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我想死你們啦……*%￥#%……”

    電視中正在播放著春晚小品，程末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嗑著瓜子時不時被逗得捧腹大笑。

    “走吧！”顧琛從樓上走了下來，對程末說。

    “上哪去兒??？”程末扭著脖子瞅了他一眼。

    只見顧琛左手拿著一件程末的羽絨服，右手拿了個沒見過的毛茸茸的玩意兒。

    “去看煙花表演，你忘了？”顧琛把東西都騰到左手上，右手撐著沙發(fā)椅背，自上往下俯視著程末。

    “現(xiàn)在就去？不是零點才開始嗎？”程末仰著脖子望進他的眼里。

    “有點遠，我們提前過去可以在那附近逛逛?！鳖欒≌f。

    “哦，那春晚怎么辦？”程末頭頂著顧琛的腰腹蹭了下。

    “明天看重播吧。”顧琛手指在他臉上刮了一下，“這節(jié)目有那么好看嗎？”

    顧琛這些年都沒看過這種電視節(jié)目，覺得熱鬧都是別人的。

    “跟前幾年比差點兒意思，不過剛才有個小品確實挺逗的，嘿！”程末笑著說。

    “比我還好看？”顧琛問。

    程末聞言手向后一撈，摸到顧琛的屁股上按壓了一下，挑逗地舔了舔嘴唇，笑意里帶著一絲曖昧：“那自然是不能夠的?！?/br>
    這種致命的誘惑對顧琛來說，簡直毫無抵抗的能力。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深邃，不假思索地傾身壓下去，準備品嘗那甜美的紅唇。

    “那還等什么呢？”程末計謀得逞，敏捷地避開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出發(fā)！”

    顧琛就著剛才的姿勢僵了一秒，才直起身，無奈地笑笑?？粗棠╆P(guān)了電視，又抓了把糖果塞進口袋，才一同出了門。

    程末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頭，只見顧琛把那毛茸茸的東西朝他腦袋上套。

    “啥呀這是？”程末腦袋偏了一下，伸手抓到眼前借著大紅燈籠微弱的光線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防凍耳罩，難以置信地說：“哈士奇？……你認真的？”

    “覺得跟你很搭就買了，戴上我看看?！鳖欒≌f。

    “切！”程末拿在手里摸了摸，軟軟的觸感，很舒服，“你上哪兒買的??？”

    “問這兒干嘛？”顧琛打開車門。

    “我嚴重懷疑這是人家小孩兒戴的，你見過哪個大學(xué)生頭上戴這種卡通公仔的?。俊?/br>
    那畫面想想都……像是一個智力不健全的傻大個兒即視感。

    當然，后面這句話程末沒說出來。

    “真要是滿大街的人都在戴，那我就不會給你買了?！鳖欒∫娝宪嚭螅l(fā)動了車把暖氣打開，“多可愛啊，你不喜歡？”

    “……是挺可愛的?！币餐Χ摹棠┛扌Σ坏茫持腹醋∧莻€圓箍轉(zhuǎn)了轉(zhuǎn)，“你只買了一個？”

    “嗯?！鳖欒≥p輕應(yīng)了一聲，開著車出了庭院向郊外駛?cè)ァ?/br>
    程末停止把玩那耳罩，想想側(cè)頭望向顧?。骸芭?，我忘了你耳朵戴不了?！?/br>
    顧琛沖程末笑了笑：“不是因為這個，我沒你這么不扛凍。”

    “靠！”程末望向車窗外，這個時間街鋪早已關(guān)了個干凈，除了積雪的街道和一閃而過的路燈沒什么好看的，又把腦袋轉(zhuǎn)了回來，猶豫半晌開口問道，“你今天就沒什么想問我的？”

    “什……”顧琛愣了愣：“哦，這不一直沒空問嗎？你一回來咱們就忙著貼對聯(lián)包餃子……”

