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之上_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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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皇帝,沒錯,但朕還沒自大到天下人人都愛朕的地步。故而朕覺得,謝鏡愚可能說對了一半,關(guān)于雍蒙只是起了玩心這點—— 朕的性子,好聽點說是沉悶,不好聽地說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前沒有對比,雍蒙也就沒注意到;如今謝鏡愚卻打破了那層壁壘,他不免要起好勝心,想知道自己哪里比不過謝鏡愚…… 感覺還挺靠譜的,而且時間點都對得上。 所以,雍蒙確實是收集癖犯了:只不過對象不是謝鏡愚,而是朕。 想明白以后,朕真是服了雍蒙彎彎繞的曲折心思。從夸謝鏡愚開始,而后變成自愧不如,最后再引出真正的主題……“朕今日也是臨時興起。本想隨便走走就回宮,未曾想越待越久了?!?/br> 雍蒙定定地望著朕?!澳且院蟪歼€能有像今日這般的機會么?” 朕沒料到,鋪墊那么長的話題如此就就揭了過去。“自然是有的?!?/br> 聽到朕答應(yīng),雍蒙隨即展顏一笑。若他不是朕四哥,朕真要用云破月出、銀光乍泄來形容。 謝鏡愚就在這時回了席?!氨菹潞偷钕抡劦绞裁春檬铝??”他問,語氣很是自然。 雍蒙率先朝他舉了舉玉杯,笑意不褪?!安贿^是見今夜盛景,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罷了。” 謝鏡愚沒再說什么,應(yīng)了雍蒙的酒。 但朕素來知道謝鏡愚心事藏得厲害,不由留了個心眼。子時之前,朕便說困了要回宮。此時詩會尚未結(jié)束,且魏王府還在朕回宮的半道上,朕輕易拒絕了雍蒙要送行的提議。等進了宮門,朕揮退左右,才問一路上都默不吭聲的人:“沒話要說?” 謝鏡愚也沒和朕客氣。“陛下應(yīng)了魏王殿下什么?” 這直白得,果然憋狠了吧……“魏王和朕提兄弟之情,朕自然是不能拒絕的?!彪尥nD了一下,又問:“你怎么知道是朕應(yīng)了魏王什么?” 謝鏡愚猛地抬頭,目光灼灼?!耙驗槲和醯钕掠兴鶊D?!?/br> 朕就知道他早知道,只是不說?!拔和跏怯兴鶊D,朕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 “陛下真認(rèn)為那是……”謝鏡愚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后面那一半實在太匪夷所思;若是沒有證據(jù),是要擔(dān)造謠污蔑的罪名的。 朕不說話,只揚起眉毛看他。月正中天,映亮了那張俊臉。謝鏡愚也望著朕,面色變來變?nèi)ィ袷窃诤蛪阂种约旱氖裁礀|西進行激烈的斗爭。半晌后,他終于放棄了和自己較勁?!安还鼙菹聭?yīng)了魏王殿下什么,臣請陛下食言。” 朕的眉毛不自覺地?fù)P得更高了。天子金口玉言,謝鏡愚想必比朕更清楚。朕大可以質(zhì)問他為何,也大可以治他逾越,可話到嘴邊卻是:“你憑什么?” 那種像是野獸出籠的光再次在謝鏡愚的眼中閃現(xiàn),那陣似曾相識的心悸也隨之襲擊了朕。還沒等朕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抱住了?!皯{陛下只是臣的?!?/br> “你……”大逆不道! “也憑臣只是陛下的?!?/br> 朕頓時啞口無言。見朕不再掙動,謝鏡愚微微拉開距離,視線細細地在朕面上逡巡。他的神情到目光都近乎執(zhí)拗,朕卻在其中讀到了孤注一擲的決絕,之前的氣惱瞬間消隱無蹤。 “你啊你……” 體溫炙熱,心跳如雷。此時說什么都是多余,只有一吻以存。 作者有話要說: 謝相的哄人水準(zhǔn),感受到了嗎? 