> “以前也沒遇到過這些糟心事。”白木香嘆口氣,“虧我以前還覺著陸侯人不錯?!?/br> “侯爺是挺好的,我覺著是木香姐你想多了,這里頭怕是有誤會。” “有什么誤會?!” 北疆婦人捧來兩套干凈衣服,章校尉說,“對了,姐你們換身衣裳吧,這是軟甲,穿在里面防身,這一件是外頭穿的,方便騎馬,你跟小財姑娘都換上,咱們要趕路了?!?/br> 白木香小財兩個隨北疆婦人去帳子里換衣裳,待衣裳換好,出帳后同這牧民買了兩匹馬,白木香小財各一匹,棄乘馬車后,速度更快一籌。 白木香表現(xiàn)出了強(qiáng)大的忍耐力,她可以和男人們騎馬奔聘直至天黑也不叫一聲苦,每當(dāng)章校尉露出“是不是要暫時休息”的問詢眼神時,白木香總是說,“我們盡快趕路?!?/br> 待到晚上,白木香睡不著時會出來看一看深藍(lán)色的星空。晚上的草原夜風(fēng)微涼,章校尉端來兩杯新煮出來的熱奶茶,“又在想裴大哥?!?/br> “在看星星?!卑啄鞠銊傘逶∵^,頭發(fā)半干半濕,未曾扎起,就這樣散在身后,有一點淡淡的皂角香,她換了身新的牧民衣袍,腰間依舊懸掛著章校尉給她的黑色短匕。 章校尉坐在另一個馬扎上,望一眼巨大天幕上的無數(shù)繁星,就聽白木香說,“星星能告訴我們很多事,古代占星術(shù)就是可以通過觀測星象來判斷王朝氣象。” “木香姐你也懂占星術(shù)?” “不懂。我聽裴如玉說唐家有位老祖宗就是精通占星而后位列仙班,做神仙去了。我一直想研究一下占星術(shù),苦于沒時間。”白木香抿一抿散落在臉頰的長發(fā),取下短匕在地上畫了個圓,然后在里面填充了無數(shù)章校尉看不懂的符號,章校尉不由問,“這是什么?” “星圖啊,我們現(xiàn)在頭頂?shù)男强铡!卑啄鞠阈α诵?,“并不?zhǔn)確,要觀星需要工具,我只是隨便畫畫。” “木香姐你所知所為,非常人所能明白?!?/br> “這并不難,我教你?!卑啄鞠阒钢驳男强崭嬖V章校尉,哪顆星星叫什么名字,章校尉突然問,“我聽書時會聽說書人說到紫微帝星,木香姐,我們看得到紫微帝星么?” “看得到,紫微星就是北極星,它與北斗星相對應(yīng),北斗星圍繞它旋轉(zhuǎn)。”白木香指著天上一顆極亮的星,章校尉道,“這星又大又亮,顯然是預(yù)示我朝四海興盛?!?/br> “按書上說是這樣的?!卑啄鞠悴簧踉谝獾男π?,“其實北斗星最實用的是用來指路,像在這茫茫草原,倘是迷失路途,跟著北極星就能辯識方向,找到道路?!?/br> 章校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白木香道,“就像小章你,新伊在月灣以西,你一直帶著我狂往北趕路,是為什么?” 章校尉笑了笑,俊郎的面容浮起淡淡的遺憾,他舉了舉雙手,做出一個略帶安撫的手勢,“我想木香姐你不是要拿刀對我說話,沒救出裴大哥之前,你也不可能自盡,我們先把刀收起來好嗎?” “怕什么?你可不像這么膽小的人?!?/br> “我不想因為彼此誤會而壞了我們之間的交情,木香姐,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抓裴大哥的人不是我,設(shè)計你拿著新弩圖紙到新伊去的人不是我,妄圖強(qiáng)奪圖紙,奪你功勞的人不是我?!?/br> “不要隨便妄加罪名,陸侯并沒有要奪我的圖紙?!?/br> “當(dāng)然,沒有成功?!闭滦N拘?,“木香姐你看似粗率無心,其實是個一等一的聰明人,梁徐二人自以為偷到你的圖紙,實際他們做出的新弩不值一提。