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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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老太氣的直罵,“俞向好你個(gè)遭瘟的有本事你在屋里一直都別出來了。” 剛走到門口的俞向好飛快的回頭甜甜道,“謝謝奶您這么疼我,您放心我肯定聽您的話不出來的?!?/br> 俞向南抖了抖,扶著他變化無常的jiejie回了二房的屋里。 回到屋里俞向好尚且能聽見俞老太高亢的罵人聲,頓時(shí)樂的笑出聲來。 俞向南幽怨的坐在炕上看著俞向好道,“姐,我咋覺得你跟變了個(gè)人是的?!?/br> “你看出來了?”俞向好坐在炕上瞥了俞向南一眼,然后陰森森道,“我是千年老樹精把你姐給吃了霸占了她的身子!” 她的眼神太過嚇人,俞向南嚇得往后挪了挪,“你、你不就是怕我要你軍大衣嗎,我不要就是了?!?/br> 俞向南就是個(gè)慫貨,搓了搓胳膊到炕的另一邊去了。 俞向好看著他那慫樣索性又繼續(xù)道,“向南啊,姐有點(diǎn)渴了?!?/br> “你渴就喝去唄?!庇嵯蚰相止局鴧s也下了地,沒一會兒端了一碗熱水回來。 俞向好用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著他說,“以后乖乖聽話,等姐嫁了人還能少了你的好處?” 俞向南眼前一亮,“啥好處?” 瞧你那出息! 俞向好白了他一眼道,“你忘了你姐嫁的什么人家了,你未來姐夫雖然不著調(diào),但是家里條件好啊,吃的好喝的好,你是我親弟,咱爹娘我又指望不上,我能不對你好?只要你往后聽姐的,姐有好東西肯定不會忘了你。當(dāng)然了,你要還和以前是的吃里扒外,那以后也別怪jiejie心狠手辣不講姐弟情分了?!?/br> 這可是巨大的誘惑啊。趙家什么家庭俞向南也去打聽過的,公婆都是干部,大姑姐嫁的是軍人干部,二姑姐嫁的是貨車司機(jī),三姐是縣里供銷社的售貨員。一家子有本事的還能養(yǎng)不起未來姐夫一個(gè)不著調(diào)的懶貨? 俞向南一拍腦袋,覺得自己以前想差了,以后他姐可是趙家獨(dú)苗的媳婦,趙家的好東西還不是他姐說了算?跟著他奶才是沒出路呢,他奶有啥啊,就有個(gè)暴脾氣就是心疼孫子他也得排在大堂哥后邊呢。 一想明白這些俞向南就更加的殷勤了,于是苗金蘭和俞先進(jìn)回來的時(shí)候就看到俞向南跟俞向好有說有笑的,俞向好手里捏著一個(gè)烤地瓜吃著,俞向南還勤快的給她端水喝。 兩口子驚呆了也嚇了一跳。 這一天來發(fā)生的事讓他們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以前老實(shí)膽小的姑娘睡了一覺成了老人口中的母夜叉了。 苗金蘭僅為白天的事有些不敢面對俞向好,俞向好也懶得和她掰扯。 大冬天的晚上也不出門,吃了飯怕亂動消化的快就早早的睡了。 原主的身子以前虧的厲害也累的狠了,俞向好躺了一天這會兒再躺下依然睡的香甜。 后面幾日甭管俞老太怎么說,俞向好都不肯去剝玉米,不是這疼就是那難受,俞老太罵的狠了俞向好就哭,“奶,我覺得我得了絕癥要死了,萬一閻王爺問我為啥死了,我肯定說是被奶逼死的。老俞家上下十幾口人憑啥就逼著我去剝玉米,這老的少的都不去就欺負(fù)我一個(gè)。從入冬我就每天去剝,這都連續(xù)剝了一個(gè)多月了,咋就不能輪到別人了。都是奶的孫子孫女,其他人咋就能閑著在屋里暖和。憑啥就欺負(fù)我啊,我都這樣了奶不說帶我去醫(yī)院看病還這樣對我,奶你咋這樣啊?!?/br> 俞老太氣的一肚子火,想撒出來又擔(dān)心把人逼死了她沒人嫁給趙家去,于是就捂著胸口哎喲哎呦直叫喚,“啊哎呦,這日子沒法過了,遭瘟的玩意兒喲,我老俞家白養(yǎng)了這么個(gè)東西啊?!?