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jié)閱讀_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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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珩打了個(gè)哈欠,身上又酸又疼,嘀咕了一句:“下次別捂我嘴了?!庇谑枪蛔泳腿ニ恕?/br> 次日一早,許青珩起身后,聽說賈璉領(lǐng)著賈蘭尋房在思、胡競存去了,便獨(dú)自吃了飯,隨后領(lǐng)著迎春、司棋、侍書向賈赦那東北院去。 大門還沒打開,就聽見賈琮嗷嗷的叫聲,許青珩、迎春站住腳,就聽里頭碧蓮罵道:“不好生讀書寫字,將來怎么繼承家業(yè)!” “想得美!”司棋隔著門不屑地嗤笑。 “開門吧?!痹S青珩說,等大門打開了,就見碧蓮握著雞毛撣子追著滿臉墨水的賈琮打,賈赦坐在廊下嘴里念念有詞地瞧著卻不阻止。 碧蓮?fù)娫S青珩衣著光鮮地過來,悻悻地放下雞毛撣子,拿著手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亂的鬢發(fā)。 “一大早就打孩子?”許青珩笑道,瞥了一眼賈琮,心道這么小的孩子讀什么書? “回二奶奶,那也得有的打才行?!北躺忇咧湫φf。 賈赦見許青珩過來,一邊指著賈琮罵道:“兔崽子,還不回去讀書?”一邊走來問許青珩,“園子早修好了,什么時(shí)候叫我們搬進(jìn)去住?” “園子里只有游玩的亭臺(tái)廊廡,并沒有屋子?!彼酒逭f道。 賈赦睜大眼睛說道:“那那么些地空著做什么了?” “給狗兒遛彎玩?!彼酒逭f道。 賈赦舉著拐棍要向司棋打來,見迎春握著帕子尷尬地看他,想著要?jiǎng)裾f迎春外嫁,便強(qiáng)忍下了,又問許青珩,“你過來做什么?” 許青珩笑道:“因二爺?shù)膬?nèi)傷總不見好,請了個(gè)高人看了,那人說,該叫個(gè)家中女眷去各處寺廟庵堂里誠信求佛。偏生老太太年邁,我又要伺候老太太,思來想去,只能請碧蓮姨娘去了?!?/br> 碧蓮微微偏著頭,心道事有反常必有妖。 “可是,去清虛觀那些地方?”賈赦遲疑地問。 “正是?!?/br> “那就叫她去?!辟Z赦說道。 許青珩笑道:“衣裳頭面已經(jīng)送來了?!闭f著話,叫人將四件簇新的衣裳,并兩副頭面送來,就領(lǐng)著迎春等退下。 碧蓮?fù)姶箝T重新關(guān)上,忙對賈赦說:“老爺糊涂了?別不是二爺他們要將我哄出去賣了呢?!?/br> “他若賣你,還用哄?”賈赦很了解賈璉,見賈琮從房里冒出頭,就拿著拐棍將他嚇?;厝?,又對碧蓮說,“你去吧,那些地方常年都有各家的奶奶太太去呢。你見了人,只管將璉兒公婆兩個(gè)將咱們鎖在院子里的事說給他們聽,看各家都知道了,璉兒還敢不敢這樣不孝?!?/br> 碧 蓮聞言,也想將賈璉放著庶出弟弟不管叫庶出meimei繼承家業(yè)的事說給別人聽了評理,于是就答應(yīng)了,回了房,挑了件芙蓉色的褙子穿上,又對著鏡子仔細(xì)描眉畫眼, 待見鏡子旁的賈赦看癡了,又得意又惱恨他那副老態(tài),于是眼波流轉(zhuǎn)間在賈赦脖頸處吹了口氣,就向門外去,見許青珩吩咐下司棋、侍書隨著她去,心里冷笑道:果 然還派人監(jiān)視她呢。