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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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安靜了一瞬,祁崇歸抬起頭,眼風(fēng)落處,是戚綿頭頂束發(fā)的銀冠。 “把這個丟出去?!逼畛鐨w隨手一指案前的一團(tuán)廢紙,季明涵連忙上前,把桌案收拾了,躬身退下。戚綿遲疑片刻,正打算也告退,聽得祁崇歸開口:“你倒是瞧著眼生,叫什么?” “臣戚綿,”她拘謹(jǐn)?shù)?,“家父是朝議郎戚博舟?!?/br> 祁崇歸又沉默了。 戚綿等了會兒也沒等到他發(fā)話,心下不安。然后就感覺自己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下,低眉間看見祁崇歸腰上的玉帶,她不由心頭一凜。 “頭這么低做什么?!逼畛鐨w淡聲開口。戚綿只得硬著頭皮抬起臉,眼還是垂著,不去看他。感受到祁崇歸的目光在自己面上逡巡徘徊,然后聽得他輕嗤一聲:“男生女相。侯凌倒是浮了,什么人都往孤身邊舉薦。” 戚綿:“……”她記得上一世祁崇歸沒這么貶損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戚綿:“信不信我錘爆你狗頭哦?!?/br> 大家新年快樂~ 第4章 茍且 戚綿一時間被這句貶損激得懵住。 她男裝雖然帶著些書生氣,但也稱得上清俊疏朗,沒那么娘里娘氣的吧? 難道是因為這一世侯凌跟她關(guān)系一般,舉薦她的時候沒為她說好話,導(dǎo)致祁崇歸對她沒什么好印象,于是就挑剔了些? 上一世戚綿剛到麗正殿的第一個月,并沒有被他叫進(jìn)殿中的經(jīng)歷,第一次在祁崇歸面前露臉,就是在秋獵時小露一手,才得他另眼看待。 如今沒了她身手的加持,單看她的相貌,怕是會覺得她武藝平平,空有其表? 想到剛剛含桃羞怯忸怩的模樣,戚綿琢磨著,總不會是嫉妒她樣貌太好,擋了他的風(fēng)頭吧。 轉(zhuǎn)瞬之間,戚綿腦中劃過無數(shù)種想法,最后化為她恭敬拱手,低眉道了句:“殿下,人不可貌相。” 祁崇歸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似是不屑。 戚綿面上毫無波動,神色自若。心下卻暗自腹誹,這么嫌棄她的話,趕緊把她趕出去也不錯。 “氣性倒是不小?!逼畛鐨w回身落座,執(zhí)筆書字,“過來,為孤磨墨?!?/br> “……是?!?/br> 戚綿躊躇了一下,不太情愿地走到了案邊。 她堂堂禁衛(wèi),為什么要做磨墨的活兒? 戚綿拿起墨條,一手按住硯臺,發(fā)力研磨的時候,余光瞥了眼神情專注的男人,心中涌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人,不會記得上一世吧? 不不不,他看她的眼神還是很陌生的。若是記得上一世,砍了她還來不及,怎么還會任由她到他的身邊? 臨死前,莫毅堂而皇之地說出她身份的那刻,祁崇歸看向她的目光冰涼透了,他這樣的人,怎么會容許身邊人的隱瞞欺騙?更何況,她是真的為莫毅遞過消息的。 設(shè)身處地想一下,若是她一心營救的被敵人抓走的人質(zhì),竟然是蟄伏在身邊多年的細(xì)作,她也會非常惱怒吧? 剛開始重生的時候,戚綿確實希望祁崇歸記得上輩子,哪怕為此她會丟掉性命都無所謂。但隨著重生的日子過久了,她開始貪戀這種好好活著的感覺。這輩子她不為莫毅做事,不背叛祁崇歸,但也不想暴露身份,被他抓進(jìn)大牢。 就這樣茍且地活著吧。 戚綿輕舒一口氣,沒注意到祁崇歸的目光已經(jīng)盯著她很久了。 