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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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恕笑,“你剛才不是自己說了嗎?喜歡和我交流?!?/br> 方遠航險些喊出來——師傅,你別胡說! 一番視線交鋒,楚信像是妥協了一般,眼尾上挑,看向方遠航,語氣正經了幾分,“我上次跟你說過,方平旭這人心術不正。你們不妨去調查一下,他在當和尚之前,都干了什么事?!?/br> 明恕盯著楚信,目光如炬,暫時沒有說話。 楚信的視線極輕微地一避,“怎么,不信我啊?” “當和尚之前,也就是去年之前,這也太寬泛了。”明恕說:“你既然愿意提供線索,為什么不將范圍縮小一些?” 楚信說:“這不是你們警察的職責嗎?” 明恕笑,“問詢也是我們警察的職責。” 楚信擺出“服了”的神情,“方平旭是個孤兒,打小在福利院里長大,曾經被收養(yǎng)過一次,后來又被退了回去,我建議你們從福利院開始查?!?/br> 方遠航有些著急,“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 楚信聳肩,“小直男,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br> 明恕抬手制止方遠航,又道:“那其他人呢?你了解的應該不止方平旭一個人吧?” 楚信抄起手,神情有一絲狡黠,“如果我告訴你們,海鏡寺這種佛門凈地藏著一對兒情侶,你們會不會很驚訝?” 方遠航控制著自己不出聲。 “你說的是悟悍和悟世吧?!泵魉≌f:“一個語文老師,一個體育老師,二十多年前先后放棄還算優(yōu)厚的待遇與社會地位,確實是一樁稀奇事。” “他們倒是會挑地方。”楚信說:“世俗容不下他們,他們就挑了個遠離世俗的地方。不過悟悍,也就是唐遠,當時是有妻子的?!?/br> 明恕問:“這位妻子后來……” “死了?!背派碜油耙粌A,頗有深意地看著明恕,“在劉歲出家成為悟世之后,在唐遠尚未出家成為悟悍之前,她就死了。淹死在離家很遠的堰塘里?!?/br> 明恕瞇了瞇眼,緩緩道:“還有這種事?” “二十多年前的小鄉(xiāng)鎮(zhèn),有什么事都不奇怪?!背耪f:“警方的記錄是,唐遠的老婆是失足掉入堰塘,但到底是失足還是被人推下去,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我吧,不怎么相信前一種說法?!?/br> 明恕說:“所以你認為,唐遠的妻子是被劉歲和唐遠一同害死?” “誰知道呢?”楚信的語氣又變得吊兒郎當,“我又不是警察,我只負責想象,調查是你們警方的事兒?!?/br> 明恕點點頭,“行,調查是我的事兒。那悟念和窺塵大師呢?” “悟念……”楚信捂了下額頭,“我不知道。” 明恕說:“不知道?應該是不愿意說吧。” 楚信也不否認,“我告訴你們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你們可以自己查,也可以去問別人。至于窺塵大師,我說我和他沒怎么接觸過,你們信?” “至少在名義上,他是你的師父。”明恕說:“你在海鏡寺修行也有幾年了,說沒怎么和窺塵大師接觸過,我確實不信?!?/br> 楚信樂了,“愛信不信。你們以為在海鏡寺出家很難嗎?得像那些正規(guī)寺廟一樣經過層層審核?根本不是。” 明恕道:“嗯?” “如果得這審那審,海鏡寺還會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嗎?”楚信吁了口氣,“那就是個荒郊野寺,任何人都可以去當和尚。