/br> 對于俞老太的為人村里哪個(gè)不知道,不過大家伙雖然覺得俞向好可憐,卻也不會為了別人家的事多嘴,誰讓俞向好壓根不是俞家的人呢。 俞向好可不管俞老太如何,該吃不少吃,少吃一口她就要暈。反正活不干飯不少吃,看你能怎么著。 過了兩日隔壁公社有人回娘家,順便跑了一趟老俞家,“向好啊,你未來婆婆說想你了,讓你抽空去趟隔壁鎮(zhèn)上?!?/br> 想她了? 俞向好臉上露出迷之笑容,太好了,她也挺想他哪個(gè)懶的要命的未婚夫了。 第9章 大榆樹村的人都知道俞老太將俞向好賣了一百塊錢,對方雖然家庭很好,但是小伙子不咋地,據(jù)說除了一張臉能看,剩下的就沒個(gè)讓人稱贊的地方。而且聽人說那小伙子不光懶還打架斗毆偷雞摸狗,早晚惹事的主。 莊戶人嫁閨女講究的是嫁漢穿衣吃飯,對方名聲不好,好吃懶做,等上頭倆老的一沒,嫁過去的姑娘就是受罪的命。這樣的婚事在老一輩人眼中就是頂不好的婚事了。 人人都說俞老太不地道,俞老太也不想反駁,畢竟他們老俞家養(yǎng)了俞向好這么多年,給找這樣的婆家對得起她了。 俞向好雖然知道俞老太她們不安好心對這婚事也沒覺得不好,趙豐年懶歸懶好歹臉還能看,等他慢慢調(diào).教一番也就是了,要是臉都不能看了那她說什么都不樂意的。要真給她找個(gè)地地道道種地的俞向好寧愿要趙豐年這樣有張臉的懶貨。 現(xiàn)在她有錢的婆婆要見她了,俞向好覺得這是個(gè)機(jī)會啊,那一百塊錢彩禮錢可還在俞老太手里攥著呢,當(dāng)初定親的時(shí)候說的好,等成親的時(shí)候會拿五十塊錢出來給俞向好壓箱底,但以俞老太的德性到手的錢怎么可能往外拿呢,絕無可能。 所以俞老太覺得她得依靠一下未來的婆婆給自己找個(gè)靠山。 現(xiàn)在機(jī)會來了。 俞向好笑著將報(bào)信的人送走,直接上了堂屋對俞老太道,“奶,明兒我去見未來婆婆就穿身上這身衣服去?我未來婆婆一看還不得笑話咱家窮的穿不上衣服啊?!?/br> 俞老太掀了掀眼皮譏諷道,“你以為你是誰呢,人家不是剛給你件大衣,你穿著去唄。” “那里頭呢?穿著破棉襖破棉褲,然后人家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老俞家苛待閨女了?!庇嵯蚝眯σ饕鞯溃暗綍r(shí)候您可別說我敗壞您名聲啊?!?/br> 俞老太眼珠子一瞪,咬牙道,“你敢!你個(gè)遭瘟的玩意兒,要沒我們養(yǎng)你,你早死了。老娘好心好意給你找個(gè)好婆家你非但不想著回報(bào)咱們老俞家竟然還想吃里扒外敗壞我們老俞家的名聲,你這樣的死丫頭當(dāng)初就該掐死!” 這樣的話對原主興許有用,對俞向好卻半點(diǎn)用處也沒有,她瞇著眼睛緩緩道,“可惜您沒掐死我呀,這么多年您虐待我這些事兒我可一直都記著呢?!?/br> 俞老太的臉頓時(shí)沉了下來,她看著俞向好活像要刮了她,“我對你有養(yǎng)育之恩,你敢恩將仇報(bào)也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 那她更不怕了,“您別忘了,養(yǎng)我的是我爹娘,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說句不好聽的,沒有你我恐怕活的更好呢?!闭f完這話她也沒打算與這惡毒老太太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身就走,不給拉倒,穿的破點(diǎn)正好讓她未來婆婆心疼她,不然還怎么找靠山啊。 等她走了,俞老太自己坐在炕上后悔,當(dāng)初就不該心軟讓苗金蘭帶著孩子嫁進(jìn)來,她果然沒看錯,就是個(gè)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還指望著俞向好嫁了人能多弄點(diǎn)好東西回來,就現(xiàn)如今這死丫頭的表現(xiàn),恐怕別想弄一點(diǎn)東西回來。 