于是掃了司棋、侍書一眼,就隨著人向前去,在前院上了轎子,就徑直向清虛觀去。 正是開春大好時(shí)光,清虛觀果然如賈赦所說,來了許許多多的太太奶奶打醮。不料越是如此,碧蓮越發(fā)見不得那些太太奶奶們的面,她又不肯跟各家里的婆子媳婦說話,于是白白錯(cuò)過了一次時(shí)機(jī)。 次日,聽聞要去鐵檻寺,賈赦便叮囑碧蓮說:“有幾個(gè)要緊的老和尚,是很有臉面的人,你去說給他們聽,他們?nèi)ジ魈幑罴視r(shí),定會(huì)替你傳話?!?/br> 碧蓮依著賈赦的話,到了次日,便去尋鐵檻寺中有臉面的老和尚,誰知賈赦許久不曾聽說外頭的事,并不知鐵檻寺掛靠在別家門上后,就連主持方丈都換了。 于是又一次無功而返,到了第三日,賈赦在碧蓮臨行前,叮囑她說:“有一個(gè)叫凈虛的尼姑,最愛攬事,你去尋了她說話?!?/br> 碧蓮答應(yīng)著,就又坐了轎子領(lǐng)著司棋、侍書向水月庵去,到了庵堂中,草草地上了香,有意對司棋、侍書說:“你們?nèi)デ髠€(gè)姻緣簽吧,我在這走一走——一連三日了,你們跟著我還不嫌煩嗎?” 司棋于是拉了拉侍書,嬉笑道:“叫她去,看她鬼鬼祟祟的,能找到誰說話?” 侍書抿著嘴笑著點(diǎn)頭。 碧蓮冷笑一聲,心道還不知誰笑到最后呢,于是離開這邊,就順著游廊向凈室去,在路上遇見一小尼姑,就問她:“可知道凈虛師太在哪么?” “你找她?她替?zhèn)€李衙門辦事,逼死了一雙男女,早被官府抓去了?!毙∧峁谜f著,就要走。 碧蓮暗恨賈赦消息不通,于是又忙問:“你可知道有哪位師太,常去大家大戶走動(dòng)的?” “師太就沒有,只有一位,據(jù)說跟王公人家有些來往,王公家常送東西來呢?!?/br> 碧 蓮忙摘下頭上簪子塞在小尼姑手上,問她:“那師太在哪邊?”見小尼姑向東邊指,就握著小尼姑的手說:“你替我引開那兩個(gè)丫鬟,回頭我這耳墜子,也送了給 你?!闭f著話,就腳步匆匆地向東邊去,走到游廊盡頭,不見禪房,忽地聽見出一道內(nèi)山門后,有木魚叮咚聲,于是就忙向那木魚聲方向去,見是一處花草掩映的禪 房,見那花草比旁出更精致燦爛,就覺這人出身不俗,于是走到門邊,口中呼喊著:“師太,賈府內(nèi)眷求見?!本蛣?dòng)手去推門。 推開后,見是一個(gè)冰肌玉骨的女子。那女子頭帶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襖兒,外罩一件水田青緞鑲邊長背心,拴著秋香色的絲絳,腰下系一條淡墨畫的白綾裙,見她進(jìn)來,一雙握著麈尾念珠的手便頓住。 碧蓮原當(dāng)是大戶人家前來修行的太太,不料是位妙齡女子,于是便怔住。 “你找誰?”那女子冷淡地問。 碧蓮還沒張口,忽地聽見背后砰地一聲,回頭后,登時(shí)嚇得手腳發(fā)軟,見是洪和隆氣勢洶洶地握著鐵錘般大的拳頭向她走來,顧不得跟那女子說話,忙奪步進(jìn)去,見洪和隆已經(jīng)近在咫尺,就將那女子用力推向洪和隆,隨后便奮力將門關(guān)上。 被推出去的女子一聲嬌呼,就被洪和隆掐住脖頸禁錮在懷中。 “臭丫頭,快開門,不然老子擰斷她的脖子?!焙楹吐≡谕饨袊痰?。 門內(nèi),碧蓮拼命地抵住門,臉色蒼白地不敢吭聲。 “死丫頭,還不開門?”洪和隆忽然將懷中女子丟開,任憑那嬌花一樣的女子撞在廊柱上昏厥過去,抬腳就向門上踹了出去。 只一下,兩扇門就無聲地倒在房內(nèi)。 