窺塵自己都來路不清,還管得著別人?” “照你這么說,在這海鏡寺里修行的都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心中有鬼之人?”明恕眼神漸漸變得犀利,“那你呢?你心中裝著什么鬼?” 話題忽然轉移到自己身上,楚信神情略微一動,“不是說不聊我嗎?” “但聽你講了這么多,我克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啊?!泵魉⌒Φ溃骸八猩硕疾皇菃渭兊纳?,你難道是?他們都抱著某種目的而來,你難道只是想去山里撞鐘?” “好一個撞鐘?!背判χ鴵u頭。 明恕又道:“而且對于你的師兄弟,你了解得未免也太清楚了?!?/br> 楚信思索了一會兒,“我看破紅塵,去海鏡寺當和尚,就算我自己對寺里別的和尚沒興趣,我家里也不放心啊。不查個清楚,我伯父怎么會放任我在海鏡寺生活?!?/br> “這倒是奇怪了,你伯父楚林雄查到海鏡寺的僧人個個可疑,還放心將你丟在海鏡寺?”明恕說:“這個邏輯我是無法理解?!?/br> 楚信眉間隱隱顯出一絲遲疑,隨即攤開手,“事實就是這樣。我能說的就這么多,你如果懷疑殺人的是我,那就慢慢兒查,用心去查,我敢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向我的家族請求幫助。” 與滔滔不絕的楚信相反,俗名殷小豐的悟念一臉麻木,說得最多的是“阿彌陀佛”。 “他上次就這樣!”方遠航說:“跟聽不懂話似的,不管我怎么問,他都給我來一句‘阿彌陀佛’?!?/br> “殷小豐不愿意開口,這倒沒什么,自有線索幫他‘說話’?!泵魉〉溃骸艾F在大家要轉變一下思維,我知道你們對僧人的第一認識都是慈悲,但海鏡寺的僧人顯然不是。窺塵身份不明,現在行跡不知,而另外五人各有各的陰暗面等待我們去挖掘。邱岷的死,一共有兩個偵查方向,一是繼續(xù)以邱岷為中心排查,這里洪傳飛是一個重點,殺害邱岷的人必然跟蹤過洪傳飛,否則ta不可能那么巧就從丫頭山帶走邱岷。藍巧?!?/br> 藍巧應道:“在!” 重案組人手不夠,東城分局女警中隊已經應邀加入該案的偵查。 “邱岷你最熟悉,這個方向由你來盯。洪傳飛也許會提供一些有用的訊息,如果他什么都想不起來,那就只有我們自己去挖?!泵魉枺骸坝袥]有問題?” 藍巧說:“放心交給我。” 明恕點點頭,繼續(xù)說:“另一個方向,我把它放在海鏡寺。兇手有可能就藏在海鏡寺的僧人里,但到底是誰,現在還無法判斷。這里有個難點,就是海鏡寺的僧人其實不止我們看到的這五人。另外,海鏡寺還有一些香客。這些人都熟悉祈月山,并且有機會去后院拿走工具箱里的鐵釘。” 易飛插話道:“但如果考慮動機的話,還是海鏡寺這五人的嫌疑更大。因為長期生活在祈月山里的是他們,因為邱岷等大v的推薦被打攪的也是他們。他們不動手,反倒是那些在外游歷的僧人和偶爾前來的香客動手?這說不過去?!?/br> 明恕點頭,“確實在理。這五個人的背景都必須摸清楚。另外,對窺塵這個人,各位有沒有什么想法?” 肖滿舉手,“根據禪房里的積灰判斷,窺塵是在告知其他僧人自己將要閉關之后不久就從寺中消失的。禪房里沒有任何打斗痕跡,所有東西都很規(guī)整,我個人更傾向于——窺塵是以閉關作為幌子離開海鏡寺?!?/br> “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方遠航說:“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瞞著所有人離開是打算去做什么?” 明恕道:“可能性很多,站在僧人的角度,他發(fā)現自己時日無多,找個地方了結自己的一生也說不定。但不要忽視一個問題,窺塵這個人身份不明,他是不是七十多歲的老人,我都想打個問號。” 方遠航一個激靈,“也許真正的窺塵早就死了,后來那個說要閉關的根本不是窺塵!” 眾人立馬討論起來。