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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快穿之小白狐報恩記在線閱讀 - 第二百二十二章路過人間(1)

第二百二十二章路過人間(1)

    綠映聽說月宜回來了,很好奇她又經(jīng)歷了什么,人間其實也蠻有趣的,尤其是目睹了表哥和月宜之間甜甜的愛情故事,綠映仿佛吃了一盤蜜餞,一路甜到心底最深處。她想和月宜說說話,真的感激她肯去人間幫助鳳城,可是月宜每次回來都很累。心很累,身體也很累。綠映撇撇嘴,看起來清風(fēng)霽月、風(fēng)度翩翩的表哥到了床上就成為禽獸。

    綠映為此特別鄙視鳳城。

    上神和月宜在說話,她不好意思打擾,便一個人溜到正殿內(nèi),親眼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鑄魂瓶”,鳳城的魂魄在其中越來越明顯。原本是渾濁朦朧的一片,現(xiàn)在卻愈發(fā)清晰明顯了,只是里面那模糊的輪廓還是顯得剔透,鳳城的面容蒼白虛弱,想必還是要滋養(yǎng)一段時間。綠映撇撇嘴:“又要麻煩月宜姑娘,還不知道要到啥時候你才能好。”

    她聲音不大,可是鑄魂瓶中的鳳城卻好像聽見了,尤其是那個人名“月宜”仿佛觸到了鳳城的心弦,他眉頭緊蹙,不知是痛苦還是困惑,聲音細(xì)微地喃喃道:“月宜、月宜……”

    綠映覺得很神奇,走近了幾步,打量著鳳城的神色,心里面生出疑惑,難道鳳城已經(jīng)醒了?不是他去人間都沒有記憶嗎?他是不是記起了什么?綠映向來是個膽大的女孩兒,又事關(guān)自己的親人便輕聲道:“鳳城,你醒了嗎?”

    鳳城緊促的眉頭稍稍松開,可是口中仍然呢喃著月宜的名字,只是他現(xiàn)在身子輕盈,聲音也好像虛浮在空中,轉(zhuǎn)瞬即逝。

    綠映不信邪,她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記得花月宜姑娘?”

    鳳城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綠映已經(jīng)無法分辨,她猜測估計他所念得仍然是月宜的名字,沒想到鳳城在人間抹去記憶,卻無法抹去心理的情感,他也知道了那是花月宜姑娘在人間與他一次次歷劫。綠映抬起手碰了碰鑄魂瓶,上面很溫暖,泛起瑩潤的光澤,鳳城的腦袋稍稍動了一下,綠映欣喜,聲音又大了一些:“是我啊,綠映,鳳城你能聽到是不是?”

    依舊沒有什么太激烈的反應(yīng)。

    綠映失落,雙手都搭上鑄魂瓶,上下摩挲打量著,她正凝神思考倒地鳳城恢復(fù)的如何,腳下沒有注意,不小心絆了一下,手上不穩(wěn),鑄魂瓶不禁被她碰的左右晃動了一下,綠映心道不妙,連忙將鑄魂瓶扶正,可是鳳城卻忽然睜開緊閉的雙眼,一雙漆黑的瞳仁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遠(yuǎn)處。

    上神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吱拉”一聲,正殿門被打開,綠映再看向鑄魂瓶時,鳳城的眼眸又如夜間收斂的花朵,一點點閉上,無聲無息,仿佛一切都是綠映的錯覺。

    “上神,對不起,是綠映的錯。我剛才不小心碰倒了鑄魂瓶。鳳城他好像……”她眉頭緊鎖,心里忐忑,還是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上神背著手緩緩走來,似乎也不太在意這件事,他彎下腰看著鑄魂瓶里重新歸于寧靜的鳳城,笑了笑,聲音溫和道:“無妨,只是這次去人間鳳城會有記憶。”

    “真的嗎?那月宜呢?”綠映替他們高興,她知道當(dāng)初鳳城暗戀月宜,鳳城別的事情雷厲風(fēng)行,可是到了感情上反倒靦腆含蓄起來,又一直不清楚人家女孩子的心意,再加上與庶母之間的矛盾,耽擱了許久結(jié)果來不及表白就被天帝懲罰。如果鳳城真的可以擁有記憶去一趟人間,他是不是可以和月宜說明白自己的情愫?

