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的沈風(fēng)沖著男人微微彎了彎腰：“聞先生是宋總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在黔城不太常見的聞姓起了作用，男人雖然面上依舊不滿，但卻松開了手。宋沅幾乎是跌進(jìn)聞野的懷里，他滿身酒氣的抬起頭，目光疑惑地看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聞……”

    剩下一個(gè)字聞野沒聽清，到底是述還是野。

    聞野碰了一下宋沅的臉，抬頭讓沈風(fēng)送一下其他人，然后對站在身前的男人笑了笑：“您見諒。”

    沈風(fēng)很快說好，然后帶著其他人往停車場走。

    聞野摟著宋沅站了一會兒，然后帶著他往前走，風(fēng)大了起來，宋沅的發(fā)梢有一搭沒一搭的貼著聞野的下巴，在濃重的酒氣里，聞野聞到宋沅頭發(fā)上干凈的味道。

    他們走了幾步，宋沅忽然把聞野推開，蹲在墻邊，眉毛揪成一團(tuán)，一副要吐的模樣。聞野走過去，拍了拍宋沅的背，但宋沅只是一動不動的蹲著，垂著腦袋，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聞野掐著宋沅的腰，把他抵在墻上，強(qiáng)迫他站好。

    “宋沅?！甭勔膀v出一只手，摸了摸宋沅guntang的眼皮，啞著聲音說：“你看看我。”

    光影昏暗，磚紅色的墻邊是長得很高的狗尾草，聞野和宋沅的影子在水泥地上纏在一起。

    宋沅半瞇著眼抬起頭，酒意襲來，讓他控制不好力道，腦袋有些用力地撞在墻上，聞野垂著頭笑笑，把手掌墊在宋沅的腦后。

    宋沅的眼皮和脖頸很紅，嘴唇上有很勾人的水光，他看了聞野一會兒，忽然抬起手，環(huán)著聞野的脖頸，整個(gè)人靠過去。

    聞野愣了愣，他很快按住宋沅的肩膀，垂眼看著宋沅微張的嘴唇，還有微微顫動的睫毛。

    聞野抬起手，指腹碰了一下宋沅的嘴唇，很濕，很軟。

    “你是要親我嗎?！甭勔皢÷晢?。

    宋沅用很亮很懵懂的眼睛看他，過了幾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怎么能你想親就親啊。”聞野露出很溫柔的笑容，他頓了頓，才對宋沅說：“我很貴的。”

    因?yàn)楹茸矶兊煤鼙康乃毋?，花了一些時(shí)間來理解聞野的意思，他似乎不太滿意，嘴里很輕地嘖了一聲。他的頭靠著聞野的肩膀，手在褲子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個(gè)沉甸甸的東西，塞進(jìn)聞野胸前的口袋里。

    聞野看了一眼，是車鑰匙。

    宋沅大概是覺得得到了批準(zhǔn)，他壓著聞野的后頸，想要和他接吻。

    聞野的手撐著墻，粗糙干燥的墻面蹭著他的掌心，像是要劃破皮膚。

    “宋沅?！甭勔澳笾毋涞南掳停怪^，去看宋沅的眼睛，“你看清楚了再親?！?/br>
    宋沅的眼神有些迷茫，脖頸上的粉紅逐漸染上臉頰，唇線也模糊了起來，像是漫在唇邊的紅色油彩。宋沅的嘴唇微張，喉結(jié)微不可聞地動了動，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算了。”聞野低垂著眼，吻上宋沅的嘴唇，他認(rèn)真地舔舐宋沅的下唇，很輕地嘆息融化在冷空氣里。膝蓋抵開宋沅的腿，聞野一手托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攥著他的手指，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擦微微突起的指節(jié)。

    宋沅和他接吻，身體不斷往下滑，很輕地喘了一聲。

    “好冷?！彼毋涞淖齑缴陨砸崎_了一點(diǎn)，話剛說完，聞野又吻了上去。

    聞野松開握著宋沅的手，然后敞開外套，把宋沅裹在懷里。過高的體溫在冷風(fēng)中就像是救命稻草，宋沅的腦袋往下垂，整個(gè)人埋在聞野的外套里。

    “什么時(shí)候來的啊?！彼毋涞穆曇舢Y聲甕氣，語調(diào)綿軟。

    聞野頓了頓，低下頭，嘴唇碰了一下宋沅冰涼的耳朵，才說：“沒多久。”

    宋沅抬起頭，身子好像站不穩(wěn)，在往后倒的時(shí)候，抬手拽了一下聞野的外套衣領(lǐng)。聞野朝宋沅倒過去，在快要碰到宋沅鼻尖的時(shí)候，伸手撐住了墻面。

    在模糊的黑夜，砂礫隨著風(fēng)發(fā)出顫顫巍巍的響聲，宋沅揚(yáng)著下巴，湊在聞野耳邊，呼吸又燙又重。

    “那你愛我嗎?！彼毋涞哪_動了一下，不輕不重地踩在聞野腳背上。

    聞野站著沒動，恍惚間，他聽見石子滾動的聲音。聞野側(cè)過頭，看見站在不遠(yuǎn)處，表情怔愣的沈風(fēng)。她手里還拿著宋沅的外套，手提包的背帶從肩頭滑下來，沈風(fēng)很快調(diào)整好，她沖聞野笑了笑。

    月色平緩，聞野能區(qū)分的出，宋沅的問題到底是想要問誰。

    但他還是收回目光，用外套把宋沅裹的很嚴(yán)實(shí)，隔絕沈風(fēng)落在宋沅臉上的視線。是準(zhǔn)備過無數(shù)次的回答，不管會不會被沈風(fēng)聽到，聞野垂下頭，在不太浪漫的夜色里，對宋沅說“愛”。

    聞野吻了一下宋沅顫抖的睫毛，又重復(fù)了一遍：“我愛你?！?/br>
    很久之前就愛你了，愛你愛的快要死了，想把你吃掉，想舔舐你鎖骨下的黑痣，想圖謀不軌，想和你一起埋在崩塌的神像底下。

    我知道這些都實(shí)現(xiàn)不了，我沒什么想要的。

    我愛你。

    第19章 夜晚

    黔城的濕冷帶著要鉆入骨骼縫隙的氣勢，天空和水泥地面的顏色很像，沈風(fēng)看著身形高大的男人拉開車門，動作很輕地把她的老板扶進(jìn)后座。確定宋沅在位置上坐好，他直起身，轉(zhuǎn)過身垂著眼睛，對她說：“能麻煩你開一下車嗎。”

    聞野的聲音很啞，沈風(fēng)愣了一下，才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