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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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覺得脊背陣陣發(fā)涼,而這并不是季潯一番話的緣故:他忽而發(fā)覺,原來自己心底竟然也是這么想的。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任憑季潯死死拽著他的小臂。海風(fēng)吹過,他的頭發(fā)有些散亂,額前的碎發(fā)向后揚去,眉眼與額頭悉數(shù)展露在外。 “咱們必得過去,多少看一看。”何立努力組織著言語:“管帶都過去了,咱倆卻還在這兒閑站著,終歸是不合規(guī)矩?!?/br> 季潯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而后松開了何立的胳膊。兩人剛想走時卻發(fā)覺宗安艦上一片哄亂,隨即便有幾個兵卒大聲喊道:“出人命了!” 何立飛奔而至?xí)r里里外外已經(jīng)圍滿了人,他用力撥開人群擠進(jìn)去,只見甲板上已然血流成河,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正是他們乾安艦的管帶葉成新。 那人緊閉雙目,手里握著管帶軍刀,上腹有一處大傷口,鮮血正從那里汩汩往外冒。 “去叫軍醫(yī)了沒有?”何立趕忙問道。 “去了,大夫馬上就來?!背誊帒?yīng)道。 場景過于駭人,在地上躺著的又是水師的高級軍官,何立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一眼。然而剎那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于是錯愕地仔細(xì)瞧去,發(fā)覺一切都是真實,自己并未出現(xiàn)幻覺。 程軒正站在他對面,衣上沾染了斑駁的血跡,而這人身邊站著的正是齊星楠。除了倒在血泊里的葉管帶,齊星楠身上的血比在場所有人都多。他手里攥著軍刀的刀柄,而那刀上也滿是將干未干的血跡。 “瘋了,你們都瘋了!”來自不列顛的布朗大**著一口帶著西洋韻味卻無比熟練的漢話,看起來極為崩潰。他手舞足蹈了片刻,最終只得用手捂住頭:“上帝啊?!?/br> “林總兵?!本奂诩装迳系谋浼娂娦卸Y,何立轉(zhuǎn)頭一看,發(fā)覺林彥寧正在往這邊走。 “軍醫(yī)來了!”一個兵卒指向不遠(yuǎn)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許多兵卒正簇?fù)碇晃卉娽t(yī)飛速往宗安艦上趕。 “都閃開!”季潯趕忙疏散著人群,于是軍醫(yī)毫無阻礙地沖到了葉管帶旁邊,略做觀察后迅速取出紗布與止血藥。 眾人圍在血泊旁邊站著,誰也沒再說話。軍醫(yī)簡單處理后便吩咐人把重傷的葉管帶抬走,血跡淋了一路,染紅了擔(dān)架,也染紅了軍醫(yī)的外袍。 “程總兵,這是怎么回事?”林彥寧看向程軒。 “都是我的過失?!背誊幱?qū)Ψ降哪抗?,說得極為坦蕩:“鄧提督不在,我本打算撤下提督旗換為總兵旗,布朗大人卻有異議。方才我們起了爭執(zhí),葉管帶先于你們來了這邊,我本以為他是要來幫我們平息紛爭的,沒成想他抽出軍刀就朝我走了過來?!?/br> 他沒再往下說,眾人卻都明白了:看這架勢定是齊星楠死死護(hù)著他,結(jié)果最后反傷了葉管帶。 “若葉管帶沒事還好說,”林彥寧轉(zhuǎn)向齊星楠:“若他真有什么好歹,你可知道上面要如何處置你?” 齊星楠點了點頭,面上無波無瀾:“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該怎么處置上頭自有決斷,我決不抵賴?!?/br> “我是北洋水師的總兵,也是宗安艦的管帶,”程軒瞪了齊星楠一眼:“這事的確是我的不對,我也負(fù)得起這個責(zé)任?!?/br> “林總兵,”何立忽而沖林彥寧作了個揖,打斷了那兩人的爭執(zhí):“葉管帶是我們乾安艦的一把手,如今他出了事,我們自然比誰都心急。”他望向林彥寧,雖是請求的言辭,語氣間卻斬釘截鐵不容置喙:“程總兵置身其中不好說話,還請林總兵準(zhǔn)許我和季大副把齊幫帶帶回去細(xì)細(xì)審訊盤查。” 林彥寧愕然望向何立:他知道乾安艦的何幫帶向來不愛管閑事,此時這人忽而提出這般要求,他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出了這樣的事,無疑是乾安艦的損失,為葉管帶討個公道,我們義不容辭?!奔緷『龆f道:“林總兵不會不答應(yīng)吧?” “話雖如此,只是,”林彥寧看了一眼季潯,轉(zhuǎn)而看向何立:“齊大人如今是宗安旗艦的大副,論職務(wù)比你們都要高些,只怕你們?nèi)缃駴]有審訊他的資格?!?/br> “如今事發(fā)突然,只要林總兵一句話,自然無人敢有異議?!焙瘟⒆饕镜溃骸斑€望林總兵準(zhǔn)許?!?/br> 林彥寧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何立和季潯把人帶去了乾安艦,轉(zhuǎn)到一個從宗安艦?zāi)沁吙床坏降男∨撌?。