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人群大躁，異口同聲朗聲喊：“Trust yourself！You  make it！”

    林先生瞪大了眼。

    葉總監(jiān)在五顏六色的燈光里對他笑：“歡迎來到普通人的世界。這里糟透了。但偶爾也有點兒好。”

    第23章

    121、

    后來的事情林先生就不太記得。

    大概這一幕太過驚人。

    又荒誕。

    又震撼。

    與他原本的世界觀全然不相符。像一根尖銳的楔子撬開他的常識。讓他沒有力氣去處理同時洶涌而來的其他信息。

    ……也或者單純只是酒精的作用終于顯現(xiàn)了。

    總之，下一段記憶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林先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

    ——幾乎要以為昨晚不過是一個乖張的夢。

    然后意識到并不在宿舍。

    陌生的賓館。

    套房大得不像話。

    浮夸得像是那個一面之緣的人本身。

    手和臉很干凈。沒有酒臭。外套被掛在角落的衣架上。襯衫整齊得像是馬上就要去參加什么重要的儀式。

    一張噴著香水的小紙片放在床頭：

    “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

    “No manan island.”

    湛藍色帶銀粉的彩墨。

    中文是行草。

    英文是中古花體。

    把奢靡浮華的風(fēng)格貫徹到底。

    林先生眉梢一跳，看到紙上還有印痕。

    起身找了一圈，果然，在小客廳書桌旁的紙簍里找到另外七八張小紙片。有的寫著“生活總讓我們遍體鱗傷，但到后來，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有的寫著“世界擊倒每一個人，總會有人在心碎之處堅強起來”。都是中英文對照。美得毫無必要。

    還有兩張雖然寫了字但是劃掉的很用力，林先生拿起來一看，一張是“絕望是一種罪過”，另一張是“人不抱希望是很傻的”。

    林先生終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

    太陽正從窗簾的縫隙里鉆進來。

    世界忽然又有意思了。

    122、

    林先生很快辦了停學(xué)。

    轉(zhuǎn)到隔壁學(xué)精算。

    很多科目是已經(jīng)修過的。一年就讀到大三。覺得離得不夠遠(yuǎn)。實習(xí)找了個搞藝術(shù)的公司。試了各種崗位，體驗各種工作，嘗試和普通人相處。

    他總記得有人和他說“以后別自己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他覺得喝了人家的酒，就要信守承諾。

    他想，我自己不能來，但我可以和同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