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扭過臉，朝謝廖沙露出一個笑容。

    “謝廖沙，我已經(jīng)醒了，沒事了。別為我擔心，好嗎？”

    “哦，mama，你終于醒了！”

    謝廖沙驚喜地叫了出來，飛快繞過父親，撲到了安娜的床前，抓起她的手親吻。“剛才我一直睡不著覺，非常擔心您。”

    “好了，mama真的沒事，別擔心了……”

    胳膊還是無法自如使勁。

    勉強抬起來，抱住謝廖沙頭發(fā)亂蓬蓬的小腦袋，親了親他的臉蛋，低聲安慰著她。

    卡列寧站在邊上。默默看了片刻后，過去分開了安娜和謝廖沙。

    “好了，你mama沒事了。她也需要休息。現(xiàn)在，回你自己房間繼續(xù)睡覺，可以嗎？”

    謝廖沙看著安娜，見她朝自己微笑，終于點了點頭。

    卡列寧把光腳的兒子扛到自己肩上，送他躺回到他的被窩里，拍了拍他的腦袋，轉(zhuǎn)身離開時，聽見兒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爸爸，我能和你談談嗎？關于mama的事。”

    卡列寧停住，扭過頭。

    謝廖沙的聲音聽起來還帶點猶疑的不確定，但表情和注視著他的目光，卻充滿期待。

    卡列寧聳了聳肩，轉(zhuǎn)過身，回來坐到了他的床邊。

    “好吧。讓我聽聽，你想和我說你mama的什么？”

    “男人喜歡美人。而她很漂亮，是全彼得堡，哦，不，全俄國漂亮的美人。要是您失去了她，以后就不大可能再找到像她這么漂亮的一個女人。我是說，就算那個很喜歡您的李吉卡伯爵夫人，也遠遠比不上她漂亮。這一點，您承認嗎？”

    謝廖沙現(xiàn)在的表情，居然象個大人般嚴肅。

    卡列寧驚訝于從兒子嘴里說出來的這句話。愣了半晌后，抬了抬眉。“我承認這一點……但是……”

    “希望你以后不要把你的父親和李吉卡伯爵夫人連在一起說。”卡列寧接著又說道，語氣變得一本正經(jīng)，“她有丈夫，而你的父親，對有夫之婦沒什么興趣?！?/br>
    “好的，我記住了?！?/br>
    謝廖沙點頭，繼續(xù)說道：“我知道m(xù)ama以前曾經(jīng)讓您感到傷心和失望，但是我想，那也一定是因為你也讓她感到了傷心和失望。否則，象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會舍得離開我們？雖然她很喜歡那個來自莫斯科的男人。但是我卻不喜歡他。感謝上帝，現(xiàn)在他們終于分開了，mama也回家了。我希望您以后能對她好點，把她留下來，不要讓她再離開我們，可以嗎？”

    卡列寧說不出話了。

    “爸爸，求求您了！”

    男孩把父親的沉默當成了拒絕，焦急地從被窩里爬了出來，跪在了父親的面前。

    “求求您了！我會幫您的。我會幫您一起把mama留下的！爸爸！”

    在兒子焦急的懇求聲中，卡列寧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

    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仿佛他是個大人一樣?！爸x謝你的建議，謝廖沙，我會考慮的。”

    說完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往外去。

    “爸爸，對她好點！讓她知道你喜歡她！這一點非常重要！女人的心腸總是很軟！只要你這樣做了，她就不會離開你的！”男孩在他身后繼續(xù)嚷道。

    卡列寧腳步停了停，轉(zhuǎn)過頭，表情略微困惑。

    “謝廖沙，這些都是你在學校里學來的東西？”

    “不是，”謝廖沙眨了眨眼睛，“沒人教我。我好像天生就懂這些。難道你從來不知道這些？”表情看起來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