    “是嗎？”程末往他身邊湊了過去，“那現(xiàn)在不忙了吧？聊聊唄。”

    “好?！鳖欒↑c點頭。

    程末也跟著點點頭：“好，那開始吧。”

    等了半天也沒下文，顧琛終于扭頭瞅了他一眼：“你倒是說啊？這事兒還用得著組織語言呢？”

    “我這不是在等你發(fā)問么？”程末焉兒壞地吊足了對方的胃口。

    顧琛這會兒就算知道是個套，也耐不住要往下鉆了：“你們談過了？”

    “嗯?！?/br>
    “當面談的？”

    “嗯。”

    顧琛嘖了一聲：“聊不下去了?！?/br>
    “怎么了?。俊背棠┡d致不錯的樣子，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一看是檸檬口味的就更樂了。

    “你擱這兒跟我玩是和不是的游戲呢？真學(xué)壞了。以前我家狗子哪會整這些個虛頭巴腦的玩意兒……”顧琛嘆了口氣，“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痛快地說出來？”

    “憋著難受不？”程末問得輕巧，說完打開糖紙，在手掌心拍了一下，成功把糖拋進嘴里，“現(xiàn)在知道痛快點才舒服了吧？”

    “你還真是逮著機會就要糗我??？”顧琛苦笑。

    舌尖品嘗到檸檬的味道，酸得程末皺了一下眉頭：“哪有？這本來就是同一件事好吧？我不得讓你深刻地認識一下自己犯下的錯誤嘛?！?/br>
    “好好，你有道理?！闭l叫自己理虧呢？顧琛只好由著他，“那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程末含著那硬糖，靠向椅背不緊不慢地開口：“等休息完，我初二直接去設(shè)計部上班?！?/br>
    “……什么情況？”顧琛問。

    “因為啊，我給他推薦了一個更合適的秘書人選?！背棠┨袅讼旅肌?/br>
    “誰??？”這下顧琛更迷糊了。

    “他的前任秘書，說了你也不認識?！背棠┬α艘幌?。

    “你認識？”顧琛是不認識，可也從小唐那里知道這人必然是跟傅旻有點過節(jié)，才會被炒掉的……想到這兒，顧琛突然察覺出點什么來了。

    這姓傅的，夠渣的??？身邊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他哪知道，人家是看中了才往身邊帶的。

    “不認識。但也算有所耳聞了，從公司的同事那里也差不多聽了個八九不離十。感覺是挺不錯的一個人。”程末說，“我也就是勸了他一句，珍惜眼前人。他能聽得進去，說明心里對那人多少是有點意思的，可能一直在自己騙自己吧?！?/br>
    “哦?！鳖欒〉瓚?yīng)了聲，聽完也不知道現(xiàn)在心里是個啥味了，不過松了口氣倒是真的，“可以啊，你還會開導(dǎo)人了呢？這會兒不當他是你們傅總了？”

    程末想了想：“怎么說呢，在工作上我還是挺敬佩他的，不過經(jīng)過這么一出，我跟他的相處更自在些了?！?/br>
    可能當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他的缺點暴露在你面前后，你會發(fā)覺他也就是個凡人，其實大家都一樣。

    “寶貝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程末說。

    顧琛愣了愣，辯解道：“我一直都很放心你，我就是……”

    “咱能不嘴硬嗎？”程末擺擺手打斷他，“我做這些只是想讓你安心，懂嗎？以前的我太過粗枝大葉，不懂得去觀察感受對方的情緒和心思……”

    “可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簡單快樂的你?！鳖欒≌f。

    “我還是啊。”程末握了下他的手，“我希望你也是?！?/br>
    “嗯。”顧琛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認識你的這半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br>
    “誒琛哥，按小說的套路咱們這話不應(yīng)該是站在冰湖上，看著煙花說嗎？怎么在路上就把話說完了？”程末看向他。

