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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云海間_第320章

    邵洺摩挲著船身,思緒卻回到一年前,接到那封密旨時他是無比錯愕,那密旨上只寫了這么一行字:“多行不義必自斃”,他登時以為皇帝不會放過邵家了,傳旨的人卻道:“陛下說,若要赦免邵家,只要邵家造一條船。”

    既然不是問罪抄家,一切就都好說,于是邵洺謹慎地問:“什么樣的船?”

    那人道:“一艘必定會沉的船?!?/br>
    .

    海風(fēng)潮濕腥咸,有別于烏蘭山下溫暖和熙的夏風(fēng),至少在入冬之前,那風(fēng)始終都是那么怡人。

    畢述在船尾眺望,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航行后,再也看不到一片邊岸,地平線盡頭水天相接,水霧與云氣變化出種種奇異形態(tài),這卻是讓她想起了草原的天空,也是這般的碧藍透澈。

    想到這里,她不覺有些可惜,不能見到如今代國的亂象。倘若能深入中州,看一看那位陛下忙的焦頭爛額的樣子,想必一定十分有趣。

    她盤腿坐下,躲在陰涼處打坐。不管如何,至少她始終是略勝一籌的,拋下了厭煩的長老們,少了張口閉口就是經(jīng)文的廢物,前景一下子變的開朗起來,再也不會有人阻擋在前面。她一手無意識地在打坐時變幻法結(jié),那是從前聽經(jīng)時必做的。最后畢述收攏手指,船板適才以水清洗過,在炙熱的陽光下泛起銅亮的木色。她篤定地想,至于這只船隊,以后也會屬于她。

    聽到腳步聲靠近,畢述一手撐地,立即起身。迎面走來一個年輕女子,長辮在光中一閃一閃。畢述微微瞇起了眼,等她走進后才發(fā)現(xiàn)她辮中纏繞著金銀發(fā)繩,方才閃的正是這個,辮尾吊著一只灰色的魚,畢述不知這是什么,看了看收回視線。女子也只是路過,看了她幾眼便繞回了。

    畢述的手下被管事安排到艙底做事,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她想著等夜深人靜時再下去接頭,突然有悠長的螺號聲響起,有人大喊:“船,船進水要沉了,大家快逃??!”

    這船是只貨船,船上人并不多,聽到有人說船要沉了,一伙人四處逃散,紛紛跳入水中,而不遠處的大船也聞訊放下數(shù)只小舟,顯然是要接應(yīng)她們。

    畢述見手下們從船艙上來了,當(dāng)下一同跳入水中,一只小舟緩緩過來,她剛要攀上去,突然被什么東西扯住了腳踝,那東西力道極大,直拖著她向水中去。畢述暗道不好,情急之下抽出匕首刺向那東西,卻發(fā)現(xiàn)竟是個女子。那女子定定看著她,五官看不清楚,只是眼睛在朦朦海水中極為明亮,本該漂浮在水中的發(fā)辮卻是向下,全然不似生人的樣子。畢述悚然向上浮去,女子看著她上浮,再一次拽住她的腳踝,將她拖入水中。

    這一次她游泳的極快,如同一匹迅猛的海獸,不過片刻,畢述便置身于幽綠的水中,她尋著一個機會,貼近這女子的身體,猛力用匕首刺下,這一次漫開了大片血色,女子被她刺中了肩膀,吃痛推開她。畢述趁機一腳踹開她向上游去,一只小舟正浮在粼粼水面,她躍出水面,劇烈地呼吸了幾口,正要攀上小舟,卻沒注意到身后的水面暈開一線紅,身形一僵,周圍的海水此時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她低頭看向胸前,刀劍雪亮,正是尋常漁民用來刮鱗撬貝的魚刀。她仰頭倒向海面,原本緊抓的手不甘心地松開,此時從海水中冒出一人來,平靜地注視著她。

    遠處她的手下似乎已經(jīng)上了小舟,正在到處找她,她卻只能任由力氣一點點散盡,連呼喊也不能。沉入水中后,她看清了那女子辮尾垂下的小魚,電光石火間,她終于明白,她到底沒有贏,徹徹底底的輸了。

    .