何立把齊星楠安頓進(jìn)去,又給他端了一盆干凈的水,拿了幾件衣服:“你我職務(wù)有別,我不好把軍裝給你,不過我這兒還有幾身干凈的常服,你先穿著?!?/br> 齊星楠望著他,并未拿過衣服:“為什么?”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與往日里差別很大。何立直接把衣服扔到齊星楠身邊:“我先走了,你仔細(xì)想一想,晚上我再過來找你?!闭f罷他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剛走出門卻被季潯拽到了角落。 “你干什么?”何立低聲問道。 “真沒想到啊,”季潯盯著他,聲音也壓得極低:“原來你何幫帶竟是個大善人。” “他是代咱們受過,我?guī)退彩菓?yīng)該的,”何立上下打量著對方:“季大人還說我呢,剛剛給我?guī)颓坏碾y道不是你嗎?” 季潯低低笑了一聲:“何大人,話可不能亂說。他自有他的考量,哪里就是代你我受過了?” 何立忽而笑了:“季大人提醒得對?!彼硕夹闹敲鳎舜稳羧~管帶性命不保,繼任為管帶的很大可能會是如今的幫帶大副何立,屆時無論于他還是于季潯,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 “季潯,如果你有什么希冀,那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寄托在我身上,”何立望向季?。骸澳闶莻€有才干的,可我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好好活著便已不易,再加上家中還有許多瑣事,”他嘆了口氣:“早已是精疲力竭。” 何立想了想,發(fā)覺他這輩子好像就只剩了一處執(zhí)念,忽而有些哭笑不得,于是輕輕閉上了眼。 “胡說什么呢?”季潯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大概是累了。” 聞言,何立也笑了:“我才起來沒多久,怎會累了呢?”他擺了擺手:“行了,我先走了,有事你再來找我便是?!?/br> 季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個兵卒走上前來站在他身邊。 “季大人,”那兵卒作揖道:“小的們心下疑惑,不得不來多問一句?!彼粗緷〉哪樕?,試探地問道:“您與何大人一向交好,敢問何大人究竟是不是咱們的人?” 季潯嘆了口氣,心里疑惑得很,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楊青山會如此直接地便拒絕了他想拉攏何立的想法:對這人,他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如今雖非友,卻亦非敵?!奔緷?yīng)道:“依我看,大抵還是可以爭取的,不過嘛,”他嘆了口氣:“最終如何還得看侯爺?shù)囊馑肌!?/br> “你怎么在這兒站著呢?”這天傍晚何立去小艙室探望齊星楠時發(fā)覺他正站在門口,那人斜斜倚著門,整個人都浸潤在深沉的夜色里。 齊星楠沒有答話,只是抬頭望向何立。何立忽而發(fā)覺除卻略帶戒備的眼神,這人其實正無比散漫地靠著門邊:齊星楠從前一直是極為縝密淡然的,如此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你怎么這么看著我?”何立輕輕笑著:“搞得好像我真是來審問你的一樣。” “我第一次見程哥的時候,我才七歲?!饼R星楠不再看他,沉默了良久,他忽而瞇起眼,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揚,在夜色里顯得分外溫柔:“那時朝廷恩準(zhǔn)南安侯府給小爵爺選個伴讀,我本來跟這事壓根就沒什么交集,可我爹暗中花了一大筆銀子,于是,”他忽而笑了:“我便有了機會?!?/br> “我至今還記得最后參選的那天,先前一切考核都是南安侯定的,總共選出了五個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饼R星楠望向何立:“你知道嗎?最后一關(guān)是要小爵爺親自來做決斷。五個孩子,我是最不起眼的,可當(dāng)時小爵爺什么都沒考,他看了一圈,直接跟南安侯說,他要我?!?/br> 何立不知該說什么,于是只伸手拍了拍齊星楠的后背。他聽得那人忽而笑了,而后接著說道:“他旁的什么都沒說,惹得南安侯還有些尷尬。后來我問過他為什么選我,他跟我說,覺得當(dāng)時那個小男孩瘦瘦小小的,不抬頭也不說話,有些可憐,卻也很可愛,他便不想選別人了?!彼D了頓,接著補充道:“他說過的,他覺得我和旁人都不一樣?!?/br> 何立一直靜默著,海風(fēng)溫涼,吹得人有些恍惚。他定了定神,壓低了聲音與齊星楠說:“我有辦法幫你脫身?!?/br> 齊星楠搖了搖頭:“葉管帶是衛(wèi)尚書的親戚,等這事傳到京城,衛(wèi)尚書決不會饒過我。” “可如果葉管帶醉酒,蓄意傷害小爵爺在先,南安侯也不會善罷甘休。”何立死死盯著他:“孰輕孰重,上頭不會不知道?!?/br> ※※※※※※※※※※※※※※※※※※※※ 今天上課寫css,老師說了一句:“文本隨便吧”,然后我差點就復(fù)制粘貼我自己的文做練習(xí),好在最后克制住了沖動,我是不是飄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