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錯了_分節(jié)閱讀_47
齊遙清本被他的動作惹得一愣,不過此刻窩在他溫暖的懷里倒是漸漸軟下了身子,任憑他抱著自己說那些羞人的胡話,也不掙扎,唇角甚至揚起了一個自己都沒想到的清淺弧度。 他這輩子果然是栽在魏延曦手里了,這個人用十年時間編出了一張他逃也逃不出的網(wǎng),在上天的安排下再次來到他身邊,死死困住他,只怕一困便是一生一世…… 兩個人又在榻上膩歪了會兒,等真正起來時天已經(jīng)擦黑了。 “臨近冬日,天黑的越來越早,這是正常的事,你不必介懷?!币婟R遙清一個人坐在那邊暗自懊惱自己跟魏延曦在榻上浪費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好韶光,魏延曦忍不住寬慰了他兩句。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中午怕是也沒好好用飯,過來與我一同用些晚膳吧。” 比起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齊遙清,魏延曦顯然老神自在多了。他命人把晚膳送進(jìn)來,一道一道的擺在八角桌上,然后遣退了所有人,等屋內(nèi)只剩他和齊遙清兩個的時候才朝齊遙清招了招手。 他的苦心齊遙清又豈會不明白,無非是擔(dān)心屋內(nèi)人要是多了自己待會兒用飯時會覺得別扭放不開,這才遣散了她們。 心里淌過一股暖流,齊遙清淡淡一笑,順從的走到桌邊坐下,接過了魏延曦遞來的瓷碗。 “你這幾日總是喝清粥,感覺人都消瘦了不少,今日便試著吃些米飯吧,我來之前特意吩咐過他們煮飯時水加多一些,吃下去應(yīng)該不會傷著胃的?!?/br> 君子遠(yuǎn)庖廚,可魏延曦卻連這些小事都顧及到了,齊遙清神色有些怔松,看向魏延曦的目光里也多了一絲感激與溫情。 他果然沒猜錯,能被雍王爺捧在手心里呵護(hù)疼愛的人一定很幸福。 “想什么呢,快趁熱吃吧。” 見齊遙清愣愣的對著自己發(fā)呆,魏延曦有些好笑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提起筷子夾了些青菜放進(jìn)他碗里。 “啊,好……” 齊遙清回過神來,抱歉的朝魏延曦笑了笑,開始專心致志的埋頭扒飯。而魏延曦看著他吃,自己也跟著吃幾口,時不時還給他夾些菜放進(jìn)碗里,像是想一頓就把他喂胖似的。 等齊遙清吃飽停筷,魏延曦緊跟著也不吃了,他拍拍手,讓丫環(huán)進(jìn)來收拾掉桌上殘余的飯菜,換上一小盅赤豆羹,推到齊遙清,對他說:“冬日將至,天寒得快,吃些赤豆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齊遙清垂首看了看眼前的赤豆羹,又抬頭看了看身邊魏延曦含笑的雙眼,猶豫了一下,又將赤豆羹朝魏延曦那里推了推,道:“怎么只有一碗,還是王爺吃吧,臣不餓?!?/br> 看到他的動作,魏延曦愣了下,忽然嘆了口氣,問他:“王妃這是在關(guān)心本王么?” 這段時間齊遙清聽?wèi)T了魏延曦直接叫他的名字,自稱也一直用“我”,這會兒一下子回到以前的稱謂,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看出他的疑惑,魏延曦笑著搖了搖頭,“先前與你說的話都忘了?” 他這么一說齊遙清才記起方才在榻上魏延曦與他苦口婆心、掏心掏肺說的那一大段話,無非是想讓他莫要揪著那些繁文縟節(jié)不放,平白顯得生分。 齊遙清歪頭一想,自己剛剛……好像確實是又用錯了…… 他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看了看魏延曦,又看了看桌上放著的碗,把心一橫,心想反正不就是少點虛禮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這件事,許是真不喜歡自己太過恭謹(jǐn)。 于是他咬咬牙:“延……延曦,我方才……真的已經(jīng)飽了,這赤豆羹……還是你吃吧……” 齊遙清的聲音聽起來跟蚊子哼哼似的,那張白皙的臉龐這會兒油然騰起一片殷紅,配著一身淺藍(lán)色的長衫倒是好看得緊。 身邊,魏延曦半天沒說話,齊遙清垂著眼睛不愿看他,心中卻是羞愧的恨不得找個洞鉆下去,自己剛剛被他激得一時腦熱,竟還真就僭越了,想來魏延曦這下該不樂意了。 “王爺,臣……” “遙清!” 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腰間一熱,魏延曦伸手摟住他,硬是把他帶到懷里,激動的胡亂吻著他的頸側(cè),道:“遙清,你再喚一次,再喚一次給我聽聽!” 