    冬月初三,因朝廷急召,清平再次踏上返程的路。途徑賀州樂安,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故地安然,只是故人已經(jīng)不在了。

    行于鬧市,她聽著外頭熱鬧,忍不住掀開車簾向外看去,此時黃昏已近,整座城充滿了令人懷念的氣息,街巷是舊時的模樣,連曾經(jīng)聽過書的茶攤也還在,說書人醒木一拍,故事便已經(jīng)說完了。滿堂聽客或叫好或唾罵,哄然散去。

    此時有一人身背著把琴從馬車邊走過,背影卻讓清平倍感熟悉,她還未來得及細看,那人已經(jīng)走遠,身影在余暉中看的不甚分明,想要再看,卻已經(jīng)不見了。

    清平放下車簾,始終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頓覺有些好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閑心去關(guān)心路人。如此自嘲了一番,但不知為何,徒留滿心悵然。

    第233章 落雪

    冬月二十一, 恒州已經(jīng)下起雪來。馬車壓過積雪, 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留下兩道轍子, 露出雪下的石板路來。這雪下的不算大,堪堪如糖霜般在屋瓦間撒了一層。清平身上的衣服有些薄, 臉被凍的發(fā)紅,吩咐車外的人道:“去城東。”

    外頭的人說:“上頭讓小的們送大人回府?!?/br>
    清平現(xiàn)在是個待罪的身份, 既然回了京, 就要按照流程來, 在家中反思,寫自辯的折子, 再等著朝廷的消息下來。

    “沒說不回府?!鼻迤娇攘藥茁暤? “到底是不是回府,你們與我去城東一看便知?!?/br>
    外頭的人似乎商量了一會,答道:“小的們這便送大人回府?!?/br>
    馬車在巷口拐了個彎, 從掛著李府匾額的門前行過,車轱轆帶起一蓬雪。

    不過多時, 馬車再次停了, 清平不待外頭的人回答, 自己先下了車。她在陳舊的院門前伸了個懶腰,指著那把生銹的鐵鎖道:“勞駕幾位,能否幫我將這個打開,不然我也進不去?!?/br>
    一人道:“得罪了?!鄙锨耙徊?,拔刀劈向鐵鎖, 只聽咣當(dāng)一聲,門吱呀開了,但那鎖卻還在門上掛著。原來木門年久失修,內(nèi)里已經(jīng)腐朽不堪,被那人一劈便開了,鎖卻沒取下來,如此看來,這門是要換了。

    清平笑道:“多謝多謝,我府上已經(jīng)到了,幾位且自便吧?!彼灶欁钥邕M門里,留著后頭幾人面面相覷。

    院子還是老樣子,因久無人住的緣故,顯得有些荒涼。墻角荒草叢生,磚瓦也落的落碎的碎,如同老太太的牙似的,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清平不由失笑,真是房隨主樣,這房子如今的景象,不正與她是一般的落魄嗎。

    屋子里灰蒙蒙的,連個老鼠都沒有。那間昔日她借住的屋子里空蕩蕩的,東西大半已經(jīng)搬走了,唯有柜子中放了一鋪薄被,也發(fā)出霉味,顯然是不能睡了。

    清平?jīng)]想到屋里竟什么都沒有,連個睡覺的地方也湊合不了,當(dāng)即想轉(zhuǎn)身去叫外頭的那幾個當(dāng)差的人來幫幫忙,去門外一瞧,人家早就走了。她站在枯葉雜草中出神,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十分作孽。

    有幾個擔(dān)貨的貨娘從她門前路過,許是對這凄慘的院門內(nèi)里起了好奇,停下來看了幾眼。清平靈光一現(xiàn),走出門去說要買些東西,貨娘們見有生意上門,自然樂意。將擔(dān)子挑進院里,見著這破敗的樣子,不由吃驚道:“客人,您這是……”

    清平買了些蠟燭火石并一切零零碎碎的東西,答道:“許久未歸,沒想到竟成了這個樣子?!?/br>
    貨娘們道:“這屋子若不料理一番,可住不得人,客人不如去客棧住一晚?!?/br>
    清平道:“一時半會尋不著人來,等會自己弄弄,湊合著住罷?!?/br>
    貨娘們互相看了看,一人大膽道:“只是清掃屋子的話,我們幾人也做得。修屋頂?shù)哪嗤呓呈且韺さ?,不過我們也認識人。要是客人放心,便讓我們來,半日便能弄好?!?/br>
    清平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當(dāng)下痛快道:“可以,你們要是動作麻利些,工錢我翻倍付?!?/br>
    這些人聽到有雙份工錢,將擔(dān)子放在柴房里,各去叫人了。不一會泥瓦匠也來了兩個,清平見她們在院中忙的熱火朝天,自己順著小院外的夾道慢慢走著,兩旁緊挨著其他人家的院墻,清平從高低相間屋檐里望向灰蒙蒙的天,雪飄飄灑灑落下,一片沾在她的眼睛上,她伸手捻去,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夾道的出口處有一條河,還未到結(jié)冰的時候,河水仍是流動的,雪花落進水中,倏然便不見了。