任何案子涉及宗教,都會多一層神秘色彩,祈月山這兩個案子又確實蹊蹺,單獨的線索不發(fā)散來思考不行,但發(fā)散得過猛,同樣不利于案件的偵查。 明恕聽大家說了會兒,道:“蕭局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殺害邱岷和將邱岷分尸的是兩個人,殺害呂晨趙思雁的是分尸的人,但我總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br> 邢牧站起來,“我贊同蕭局的看法。邱岷和呂、趙的尸檢都是我做的,前者身上的銳器傷是死后分尸所致,由工具斧劈砍造成,后者身上的銳器傷是鐵釘與尖刀造成。雖然是截然不同的傷,但從創(chuàng)口可以看出,兇手在動手時動作非常利落。這樣一個人,你要說ta用手掐的方式殺死了邱岷,我覺得不符合行為邏輯。” 肖滿壓低聲音對方遠航說:“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咱們邢老師和小明盤邏輯了?!?/br> 方遠航也壓低聲音,“邢老師挺好一人,你別埋汰他?!?/br> “我埋汰他了嗎?”肖滿拍方遠航的后腦勺,“稱贊都聽不懂,你他媽怎么給小明當徒弟的?” “你最近別惹我?!狈竭h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兒已經被幾個案子磨壞了,萬一我哪天控制不住,一拳就能讓你這技術隊員歸西你信不信?” “cao了……”肖滿本想繼續(xù)懟方遠航,一想這位兄弟最近確實是忙得夠嗆,便作罷,“行了行了,不惹你總行了吧?!?/br> “那假設殺害邱岷與將邱岷分尸的不是同一人,情況就更加復雜了。”明恕道:“剛才我給出的這兩個大方向其實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兇手仇恨并且只仇恨邱岷一人。但還有種更麻煩的可能是,邱岷是被兇手選中的一人,卻不是唯一一人?!?/br> 易飛道:“連環(huán)兇殺案?!?/br> 明恕點頭,“所以這個案子必須盡快找到突破點?!?/br> 會后,周愿叫住明恕,“明隊,我已經詳細查過秦可的上網記錄,沒發(fā)現有任何人在網絡上關注她,她對自己的身份掩飾得很好,一般人無法通過她在網絡上的發(fā)言判斷她的真實身份。案發(fā)之前,她的周圍也沒有出現可疑人物?!?/br> “那兇手更可能是從黃匯入手?”明恕迅速將思路從祈月山的案子調轉到秦家的滿門血案上,“黃匯不上網,通訊記錄也沒有疑點,兇手大概率直接出現在她面前?!?/br> 周愿自言自語道:“會是秦英嗎?” 隨著調查的進行,僧人們的底細漸漸被警方掌握。 洛城,“大愛”福利院。 “方平旭這個孩子……”老院長雍紅已經退休,被問及方平旭時,仍是滿臉遺憾之色,“嚴格來說,方平旭其實不算孤兒。他被送到我們院時,父母都還在?!?/br> 徐椿想到一種可能,“他的父母身在獄中?” 雍紅搖頭,“不,他的父親不僅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大哥?!?/br> “這……”徐椿驚訝,“他的大哥強暴了親生母親?” “當時什么說法都有。”雍紅說:“那一家子沒有父親,方平旭的大哥是他母親一手拉扯大的,能‘行事’時,他母親還不到四十歲。警察去他們家調查過,兩個人都說是自愿的。方平旭被送來時年紀還小,但都已經在別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個‘怪物’,每天將‘luanlun’掛在嘴邊?!?/br> 徐椿問:“是誰把他送到福利院?” 雍紅說:“他那個荒唐的媽。本來我們有規(guī)定,父母健在的孩子,我們不接受。但他們家的情況實在是太特殊了。