實在不怪他失態(tài),主要是齊遙清的反應(yīng)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本以為經(jīng)自己這么一逼,他最多只會肯用“我”這個稱謂,卻不曾想竟然還能從他口中聽到“延曦”二字。 十年了,十年以來魏延曦多么希望能聽見小七jiejie喚自己的名字,如今愿望乍然成真,他又怎會不歡喜得情難自禁。 他的喜悅毫不掩飾,齊遙清聽著他雀躍的語氣整個人也跟著放松了許多。 原來他沒有氣惱自己僭越啊…… “嗯,”齊遙清低應(yīng)了一聲,順從的被他摟著,再次喚道:“延曦……” 魏延曦高興了,抱著自家王妃又磨蹭了許久,等最后依依不舍的放開時還忍不住在他唇角偷了個香吻,這才算滿意。 “遙清,這赤豆羹是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我若想吃自然會再要,你不必與我客氣?!?/br> 魏延曦努了努嘴,示意齊遙清乖乖把羹湯喝了。這赤豆羹里頭他特意讓人加了大量的蟲草米分,千金難求,就是為了給齊遙清好好補補身子,若是讓自己喝了那不就白費一番功夫了么。 他都這樣說了,齊遙清自然推拒不得,只得捧著瓷盅拿小勺一口一口舀著喝了下去。 幸得蟲草溫補,沒什么特別的氣味,縱使加了很多但齊遙清還是沒察覺出來。魏延曦舒了口氣,心里暗自計劃著要好好獎賞一下做出這碗羹的廚子。 “對了,我之前聽梁威說,你經(jīng)常讓你的丫環(huán)向他詢問下毒一事?”見一盅羹喝到了底,魏延曦忽然問。 聞言,齊遙清手上的動作愣了愣,然后慢慢將勺子放回瓷盅里,眉頭微微蹙起,卻還是朝魏延曦點了點頭,道:“嗯,我確實讓夢寒去問過?!?/br> 梁威是魏延曦最得力的副手,齊遙清本就沒指望這事他能替自己瞞著魏延曦不說,所以如今一下子被問及,他也沒有意外,索性點頭認(rèn)下了。 “為何?”魏延曦有些不解,“你在王府除了兩個丫環(huán)并沒什么人可用,你若信我,我自會盡快找出下手之人替你出氣?!?/br> “這我知道?!饼R遙清面色不改,“只是王爺又是否想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我如何能耐得下心任憑意圖害我的人在王府中通行無阻呢?!?/br> 原本這些事齊遙清是不打算跟魏延曦說的,只是今日既然能將話說開那也沒什么不好,畢竟這樣一來自己以后也可以不用瞞著魏延曦私下里有動作了。 “這……倒也有理。” 魏延曦聽完沉思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點了點頭。確實,這事若是換做自己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興許自己以前一直自以為是的瞞著齊遙清并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hù)。 “那你如今可有什么眉目了?” 齊遙清眉頭蹙了蹙,“唔……多少有一些,只是礙于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我也不好直接下了結(jié)論。” “證據(jù)啊,呵,證據(jù)還是有的?!?/br> 誰知魏延曦卻輕笑一聲,替自己和齊遙清各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的道:“梁威可有和說過那斷腸草和砒霜的來歷?” “來歷?” 齊遙清心里咯噔一聲,若是毒藥的來歷弄清楚了,那下毒之人也就好找的多了。 “不,他沒有說過?!?/br> 魏延曦見狀也不隱瞞,索性把先前梁威與他匯報的,關(guān)于濟(jì)生藥鋪、靖和金店以及吳染月母親娘家的關(guān)系全部都告訴了齊遙清,順帶把之前與薛含雪的對話也原樣復(fù)述了一遍,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些事日后你可以直接問我,不必再繞過去跟梁威打聽。” “多謝王爺。”齊遙清感激的點點頭,松了口氣,這樣一來自己確實省事多了。 誰知僅這樣還不夠,魏延曦想了想,又說:“哦對了,我看你身邊也沒什么能用的人,等明日我尋兩個可靠的暗衛(wèi)給你送來,也好時刻護(hù)著你些?!?/br> ☆、第77章 是她無疑 “?。俊?/br> 聽到“暗衛(wèi)”兩字,齊遙清一愣,似是沒想到魏延曦竟然會這么大方。 要知道他雖然是男子之身,卻是按照女子出嫁的規(guī)矩嫁進(jìn)雍王府做王妃的,你可聽過哪家后院還給夫人配暗衛(wèi)的?魏延曦這還真是頭一遭。