正這時,太監(jiān)李化步入殿中,把之前祁崇歸安排他出去找的書呈上來。 李化看見戚綿一個禁衛(wèi)居然在磨墨,心頭一驚,連忙走過去,想接替戚綿:“讓奴婢來吧?!?/br> 戚綿巴不得呢,連忙把墨條遞給李化。她后退兩步,躬身又行一禮,試探道:“殿下,那臣便出去了?!?/br> 祁崇歸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輕嗯一聲。 戚綿退出殿外,開門時帶了一陣風(fēng)。 李化專心磨墨,覷一眼祁崇歸似乎不太愉悅的神色,冷不丁一陣風(fēng)灌進(jìn)領(lǐng)子里,竟讓他情不自禁一個哆嗦。 他怎么感覺,這夏風(fēng)有點涼颼颼的? 戚綿再次在殿前站定,仰頭看了一眼夜空,已是月上中天,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她就可以去后罩房歇息了。 不過,都這么晚了,祁崇歸怎么還不睡? 戚綿甩甩頭,驅(qū)散腦中的思緒。管他呢,跟她又沒關(guān)系。 白日里睡了一天,戚綿并不覺得困,干站著也無聊,索性琢磨起怎么對付戚博舟的事。終于挨到了換班l(xiāng)*q的人來,戚綿交接完畢,歡歡喜喜的去后罩房睡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不久,麗正殿終于滅了燈。 翌日上午,散朝后,侯凌被叫到麗正殿,祁崇歸扔給他一個折子。 侯凌展開來看,匆匆閱完,不由面色一變。 折子上正是說了有關(guān)晉國的密報。祁崇歸因著前世記憶,派了人去晉國查探一番,果真查到了國師莫毅培養(yǎng)的那一堆徒弟的事,現(xiàn)已紛紛派出,不知潛伏到何地去了。 “當(dāng)年戰(zhàn)事已久,父皇不愿再勞民傷財,才放任晉人在北地茍且。但吳爭并不甘心,近來又有動作,意危我社稷。你警醒些,別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混進(jìn)東宮?!?/br> 侯凌雙手將折子放回案上,品味著祁崇歸話里的意思。近些日子?xùn)|宮添的新人就只有月前新進(jìn)的那一批侍衛(wèi),難道太子懷疑新進(jìn)的侍衛(wèi)有問題? “是?!焙盍璧溃安贿^東宮選拔侍衛(wèi),都是經(jīng)過篩選的官家子……” “若是那官員本身就有問題呢?”祁崇歸睨他一眼,神色不悅。 前世戚綿能混到他身邊,侯凌功不可沒,他不懷疑侯凌的忠心,但他腦子也忒愚笨了些。 侯凌心頭一凜:“是,敢問殿下是懷疑?” 祁崇歸沉默。 他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停頓了一會兒,淡聲道:“并無。只是讓你盯緊些,如有異動,立即來報?!?/br> 侯凌總算明白過來,應(yīng)了聲是。 又過了幾日,是祁崇歸生母元德皇后的祭日。 元德皇后是皇帝祁召的原配,但不巧的是,正好在祁召攻入丹陽城,即將稱帝立國的前一個月病逝,皇后之位都是祁召登基后才追封的。如今的繼后是元德皇后的親妹陳氏,也是祁崇歸的姨母兼養(yǎng)母。 每年一到這個時候,祁召都會罷朝一日,以示哀思。祁崇歸亦提前沐浴齋戒,前往供奉其牌位的長生殿祭奠。 戚綿候在長生殿外,神情肅穆,心中卻愈發(fā)不安了。 今日恰巧輪到她上值,祁崇歸隨手指了一個侍衛(wèi)跟著,她就跟著過來了。 祁崇歸辰時入殿,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戚綿發(fā)愁地看看越來越陰沉的天色,烏云滾滾籠罩著皇城,已經(jīng)能聽到雷聲了,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暴雨傾瀉而下。 祁崇歸還好,出入都有人張羅著打傘,她一個侍衛(wèi),就慘了。 