    “她太累了,我沒有保留她的記憶?!鄙仙裥煨煺f道。

    綠映剛才還激動高興的心又瞬間被澆了一桶冰水:“好遺憾?!鞭D(zhuǎn)而她又壞心地想,也好,之前月宜有幾次追得那么辛苦,讓表哥也去感受感受。思及此,剛才愧疚擔(dān)憂的心情也消退一些,深吸口氣和上神問了好就要回去,家里還有個病號要伺候,綠映嘆口氣。

    鳳城的意識忽然清醒,他茫然地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正值夏日,來去匆匆,衣香鬢影,看來這里是當(dāng)?shù)氐姆比A街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很普通,甚至有些過于普通。手邊是自己旅行背包,他翻出里面的證件,上面的名字寫著“穆人誠”。他笑笑,巧了,有一個字和自己原名同音不同字。鳳城收起證件,深深吸了口氣,然后回憶著這具身體其他的回憶,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一個不愛正經(jīng)學(xué)習(xí)喜歡四處流浪的孤獨行者,像一匹孤獨的狼走過很多地方。鳳城其實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他不是生來有強(qiáng)烈的責(zé)任心,他也愿意拋下一切四處游歷,所以就當(dāng)作是人間滿足了一次愿望。

    他伸個懶腰,背上自己的行李,“穆人誠”家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只有他自己踽踽獨行,倒也自在,無所牽掛。他難得清醒地看一番這人間種種,只是心里又思念心上人,不知道要如何碰見。他想之前那么多次,他都可以和月宜千萬人中相遇,然后“心無旁騖”地談一場簡單甜蜜的戀愛。那或許是上神的安排,否則他們怎么會如此輕易地巧遇?

    那么這一次也不例外,遵循自己的內(nèi)心,他可以很快就遇到月宜,不知道她會不會認(rèn)得自己。他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想見面,又害怕見面,正所謂近鄉(xiāng)情怯,大抵就是現(xiàn)在鳳城的心情。他閉了閉眼,在這街頭漫無目的的溜達(dá),天界時作為皇子、天神,往往感覺不到饑餓,用膳也多是為了嘗嘗滋味,新奇罷了。

    可是如今來到人間,感覺就不同了。他現(xiàn)下有些饑腸轆轆,走過幾家店,都是用飯高峰期,最后來到一家并不起眼的火鍋店,夏天吃火鍋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他走上臺階,里面人也不少,但是這里主打的是一人火鍋,顧客也愿意拼桌。服務(wù)員熱情地歡迎鳳城進(jìn)入,鳳城倒也沒有勉強(qiáng),他有強(qiáng)烈的預(yù)感這里似乎可以遇到月宜,于是踱步進(jìn)入,大堂的桌子都已經(jīng)坐滿了人,只余角落里一張兩人桌,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孩子,低著頭正在看一本書。

    他心里一動,對服務(wù)員說“自己去坐那邊”就疾步走過去,但是馬上就要靠近時,他又情不自禁地停了停步子,害怕驚擾到那位女孩子。他看著她的背影,咽了咽,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好,我可以、可以和你拼個桌子嗎?”

    女生聽到聲音立刻回眸,只見她目光盈盈,如同片片月光落入湖心,在鳳城心底蕩起輕柔的漣漪,女生清潤含笑,聲音溫婉:“好啊?!?/br>
    鳳城的心仿佛有片刻的停止跳動,旋而穩(wěn)了穩(wěn)心神,也微笑著說:“謝謝?!狈?wù)員趕緊遞上菜單,鳳城說自己稍后點餐,服務(wù)員就先離開了。大堂熱熱鬧鬧的聊天聲、沸水咕嘟咕嘟的聲音,還有碗碟相撞的“砰砰”聲,最后都仿佛消失了一樣,鳳城所能感覺到的只有眼前月宜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她剛才和他說了話就繼續(xù)看書,這么嘈雜的環(huán)境,她倒是專心。鳳城有些惋惜,看來月宜不認(rèn)得他。他咳了一聲,故作無意地開口:“你、你有沒有點餐?”