就像你這次帶一個空箱上車,你清楚我們想要什么。你想一想,如果梁徐二人真的偷到你的圖紙,真的制出新弩,你不會認(rèn)為你還有救夫的機(jī)會吧?你沒見過陸侯的厲害,不知道他的手段。” “你知道,你知道還敢把我劫掠至此地?” “沒辦法。連弩的事被軍中出現(xiàn),陸侯追查的緊。在軍中追查到我頭上時,我得把你帶走?!闭滦N据p柔的說,“希望你能如今天一樣配合我們趕路,你得知道,我的命令是,如果不能把你安全的帶離北疆,就只能殺了你?!?/br> 他的聲音輕柔如同夜風(fēng)拂過草莖星光俯耀眾生,甚至帶著微微的憐憫,白木香望向章校尉鷹隼的眼眸,“我不大明白,你明明是漢人?!?/br> 章校尉彎了彎唇角,俯身到白木香的耳畔,輕輕的取下她手里的匕首,“我的父親是漢人,僅此而已。” 第119章 追蹤 夜風(fēng)自遠(yuǎn)處延綿起伏的山脈徐徐而來, 柔軟的草尖紛紛低下頭去,青草泥土的味道在夜間變的格外清晰。 匕首被取走,白木香也未表現(xiàn)出多么緊張不安, 她問章校尉, “以前說的話都是假的么?你不是魯?shù)厝? 家里父親也不是開小餐館的,可你做的爆炒肥腸明明那么好吃?!?/br> 章校尉笑笑,“我做的爆炒熏馬腸更好吃, 有空做給你嘗嘗。” “我真信了。我以為你跟我似的, 出身也不怎么好, 靠自己一步步的走上來,挺不容易的。我看你對老兵們都挺好,為給他們說親, 還給我送東西,小章, 你這都是裝的么?” “不早了,早些回帳子休息吧,明天得趕路?!?/br> 白木香轉(zhuǎn)身回帳子, 章校尉安排好晚上值宿,也便回帳子休息去了。 —— “你說什么!” 裴如玉如同一頭暴吼的獅子, 劈手抓住陸侯的衣領(lǐng), 猛然一拽,硬是將比他高小半個頭的陸侯拽了個趔趄。許司馬撲上前,抱住裴如玉的腰, 連聲勸住,“裴大人你先消消氣,咱們商量商量接下來怎么辦?” 陸侯武將出身,掰開裴如玉的手,淡淡道,“與其在這兒著急,不如去把白大人尋回來。我不信你們沒留后手?!?/br> 裴如玉現(xiàn)在就想一口咬死姓陸的,他娘的,把他坑到新伊軟禁起來拿他媳婦釣細(xì)作,這該死的王八羔子!裴如玉怒火萬丈,“我要親自去!” 陸侯整理好被拽散的衣襟,摩挲著被勒的熱痛的脖頸,問,“新弩圖紙你當(dāng)真交給唐知府了?” “沒什么新弩圖紙,你個混賬!那不過是以防萬一的說辭!我媳婦有個好歹就讓這該死的新弩見鬼去吧!”裴如玉說著就大步往外走去,陸侯帶許司馬跟上。 . 夜風(fēng)獵獵,單人雙馬,數(shù)條獵犬,馬蹄踏動大地,終摸在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到達(dá)白木香曾經(jīng)駐留的牧民那里。如今只余營帳駐扎過的痕跡以及一二處埋灶燒飯留下的焦痕,許司馬道,“就在這里失去了白大人的行蹤,馬車被棄,白大人應(yīng)該洗漱過換過衣服,我們留的追蹤香不見了。” 裴如玉騎馬四望,取出一個瓷瓶給一條獵犬嗅了嗅,獵犬四下嗅嗅,向一處地墊略低的草地奔去,伸爪向下刨了起來。裴如玉過去推開獵犬,單膝著地挖出一個瓷瓶,木塞,拔掉塞子,里面是張細(xì)紙卷,上面一行字:安,北上。 裴如玉取出另一個瓷瓶,給另外一條獵犬嗅,獵犬晃著尾巴四下瞅瞅,沒什么反應(yīng)。 許司馬問,“白大人身上還有追蹤香?” “時間太久,香已經(jīng)散了?!?/br> 陸侯吩咐,“暫時休息,一個時辰后繼續(xù)追蹤?!?