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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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航問:“師傅,怎么?” “黃妍和李兆豐有沒有可能產(chǎn)生別的交集?”明恕說:“除了我們剛才想到的那一種?!?/br> 易飛說:“你是覺得剛才的推斷過于草率?” “現(xiàn)在還處于偵查的初期,我擔(dān)心一旦方向錯誤,后面會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問題?!泵魉∧罅讼旅夹模氨仨氈?jǐn)慎再謹(jǐn)慎?!?/br> 會議室一時陷入沉靜,幾分鐘后,開口的還是明?。骸皼]別的思路了?” 方遠航抓了下頭發(fā)——前兩天時間稍微空余了些,他趕著去理了個新發(fā)型,遺憾的是重案組的兄弟們除了他師傅,沒一個注意到了,而他師傅雖然注意到了,也沒有夸他一句。 “我暫時沒有?!彼f:“師傅,我要靈光一閃了我馬上告訴你?!?/br> 明恕笑了聲,“你去剃個光頭,說不定馬上就能靈光一閃?!?/br> “那怎么行?”方遠航十分珍惜地拍拍自己的額角,據(jù)說刑警當(dāng)久了,發(fā)際線就堪憂,他現(xiàn)在頭發(fā)還相當(dāng)濃密,剃什么都不能剃頭發(fā),“局里有規(guī)定的,不能剃光頭?!?/br> 易飛說:“小明跟你開玩笑。” 明恕拿起文件,在桌上敲了敲,“行了,暫時按這條思路先走著,時間耽誤不起,把偵查的重點放在李兆豐身上。” · 青江苑居民區(qū)。 王雋面容憔悴,但情緒已經(jīng)不像此前那樣崩潰。她和李兆豐4歲的女兒怯怯地站在臥室門口,懵懂地看著來到自己家中的陌生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死了,但還無法理解“死了”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是我那天捅他的刀?!蓖蹼h右手發(fā)抖,將水果刀遞到明恕面前,“我還詛咒他,盼著他去死。如果知道他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他留下來。其實……其實我們也有過得很開心的時候?!?/br> 明恕將水果刀裝進物證袋,細細觀察幾個房間,最后走進書房,轉(zhuǎn)身問:“書房平時一般是李兆豐在使用吧?” 王雋抹著淚點頭,“對的,他總說有的工作需要帶回來做,但我觀察過,他待在書房時,幾乎都在打游戲?!?/br> 正在往手上戴乳膠手套的肖滿聞言看了王雋一眼。 因為李兆豐腳掌上的小孔,王雋的作案嫌疑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被排除了,可她的言行以及反應(yīng)仍舊耐人尋味。 前一句話,她還在表達對于丈夫遇害的悲傷,以及沒能阻止丈夫離家的悔恨,后一句話,她又開始抱怨丈夫的不是。 短短幾秒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情感就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波動。 肖滿輕輕聳了下肩。 身為不婚主義者,他無法理解夫妻之間那種彼此依賴又彼此憎惡的心情。人是最會撒謊的動物,夫妻之間更是如此。 還是證據(jù)好,客觀地呈現(xiàn)在那里,永遠不會對痕檢師說謊。 察覺到肖滿的目光,王雋不太愉快地皺了皺眉,跟在明恕后面進入書房。 明恕沒去管電腦,打開一旁的書柜,視線在并不多的書籍上掃過。 