    她驀然想起那日在懸泉宮上見到的冰封的長安城,不知道那閃耀著冰色的長河,是不是就是她面前這條呢。河畔被雪覆蓋,黑水白岸,如同一副長長的畫卷,她看的久了,卻有些分不清是人在動,還是水在流。

    天色漸晚,周圍頓時暗了下來,清平順著原路返回,夾道上落著許多光暈,是那些人家掛起了燈籠。她回到小院,見拾掇的差不多了,與貨娘們交付了工錢,又托一人買了些被褥枕頭。貨娘們道:“客人這些家什也用不得了,需得換新的……還有這門,沒有鎖怎么行?”

    清平看了看那門上的鎖,道:“沒事,明日便叫人來修,今天勞煩大伙了?!庇秩〕鲆粌摄y子與她們道:“我在這也只是過個年,回來走訪親友罷了。待日后我離去,這院子又要空著,還望諸位留些心,路過之余為我照看些許,在下感激不盡。”

    貨娘們紛紛應(yīng)下,挑起擔(dān)子走了。

    屋中已經(jīng)模樣大變,清平拿著燭臺進去一看,到處干干凈凈不說,連窗紙都已經(jīng)換了新的,她將被褥鋪好,見廚房里已經(jīng)有人把灶爐燒熱了,邊上還擺著幾個茶碗,想是方才干活累了燒水喝。她從碗柜里撿出個小碗,倒了半碗熱茶,本想尋個坐的地兒,手一扶那凳子搖搖晃晃,最后只得坐在門欄上,看著天色轉(zhuǎn)黑,雪花紛紛揚揚落下,院中那棵老樹枝椏向天,枝頭掛著幾片瑟縮的枯葉,她看的有些入神,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有些恍惚地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又回到了起點,回到了這個院子,可是燕驚寒再也不會回來了。院子的門無人去開,離開的人也不會回來。

    連日的奔波中清平并未覺得有多勞累,到了這里,卻覺得手足皆如負千斤,連起身也有些艱難。她向著燕驚寒從前住的那間屋子走去,推開門,里頭陳設(shè)還是舊日的樣子,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點亮燭臺,桌上凌亂地擺著筆墨紙硯,燕驚寒向來不愛收拾東西,就這么隨意放,常被她父親責(zé)怪。清平伸手拂去桌上的灰塵,拿起一疊紙細看,見到一行行熟悉的字跡,“大夢不覺春已到,翻身暫借雨聲眠……”如此之類的閑詩,后頭跟著清平自己寫下的評句:“賴人賴語賴事多?!毖囿@寒不服,又在下面添了一首新作的詩。其實燕驚寒不擅詩詞,偏喜詞句犀利、觀點獨到的雜文。兩人讀書時,常常這么在紙上斗嘴,所寫的遠遠不止這幾張,卻不知道最后都放到哪里去了。

    想到這里,清平心中一動,四下一掃,最后在柜子里找出一個箱子,打開來,滿滿一箱的紙,間雜一些零碎的紙條,都是兩人當(dāng)年讀書時苦中作樂,信手所寫的玩意。她原以為丟了,沒想到都被燕驚寒仔細收著。

    清平一張張看過去,好像回到了那時的日子,故人音容猶在耳邊。紙上妙語往來,明明是件樂事,她只看了一半,卻跪在冰冷的地上,頭抵住箱子,不覺淚流滿面,不忍再細讀下去。

    這夜清平在屋外呼嘯的寒風(fēng)中沉沉睡去,或許是回到了一切開始的地方,她難得地做了個好夢,夢中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什么都沒有改變,日子如流水一般,延續(xù)著從前的平淡,這種寧靜祥和,已經(jīng)是她許多年不曾擁有的。

    那些流離漂泊都漸漸淡去,院中古樹春來抽枝發(fā)芽,夏時綠蔭繁茂,她坐在樹下,聽著葉片被風(fēng)的嘩嘩作響,陽光從縫隙中灑下,落在她的臉上,溫柔地輕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