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秋闈作弊
陶如菁先是一愣,后馬上站立起來:“爹爹,您誤會了,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br> 陶之遠哪里還聽得進去,一心只呵斥陶如菁不該茍活。 陶如菁只覺得面冷心冷,她盯著父親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皇天在上,我陶如菁指天起誓,我清白無辜,若有半句謊話,愿天打雷劈?!?/br> 頓了頓,又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看只怕是有人想要故意栽贓陷害,毀女兒一世清白?!闭f這句時,她有意無意的用眼睛掃了柳姨娘一眼。 柳姨娘見jian計得逞,心中好不愜意,還不忘做一個順水人情,“如菁,老爺不過是為郡守府清譽著想,你可別記恨你爹爹?!?/br> 陶之遠這時候也已經(jīng)冷靜下來,自然是看出了什么,思前想后,加上這樣的事情,一旦坐實,只會對郡守府不利??戳丝凑镜霉P直的陶如菁,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柳姨娘,好一會兒才開口,話卻是朝著柳姨娘說的“休要信口雌黃,我相信這中間一定有誤會。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豈能容你一個婦道人家以訛傳訛,吩咐下去,若是再聽到有人議論這件事,我第一個不放過!” 柳姨娘見陶之遠變臉,自然知道他這一舉動并不是真的為了陶如菁,多半還是顧忌郡守府的臉面,雖然心里千百般不愿意,也還是偃旗息鼓。 陶之遠向著陶如菁道,“那些不過都是風傳,不聽也罷,那可惡的車夫,要不是他醉酒死了,我定要他如實還菁兒清白?!?/br> 雖然知道陶之遠為何這般維護自己,陶如菁還是千恩萬謝,難得重生一世,就這樣被毀了清譽,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陶之遠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姨娘,一甩袖子便離開了院子,任憑柳姨娘怎么喚也不回頭。 陶之遠心頭多少沮喪:“哎,真是天意弄人啊,我陶之遠兩個女兒,聰明伶俐,卻總是命運多舛,雖說還有個獨子陶潛,卻偏偏呆頭呆腦,不成氣候?!?/br> 回到房中,卻也一夜輾轉難眠。如今一個女兒已經(jīng)被傳過不少風言風語,若是兩個都這樣,以后嫁人可怎么辦啊,這郡守府的名譽又該如何維持,自己哪里還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轉眼就要到秋闈應考的日子,柳姨娘叫來兒子,問:“潛兒,師傅所授學識,可都掌握了?!?/br> 陶潛傻笑著,道:“娘親,潛兒都掌握了?!?/br> 柳姨娘輕輕撫摸兒子的腦袋,道:“娘親的后半輩子,可都指著你呢,為了你,娘親可是什么都能做,你呀,一定要給娘親爭口氣?!?/br> 陶潛點點頭道:“娘,您放心,潛兒定不負娘所望?!?/br> 陶芳菲在一旁聽著,咯咯干笑了兩聲,這個傻弟弟,合府上下,沒有一個人不把他當小孩看,只有娘親,對她還在寄予厚望。 柳姨娘聽到陶芳菲發(fā)笑,知她不懷好意,瞅了她一眼,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潛兒秋闈在即,你不但不關心,還在旁邊吹涼風。” 陶芳菲聽柳姨娘如此說,還真就不干了,拉過陶潛道:“潛弟,你來,jiejie帶你溫習功課。” 聽陶芳菲這么說,陶潛歡蹦著和她走了。 