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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盡歡在線閱讀 - 盡歡_分節(jié)閱讀_9

盡歡_分節(jié)閱讀_9

    盡歡帝斂回常日不現的郁結笑容,些許怒氣涌上心頭,赴宴?挑這個曲終人散的時候來赴宴?怕是在深宮之中沉寂太久,終于按捺不住想要讓自己注意到身為皇室長子的他,而后再給他合身份的待遇吧?

    想著盡歡帝說道:“孤似乎不記得,有派人去皇兒那里通知過什么。”

    “確實沒有。”大皇子咬了咬下唇,感覺到盡歡帝清醒過來之后突然涌出的威壓和質問,眼中苦澀更為明顯,卻不愿抬頭看坐在欄桿邊的盡歡帝分毫。

    “那皇兒,是來赴的哪門子宴吶?”不自覺中盡歡帝語調帶上了些微嘲諷,看著眼前認定了是要接近自己換取身份地位的大皇子,貓捉老鼠般等待著他浮現出理屈詞窮,丟盔卸甲的表情。

    大皇子聞言捏緊了袖中的拳頭,牽扯著方才淤青的手腕再度溢出了漸漸圈緊的疼痛,清亮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是堅定地答道:“中秋,家宴。”

    “家宴?哦對了,既是孤的皇兒,理因來赴宴的?!北M歡帝唇邊漸漸帶上了慣用的溫和笑容,與起初帶著怒氣的質疑,和后來帶著嘲諷的反問不同,這個表情預示著盡歡帝完全將本來對初見大皇子時抱著的特殊情緒斂去了。

    察覺到盡歡帝語調中的情緒漸散,雖是言辭溫和了不少,遍身寒氣卻襲了上來,大皇子有些莫名其妙地難過,只覺得自己今晚什么都做錯了,不該涉足這將自己排除在外的家宴,更不該在人群散去之后對這人生出關切來,最最不該的便是想用石子砸醒他讓他回去,導致自己陷入這無緣由的困窘中,不斷被這人提醒著自己今晚的錯處。

    手緊握地關節(jié)發(fā)白,手腕上疼痛卻是逐漸消失了,心中一直壓抑著,本來以為已經不在意了的困惑和委屈通通翻騰了上來:自己究竟是因著什么會在宮中淪落到被人指指點點的地步啊,又是因著什么會被這人完全剝奪掉大皇子應有的身份權力,連家宴這樣合情合理本該自己參加的場合都要被這人這么冷嘲熱諷的?

    想到這里,壓抑不住的大皇子突然抬頭說道:“所以皇兒便來赴宴了啊,只是來遲了些,弟妹們都散了,請父皇恕罪?!?/br>
    盡歡帝微瞇起眼眸,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弟妹們’?是在宣誓他的長子身份么,啊對了,那個女人給他留下了一個競爭皇位的優(yōu)勢吶:最先出生的,長子。

    那個女人終于按捺不住對自己下藥,便是想要搶先生下皇嗣,而后母憑子貴一路攀上當初尚空余的皇后之位,而后順風順水讓眼前這個少年繼承皇位吧?

    不過可惜,那個女人終是當不上皇后的,她的兒子也只能是庶出。

    如此,便讓后宮那些被自己搞得有些束手束腳的女人自行動作起來好了,立長或是立謫……

    想到這里,盡歡帝接口道:“不是皇兒的錯,怪父皇沒有提前通知?;蕛航衲晔辶税桑潜闶潜忍煦X還長了七年,不過你們很相像啊,都是幼年喪母。”

    幼年喪母?大皇子聞言不由想起了已故的母后來:

    年幼不識世故,記憶也隨著模模糊糊,就算努力地回想,浮現在腦海中的也只是幾個零碎的畫面,偌大的合如宮里宮人寥寥,常年氤氳的不過中藥渾濁的氣息,母后二字對于自己而言,不過是虛弱地攀著殿門向外張望的憔悴身影,或是抵觸到肋骨的擁抱,連面貌都不甚清晰。

    而這人,在母后重病期間從未來探視過,雖是派了太醫(yī)吩咐了用最好的藥材調理著,母后卻一直纏綿病榻不見好轉,想來應該是生自己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吧。