/br> 裴如玉心急如焚,卻也知道陸侯的安排是對的,已經(jīng)急疾十個時辰左右,非但人的體力需要恢復(fù),馬匹獵犬都需要休息。 大家取出自帶的rou干啃食,裴如玉默不作聲的吃了些rou干,圍著披風(fēng)閉目進(jìn)入淺眠。 —— 白木香以為說破章校尉擄她之事,怕要被當(dāng)成俘虜一樣對待,結(jié)果,跟先時并沒什么差別。想是在這茫茫草原之上,四下無人煙,馬匹都在章校尉手里,白木香就是與小財偷跑,也只有死路一條。 白木香悄悄把章校尉是壞人的事同小財說了,小財嚇一跳,不過,她從來不是個多想的人,見姑娘挺配合章校尉,她便也沒起夭蛾子。 小財?shù)故怯X著章校尉人挺不錯,每天吃食供給一如從前,也不會餓著她們。小財怎么看都覺著章校尉不像壞人,倘不是出于對自家姑娘發(fā)自靈魂的信任,她都懷疑自家姑娘是不是看錯了。 白木香一直在想章校尉這是要把她們帶到什么地方去,馬匹已經(jīng)在草原趕路三天,白木香早上正在吃飯,突然看到遠(yuǎn)處奔來數(shù)十匹快馬,都是著草原服裝的大漢,章校尉笑著迎上前,與那些人用一種白木香聽不懂的語言來交流。 白木香雖聽不懂,卻能分辨是哪種語言,她心下猛然一凜:這些人竟是大食人! 白木香瞇眼細(xì)看,果然高鼻深目,有些大食人的相貌輪廓。 章校尉同為首的男子說了幾句,轉(zhuǎn)身指了指白木香,喊她,“木香姐你過來一下。” 白木香起身過去,章校尉繼續(xù)用大食語說了一會兒,為首男子目露贊賞,哈哈大笑,用力拍拍章校尉的肩膀。一時,章校尉道,“大家吃好沒?吃好了咱們繼續(xù)趕路,前方就是大帳了?!?/br> 白木香回去坐著馬扎,“我還沒吃好,再等一等?!?/br> “好,木香姐你慢慢吃,我們先收拾。”章校尉揮手示意手下收拾車馬營帳。 白木香說,“別把灰塵吹過來,影響我食欲?!?/br> 章校尉過去坐在她身畔,笑道,“木香姐,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這一哆嗦,咱們平平順順的多好,是不是?” 白木香眼梢略抬,瞟章校尉一眼,用銀刀割著手把rou,遞給章校尉一塊,自己割一塊更肥美的,“你知道,我是個商人,只要有錢賺,有好處拿,能過日子就成。我不怕,我是靠本事吃飯的。你呢?小章,我的本事無人能取代,你可不是?!?/br> “咱們一路處的不錯,以前也算有些交情,雖然你把我坑了,可在這種滿眼都是綠眼睛大胡子的地方,我見到跟我一樣的黑頭發(fā)黑眼睛的人就覺著親切。人都是向群而生的,白色的羊群里出現(xiàn)一頭黑羊,黑羊始終是異類。小章,跟我合作,于你沒有害處,對不對?” 章校尉朝手下一揮手,手下便停止收拾的動作,章校尉笑笑,一口吃掉手里的rou,呲牙一笑,“木香姐你說的是。” 而后,輕輕湊近白木香耳際,悄聲說了七個字,“你的潤膚膏不錯?!?/br> —— 裴如玉終于見到司書,司書臉上帶著深深的疲倦,布滿灰黃塵埃,嘴唇薄皮爆起,聲音嘶啞,接過裴如玉遞過的水囊喝了一口說,“就在前面,我不敢追的太近,他們每次安營后都會派出斥侯巡視。不過,大奶奶依舊安全?!彼緯f著拿出一根細(xì)長白色棉線,那線極細(xì),團(tuán)成一小團(tuán),司書交給裴如玉。 裴如玉拍拍他的肩,手里捻著這團(tuán)細(xì)線,繼而狠狠的握在掌心,“好,接下來交給我?!?/br> * 白木香望一眼身后的草原,悄悄的將另一小團(tuán)絲線隨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