碧蓮受不住那力道,隨著掉下來的門倒在地上,正念叨著今日要死在這里,忽然聽見砰地一聲,隨后洪和隆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咚地倒在地上,震得先倒在地上的門扇嗡嗡作響。 迎著光,碧蓮?fù)娰Z璉手中握著一樣正在冒煙的奇怪物件,登時(shí)落下淚來,喊著璉二爺,就起身向賈璉身上撲去,“我的天神……” “滾開。”賈璉不耐煩地將碧蓮?fù)崎_,見司棋、侍書過來了,就對她們說,“領(lǐng)著姨娘回去吧?!?/br> “哎。”司棋、侍書只當(dāng)洪和隆并那女子都死了,提心吊膽地過來。 司棋去拉扯嚇傻了的碧蓮,侍書去將地上昏厥過去的女子抱在懷中看,見她睫毛閃動(dòng),卻并未蘇醒,忙拿了帕子按住她頭上咕咕冒血的傷口,抬頭問賈璉:“二爺,這位小師父怎么辦?” 賈璉此時(shí)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這禪房里,見這禪房收拾得十分雅致,一旁桌上,還擺著一枚綠玉斗,于是回頭看地上女子,問她:“妙玉?” 地上那女子緩緩蘇醒過來,驚慌地掙扎一下,見有人喊她名字,便望了過來。 “伺候你的老尼姑呢?”賈璉納悶這禪房內(nèi)怎只有她一個(gè)。 “……她們不肯離開周家……”妙玉緩緩地說道,見抱著她的侍書和藹可親,便也不十分掙扎,忽地想起自己被個(gè)粗魯男子抱在懷中,一時(shí)又恨不得立時(shí)死去。 “你舊鄰邢蚰煙姑娘在我們府上呢,你也隨著我家人去我家吧?!辟Z璉猜著洪和隆不見,后頭人循著蹤跡找來,看她那樣美貌,定不會(huì)放過她。 侍書見妙玉為難,雖不知賈璉如何知道這尼姑是邢蚰煙的鄰居,也忙說道:“你這樣漂亮,我們老太太一準(zhǔn)喜歡,就留在我們老太太身邊吧?!闭f著話,就攙扶著妙玉起來。 妙玉兩眼昏花地站起身來,見兩個(gè)男子入內(nèi)給她整理東西,又羞又惱地忙說:“不許動(dòng),不許動(dòng)?!?/br> 她一個(gè)柔弱女子這樣說,哪里有什么氣勢,全福、全禧心里想著什么樣的美人她們沒見過,替她收拾一下東西又能怎樣? 誰知這一收拾,偏翻出一個(gè)男人用的扇囊來,全福忙將扇囊拿給賈璉看。 賈璉接過扇囊,翻看后,見上頭繡著一塊風(fēng)姿傲然的奇石,就問妙玉: “寶玉?”看她不為所動(dòng),又問:“石家的?” 妙玉又羞又惱,眼皮子跳了起來。 “石光珠?”賈璉在石家年紀(jì)相當(dāng)、相貌俊俏,且又進(jìn)得了周家園子的男子中稍稍一尋思,就又問。 妙玉怔怔地愣住。 “難怪你要從周家里頭出來呢,原來是為他。也罷,過上半年,你們就能得逞所愿?!辟Z璉說著,將扇囊丟給全福,叫他將扇囊跟妙玉那些世所罕見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茶杯放在一處。 妙 玉素日自命高潔,見自己對那石光珠動(dòng)了心后,雖無人察覺,卻也在內(nèi)心鄙薄自己,就有意遠(yuǎn)著石光珠,于是寧肯舍棄服侍她多年的老尼也要搬到這水月庵來;誰知 冷不防地聽一個(gè)生人說過上半年,就能如愿所償,于是心里如翻掉了五味瓶,又自責(zé),又歡喜,更想著若是能得償所愿,便是石家遭難了,不知石光珠會(huì)遇上什么難 事。 “帶走吧?!辟Z璉擺了擺手。 侍書、司棋忙一個(gè)拉著魂不守舍的碧蓮,一個(gè)攙扶著嬌弱無力的妙玉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