正想著,仿佛是為了配合她擔(dān)憂似的,只聽轟隆隆一聲驚雷,下一瞬,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戚綿稍微往后挪了挪,想借著屋檐避雨,然而暴雨配疾風(fēng),傾斜的雨點還是噼里啪啦地朝她身上砸過來,不一會兒身上就濕了。 戚綿認(rèn)命地站著,祁崇歸卻在這時走了出來,一手背后,淡淡地瞥她一眼:“去偏殿避一避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戚綿:“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帥。” 第5章 嘲笑 戚綿默默跟在祁崇歸身后,走入偏殿。大門合上,將如注暴雨擋在殿外,亦隔絕了雨聲的喧囂。 祁崇歸踱步至殿中的案幾前,撩袍跪坐,骨節(jié)分明的手執(zhí)起桌角放置的銀壺,斟出兩杯茶水。一杯擱到對案,一杯放置自己身前。一雙清冷的眸子看向戚綿時,戚綿才猛然意識到,她這是,讓太子親自給自己倒了茶?! 嚇得她連忙跪坐在案前的軟墊上,低下頭:“臣惶恐?!?/br> 她也太沒眼色了,怎么能讓太子給自己倒茶呢? “無妨?!?/br> 祁崇歸收回目光,端起杯盞湊到唇邊,輕抿一口。 一角的熏爐上,香煙裊裊。戚綿手捧瓷杯,被冒出的熱氣熏得眼前一陣恍惚。 她覺得自己腦子大概是銹了,才會傻乎乎跟著太子進(jìn)了偏殿。 殿中這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雖然太子并不知道她是女人,但也是孤男寡女。 戚綿有些頭疼,她明明不想再靠近他的,怎么就還是不由自主地成了他的親衛(wèi)呢? 好在夏日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戚綿沒等多久,外面的雨就停了。 殿外傳來李化的聲音:“殿下,侯大人求見?!?/br> 祁崇歸瞥眼戚綿,起身出殿,戚綿連忙跟上。 長生殿離東宮尚有一段距離,祁崇歸跨上轎攆,戚綿跟在旁邊走著,行了有一刻鐘的功夫,終于回到了麗正殿。 侯凌已等候多時,奉上一道折子。 戚綿仍是在殿外候著,她目眺遠(yuǎn)方,觸目所及皆是紅墻碧瓦,亭臺樓榭,高低錯落。經(jīng)了暴雨的洗刷,那顏色更加濃郁了。 盯了一會兒,她就有些出神。做侍衛(wèi)的日子真的無聊透了,若不是因為莫毅,她干什么要跑來這里受罪。 正想著,殿門吱呀一聲開了。侯凌走到戚綿身側(cè),遞給她一個未封口的信封:“殿下命你把它送去懷化將軍府上?!?/br> 戚綿微怔,讓她送信?還是朝中重臣懷化將軍? 她盯著這信,覺得有些燙手:“這信不用封口嗎?” 侯凌笑了笑:“不是什么機(jī)密,你只管拿去?!?/br> 戚綿狐疑地接過,道了聲是。 正是到了換班的時候,她便離開麗正殿,上交佩劍,回后罩房收拾東西準(zhǔn)備出宮,恰巧碰見剛來宮里上值的昌進(jìn)。 自從戚綿被提拔到麗正殿當(dāng)差,二人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面了。瞧見戚綿,昌進(jìn)唇邊便揚起笑意,一雙眸子燦如星辰,熱情地跟她打招呼:“這是要回去了?” “嗯,”戚綿點頭,拿起桌上自己慣用的杯子咕咚咚喝了兩口水,抹了把嘴角,“太熱了,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真是受罪!” 昌進(jìn)不意她竟然喊累,挑眉道:“戚兄在殿下身邊當(dāng)差,竟還嫌苦?回頭若能得了殿下的賞識,被舉薦到軍中任職,便可飛黃騰達(dá)、光宗耀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