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一個關(guān)于生死的問題
尸萬歲要批命者給墮落王斷生死,我本以為他又要說一些云山霧罩的話,反正像是那么回事就對了。 誰成想人家竟然張口就說出了墮落王的死期,甚至精確到了分鐘上面。如果說這是信口胡謅的話那也罷了,可他說的若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吧? 還有,密宗鐵棍和妖刀鎮(zhèn)鬼是我家兩位老板的東西,這難道意味著是老張和老何聯(lián)手殺了墮落王? 尸萬歲聽到這個回答后,臉色瞬間就變了,他顫聲說:“那酆都城應(yīng)該何去何從?” 批命者給自己倒了一杯生死酒,輕聲說:“這是第二道問題了?!?/br> 尸萬歲身子搖晃了一下,雙眼兇光畢露,卻一句話都沒說。不過我注意到他腰間的肚子似乎又鼓了起來,就像是小時候見過的氣蛤蟆一樣。 這家伙的肚皮竟然還會隨意的變化,這讓我對尸萬歲的能力越來越好奇了。 別看尸萬歲氣得肚子都鼓了起來,卻還是不敢表達出什么來,只是乖乖的坐在那。倒是貝爾納恭敬的對批命者說:“前輩,我想知道,巴黎城的地下墓xue,會不會永遠被鎮(zhèn)壓下去?” 要說貝爾納這人還是挺值得尊敬的,別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死亡方式和時間,可偏偏貝爾納對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個守護了上百年的地下墓xue。 批命者號稱無所不知,只要你能問出來的,他就能說得出來。所以貝爾納問出這個問題之后,批命者的聲音就又從黑暗中響起。 “七個月零十九天之后,巴黎地下墓xue會醞釀出一具邪尸。它會殺死當時的守墓人,然后用陰火燒灼整個地下墓xue。六百萬骸骨受到陰火燒灼,會沖出城市,形成世界上規(guī)模最大的尸兵之禍?!?/br> 這話一說出來,貝爾納的臉色唰的一下子就變得慘白,他尖叫一聲:“七個月之后?天哪!巴黎城會死多少人??!” 批命者的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說:“會死很多,但是跟你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 尸萬歲在那冷笑道:“早就聽說巴黎的地下墓xue里陰氣沖天,肯定會醞釀出一個了不起的邪祟?,F(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就是不知道這具邪尸跟長白山鎮(zhèn)壓的那東西誰強誰弱?!?/br> 貝爾納急了,說:“前輩!我們該怎么預防?求您幫幫我們!” 我聽到批命者輕聲嘆了口氣,說:“無法預防,我說出來的事情,必定會發(fā)生。這是命運早就做好的定論?!?/br> 我在旁邊冷笑了一聲:“命運不可逆?老前輩,曾經(jīng)有一個很厲害的卦師跟我說,命運的起始是生,終點則是死。除了生和死無法改變之外,中間的路其實有很多種走法,這很多種走法,就是我們能改變的命運?!?/br> 這些話其實是張無忍跟袁子平討論命運的時候所說的。后來老張告訴我,人的命運,只有兩點不可逆,那就是出生和死亡。 除了生和死,中間的路卻有千萬條,任何一條道路走錯,就會造成不同的人生。有些厲害的卦師,會根據(jù)人的性格和周圍環(huán)境,推測出一條最有可能走上的道路。可就算是他們,也不敢說命運不可逆這幾個字。 這位批命者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一眼了? 我在這表示懷疑,但是貝爾納卻兩眼無神,明顯已經(jīng)相信了批命者的話。但是老家伙畢竟是老家伙,情緒只是稍稍失衡了片刻,就又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他說:“就算這件事一定會發(fā)生,我也要盡量想辦法去解決。” 批命者對貝爾納的決心不置可否,而是輕輕的說:“下一個?!?/br> 下一個人就是陪酒的弗蘭肯斯坦,這個兇人榜排名第二的家伙此時完全沒有了兇悍的氣息,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仔細斟酌了一下語言,才對批命者說:“前輩,我想知道,我什么時候能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 大家都知道,弗蘭肯斯坦是一堆尸塊縫合成的,以尸油代替血液,以尸蟲代替內(nèi)臟。再加上亂七八糟的尸塊縫的也不是很精美,所以導致弗蘭肯斯坦又丑又臭。 雖然被電流擊中后產(chǎn)生了靈智,又被關(guān)在研究室內(nèi)學習了很多東西,可他從本質(zhì)上講就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人造物。 又因為學習的是人類的文化,具有人類的審美觀,他對現(xiàn)在的自己是厭惡至極,并且滿世界的亂跑,就是希望找到一個能成為活人的具體方法。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到批命的人,弗蘭肯斯坦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黑乎乎的房間里,我也看不清楚批命者臉上的表情和容貌,但是卻能感覺出來他在面對著弗蘭肯斯坦。然后他輕聲說:“七個月零十九天之后,你會被一個極其厲害的邪尸撕碎身體。但是你靈魂不滅,會落在一個叫帝銘的人手中?!?/br> “這個叫帝銘的人,收養(yǎng)了一個被厲鬼嚇的魂飛魄散的植物人,這是你第一次擁有活人的身體。擁有心跳,擁有思想,身上不再腥臭,也不再有那些難看的疤痕和惡心的尸油,這是你的新生?!?/br> 我注意到了帝銘這個名字,說的應(yīng)該就是帝銘上校。但是貝爾納卻注意到了七個月零十九天這個時間,還有被那具極其厲害的邪尸。 他低聲驚呼:“守墓人!” 我也反應(yīng)過來,批命者在回答貝爾納問題的時候,就曾經(jīng)說巴黎地下墓xue會出現(xiàn)一個極其厲害的邪尸,這個邪尸撕碎了當時的守墓人,然后沖出了地下墓xue。 而現(xiàn)在又說弗蘭肯斯坦會被邪尸撕碎,而且時間正好是巴黎地下墓xue出事的那天。毫無疑問,當時被撕碎的守墓人就是弗蘭肯斯坦! 當時弗蘭肯斯坦眼睛就瞪圓了,他氣急敗壞的吼道:“要我去那個鬼地方?我才不去!” 批命者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生死酒,說:“命運不可逆,我說出來的事情,就是注定會發(fā)生的事情?!?/br> 他一口喝掉醇香的生死酒,又說:“下一個?!?/br> 下一個人當然就是我了,雖然我現(xiàn)在病懨懨的,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珊么跻菜闶且粋€小有名氣的驅(qū)魔人,既然見到了就是緣分,自然有我的一份提問資格。 其實我并不相信批命者所說的話,畢竟他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更像是在信口胡謅一樣。而且他預言的事情最快也要發(fā)生在七天以后,現(xiàn)在也根本就無從考證。 于是我搖了搖頭,說:“算了,我不問了?!?/br> 貝爾納驚訝的眼珠子都掉下來了,他說:“于不仁!你瘋了?這種機會多么難得你知道嗎?批命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看到未來的人!就算是你不信,也可以問一下別人的生死??!” 我對貝爾納正色道:“老先生,先不說他說的到底準不準,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是準確的,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死,這樣好嗎?” 我并非是矯情不去問自己的壽數(shù)和死亡方式,而是我認為,人的生命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未知。如果你知道了自己什么時候死亡,那么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 與其這樣,倒不如懵懵懂懂的不去知道,反而更能讓人珍惜自己的生命。 批命者可能是第一次見到不肯問問題的人,我感覺到他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說:“年輕人,你真沒有問題?” 我先是點點頭,但是腦子中驀然間靈光一閃,又急忙搖頭,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真有一個關(guān)于生死的問題要請教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