    嗅著周身繚繞的藥香,即便是現在偶爾也會想,是不是因為生了自己讓母后染疾,所以這人才不喜自己的,但若是如此,這人也該時常來探視母后啊。

    那又是什么緣由,讓合如宮寂寥至此,讓自己當年大著舌頭問宮人們時只見她們支支吾吾轉移話題,或是大著膽子問母后時卻見她淚如雨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連道:“母后的過錯,都是母后的過錯,卻讓皇兒承擔了?!?/br>
    可若是母后的過錯,又是因何過錯呢,竟然讓這人耿耿于懷十五年,時至今日仍然對自己心懷芥蒂,編派出“七月十五出生的皇兒不吉利”這樣的謊言疏遠自己,又在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像捉老鼠般找尋自己言談的破綻,讓自己詞窮?

    盡歡帝見大皇子揚起的面上露出了困惑之色,只當是自己的話讓他有了疑慮,便繼續(xù)說道:“孤想了很久,決定把皇兒過繼給常妃,把天鉞過繼給古妃,也好有個照應,皇兒意下如何?”

    谷妃是貴妃,常妃是貴姬,同為三夫人,地位相當,貌似很合理的安排,大皇子看著盡歡帝,而后再度低垂下眼眸,有些恍然的竭力忍下心中的苦笑:“多謝父皇關心,只是兒臣愚鈍,不知常妃娘娘是否歡喜?!?/br>
    盡歡帝聞言笑道:“皇兒多慮了,皇兒秉性純良又知書理,常妃一定歡喜。不過若是皇兒不愿意,此事就算作罷了?!?/br>
    第十六章 賜名

    “父皇謬贊,只是‘知書理’三字,兒臣實是擔待不起。”大皇子低垂的眼簾中明滅不定,自己已經十五歲,早就過了六歲入學的年齡,卻連上書房的門都沒有踏進去過,若不是師傅因為教武需要,自己現在恐怕連字都不認識,遑論‘知書理’?

    盡歡帝聞言頓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這個長子的待遇不同之處,始才恍覺剛剛言辭的不當之處,想起前言幾句營造的慈父形象,便道:“父皇又疏忽了,不過皇兒不必憂心,皇兒天資聰穎,拉下的功課不久便能補上。今日是中秋,天鉞也放了假,明兒父皇派人帶你去上書房開始習禮,你看如何?”

    大皇子嘴角牽起笑意,方才的秉性純良,現在的天資聰穎,這人還真是會扯啊,明明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居然能給自己帶上這樣高的帽子。若不是自己那聲“父皇”叫出了口,現下自己可能便被他擒在手中當刺客抓了起來,還能在這里尷尬無比地和他周旋,現在再因為過繼一事被他擺布么?

    但是這樣的人,自己居然,恨不起來……

    “兒臣叩謝父皇?!贝蠡首赢敿垂蚍律碜宇~首叩地,堅決地重重磕在青石路面上,而后在盡歡帝還未作出反應之時又低低說道:“兒臣懇請父皇賜名?!?/br>
    懇請賜名……

    青石涼薄堅硬,觸到光潔額頭的一剎那有令人恍惚的錯覺,月光下模糊了亭中的一切,仿佛四面透風的格局突然被嚴絲合縫的磚墻屋房取代,兩人間便隔開了一道富麗的雕花木門,而跪著的白衣人下身血跡斑斑,清亮的嗓音突然轉為聲嘶力竭的女聲,但見成串的淚水從她蒼白的兩頰滑下,前仆后繼地濕透了單薄的上衣。

    門前門后的兩人一坐一跪,坐著的人面沉似水手里猶自拿著奏折細細地看,跪著的人烏發(fā)蓬亂遮住了清秀的容顏,蜷著的雙手指尖深陷入掌心,比丹蔻更深的液體絲絲涌出滲在月牙白的指縫中。