書柜占據(jù)著一面墻壁,說是書柜,其實更準(zhǔn)確的說法應(yīng)該是儲物柜——它由一塊厚實的木板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下面空間很大,放著數(shù)床棉絮,上面一共有四層,最底下一層放的是王雋的教學(xué)用書和鍵盤、鼠標(biāo)等工具,第二層放著游戲資料冊、各種卡牌、戶外工具書、旅游圖鑒、體育雜志。 “這些都是李兆豐的東西?”明恕問。 王雋看了一眼,聲音又哽咽了,“是。四層里我只占一層,其余三層都歸他?!?/br> 明恕取出一本旅游圖鑒,隨手翻了幾頁。 這不是書店暢銷的那種旅游類書籍,介紹的也不是大熱景點,而是十分小眾的、沒有被開發(fā)的自然風(fēng)光或者偏僻村寨。 書號倒是有,不是旅游愛好者自己印刷的,但面向的顯然是個小群體。 “李兆豐喜歡去偏門的地方旅行?”明恕問。 王雋點頭,“兆豐喜歡自己找路線,總是能發(fā)現(xiàn)有意思的景點。我當(dāng)初被他吸引,和他談婚論嫁,就是因為他身上有一種活力。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好像自己都變得年輕了。” 明恕一邊翻看李兆豐的書,一邊聽王雋講述。 “剛結(jié)婚時,兆豐帶我去過很多小地方,西南、西北、東北,都不是有名的旅游勝地,沒有游客,除了當(dāng)?shù)厝?,就只有我們倆。我當(dāng)時很慶幸,嫁了一個這么有意思的人。” “可是后來,我們有了孩子,我父親又癱瘓在床,家里的經(jīng)濟負擔(dān)越來越重,我們之間的摩擦也越來越多?!?/br> 王雋肩膀顫抖,“寶寶出生后,他再也沒有帶我一起去旅行過,也不再顧家,將我們看做負擔(dān),有空就玩游戲,一個人到處跑,還私下存了一筆錢。要說恨,我……我確實恨他?!?/br> 肖滿越聽越覺得唏噓。王雋比李兆豐年紀(jì)大,戀愛和剛結(jié)婚時,王雋覺得和李兆豐一起生活,自己也變年輕了,但多年——其實也沒有太多年——的婚姻生活之后,事實大約反了過來,王雋不再覺得自己因為李兆豐而變得年輕,反倒是李兆豐覺得和王雋待在一起,自己在日漸衰老。 婚姻是個不斷互相消耗的過程。肖滿來出個警,就又一次認(rèn)為,還是孤獨終生好。 可他看了明恕一眼,發(fā)現(xiàn)明恕對王雋的話毫無反應(yīng)。 說起來,他和明恕年齡差不多。早在兩年前,他就被家里催婚了,這眼看著春節(jié)將近,今年春節(jié)如果沒有案子的話,就得回家過年,回家過年意味著被全家逼婚。 而明恕看樣子也是條單身狗,并且短時間內(nèi)似乎沒有撒狗糧的可能。 身為同齡人,明恕肯定也被家里催過。 肖滿決定抽個時間,和明恕交流一下單身狗“逃婚”的經(jīng)驗。 暫時沒有從旅游圖鑒上看出任何不妥,明恕將書放了回去,手指碰到了旁邊的卡牌。 狼人殺。 卡牌由一個還算精美的盒子裝著,一看就是典藏品。書架上還有另一盒狼人殺,有用過的痕跡。 一個喜歡玩桌游的人,家里有狼人殺的卡牌并不奇怪,畢竟這也是曾經(jīng)流行的游戲。 除了狼人殺,李兆豐還有另外幾種卡牌。 “李兆豐玩得最好的桌游是什么?”明恕問。 “這個……”王雋瞥著書架,“狼人殺吧?!?/br> 書架的第三層空著,沒有放任何東西。 顯然,這個書柜設(shè)計得過大,而夫妻倆并沒有太多東西將它填滿。 明恕退后幾步,忽然看見書架的最上面一層放著一個白色的骷髏頭。 書柜的頂部與天花板齊平,每一層都比較深。骷髏頭放在最深處,剛打開書柜時,明恕沒有注意到,此時注意到了,也需要搭一張凳子才能拿到。 書房里只有一張電腦椅,明恕將電腦椅推過來,正要踩上去,手臂忽然被王雋拉住。 “你要去拿上面的東西?”