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進寶樓_分節(jié)閱讀_96
只是如此霹靂手段,會否招人非議,就不在太子的考慮之中了。 看他神情,眾人心知春桃和不留行已然得手。 燕王朗聲笑道,“多謝大哥好酒款待,看來大哥有事要忙。我就不多叨擾,先告辭了?!?/br> 太子朱承晚輕拍手掌,也笑道,“六弟,你我兄弟緣分一場,不如便留下命來如何?” 他話音方落,帳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于一片紛亂聲中,燕王長聲笑道,“哈哈,夠狠,夠毒,不愧是本王的大哥,本王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章 第二杯酒(二) 蘇慕華含笑對陸酒冷道,“陸兄可曾聽過一句話?” 陸酒冷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閑扯,手中挽了絕別離,為二人拂落迎面的箭羽,口中笑道,“什么話?” 蘇慕華輕搖折扇,緩緩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陸少莊主且來說說,若燕王死在了這處帳篷中,你尋歡山莊該出多少只呆鳥才夠?” 陸酒冷看著莫清乾和沈頭陀臉色一變,差點笑破肚皮,口中卻故意道,“蘇樓主,莫非當我尋歡山莊真無人了?” 蘇慕華輕哼了一聲,“尋歡山莊,好大的威風?” 陸酒冷大笑兩聲,低聲道,“出去再和你算賬?!?/br> 他故意用內勁將聲音壓得又低又沉,帶了點讓人不由得想多了的沙啞。 蘇慕華氣得咬牙,說句話需要這樣?有內力會傳音入密...了不起! 太子等人尚在帳中,外邊的箭也不敢放得太過密集。 陸元應原本聽了蘇慕華笛聲安靜了許多,此刻突然箭矢迎面,他不知防備手臂為箭鋒所及,他吃痛大吼一聲,那箭矢未及穿身就反彈了出去,奪地一聲釘入桌案。 蘇慕華見他銅皮鐵骨,心道聽畫刀所言尋歡山莊之人練得是不全的楞嚴經(jīng),最后竟會變得如此可怖? 這箭矢雖未傷了陸元應,但卻激起了他體內的暴戾之氣。陸元應口中發(fā)出呃呃之聲,雙目赤紅在營中張望。此刻營帳中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陸酒冷等四人相依而立,而太子與葉溫言等人為方才跳舞的軍士護在了中間,尋歡山莊等人站立在旁。 陸元應的目光忽然停留在陸酒冷身上。 陸酒冷猝然抬眼,見陸元應兩只寬大的袖已經(jīng)灌飽了風,他身影尚未到,踏著百步攆的步法,宛如逆水行舟。 撲...一陣稀里嘩啦聲響,案上酒壇破碎,無數(shù)碎片如刀鋒四射,酒水噴濺。 陸酒冷見陸元應來勢甚猛,也不敢硬接。 葉溫言見陸元應已然出手,心中大喜,低喝道,“有勞諸位一起上,先將陸酒冷殺了。” 尋歡山莊眾人雖然對太子等人心有芥蒂,但若能拿下陸酒冷,自然也是他們心中所愿。當此之時,強弱立判,自然就站到了太子一邊。 蘇慕華輕聲道,“酒冷,你用絕別離纏住他的袖子。” 陸酒冷應道好,又道,“別傷他性命?!?/br> 蘇慕華回道,“我有分寸?!?/br> 當下容不得他再猶疑,陸酒冷手中絕別離如靈蛇一般穿了出去。 陸元應雖失了神智,卻也知道此物厲害,袖子御風一卸,拂向陸酒冷的腕間,想逼他撤手。 陸酒冷覺得手腕處酸麻,他既然應了蘇慕華,自然半步都不肯退。 何況此刻蘇慕華就在他身后。 蘇慕華與他胸背相抵,幾乎就如貼在他背上一般,溫熱鼻息交纏。 一切說來極快,變故不過在瞬息之間發(fā)生。 陸酒冷只聽得在那破風聲中,夾雜著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 頓時腕間壓力卸去,眼前那陸元應已經(jīng)轟然一聲倒了下去。 直到這時,尋歡山莊的二人攻勢才到,正遇上候了許久的陸酒冷。 陸酒冷此刻功力與當日在尋歡山莊已不可同日而語,一人對戰(zhàn)這二人并無多少壓力。 他以楞嚴經(jīng)的內功心法再使出尋歡山莊的招數(shù),凝力于掌,十余招之下,沈頭陀等二人便已為他以掌力擊退。 “走!”葉溫言見勢不妙,乘亂護持了太子已退出帳外。 “哈,本王這兄長就這么跑了,也太沒擔當了一點。”燕王拂袖大笑,但也并未出手阻擋。 今日他赴這場鴻門宴,只求全身而退,至于太子這燙手山芋,他倒是殺不得。 楚折梅閑閑地道,“殿下,我今日跟你出來,本想能混上一頓飯。沒想到酒都沒喝上幾杯,你這大哥跑了,我這一趟可是走得不值啊不值?!?/br> 朱永寧朗聲道,“怪我,怪我,待回城,我就擺下酒宴向楚宮主賠罪,如何?” 楚折梅道,“若無美人,這酒我可是不喝的?!?/br> 朱永寧笑道,“這自然是不會少的,本王近日新得了個西域美人,便著她陪楚宮主如何?” 說話間,陸酒冷已與蘇慕華并肩過來,聞言道,“燕王也太偏心了,就這一個美人給了楚宮主,那我和蘇樓主如何?” 朱永寧道,“陸大俠、蘇樓主若有心,這望北城哪家良家姑娘不愿意相陪?這風塵女子也就只合陪陪楚宮主這般放浪風流的人了?!?/br> 蘇慕華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殿下這見人說人話的功力越發(fā)深厚了?!?/br> 楚折梅可不大高興,“蘇樓主客氣了,要依我說這燕王殿下?lián)p人的功夫越發(fā)見長。怎么在你們那就是良家姑娘,在我這就是風塵女子?”他說著走至蘇慕華的身側,笑瞇瞇地就要去拍他的肩。 蘇慕華卻似怕極了他的那只手,臉色一變如吞了個苦瓜,忙閃身道,“果然瞞不過楚宮主?!?/br> 楚折梅哈哈一笑,向著陸酒冷看了眼,又搖頭道,“陸公子,你可是實在不夠細心啊。我都要替蘇樓主抱屈了,美人在你身邊受了傷,你卻半點也不曾發(fā)覺?” 陸酒冷聞言驚訝,果然見蘇慕華身后洇濕了幾處,想是方才他在身后出手時為碎片所傷。失聲道,“小蘇,你...” 蘇慕華聽不下去,橫他一眼道,“還是不是江湖男兒,一點皮外傷,哪來得那么多婆婆mama的?” 楚折梅伸手點了他的xue道止血,低語道,“不給他點教訓,你將來有苦頭吃?!?/br> 蘇慕華笑了,也低聲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與其為人整日捧在手心里,碰不得摔不得,天長日久由膩膩歪歪...變成相看兩厭。我倒寧愿他這般,經(jīng)常忘了我是個廢人?!?/br> 他聲音雖低,倒也不曾避人。 陸酒冷聞言,心間一震,目光與他對視,心中又是憐惜,又是驕傲。 無論變成什么樣,蘇慕華終究是可與他比肩之人。 燕王笑道,“好了,走吧?!?/br> 陸酒冷回頭看了陸元應一眼,見那人雙目緊閉,呼吸倒是平穩(wěn)。 他方才已經(jīng)檢視過,陸元應為蘇慕華暗器擊中行氣弱處,只是截了脈,過一個時辰xue位自解,并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