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說：“機甲專業(yè)的就業(yè)率很高，你們有什么好挑剔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們知道現(xiàn)在就業(yè)形勢有多么險峻嗎？我支持你們跳級，也是希望你們出社會之前能夠累積更多的資本……blah blah……”演講模式開啟。

    程岫打了個哈欠，干脆靠著曹琋睡了，等他一覺醒來，班主任正要告辭。臨走前還不忘給他上眼藥：“你就慣著他吧。年紀小小，主意這么大！”

    曹琋無奈地說：“誰讓我喜歡他。”

    班主任突然壓低聲音說：“你們是怎么相愛的？”

    曹琋說：“我們也經(jīng)歷過很多。每個人的愛情都是獨一無二的，恐怕不能給你提供參考了?！?/br>
    “……我需要參考十幾歲少年的愛情？哈！”班主任掛著僵硬的冷笑走了。

    程岫低頭看著又被留下來的搟面杖：“這次再放班主任鴿子的話，我們可能要換個星球居住了。”

    曹琋說：“你真的要選考古系？”

    “認識過去，可以更清醒地看待未來?！背提墩f，“研究古地球中國文化的時候，我還學(xué)習(xí)了他們的兵法，雖然語言很奇怪，但仔細琢磨又似乎挺有道理。而且他們還有很多奇怪的樂器，看起來很有意思。”

    曹琋說：“好吧，我也選考古系。”

    “其實你沒必要……”

    “我要粘著你?！?/br>
    “……”程岫轉(zhuǎn)移話題，“神經(jīng)連接儀練習(xí)得怎么樣了？”

    曹琋說：“我會將感應(yīng)設(shè)置到最小一檔?！?/br>
    程岫說：“所以蔣向嵐只能看到面無表情的你?！?/br>
    “不全然的面無表情，我試過了，翻白眼還是可以的。”

    “那蔣向嵐真有福氣。”

    顯然，程岫口中的“福氣”，蔣向嵐本人并不享受。他看著姍姍來遲的曹琋，連寒暄都省下了，直接了當?shù)刈穯枺骸安苠冈谀睦铮俊?/br>
    相較之下，曹琋十分悠閑自得，還解釋了一下原因：“抱歉，堵車?！?/br>
    蔣向嵐問：“說條件吧?！?/br>
    曹琋笑了笑：“不先兜個圈子嗎？”

    “是對你有用，還是對我有用？”蔣向嵐譏嘲地笑笑，“我們坐在這里不是為了談判，因為根本沒什么可談的，我的目的你很清楚，更清楚我可以為這個目的做到哪個地步。我來這里，只是要知道你能做到哪個地步，以及需要我做到哪個地步?！?/br>
    曹琋說：“談戀愛以后，我就沒有再遇過說話這么直接了當?shù)膶κ至?。好，不兜圈子，說實在的，我的要求很簡單，你……”

    蔣向嵐無懼無畏地聆聽著。

    “自行了斷呢？”曹琋問。

    蔣向嵐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可能?！?/br>
    “為了曹甯也不可能？”

    “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救活她，而是為了和活著的她在一起?！笔Y向嵐說，“我沒有那么偉大，救活心愛的女人之后，一個人孤獨地死去，由著她幾年以后走出傷痛，迎接第二春。”

    曹琋說：“就算有復(fù)活藥水，她可能也要幾十年以后才能修復(fù)身體?！?/br>
    蔣向嵐說：“我可以等。”

    曹琋追問了一句：“在哪里等？”

    蔣向嵐有點不耐煩地反問：“你要我在哪里等？”

    盡管兩人嘴上說不是談判，可是真到了正題上，又不自覺地開始迂回試探和討價還價。

    曹琋說：“為了讓你們夫妻更近一點，我希望你們都能夠留在我的實驗室?！?/br>
    蔣向嵐皺眉。

    “這是我的底線。”曹琋說。

    蔣向嵐搖頭：“我不相信你?！?/br>
    曹琋微笑道：“真巧，我也是?！?/br>
    氣氛微僵。

    蔣向嵐說：“我可以讓你知道我的實驗室位置，但是……”

    曹琋直接打斷他：“所謂底線，就是一旦跨過，就直接崩了。”

    蔣向嵐使用的神經(jīng)連接儀顯然比較高級，臉色臭得十分明顯。

    曹琋優(yōu)雅地站起來：“你可以慢慢考慮，但是，最好不要考慮太久，因為曹甯的遺體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解凍了。如果解凍之后，還沒有注入復(fù)活水并且再次凍結(jié)的話，你可能要找一塊兒大一點兒的墓地了。”

    蔣向嵐霍然站起來，仇恨與憤怒在他的瞳孔交織，濃郁的怨氣仿佛要化作實質(zhì)的利劍，刺向曹琋的心臟：“她是你的侄孫女?！?/br>
    曹琋笑了笑：“是啊，侄孫女罷了?！?/br>
    第116章 對手（中）

    他并沒有留給蔣向嵐太多的時間, 直接退出了虛擬空間。下線之后, 他扶著椅子干嘔了一會兒, 守在旁邊的程岫倒了杯水給他：“很難受？”

    曹琋說：“無法理解人類為什么會想出這么糟糕的會面方式?！彼攘丝谒皯嵟臅r候，甚至沒辦法拿出一杯茶潑在對方的臉上?！?/br>
    程岫說：“那你應(yīng)該慶幸?！?/br>
    曹琋道：“茶澆不熄蔣向嵐的怒火, 他一定更希望手里有一杯濃硫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