柳姨娘看著他們,無不憂心的嘆了口氣,自從過了郡守府之門,生得這一雙兒女,為了他們兩人和自己在郡守府的地位,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奪主母之位,剪除秋姨娘的孩子,三番五次謀害陶如菁…… 所有這一切,可都是為著日后更好,若潛兒這次八月鄉(xiāng)貢能中,不說解元亞元,就是個經(jīng)魁亞魁也好,舉凡獲得為官資格,后話便好說了。到時,人前人后有了面子,老爺高興不說,自個兒這做母親的,也能得些說不出的好。 陶潛拉著陶芳菲到了書房,他屏退書童,關上門,悄聲對陶芳菲道:“jiejie,潛兒這次秋闈應考,還要jiejie幫著想法子?!?/br> 陶芳菲蔑視了他一眼,道:“哼,就你,我早知你是爛泥扶不上墻,竟還敢在母親面前夸下????!?/br> “可不那樣,母親會生氣,不給潛兒好吃的嘛。” “哎”,陶芳菲嘆了口氣:“好啦好啦,我給你出主意便是?!闭f著,他便附在陶潛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子,陶潛邊聽邊點頭。 八月秋闈,考場正好設于廣陵郡城南角,所考科目為四書五經(jīng)、策問和詩賦,每場三天共九天。 “潛兒,去吧?!钡搅藨囍眨棠镉H自將陶潛送到門外,又對著書童叮囑一番,方才轉身回府。 看著柳姨娘滿臉擔憂之色,陶芳菲咯咯笑著寬慰道:“娘親,您大可放寬心,潛兒可是我陶芳菲的親弟弟,有我在,他怎么能考不好呢?!?/br> 柳姨娘聽出有些不對勁來,問了又不說,也就不再多言了。 轉眼就九日過去,陶潛應試歸來。 “哎喲,潛兒,快給娘看看,可是瘦了不少?!绷棠锛泵τ先ケё?。 只見陶潛趾高氣揚,走路都威風了不少:“娘,我可是全場交卷最快的。”他夸耀道。 正說著,陶之遠也滿面春色的來了,道:“潛兒,好樣的,為為父長臉了?!?/br> 柳姨娘見狀,趕忙迎上去問:“老爺,是怎么說?” 陶之遠哈哈笑道:“應試結束,我刻意前去學政大人哪里打探了口風,學政大人說了,潛兒斬獲前六,獲選官資格,不在話下?!?/br> 柳姨娘聽了,撫掌叫好,道:“潛兒,我就說潛兒必成大器,真是好樣兒的?!?/br> 陶之遠點點頭:“你倒給我說說考了些什么,你又是如何作答的。” 陶潛便將三科應試題目和自己所答說了一遍,陶之遠聽了頻頻點頭。 “老爺,明兒便是潛兒的生辰,恰逢潛兒應試歸來,我看不如……”話未說完,陶潛便大手一揮,道:“只管到庫房拿些銀兩,殺雞宰羊,置辦酒席,借著潛兒生辰之名,再賀秋闈及第之喜?!?/br> “是!”老爺,柳姨娘趕緊吩咐下去了。 翌日,賓客齊歡,突然有人來報,說是陶潛應試作弊,眼下證據(jù)確鑿,學政大人已打算往上呈遞陳情表。 柳姨娘聽了,只覺兩膝酸軟,腦袋嗡嗡作響,她看看陶之遠,又看看滿座賓客,趕忙將來報之人引致偏房,予了些銀兩,叮囑他幫著拖一拖。 來人得了好處,便笑著道:“這學政大人,平生就好女人,夫人若有心保全公子,不妨在此間下功夫。” 柳姨娘聽了,千恩萬謝,親自送著送信的人出了郡守府。 及至賓客散盡,柳姨娘一屁股做倒在椅子上:“春蓉,給我叫菲兒來?!?/br> 不多時,陶芳菲便喜笑顏開的來到柳姨娘近前:“娘親,不知您找女兒,所為何事?” 柳姨娘“啪”一拍案幾,“菲兒啊菲兒,你,你當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br> “娘親此話怎講?” “潛兒他,秋闈應試作弊,可不正是你教與他的么,你可知道應試作弊者,輕則下監(jiān)牢,重則牽連郡守府上下,你我皆有可能被貶為庶民,甚至發(fā)配邊疆?!?/br> 話至此處,已是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陶芳菲一時也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