    月宜從書里抬起頭,怔了怔,才知道眼前這個青年是在和自己說話:“我嗎?我已經(jīng)點過了,估計快上菜了。”

    “哦。你是第一次來嗎?”鳳城狀似隨口詢問,心里卻很緊張。

    月宜笑道:“沒,我經(jīng)常來。菜單上的菜我都能倒背如流了?!?/br>
    鳳城立刻搭訕說:“我是第一次來這里吃飯,你能不能給我推薦一下?”

    月宜倒是熱情,從他手里接過菜單,拿著鉛筆在上頭指了指說:“這里的百葉、黃喉還不錯,就是價格有點貴,這里最好吃的是海鮮?!彼み^身遙遙一指前頭一排又一排的玻璃水箱:“你可以去前頭點餐,有很多好吃的?!?/br>
    鳳城其實沒有聽清楚她講了什么,他有些著迷地盯著月宜溫婉絕美的面龐,欣賞著她神采飛揚的眉梢眼角,心里愈發(fā)清甜。

    “就這些……先生……先生……”月宜說完了,喊了他幾聲,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疑惑地詢問。

    鳳城這才回過神,慌亂地說:“哦哦,謝謝,謝謝你?!彼眠^菜單依言點了幾道她推薦的食材,看了一眼水族箱,試探著問:“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月宜闔上書,笑了笑:“沒問題?!?/br>
    她喊了服務(wù)員幫他們看一下桌子不要被占用,背上挎包和鳳城走向水箱,月宜指了指擺在生菜冰塊上頭的貝類:“這些蠻好吃的,鳥貝超贊,你可以嘗嘗。”

    鳳城記下,月宜又推薦了一些別的,鳳城都要點,月宜攔住他:“我覺得挺多的了,太多吃不完浪費?!?/br>
    鳳城點點頭:“你說得對。不過沒關(guān)系,你可以和我一起,我請你?!?/br>
    月宜連忙拒絕:“這多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只是給你推薦?!?/br>
    鳳城見她涇渭分明,稍稍有些失落,可在她眼中自己畢竟是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的確不好太過熱絡(luò),故而也沒有勉強(qiáng)。

    兩人回到餐桌入座,月宜繼續(xù)看書,鳳城好奇地問:“你在看什么?這么用功?”

    月宜笑笑:“沒什么,不是課本,就是一本游記小說?!彼o鳳城看了看封面,是一位作者在海外的日記。她此時的年紀(jì)看起來和當(dāng)初在天上相遇時差不多,花樣的年紀(jì),鳳城心里軟軟得,看著她溫然含笑:“挺好的。開卷有益?!?/br>
    “你是出來旅游嗎?”她看著鳳城身旁的行李箱好奇地問。

    他看著她的杏眼里天真的迷惑柔聲道:“嗯,路過這里?!?/br>
    “你不是本地人啊?!?/br>
    “不是?!睙o論是穆人誠還是鳳城都不是這里的人。

    “那你最后要去哪里?”她這個年紀(jì)總是對“遠(yuǎn)方”生出莫名的好感。

    鳳城摩挲著下巴,笑道:“終點站嗎?不知道,地球是圓的,繞一圈再說?!?/br>
    月宜很羨慕:“我也想這樣。可是家長不讓。”

    “你還在上學(xué)嗎?”

    “剛剛考完大學(xué)?!彼悬c小驕傲,說了學(xué)校的名字,是一所省外非常有名的高校。鳳城在天上記憶中的月宜是柔軟羞澀得,偶爾偷偷去狐族看她,也多是來往匆匆,她住的地方又偏僻,時常也只是看到還是白狐的她在屋里酣睡。

    難得看到如此生動的月宜,還是面對面,他幾乎要控制不住想去親親她。

    月宜見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有點小緊張:“你要不要喝點茶水?”她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轉(zhuǎn)開話題。鳳城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連忙道:“好。謝謝。”他接過茶壺,不小心碰到女孩子干燥溫暖的手指。他心里突突地跳,月宜倒沒覺得有什么,繼續(xù)低頭去看書了。鳳城不敢再那么專注地看著月宜,只好拿出手機(jī)胡亂看看新聞。