整個社區(qū)都知道方平旭的媽和自己大兒子luanlun,生下一個小兒子,人前人后說什么話的都有,方平旭從小被孤立,小小年紀,性格就已經很扭曲了。孩子是無辜的,我們考慮之后,就接受了他?!?/br> “那方平旭的父母后來怎么樣了?”徐椿問:“難不成將方平旭丟在這兒就不管了?” “走了。”雍紅說:“也有人說,老早就一起死了。” 徐椿皺眉,“您的意思是,他們失蹤了?” 雍紅找出記錄本,帶著老花眼鏡翻看,“方平旭是四歲被送來,六歲時,他的父母突然不見。警察還來我們這兒了解過情況,但人一直沒有找到。知道這件事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認為他們很有可能是承受不住外界的議論,一起自殺了?!?/br> 徐椿又問:“方平旭被人領養(yǎng)是在這之前還是之后?” “是后來的事了?!庇杭t道:“一個富有善良的家庭,家里已經有一個女孩兒,在知道方平旭的情況后,還愿意收養(yǎng)他,說是他需要心理治療,待在福利院會加重他的心理疾病。那年頭,有幾個人重視什么心理疾病?。空媸呛芎玫囊粋€家庭。但不到半年,他們就將方平旭送了回來。這孩子,在別人家犯了罪啊……” 徐椿不解,系統里查不到方平旭的任何犯罪記錄,即便當時方平旭只是個孩子,若真的犯了罪,記錄上也不可能是一片空白。 “他殺死了養(yǎng)父母家的兩條牧羊犬,企圖殺死他的meimei時,被家里的傭人發(fā)現?!庇杭t說:“當時他只有8歲,因為小姑娘沒有大礙,他的養(yǎng)父母網開一面,沒有報警,而是將他送了回來,說他們很抱歉,無法改變他?!?/br> 徐椿說:“于是方平旭就在福利院待到了成年?從8歲到18歲,他沒有別的暴力舉動?” “我不知道。”雍紅合上記錄本,看向遠處,“上初中后,方平旭就很少回來了。老實說,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回來,他的父母不正常,他也不正常。和他待在一塊兒,我總擔心他什么時候會對無辜的小孩子動手。” 首泉鎮(zhèn),派出所。 “周婷婷就是失足落水!”當年負責調查唐遠妻子死亡的民警錢達已經離開公安隊伍,在鎮(zhèn)里開了家茶館,此番被請回派出所,言語之間的抵觸相當明顯,“不是失足落水還能是什么?被人推下去的?當時我們查得清清楚楚,堰塘邊沒有第二人的足跡,誰推她?鬼嗎?再說這都是二十幾年前的案子了,你們還想重新查不成?” 明恕查閱了當時的案卷,案卷本身沒有問題,可錢達的反應卻讓明恕起疑。 錢達現在在首泉鎮(zhèn)做生意,開的是茶館,說白了卻是麻將館,做這種生意,就算不樂意和警方搞好關系,也不至于甩臉子。 錢達很緊張,緊張影響了他的處事態(tài)度。 若是當年的案子沒有分毫貓膩,錢達至于這樣? 明恕找到周婷婷的家人,其父母已經亡故,還在首泉鎮(zhèn)生活的只有一個meimei。 “我姐是被害死的。”周青青憤憤不平,“我姐從小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那堰塘離她家那么遠,又那么偏僻,她怎么會去堰塘?那些警察收了好處,幫唐遠脫罪,說我姐是意外落水,放他娘的屁!我姐就是被唐遠給害死的!” 兩案并行,林皎給明恕打來電話,“明隊,你現在有空來一趟心理研究中心嗎?” 明恕正在首泉鎮(zhèn),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去。 林皎說:“你上次讓我探查秦緒的心理世界,我現在發(fā)現了一些事。但我對你們正在偵查的案子了解不深,秦緒潛意識里的那些意象對你們來說有沒有用,還得你,或者易隊親自來判斷?!?/br> 第99章 為善(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