    顧琛跟他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可能這是只屬于我們的浪漫?！鳖欒≌f。

    喜歡的人此刻就在身邊，又有什么理由要壓抑自己的感情呢？

    到達冰湖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零點了。

    冰凍的湖面上聚集了不少人，少男少女、拖家?guī)Э诘亩加?，都喜氣洋洋地翹首以待著見證即將到來的精彩瞬間。

    顧琛掏出手機，趁著程末不注意，對著他“咔嚓”一聲，拍了張照片。

    程末聞聲望了過來：“你又來！不準拍！”說完就要去搶顧琛的手機。

    顧琛早就料到了似的，立馬往大樹后面笑著逃竄，嘴里大喊：“我紀念一下還不行??？”

    “紀念個蛋蛋！刪掉！你聽到?jīng)]？”程末眼見離得近了，手往前一抓，卻撈了個空，只蹭到個衣角，“顧琛！你丫給我站??！”

    “只拍了一張?！鳖欒÷犜挼赝Ｏ铝?，把手機藏在身后，“你說什么我也不會刪的?！?/br>
    “嘖！你給我買這玩意兒的時候，早就想好了是吧？”程末扯下那二哈耳罩，指著顧琛說。

    顧琛見了把手機揣進兜，湊過去幫他把耳罩戴了回去，程末也沒反抗，光瞪著他。

    “真的很可愛。”顧琛由衷地說。

    “……你要說幾遍啊！”程末有些羞赧地打開他的手。

    “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嗎？”顧琛笑笑。

    程末背倚著那顆大樹，周圍的人都跑到冰湖上去了。

    他嘆了口氣，做出了讓步：“你要不刪也行，先說好了啊，只能你自己看?！?/br>
    “知道了?！鳖欒↑c頭，貼著他靠過去，“我還能給誰看??？”

    程末淡瞥了他一眼：“你那朋友圈發(fā)的還少嗎？就差發(fā)到微博上了吧？”

    “你要愿意，我也可以發(fā)到微博上。”顧琛回道。

    “我靠！你可千萬別！”程末說。

    顧琛那粉絲數(shù)可不是蓋的，自己可沒有做“名人”的準備。

    “原來你一直都有看我的朋友圈??？”顧琛圈住程末的脖子，“甚至連我的微博都知道？”

    “這不是廢話嗎？”程末淡淡道。

    “那你怎么從來不評論??？我還以為我的那些個情話，你一次都沒看見呢?！鳖欒?。

    過了幾秒，程末的聲音才響起：“我能評論什么啊！我要一評論不全都暴露了嗎？我妹還在你號上呢?！?/br>
    顧琛秀的恩愛算是比較隱晦的，一般分為兩種。

    第一種也是他常發(fā)的，他會拍一些關(guān)于他倆的物件，比如買的情侶配件，一起包的餃子，程末為他做的蒸蛋……像這種沒有人物的照片，然后配上一兩句簡短的暖心情話。

    就算提及他也不會直呼其名……是的，狗子。

    另一種呢，就是程末的照片，各種各樣的笑臉。大多是程末自己都沒見過的，不知道顧琛什么時候拍下的，每次看到顧琛發(fā)了才驚覺，又被這家伙偷拍了。

    “你傻不傻??？我那都是僅你可見的?！鳖欒⌒φf。

    “我cao？”程末費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真的？”

    “嗯，因為我知道你在意這個?！鳖欒∪套⌒σ鈫?，“你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程末有些無語：“那你還費那個勁干嘛，直接發(fā)給我不就好了？”

    “聊天記錄沒辦法保存，朋友圈方便記錄?！鳖欒≡诔棠┒呡p聲說，“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想忘記?！?/br>
    “什么？”程末故意指著耳罩大聲說，“太小聲我聽不見！”

    “你真要我大聲說？我真的會說哦?！鳖欒∧樕系男σ庠絹碓綕?，作勢準備大喊。

    程末趕緊捂住他的嘴，敗陣只需一秒：“……還是留著下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