    月宜點的菜很快上來,她闔上書本,開始涮火鍋,一邊對鳳城溫言道:“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我的?!?/br>
    “沒事兒,我不算太餓?!彼f完,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叫,鳳城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覺得很沒面子。

    月宜噗嗤一笑,笑靨如花,把自己點的小酥rou推到他跟前:“你吃這個,很好吃?!?/br>
    鳳城臉上熱辣辣的,咕噥了一聲“多謝”拿了筷子夾了塊兒。

    月宜點的是麻辣鍋底,圓溜溜的丸子、漂浮的紅油還有她最愛的牛百葉,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動,她越吃臉蛋越紅,一手做扇子在唇邊扇了扇,嘴唇已經(jīng)紅艷艷的,微微嘟起來,十分嬌俏。鳳城給她倒水,好笑道:“這么辣還吃?”

    “就是感覺好爽?!彼艘话杨~頭上的汗水,笑著說。

    鳳城揚起唇角,手指微微屈起,很想摸摸她的臉,只是初相識,還是不要這樣莽撞。他坐了會兒,服務(wù)員也把他點的菜品端上來,鳳城雖然在天上身份尊貴,但少時也經(jīng)歷過很多苦難,很多事情親力親為,沒什么架子??墒羌幢愠曰疱?,他的舉止也是行云流水,月宜夾不住丸子,鳳城就給她撥到碗里:“慢慢吃?!?/br>
    月宜臉上很熱,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因為他溫和的笑容。

    鳳城有心想和她多待一會兒,所以故意和月宜同時吃完一起結(jié)賬,月宜率先刷卡,鳳城也不想刻意套近乎沒有請客。“你要回家嗎?”鳳城站在火鍋店門口和月宜說話。

    她點點頭:“你呢?”

    鳳城看了看時間:“我要去機(jī)場。隨便選擇一個目的地飛過去?!?/br>
    “哦……有一種盲盒的感覺……”月宜綰了綰鬢邊的碎發(fā),不知道還要說什么。

    鳳城問她:“你爸媽呢?”

    “我媽是護(hù)士,今天在醫(yī)院回不來,所以我自己來吃火鍋?!彼崞餸ama很溫馨的語氣,卻沒有再說到自己的爸爸,鳳城猜測月宜可能是單親家庭,“你現(xiàn)在就去機(jī)場?”

    “我還想再四處走走。”他難得清醒地來到人間,什么都不想去關(guān)心,只想享受一下這種隨心所欲的生活。

    月宜覺得鳳城是個很親切的人,她喜歡和他說話,輕松、愉快、溫柔,不像很多男生總是自以為是,實際上只是草包。“我們?nèi)ジ浇呑咭蛔甙?。我吃的有點撐,也想溜達(dá)溜達(dá)。”她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嗯,勉強(qiáng)算是個行者。拍一些視頻、照片,附上講解。看網(wǎng)上的打賞和流量賺點錢?!兵P城雙手抄在口袋里,聲音一如平靜無波的江水,在月宜心上微微泛起漣漪,“不過有時候也得自己在當(dāng)?shù)卮蚬?,畢竟只靠網(wǎng)上賺得不多。”

    “那你去過什么地方?有沒有去過南極?書上寫的人生要去一次南極?!彼齻?cè)過身十分期待地看著鳳城,“我超級想摸一摸企鵝。動物世界里那些小企鵝好可愛?!彼攘吮?,眼睛里星光璀璨。

    鳳城笑道:“人生是應(yīng)該去一次南極。當(dāng)然,就一次。環(huán)境確實惡劣?!?/br>
    月宜噗嗤笑了一聲:“風(fēng)很大對嗎?”

    “我感覺那一刻在演風(fēng)雪山神廟。”他開玩笑,比劃了一下,“手里還拿著一根很粗的拐杖,朋友都說我特別像是豹子頭林沖?!?/br>
    月宜笑得不能自已,一直在腦補(bǔ)那個畫面:“那里好玩嗎?”

    “不好玩。沒什么可玩的?!兵P城細(xì)細(xì)回憶著,“其實我倒是覺得非洲挺好玩的。雖然環(huán)境也很惡劣,但是風(fēng)俗習(xí)慣蠻有趣?!?/br>
    “比如說?!?/br>
    他想了想笑道:“你知道莫桑比克嗎?”