更何況他手下的暗衛(wèi)都曾跟著他在沙場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刺探敵情,如今用來給他查后院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齊遙清心中的感激自是不用多說,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搖搖頭,婉拒道:“多謝王爺體恤,只是……” 腰子前幾日才給他送來四個人,這會兒夢寒剛剛給他們分配了任務(wù),讓他們著手去查下毒一事,確實不需要魏延曦再派人來了。 只是魏延曦對腰子一直心有芥蒂,眼下要是直接跟他說腰子送給自己幾個幫手,他會不會因此而氣惱? 齊遙清一時間有些進(jìn)退兩難。 “怎么了,只是什么?”魏延曦看他話說了一半沒了下文,忍不住追問道。 “嗯,不是……” 齊遙清眨眨眼,對上他一雙有些探究的眼睛,微微蹙起了眉頭。 憑魏延曦的本事,就算自己今日不說,過幾日后也肯定會發(fā)現(xiàn)腰子給他送來的那幾個人的,與其到時候被他質(zhì)問懷疑,倒不如今日索性就實話實說,他若真要置氣也就只能由得他去了。 打定主意,齊遙清斂了斂神色,道:“王爺,我之前因為身邊沒什么可用的人,曾遣夢寒去跟腰子借了幾個他的親衛(wèi)來,如今幫我在查樟腦一事,所以我這里人手還是夠的。” “腰子?”魏延曦聞言挑了挑眉,“你是說朱耀紫?” “嗯?!?/br> “你手邊無人可用然后去跟他借的人?” “嗯……” 等齊遙清兩聲應(yīng)完后,魏延曦的臉果然掛了下來,面色不怎么好看。 因著有那日院里被他撞見腰子私進(jìn)王府來探望自己的前車之鑒,齊遙清現(xiàn)在就怕雍王殿下一不高興又往不好的上頭想,平白坑了腰子,所以縱使有些尷尬還是不得不出聲解釋道:“王爺,我當(dāng)時純粹就只是問他借幾個人罷了,你……你若生氣,我明日便讓夢寒將他們遣回去,這樣可行?” 他問這話時聲音并不大,沒有十足的底氣,眼里也爬上了憂色,落在魏延曦眼里就像一片羽毛在撓他癢癢似的,可憐又可愛。 撇了撇嘴,魏延曦?zé)o奈嘆口氣,道:“你當(dāng)我為何要生氣?” 齊遙清一愣,王爺沒生氣?那他把張臉往這兒一掛是為什么啊…… 看出他的疑惑,魏延曦不屑的哼了聲:“上次那事確實是我誤會了,我那會兒……你知道的,正在氣頭上,就有些偏激,不過以后不會了,你放心?!?/br> 他說這話時表情有些別扭,活像生吞了只蒼蠅似的,想來一向高高在上的雍王殿下能軟下性子來與人認(rèn)錯也是不易。 “不過今日之事我確實是氣的?!闭l知魏延曦話鋒一轉(zhuǎn),成功讓齊遙清剛松下些的表情又繃緊了。 “王爺……” “我并非氣你與朱耀紫私下有往來,你與他既是好友,時常走動走動也是應(yīng)該的?!蔽貉雨赜行┯魫灥牡溃骸拔抑皇恰行鈵溃阌錾鲜碌谝粋€想到的是去找朱耀紫而非我罷了?!?/br> 聞言,齊遙清神色有些怔松,感情鬧了半天竟然是為了這么個理由…… “王爺,我……” “你不必多解釋,我也只是隨口這么一提罷了?!饼R遙清正欲說些什么,卻被魏延曦抬手打斷:“你現(xiàn)在興許還是不怎么信我,這我懂得,不過我希望,遙清,若是日后再碰上這樣的事,你可否先來與我說說,嗯?” 他雖然嘴上說著自己不滿,可言語間俱是懇切之意,沒有絲毫做作,齊遙清聽著心中熨帖不已,輕輕點了點頭。 既是已結(jié)為夫妻,身家性命自此都與這人拴在了一起,那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二人相處,唯有“坦誠”兩字最為重要。 至此,兩人心結(jié)算是徹底解了。 后面的日子自然順暢多了,雖然兩人都是男子,但魏延曦一向不拘小節(jié),而齊遙清往往更為心細(xì),一內(nèi)一外搭配得倒也妥帖。至于下毒一事,魏延曦手下的暗衛(wèi)自然不是吃素的,而朱耀紫派來的那四人也差不到哪兒去,不出幾日便合力將事情查得明明白白,呈到了齊遙清和魏延曦的面前。 “看來確實是她無疑了?!?/br> 魏延曦坐在八角桌邊,看著手中影一遞來的消息,眼睛微微虛起,眉頭緊鎖,一時間看不出喜怒。 “嗯……” 齊遙清坐在他對面低低應(yīng)了一聲,神態(tài)間露出一抹無奈的疲色。 “你莫多想,仔細(xì)身子最重要,這些煩人事我會替你全部處理干凈?!蔽貉雨匾娝麗瀽灥?,神情倦怠,以為是他又回想起了之前那些不好的記憶,遂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道。 “平日里看她父親緘默寡言的,是個老實本分的人,而她在人前也是一副規(guī)規(guī)矩矩、恪守本分的樣子,沒想到骨子里也是個黑透了的。我明日便讓梁威把她送回去,讓她爹自己看看生的這好女兒吧!” “王爺……”齊遙清見魏延曦眼里閃過一抹狠色,想也不想便覆上他置于桌面的手,道:“王爺千萬莫要如此,上次把側(cè)夫人大張旗鼓的送回去已經(jīng)讓尚書府丟盡了顏面,若這次再來一個,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