錢玉環(huán)瞅著俞向好出去了,便摸進(jìn)來安慰了俞老太,等俞老太成功被她哄好了,又話里話外的想要那件軍大衣。 俞老太哼了聲道,“俞向好說那大衣是趙豐年借給她的我覺得不盡然,那樣的干部家庭還能在乎一件大衣?等她從紅旗公社回來我想法子給弄來。不然讓她那婆婆知道就不好了,那娘們也不是個(gè)省油的燈?!?/br> 一聽有門錢玉環(huán)當(dāng)即喜笑顏開還說了一筐的好話,“她不是要見趙家人嗎,穿的太差也不像話,要不我把向蘭去年的棉衣給她穿,過幾天再給向蘭做一件?” 俞老太想了想家里的布票,給大孫子做完也能剩點(diǎn),“行吧,省的穿的太差讓人以為咱們苛待她呢?!?/br> 苛待沒苛待他們心里門清,但是誰也不會傻到去承認(rèn)不是。 錢玉環(huán)出來果真回去把俞向蘭去年的棉衣翻了出來,俞向蘭比俞向好小了一歲,也沒俞向好高,所以去年的棉衣別說俞向好穿的小了就是俞向蘭自己穿也小了。 錢玉環(huán)早就把袖子接長了一塊兒本打算給俞向蘭穿的,這會兒為了軍大衣也顧不上許多,跟俞向蘭承諾新棉衣后便拿去給俞向好,“向好啊,你奶就那脾氣也沒壞心,你明兒去見你未來婆婆穿的太差也不好,所以三嬸就把向蘭的棉衣拿來了,你就穿著去就行?!?/br> 俞向好瞥了眼那棉衣再瞅瞅她身上穿的,還真別說這就是差別待遇,俞向好穿著補(bǔ)丁摞補(bǔ)丁的棉衣,人家俞向蘭的棉衣雖然接了袖子可渾身上下沒個(gè)補(bǔ)丁。 她笑了笑道,“真是謝謝三嬸了?!?/br> “都是自家人客氣啥。”錢玉環(huán)道,“三嬸也是心疼你,你瞧瞧這一家子,你娘性子又軟,三嬸啊最心疼你了。” 俞向好心里惡心的不行,點(diǎn)頭道,“三嬸,實(shí)不相瞞,我還真有事求您?!?/br> 錢玉環(huán):“你說?!?/br> 俞向好:“這棉衣有了,棉褲和棉鞋咋辦?” 錢玉環(huán)臉上一僵,這丫頭怎么這幾天跟換個(gè)人是的,現(xiàn)在她好心好意給了棉衣居然還想要棉褲和棉鞋,哪來這么大的臉啊。而且老太太只答應(yīng)了棉衣可沒答應(yīng)棉褲,這年頭布票不好找,能得一件棉衣已經(jīng)不錯,哪可能再給棉褲和棉鞋,真給了俞向蘭不哭死才怪。 “三嬸您不舍得啊?!庇嵯蚝梦目粗?,“您剛才還說比我娘都疼我呢。” 錢玉環(huán)訕笑卻不敢隨便答應(yīng),笑話,比她娘都疼俞向好?想的美! 俞向好摸著自己發(fā)癢的手嘆了口氣道,“那就算了,說不定明兒去見我未來婆婆,我婆婆人家那么好的家庭瞅著我高興也許能給我買新的呢,我原本想著向蘭meimei的棉褲和棉鞋要是給我穿了,到時(shí)候我就還新的,唉,那就算了吧,興許我那未來婆婆瞅著我穿的不好能給做身更厚的呢。反正這身我也習(xí)慣了?!?/br> “別啊?!卞X玉環(huán)一聽還新的趕緊道,“你這話說的,咱娘倆說啥還不還的。你等著。” 錢玉環(huán)喜滋滋的又去把俞向蘭的棉褲和棉鞋拿了來,她拉著俞向好的手道,“你們倆都是俞家的閨女,提什么還不還的啊?!?/br> 俞向好抿了抿唇道,“那我就不還了。” 錢玉環(huán)有些傻眼了,她訕訕道,“你這孩子,你不還,你meimei穿什么呀?!?/br> 俞向好故意道:“我身上這身啊?!?/br> “你!”錢玉環(huán)當(dāng)即想把棉衣棉褲拿回來,可俞向好怎么可能再還回去,“三嬸,這給出去的東西,再拿回去?要不要把我娘給你們的東西也都還回來?” 她語氣有些冰冷,看著錢玉環(huán)的雙眼也有些諷刺,“三嬸經(jīng)常哄騙我娘,現(xiàn)在我哄你一次你就受不了了?” 錢玉環(huán)漲紅了臉,“你、你這丫頭說啥呢。” “啥都沒說?!庇嵯蚝脤⒚抟旅扪澏既釉诳簧袭?dāng)著錢玉環(huán)的面把身上的換了下來扔給她,“愛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br> 錢玉環(huán)蹭的站了起來氣急敗壞道,“俞向好,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了?”