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郵件中約定的日期近在眼前，陸政心知肚明，面上卻一點也不顯露，每日和周行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日子過得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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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卻一點點算著時間，直到拖到前一日，才通過郵件詢問champion，第二日去研究所，到底是上午去還是下午，去了是否就要住在那邊，短期內(nèi)不能再離開了。

    champion的回信很快，周行甚至懷疑他就在電腦邊，等著他的來信。

    champion在信中詳細(xì)地回答了周行的問題——明天上午九點，他希望周行抵達(dá)研究所接受第一次改造，時長大概六個小時，第二、三次改造分別在10天和20天后，第三次改造后再休息十天，就可以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champion隱晦地表達(dá)了希望周行一直留在所中的期望，但如果周行想要離開，也可以等到最后一次改造后，再留在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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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看過了回信，最初的感受是憤怒——他在那人的眼中像一個試驗品，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后續(xù)的所有動作，然而，除了憤怒，又有了小小的喜悅，他原以為自己剩下的時間只有1天，卻一下子充值了2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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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天，不對，21天，他可以繼續(xù)為陸政做很多好吃的東西，可以陪陸政畫幾幅漂亮的畫，可以同陸政在床上抵死纏綿……

    他像沙灘上瀕死的魚，本以為會直面死亡，卻有人給了他一杯水，幫他短暫地續(xù)了命。

    “先生?！彼_拉用機械臂端來了一碗藥劑。

    “放那邊，我一會兒喝。”陸政正在用手指敲擊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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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在做什么？”薩拉“明知故問”。

    “搜集好聽的名字，以后方便給我的孩子取名。”

    陸政看了眼系統(tǒng)提示的1w 條信息，按下了保存鍵，隨口問：“周行的狀態(tài)還好？”

    “他看起來有些喜悅?！彼_拉謹(jǐn)慎地回答。

    “喜悅？”陸政恍然大悟，自問自答道，“他喜歡我，得知還能繼續(xù)多陪我二十天，當(dāng)然是喜悅了?！?/br>
    薩拉花費1毫秒的時間運轉(zhuǎn)了系統(tǒng)，得出了“最好不要發(fā)表意見”

    的結(jié)論，選擇了沉默，但陸政卻并不愿意放過他。

    “champion同他之間有協(xié)議約定，他卻和陸政牽扯不清，很可能會出現(xiàn)頭一天從陸政的床上下來，第二天爬上champion的床的事。薩拉，你說，champion是不是該生氣？”

    薩拉沉默片刻，選了個看起來比較溫和的答案：“您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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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政舉起馬克杯，將里面的藥劑一飲而盡，又伸出手：“把周行做的餅干遞給我?！?/br>
    薩拉用機械臂將餅干遞過去，忍不住說：“現(xiàn)在改主意還來得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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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政咯吱咯吱地啃著餅干，卻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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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陸政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褥已經(jīng)空了，他伸手摸了摸，是溫?zé)岬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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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早飯了么？”他問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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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看起來沒什么胃口?！?/br>
    “讓研究所幫他準(zhǔn)備一份早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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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先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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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政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問：“他現(xiàn)在到哪兒了？”

    “在公交車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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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公交車去研究所？！”陸政的聲音向上提高了一度，但他自己好像并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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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詢問周行先生是否需要用車，也派了數(shù)量出租車在別墅周圍待命，但周先生拒絕了我，也沒有上出租車，反倒是步行去了公交車站?！?/br>
    “哦?！?/br>
    陸政拉高了被子，遮擋住了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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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實時監(jiān)控周行先生么？我可以調(diào)用公交車上的監(jiān)控?！?/br>
    “不用?！?/br>
    “您要趕去研究所么？您可以安全地旁觀周先生的第一次改造過程?！?/br>
    “不要?！?/br>
    “您要……”

    “薩拉——”陸政在被子里喊他的人工智能，“不要試圖影響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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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我只是一個由您創(chuàng)造的人工智能，”薩拉話鋒一轉(zhuǎn)，“下雨了，先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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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政掀開被子，并沒有去確認(rèn)，反倒問：“他帶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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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需指出姓名，薩拉知道先生說的“他”指代誰：“并沒有?！?/br>
    “讓研究所派人去接?！?/br>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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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陸政抓了一把柔軟的棉被，“備車，我在門口等他。”

    “您準(zhǔn)備用2號面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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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用我真實的面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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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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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政快速地沖了個澡，又邁進了專用的修容儀中——這款修容儀能夠迅速地對陸政的全身進行修飾，通過化妝和填充的手段，在保證舒適健康的前提下，修改人體的細(xì)小體征，甚至比軍方專用的偽裝機器更先進些。

    確定身體修飾完畢后，薩拉cao控著機械臂將陸政臉上的仿真面具撕下，露出了議長陸政先生的臉，又輕柔地涂抹上了一層特殊的藥劑，再次撕下了一層，終于露出了陸政的真實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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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政仔細(xì)地盯著鏡子看了看，說：“我對這張臉都陌生了。”

    “您依舊明朗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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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吧，這張臉，像個吸血鬼。”

    薩拉沒有堅持自己的看法，他只是協(xié)調(diào)好車輛，又叮囑車上的司機，在車上準(zhǔn)備一頂足夠遮蓋兩人的大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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