    雙拳明明握得很緊,卻想要再緊些再用力些,只因現在為止,什么都沒有抓住,什么都已經失去。

    她跪在門前不斷叩首,光潔的額上已然血跡斑斑,周遭似乎有宮人竊竊私語,她卻恍然不覺,仿佛這世界只剩了眼前這門,和門后自己最重要的,最牽掛的,最想獲得原諒的人。

    額前的疼痛已然麻木,一點一點的額頭靠著本能上上下下,渾身酸軟地沒有半絲氣力,產后的虛弱繚繞在每一寸肌rou間盤踞不去,下身的痛楚似是空蕩到極點的折磨,將所有面對的勇氣都一并抽空了。

    千篇一律的懇求聲一遍一遍地響起,嬌弱的喉際已然guntang焦灼,連最輕的呼氣聲都似會帶出幾縷血絲。

    半日了,整整半日了,繚繞在御書房外的就只有一句話: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為皇兒賜名!”

    從剛開始的溫婉如玉,到后來的帶血咳泣,發(fā)聲的人沒有說其他任何字樣,任是偶爾進出御書房的太監(jiān)擦著衣邊從旁走過,任是自己宮中的宮人怯怯地勸導,全然止不住她顫抖著為剛出生的嬰孩祈求名字和賜福。

    朗月映照下盡歡帝微微失神,而后又看著跪伏在地上的人,卻甩不脫方才在腦海中回憶起來的畫面,那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讓自己原諒她的話,碎碎念念的都是新生兒的名字。

    亭階前月華如水,時隔十五年,盡歡帝妥協(xié)般吐出三個字:空,逝,水……

    聲音低沉吐字清晰,皇家姓氏乃是‘空’,即如方才家宴中三個孩童的名字一般,無論名中帶著多好的祈愿,和這個姓氏一起念的時候,讓人感受到的盡是惘然。

    一如長公主的延年,空有延年不知幸事,空自長壽卻要見遍身邊牽掛之人一一逝去,獨留一身牽掛;一如二皇子的天鉞,天賜鉞,領皇權,終不過是禮儀之用,就算臨了了黃袍加身,留不住所愛所念之人分毫;又如小公主空菱,音同‘空靈’,似是盡歡帝手下留情的諧音,皆因空靈之人翩躚于紅塵間世故不通,富貴榮華間不見真正喜愛之物,繚亂浮生中總錯過珍之重之之人。

    皇家宇內歡聲笑語,夜來回夢悲歌遍地淚濕枕巾,不獨今朝‘空’姓王朝,任是其余霸絕天下的‘秦’姓,治事太平的‘李’姓,寰吞宇內的‘孛兒只斤’又如何,后宮之中盡是脆弱的人兒,君臨天下的背后皆為煩不盡道不平的滿心瑣事。

    大皇子完全沒有異議,再度叩首而后說道:“逝水謝過父皇賜名,更深露重,兒臣懇請父皇早些回殿安歇。兒臣跪安?!毖粤T再不顧及其他,抽身離開,只因心中比方才平添了過多思緒,實在是強撐不下去了。

    看著少年纖瘦飄忽的身影逐漸被包圍在夜色中,盡歡帝又恍惚間憶起當年御書房外的情形來,記得那半日后那個女人體力不支,沒有任何成果地倒在書房門前,在自己默許下由合如宮的宮人抬了回去,事后自己又讓太醫(yī)將她好生養(yǎng)著,只為讓她見長一些皇子的遭遇。

    現在想來,讓她活的長久些,終歸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那日之后不止她身上落了病,心里也陰郁了一片,任是太醫(yī)如何診治都開不出對頭的方子,就那樣不好不壞地過了三年,而后太監(jiān)一聲“潔妃娘娘薨了”,自己便將人合著貴嬪的禮制葬了她,在一片臣子的勸誡中堅決地將皇子遷到了破敗的殿中,自此事事不問。

    不知和他聊了多久了,天色居然有了轉亮的趨勢,遍體的寒氣也是驅散了不少。醒著,至少比昏睡著要不易著涼的多了。

    盡歡帝從亭中站起身來,回想了一下方才吐出的三個字,突然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口中兀自喃喃念了幾聲“逝水,逝水,逝水……”

    而后因著坐的太久了腳有些發(fā)麻,便慢慢扶著欄桿踱步,耳畔還繚繞著那兩個柔弱纖細的字,腳下便突然踏著了一個棱角分明的小物什。盡歡帝移開腳俯下身,驚覺方才遺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