俞向好也站了起來,臉上明明笑著卻讓錢玉環(huán)莫名覺得心虛,“我過分嗎,棉衣棉褲棉鞋不是你拿來說給我的?不是你說咱娘倆關(guān)系好你疼我不用還的?你這轉(zhuǎn)臉又變卦了,誰慣的你毛病。以前你從我娘那哄去的東西少了?你還了?去年你借我娘的布還了嗎?前年借我娘的棉花還了嗎?誰之前信誓旦旦的哄我替俞向蘭干活的?你哪來的臉說我過分?!?/br> 她的話不好聽說的錢玉環(huán)火氣呼呼往外冒,她胸脯起伏,咬著牙根道,“俞向好,你別太過分了!那是你娘自愿給我的,是她說不用我還的……” 她說著見俞向好臉上帶著諷刺的笑意,頓時(shí)住了口,方才她好像也自愿拿來的棉衣棉褲來著。 俞向好將她原本的破棉衣棉褲扔給她道,“三嬸,自己蠢怪不了別人。以后再想欺負(fù)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還的起,我俞向好可不是以前的傻子了,再來惹我有你好看!” “你等著!”錢玉環(huán)占了苗金蘭那么多年的便宜到底心虛,抱著破棉衣破棉褲放了狠話咬牙出去了。 俞向好將地上的破棉鞋扔了過去,“還有棉鞋?!?/br> 錢玉環(huán)頭也不回的出去了,然后就聽見二房屋里傳出俞向好愉快的笑聲來。 沒一會兒三房的屋里傳來俞向蘭的尖叫聲,接著摔門聲傳來,罵聲也朝這邊過來了,“俞向好,我跟你沒完,你把棉衣棉褲都還給我!” 破門板兒被推開,俞向蘭怒氣沖沖的朝炕上過來,“俞向好你別裝死,把棉褲和棉鞋還給我?!?/br> 俞向好慢條斯理的坐起來,冷眼看著她笑,“你娘送給我的,找你娘去,我又不是你娘?!?/br> “你個(gè)野種配穿好衣裳嗎!”俞向蘭說著就伸手朝俞向好身上抓去。 俞向好笑意收斂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勁兒,“張口閉口的野種,你吃屎長大的吧?嘴巴那么臭!”說著倆嘴巴子抽了過去。 俞向蘭被俞向好抓著想還手都動不了,一張俏臉?biāo)查g就紅腫了起來五個(gè)手指印非常的明顯。俞老太皮糙rou厚被俞向好打了兩巴掌沒多久就消腫了,可俞向蘭這個(gè)不一樣,皮嬌rou嫩著呢。 “啊!”隨著俞向好力氣加大,俞向蘭覺得自己胳膊都要斷了,眼淚也噼里啪啦掉了下來,“俞向好,你松開!” 俞向好果然松開,順便將她一推,“滾?!?/br> 俞向蘭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胳膊站起來,忿忿的看著俞向好卻是不敢再動手去搶了,她哭道,“我好歹是你meimei,你咋這么不要臉啊,還搶meimei的衣服穿?!?/br> 俞向好:“你都說我是野種了我哪還是你jiejie,要棉衣找你娘去,你娘自己拿來說不用還的。” 俞向蘭眼眶包著眼淚委屈的要死,她這會兒身上穿著的是以前的舊棉衣,本盼著能換身新棉褲棉鞋回來,現(xiàn)在連自己的都保不住了,可這俞向好也不知道咋了,力氣大的要命,剛才她都懷疑胳膊能被俞向好捏斷了,哪敢再上前去。 一向要強(qiáng)的俞向蘭哭著走了,俞向好心情愉快的躺下了。 她對俞向蘭的東西當(dāng)然不敢興趣,但是天那么冷當(dāng)然穿的厚點(diǎn)好,就讓她哭兩天吧。 晚飯的時(shí)候俞老太顯然已經(jīng)知道俞向好的所作所為了,但礙于明天俞向好要去見未來婆婆俞老太便忍著怒氣沒發(fā)作,但不發(fā)作也有氣啊,摔摔打打的讓一屋子的人都心驚膽戰(zhàn)。 俞向蘭眼睛通紅,臉上的巴掌印還清晰可見,她死死的盯著俞向好身上的棉衣,那是她娘去年剛給她做的棉衣,這會兒卻穿在俞向好身上了。 氣死她了! 俞向好慢條斯理的喝著粥,瞥了眼俞向蘭,“再看眼珠子也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