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零零散散地坐了些穿著迷彩服的學(xué)生，大熱天的吃完飯也不愿意出去，跑到旁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冰飲料繼續(xù)癱在食堂里，吹著頭頂風(fēng)扇搖搖擺擺送來的熱風(fēng)，發(fā)呆閑扯。

    路棱象征性地?fù)芰藫苊媲八芰媳P子里混雜的飯菜，起身到“禁止浪費食物”的標(biāo)志底下倒掉了大半的食物，洗洗手出了食堂。

    食堂里原本一派自然四處散落的學(xué)生們在路棱離開后，大半起身就走，邊走邊互相打量。

    路棱拿上洗澡的東西去澡堂洗澡，綠洲基地的設(shè)計很有趣，名為食堂的有些中國古典建筑設(shè)計感的建筑，一面是一整面向上的樓梯，走上一層的高度就是正常普通的食堂，而另一面有兩扇不起眼的小門，上面是男浴室女浴室的標(biāo)牌，門口有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引路確保不會走錯。

    那工作人員不知道是最近工作強度大還是通宵打游戲了之類的，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身板也不弱，但整個人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沒骨頭樣子，心不在焉地看著過路的學(xué)生，倒是很仔細地檢查學(xué)生們有沒有走錯，提醒前面的人洗完要早點出來，澡堂關(guān)門時間快到了。

    到路棱路過的時候他向工作人員習(xí)慣性地點頭致意了一下，說了聲謝謝，工作人員齜牙笑了一下，看著有些難看，看起來真的挺開心的。

    倒是個盡心盡責(zé)的人，還算熱愛工作，路棱想，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的鮮活和真實，真好。

    進了門是好幾排的藍色更衣柜，穿衣服的，脫衣服的，拿著東西往里沖的，背著包往外跑的，打鬧的，熱熱鬧鬧的男生們擠成一團，活像是一堆小黃雞擠在雞籠里嘰嘰喳喳。

    路棱找了個空些的角落里的柜子，放了東西，披上浴巾拎著浴液洗發(fā)露就進去了，這時過了洗澡的最高峰期，倒是零星的有幾個位置。

    他隨便找了個出口近的位置進去，這里是有隔間沒有門的意思，也就是你洗澡的時候看不見左右的人，但是能看見對面的人和過道里的一溜兒。

    他能忍受平日里那些煩人的視線不代表他愿意在洗澡的時候也被人不停地打量圍觀，況且這是他現(xiàn)在極少數(shù)能感覺到溫暖的時候了。

    路棱把浴巾搭在門上的桿子上，手動制造了一個簡單地隔擋，能遮到大腿也算是阻隔了大部分視線。

    他午夜夢回時常常是被自己漸漸冷卻最終世界一片黑暗的夢驚醒，白日里站在烈日下也感覺不到什么溫暖。所幸還沒失去一切的感知力，至少握拳的時候能感受到左手，沖熱水澡的時候能感受到來自皮膚表層的溫度。

    沖干凈頭頂?shù)呐菽?，頭頂?shù)乃暜惓Ｇ逦懥痢?/br>
    笑鬧聲，喧囂聲，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這一切都消失了，就像是整片天地只有他和頭頂?shù)纳徟铑^存在，路棱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他關(guān)掉水龍頭，擦干身體拿浴巾圍好。

    澡堂的燈滅了一半，一個穿著綠洲基地工作人員制服的人打著手電進來，邊走邊喊“澡堂要關(guān)門了，還有人嗎？有人快出去了，鎖門我就下班了！”

    路棱聽出這是門口那個對他笑過的工作人員的聲音，沒記錯的話那個工作人員胸口掛的標(biāo)牌上寫的是陳凡，他在食堂的綠洲基地優(yōu)秀員工評比表上還看到了這個名字，他小小松了一口氣，沒吱聲。

    那工作人員邊走邊關(guān)燈，很快他走過的部分都暗了，只剩下路棱這邊還亮著燈。

    陳凡走到澡堂盡頭，發(fā)現(xiàn)這里一大片的水都開著，嘩啦嘩啦地沖著水，蓮蓬頭底下卻沒有半個人，而別的部分都查過了只剩這里。

    “真是的，這么多人水都不關(guān)，真浪費。”陳凡一邊很熟練地邊關(guān)邊抱怨著，人注意力卻不在手上的開關(guān)上，而是四處張望，空著的手掏了兩把褲襠，咧開了笑。

    路棱透過浴室隔擋下的縫隙，看到這工作人員陳凡的鞋子，觀察了他一切正常的工作狀態(tài)，想到前兩天也是這個人這樣盡心盡責(zé)地看最晚的一場，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覺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他走出去和陳凡打招呼：“不好意思我這就出去?！?/br>
    陳凡看了少年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滴著水，白皙的皮膚蒸騰成了漂亮的粉紅色，渾身上下就圍了條浴巾，看起來一扯就能扯掉的樣子，他吞了口口水。

    “燈都關(guān)了這樣走不安全，我打著手電和你一起出去吧?！标惙灿悬c靦腆地說。

    “好?！?/br>
    路棱就圍著條浴巾，走在衣著齊整的陳凡旁邊有點別扭，但都已經(jīng)干擾人家工作了沒道理再拒絕這人的好意。

    他和陳凡一起從剛剛他出來的地方往外走著，陳凡摸了摸褲袋摸出一張手帕紙模樣的東西擦擦汗，看到路棱似是有點不好意思，又拿出一張要遞到路棱手里，說：“現(xiàn)在通風(fēng)扇關(guān)了挺熱的你擦擦汗吧。”

    路棱剛要伸手接過來，突然聞到手帕紙上有特別的味道，他不動聲色地作勢要接過來，一邊留神觀察陳凡的神色，看到了他嘴角越來越上揚的弧度。

    陳凡剛剛一直都背對著他或是側(cè)面面對，這回估計是覺得勝券在握，面對著路棱遞來紙巾，路棱一低頭就看到了陳凡褲襠處高高支起的帳篷，一陣反胃。

    陳凡看到路棱手僵在了半空，“嘿嘿”一笑從口袋里拿出一瓶噴霧。

    “別跑了，小帥哥，你跑不掉的?！闭f著往空氣中瘋狂噴灑，看著就要噴到路棱頭上來。

    “聽說人窒息的時候里面特別緊，你讓我爽爽，我就放你走。”

    佯裝的靦腆一點也維持不下去了，陳凡咧開嘴，好好一張端正的臉愣是給他笑出了猥瑣的效果。

    路棱極力捂住口鼻屏住呼吸還是吸入了一點點，一陣頭暈?zāi)垦５膼盒?，這個噴霧對陳凡看起來完全沒效果。

    他迅速判斷形勢。

    幸好。

    路棱用最后的力氣全力一擊將陳凡踹倒，地上早已被他灑滿了浴液，倒在這濕滑的地磚上一時半會兒起不來。

    他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出了浴室門就像出了結(jié)界一樣，世界的喧囂一下子涌入耳中，他靠著墻，無力地滑落下來，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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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shè)定錯了時間，刪章后我就失去了序號5……從此章節(jié)號以章節(jié)名稱為準(zhǔ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