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jié)閱讀_65
容琳便答,“在儲秀宮西閣。” 懿太后鳳眸微微,“你去將她喚來,就說是這些天來慈寧宮陪陪哀家?!?/br> 從慈寧宮出來,陳婠被封禛牽著,一路從清涼臺的假山苑里穿過。 “這些天,朕委實忙了些,沒得空來看你,婠婠不會置氣吧?”他褪去了方才殿中冷厲肅然,掛上了一絲暖心的笑。 陳婠搖搖頭,“陛下,言重了?!?/br> 封禛捏捏她的手心,無骨如綿,“婠婠就不能說句軟話,便是哄一哄朕也好。” “陛下若想聽,想來后宮中很多人,都會搶著說,您自然歡喜。”她腳下一滑,雨后的青苔格外濕黏。 “當心些,你如今是兩重身子?!狈舛G弓腰,又將她抱了起來。 陳婠瞧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宮娥成群,便道,“如今陛下已是君王,原該注意些,免得旁人又拿妾身作伐子?!?/br> 封禛淡淡一笑,波光粼粼,他壓低了附在耳邊,“朕倒有個辦法,不如婠婠做朕的皇后,便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陳婠猛地抬頭,卻被他鉆了空子,正好就將唇兒給含了去,采擷尋芳,他低聲道,“朕想你了,這幾日,陪朕去正陽宮住著?!?/br> 陳婠推辭道,“妾身有孕…” 封禛卻朗朗一笑,神秘道,“朕已經(jīng)問過太醫(yī),自會小心?!?/br> 這話噴在耳邊兒,惹得陳婠不由一陣紅霞飛。 ☆、第39章 殘花總賴東君幸 回到正陽宮時,已是日薄西山。 從前在此處侍藥,便也無多心情,今日故地再來,陳婠回身望去,但見層層云海,高樓映月,四方梁柱之上刻著龍騰云海,蔚為壯觀。 天子居所,果然是至高處。 封禛如今驟然換了明袍,隱約中令她不由地想起前世許多不堪的往事來。 對于陳婠有些異樣的神情,還有漸漸緩下的腳步,封禛自然敏銳地覺察到了。 “婠婠如今,可是在怕朕?” 陳婠被他略帶炙熱的眸子燙地一緊,驟然想到冷宮時,他絕情冷酷的樣子,那一句話,便毀了她十年,毀了她一生… 陳婠本能地往后撤退一步,便也松開了他的手。 不能因為封禛對自己片刻的柔情,便亂了心神,以為他會真心真意地對自己一輩子… 怎能忘了,他已經(jīng)成為了九五之尊的帝王?天家無情,怎么會有所謂的恩情? 那恩情,也不過是花容月貌時,對美色的迷戀罷了。 人老珠黃之時,必定有新鮮可口的美人取而代之。 “妾身…妾身只是不習慣在這里,想要回去。”陳婠索性就停在殿外,不肯入內(nèi)。 封禛柔聲哄著,“你舅舅之事,朕已經(jīng)恩赦,你不必再擔心?!?/br> 陳婠福了福身,“如此,妾身謝陛下圣恩?!?/br> 分明是極婉約柔順的姿態(tài),卻巨人千里之外。 封禛的臉色漸漸崩起,心下無名地涌起一陣無法言說的失落,她終究是不肯和自己妥協(xié),不肯靠近一絲一毫。 即便是無數(shù)日夜的纏綿,即便是貼在最近處,她仍是設(shè)了防,無法觸碰的。 她的心,就是捂不熱。 可一個轉(zhuǎn)念,便想起她曾經(jīng)為了那人,不顧路途遙遠艱辛,遠赴天河城。 她對那人,總是笑的真心,笑的暢快。 也許,她是有心的,只不過宇文瑾比自己先到一步。 但此生,他絕不會再輕易放手。 “朕已經(jīng)替你選好了寢宮,”封禛拉著她,夜風絲絲而過,揮袖一指,正落在東面,“鐘靈毓秀,毓秀宮你可喜歡?” 東西六宮,太后居慈寧宮、皇后居椒房殿,四妃分別為毓秀宮、儲秀宮、鸞秀宮、合秀宮。 妃位之下的,便在四宮側(cè)殿依附居住,不能獨自居一宮主位。 良久,并未得到回應(yīng)。 封禛轉(zhuǎn)頭,卻看到她目光復雜地凝著毓秀宮的琉璃頂,夜風撫著她的發(fā),落在素白的宮裝上,更顯得出塵絕色。 渾身打了個寒顫,陳婠握了握手臂道,“還是去陛下的正陽宮吧?!?/br> 殿中新添了數(shù)名新晉的宮娥,各個貌美,都是內(nèi)務(wù)府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尖兒。 陳婠隨意瞧了幾眼,忽然有了不尋常的發(fā)現(xiàn)… 就比如貼身御侍岫玉姑姑,便不像從前在東宮里的幾位奉儀那般艷麗嬌嬈,卻帶著一絲淡雅清秀,溫婉可心。 倒像是,依照自己模樣刻出來的一般。 陳婠微微坐定,手還護在肚子上,觀察者岫玉給皇上更衣、凈面,那舉手投足倒像是刻意模仿自己。 原來內(nèi)務(wù)府早得了信兒,以為皇上就喜歡陳妃那般的,是以后來栽培的宮女都依葫蘆畫瓢,只可惜裝了外表,裝不了氣韻,不過都是東施效顰罷了。 “既然陛下此地人手眾多,妾身便先回去了,若不然人多手雜,反是添亂?!标悐恼Z氣自然不會好。 岫玉正將眀袍的扣子解下三顆,卻見陛下忽然往后一退,便松散著外袍朝著陳妃走過去。 若在旁人,自是衣冠不整,但偏偏他生的樣貌極好,即使無意中的寬袍玉帶,反更有幾分英姿風流。 “朕還不是怕你累著?”封禛眉目含笑,便將自己親手將剩余的盤扣解開褪下,露出里面輕薄的軟煙羅棉綢對襟長衫來,“既然婠婠不高興,朕便將她們都打發(fā)走便是了?!?/br> 寧春一聽,連忙將其余人遣了出去,岫玉很知趣,將準備好的常服軟靴端過來,便退下了。 陳婠被他一副得逞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無辜道,“陛下,是誤解妾身的意思了…只不過,任誰瞧見一屋子和自己舉止都相似之人,自然是添堵?!?/br> 封禛并不接話,又往前進了幾步,雙手撐在椅臂上,將她禁錮在窄小的空間里,“朕的婠婠,終于學會拈酸吃醋了?不過她們長什么樣子,朕倒是沒細瞧?!?/br> 陳婠推了推他的胸膛,秀目一嗔,“陛下怎地越發(fā)沒個正形…倒還拿妾身打趣開了。” 封禛雙手就勢向下,穿過腰間,便將她托了起來,“朕給你看樣東西?!?/br> 正陽宮側(cè)殿溫香帳暖,但見丈余寬的錦榻上擺了一方紅菱綴珠的手編長匣,很是精巧。 封禛負手而立,眸光瀲滟,“這是送你的,瞧瞧可是喜歡?” 陳婠聽話地上前,素手打開,一方通體碧綠的玉簫現(xiàn)于眼前。 簫身玉色溫潤清透,里頭浮光流動,又如流水潺潺,仿佛通了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