王雋眼中的悲傷淡去了些,一些與畏懼、驚慌有關(guān)的東西浮了起來。 明恕收回手臂,“是有什么忌諱嗎?” 王雋搖搖頭,“也不是,但不吉利,我平時都不愿意看到它們,才把它們放得那么深。” 明恕還是站了上去,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在最頂一層的某個死角,藏著一套“鬼牌”。 但下一瞬,他就明白這不可能。 冬鄴市擁有“鬼牌”的人已經(jīng)全部查了出來,李兆豐不在其中。 踩在電腦椅上,視野更加開闊,明恕看到放在最上一層的不僅有骷髏頭,還有一個深褐色的凸眼面具、一個露出獠牙的狼頭。 它們正對著他,構(gòu)成一幅極具視覺沖擊的畫面。 “是李兆豐帶回來的?”明恕問。 “是?!蓖蹼h說:“他有時一個人出去,就會帶回這些東西,說是紀(jì)念品。我覺得嚇人,和他吵過,問他誰會買骷髏頭這種紀(jì)念品……但他根本不聽,我行我素?!?/br> 靠得近時,明恕聞到了一股異味,非常輕微,但并非不可捕捉。 明恕戴著手套,最先拿出的是狼頭。 這并不是真的狼頭,只是用塑料、人造皮革、人造毛制作的道具頭套,戴在成年男性頭上正適合。狼的兩個眼睛血紅,眼皮上有一帶猙獰的刀疤,獠牙森白,看上去像被什么激怒了的樣子。 單是這么看著,狼頭倒是不嚇人,但若是戴在頭上,猛地出現(xiàn)在一個膽小的人面前,還是能夠?qū)Ψ絿樀脡騿堋?/br> 肖滿走了進來,“明隊,給我看看?!?/br> 明恕將狼頭遞給他,又拿起凸眼面具。 面具是金屬質(zhì)地,拿在手中很沉,表面有一層污跡,縫隙里有灰塵,應(yīng)該是很久都沒有被清理過了。 這種凸眼面具并不少見,源自西部一個原始族群對于眼睛、光明的崇拜。但市面上不少相似紀(jì)念品都是用塑料制成,用金屬制作的不多,而且這個面具看起來不像是批量生產(chǎn)的。 明恕將凸眼面具也遞給肖滿,最后拿起那個骷髏頭。 他本來認(rèn)為,骷髏頭和狼頭、凸眼面具一樣的,都是道具——有些人就是喜歡收集這些詭異的東西。但在拿起的一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不是道具,是真正的頭骨。 李兆豐是從哪里得到這種東西? “肖滿?!泵魉碾娔X椅上下來,“你看看這個?!?/br> 作為痕檢師,肖滿自然比明恕更加專業(yè),認(rèn)真一看,道:“這是人的頭骨。” 第143章 狂狼(27) 自從明恕將骷髏頭交給肖滿,讓肖滿看,王雋面上的愁容和慌張就更加明顯。 此時,聽到肖滿說“這是人的頭骨”,她一下子捂住嘴,聲音顫抖:“你們說什么?” 肖滿瞥了她一眼,點了下自己的太陽xue,硬邦邦地說:“頭骨,人的頭骨。” 王雋驚叫一聲。 明恕蹙眉問:“你知不知道,這個頭骨是李兆豐什么時候拿回來的?從哪里拿回來?” 普通人得知自己家里有人的頭骨,恐怕都會嚇得驚慌失措。王雋一時沒站穩(wěn),后背撞在門上,“真,真的是人的,骨,骨頭?” 明恕道:“千真萬確。” 王雋驚恐難遏:“兆豐他殺人了?” 肖滿搖頭:“這倒不一定。擁有頭骨不代表殺過人,這個頭骨完整,沒有擊打造成的傷痕,頭骨的主人是怎么死的暫時都無法判斷,更不能斷言是李兆豐殺了人。” 聽完肖滿的解釋,王雋鎮(zhèn)定了些,但聲音仍舊在發(fā)抖,“兆豐騙了我,他說這是他花五十多塊錢買回來的模型!” 明恕問:“什么時候?” “去年!”王雋說:“去年2月,他一個人去了一趟西南。” “那這些呢?”明恕指著狼頭和凸眼面具,“這兩樣是他什么時候帶回來的?” “我不知道!”王雋用力甩頭,“但肯定比骷顱頭早。我注意到它們時,它們就在那里了。我問兆豐,兆豐也不說,只說那些都是他的紀(jì)念品,叫我別亂碰。我……就算他不說,那種東西我也不會去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