    “啊,南部非洲,我知道有這么一個國家?!?/br>
    “嗯,他們盛產(chǎn)鉆石,但是很落后。我去那里,沒有去大城市,而是去了北部一個很偏僻的村莊,那里有個民族叫作Makhuwa?!彼谑稚蠈懡o月宜看,“應(yīng)該是這么讀,和他們聊天,聽他們講巫術(shù)、講他們的信仰,你會很新奇的發(fā)現(xiàn),他們的信仰會來回的變化,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虔誠或者尊崇,而是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不斷……不斷流動。[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民族,想了解他們的信仰情況和生存狀態(tài)可以參考Devaka  Premawardhana的Faith  in  Flux: alism  and  Mobility  in  Rural  Mozambique]”

    月宜還只有十八歲,這些東西聽起來很遙遠(yuǎn)、很抽象,可又是那么迷人:“就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意思?”

    “不,當(dāng)?shù)厝苏f,他們是兩只腳重新站在河流中,然后兩只腳再重新站在土地上?!兵P城看著月宜有些迷惑的神色,“就好像他們在現(xiàn)代文明和傳統(tǒng)叢林生活來回流動是一樣的。政府給他們蓋新的樓,但是他們更愿意留在叢林中生活,土地是他們的根源。莫桑比克曾經(jīng)發(fā)生過很慘烈的內(nèi)戰(zhàn),然后內(nèi)戰(zhàn)中他們流離失所,只有土地能給他們依靠,所以讓他們離開叢林和土地他們不能接受?!?/br>
    “那你呢?你也是在流動啊……你的家人會介意嗎?”

    “我沒有家人,只有自己。”

    “沒有女朋友?”

    鳳城笑道:“沒有女朋友的人往往流動性很強(qiáng)?!彼O履_步,看著遠(yuǎn)處暗黑的天空,疏疏幾顆星子,胡明忽滅,他對她說:“人生本來就是流動的,靜止的狀態(tài)不單單是身體的死亡,思想也是,當(dāng)你的思想開始靜止、開始停滯,你的人生也逐漸走向結(jié)束?!?/br>
    “讓我想起了一句臺詞:?這個世界有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可以一直飛啊飛,飛到累的時候就在風(fēng)里睡覺……這種鳥一生只可以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時候[  出自王家衛(wèi)電影《阿飛正傳》]。你也是這樣的人嗎?”她也靠在橋邊的欄桿上,夏風(fēng)吹過她的衣擺,像是蹁躚的蝶,盈盈展翅,“永遠(yuǎn)都不會停下腳步?!?/br>
    他彎下腰,雙手都搭在欄桿上,語氣溫柔如同春雨:“這是導(dǎo)演的想法,是虛構(gòu)的,而且我一直覺的阿飛那個角色其實在精神上已經(jīng)死亡了,rou體的死亡只是一次明確的影視展現(xiàn)。我更像是Makhuwa人,有所牽念,如同他們的土地,我無論走多遠(yuǎn)都會回來。”

    “回到你的內(nèi)心?”月宜問他。

    鳳城怔了一下,對上女生清澈瑩潤的目光:“你為什么說是內(nèi)心?”

    “因為只有內(nèi)心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牽念。那是埋藏在心底的無價之寶?!彼米罴冋娴恼Z氣訴說著,“我雖然沒有流浪過,但是我的思想在流浪,我喜歡看書,從一本書到另一本書,我也是在流動。像你說的,我的精神沒有靜止。但是我內(nèi)心也明白,我牽念我mama,所以我不能和你一樣到處這樣走。即便我去了大學(xué),我還是要回到mama身邊,那就是我的內(nèi)心,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對嗎?”

    他其實通過之前的回憶也發(fā)現(xiàn)了月宜并不是旁人所看到的那樣柔弱無助,她雖然柔和卻也堅強(qiáng)。鳳城很想告訴她,他的內(nèi)心就是月宜的身旁,可是他現(xiàn)在這個“陌生人”的身份怎么能說這種話,他揚了揚唇角笑道:“那愿你有一天也可以稍稍實現(xiàn)你流浪的夢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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