第30章 元正、人日、上元過后, 因正月乃一年之始,月底晦日也通常被當(dāng)做節(jié)日。彼時春色新晴、柳翠含煙, 民間節(jié)俗通常是祭神祭祖、飲酒湔衣、送五窮這三樣。放到皇帝身上, 則是賜宴群臣,興致好就再作作詩。 還是吃飯,還是作詩…… 朕深深覺得, 這時候的娛樂活動實在太過貧乏。朕已經(jīng)賜了兩次宴,短短一月里又要賜第三次……朕簡直想罷工,然而真罷工怕是諸臣都有意見,便打算按以前的折中辦法,賜百官刀尺便是。而且, 正月晦日乃是重農(nóng)務(wù)本之節(jié);冬去春來,假放夠了, 也該開始干活兒了。 名單上的頭一條就是即將到來的春耕。具體事務(wù)自有司農(nóng)卿負(fù)責(zé), 百官一般就儀式性地獻獻農(nóng)書。但自謝鏡愚告訴朕最早明年可以修繕大運河以來,朕就覺得,賦稅可以再低一點。朕確實想大興天下水利,然而工程浩大, 急不得,還是要先考慮富民。 至于其二,就和農(nóng)耕沒太大關(guān)系了。前朝動亂之后,史籍之類多有散佚。為此, 父皇設(shè)立了弘文館;盡收天下藏書的同時,也征集天下人才。如今匈奴已滅, 朕合該把這事兒撿起來,同今年春試一起交代給禮部和吏部去辦—— 堂堂中書省,居然沒幾個人用得順手,這像話嗎? 最后則是吏治。雖然照周不比的情況來看,本朝吏治還算清明,但也不能不防微杜漸。諸事眼看著就要步上正軌,若是因人之故毀了,那可是虧得很,實在對不起父皇打下的基業(yè)。而且地方官員朕也不很熟悉,合該派人下去查探一圈,好讓朕有全局之?dāng)?shù)。 有了初步想法,朕便把司農(nóng)卿、幾個尚書、御史大夫等人挨個兒叫來詢問。大致確定可行性后,朕再把幾個丞相叫到一起,討論確定詔書內(nèi)容。 王若鈞,不消說,沒有意見?!氨菹滦鄄糯舐浴罹珗D治,實乃天下幸事?!?/br> 侍中曹矩人如其名,本分規(guī)矩得都要過頭了。當(dāng)年朕要派黨和去打匈奴,朝野大都反對,他都沒吭一聲,此時自然更不會有意見。 中書令如今空缺,根本用不著征求意見。于是,朕把目光投向了王若鈞座下的謝鏡愚?!爸x相可有什么高見?” “臣謝陛下垂詢?!敝x鏡愚恭敬地來了一句套話,才繼續(xù)往下道:“不論是輕稅賦還是重文教,臣均以為極好。唯有整頓吏治一點,臣有些想法。” 他畢竟有“前科”在,朕不免掃了一眼特準(zhǔn)旁聽的周不比?!罢f來聽聽。” “照陛下的意思,每道派京官一人巡察所屬州縣,考察官員職務(wù),有薦黜之權(quán),還可不上報就處理一些犯法之人。此舉確能增加巡察使的威信、令地方官員望而生畏,但臣以為,生殺大權(quán)全掌于一人之手,便是他盡力公平,可能也不免有偏頗?!?/br> “也是,”朕從善如流,“那謝相以為,該如何避免這個弊端?” “臣原先想,再多派兩人同行,共謀決斷。然而,巡察使常年在外,御史臺并無如此多人可供抽調(diào)。故臣以為,可于各地抽調(diào)相關(guān)官員,令御史臺教導(dǎo)三月或半年,再分別抽簽,隨京官至其他道上,便可更令人信服?!?/br> 這意思就是交叉執(zhí)法嘛! 朕當(dāng)然知道這個。但朕畢竟是皇帝,事情不能都由朕一人完成,總要給臣子們留點發(fā)揮的余地?!爸x相此言極是。”朕贊許道,又轉(zhuǎn)向其他兩人,“王相,曹相,若朕有什么不足之處,你們也當(dāng)和謝相一樣,大膽直言?!?/br> 王若鈞和曹矩都滿口應(yīng)下了。但朕知道他倆照做的概率不大——年紀(jì)大了以后,大臣想的事情更多是安穩(wěn)退休養(yǎng)老;直諫可能要犯朕的忌諱,他們自是不太愿意冒的。不過,朕告訴他們就等同于告訴所有官員,也不算浪費口舌。 “除此之外,臣還有一個建議?!敝x鏡愚又道。 竟然還沒說完?朕頓時有點稀奇。朕剛沒留那么多坑給他填啊……“那就繼續(xù)說?!?/br> “陛下既有心清明吏治,除去依靠本有此責(zé)的吏部與御史臺,說不得也要親力親為。中書省如今正副都空缺,正是陛下施展的大好時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