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jié)閱讀_453
容佑棠正色領(lǐng)命,拱手道:“是!” 戚紹竹眼神復(fù)雜,掃視對方過于昳麗的長相,肅穆冷峻,沉聲道: “此外,本官還有一兩句話要提醒你?!?/br> 第177章 誘惑 “求大人指點?!比萦犹闹幸?guī)中矩對答, 心平氣和, 以冷靜應(yīng)萬變。 戚紹竹倒背著雙手,于正廳上首來回踱步, 藏在背后的兩個大拇指輕快繞動,問:“你之前去過喜州嗎?” 容佑棠略一思索,如實答:“下官只跟隨剿匪軍去過順縣?!?/br> “你覺得那地方如何?” 戚紹竹淡淡問。 “實不相瞞, 當(dāng)初平定匪患離開時,順縣滿目瘡痍,民生艱難, 但轉(zhuǎn)眼過了年余,具體如何下官并不清楚?!比萦犹奶寡?。 “本官也暫不清楚?!?/br> 戚紹竹頗為苦惱,使勁拍了拍額頭, 嘆道:“上任至今,本官從未睡過一個囫圇覺, 千頭萬緒呀,非常棘手。陛下去年派欽差徹查關(guān)州之亂,你們一口氣抓走河間上下一小半官兒!黑心蘿卜嘛,拔了就拔了,可空缺積攢的公務(wù)活兒誰干?只盼朝廷盡快派些好苗子下來,充實各衙門?!?/br> 哦,也是了,當(dāng)初我和齊兄押走一船貪官,新巡撫制定的決策缺乏人手執(zhí)行,干著急…… “大人思慮得極是。”容佑棠大加贊同,悄悄吸吸鼻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戚紹竹抱怨幾句后,話音一轉(zhuǎn),饒有興致問:“聽說你帶了些驍勇護衛(wèi)?” 容佑棠一怔,謹(jǐn)慎答:“因臘月里起程,路途遙遠,家中親友很不放心,故給安排了幾位好手陪同。” “應(yīng)該的。” 戚紹竹和藹笑道:“無需多慮,不過問問而已,你自帶了護衛(wèi),本官就用不著讓捕快護送了,倒也省事?!?/br> “……”容佑棠的微笑險些沒掛住。 “慶王殿下剿匪時大獲全勝、一舉蕩平了九峰山,但你應(yīng)該明白,當(dāng)?shù)卦獨獠皇悄敲慈菀谆謴?fù)的,宵小jian邪之輩總喜愛往渾水里摸魚?!闭f到此處,戚紹竹止步,正色叮囑: “實話告訴你:喜州不太平。但本官分身乏術(shù),騰不出手收拾,幸而陛下英明,及時給派了個知府,望你能拿出魄力和才干鎮(zhèn)住局面,設(shè)法壓一壓不正之風(fēng)。但切忌cao之過急,謹(jǐn)記‘謀定而后動’?!?/br> 不正之風(fēng)? 容佑棠困惑暗忖,但對方點到為止,并無深談之意,明顯只能靠自己摸索。他拱手,慎重承諾:“下官必將竭盡全力,絕不辜負(fù)陛下圣恩和大人厚望!” 不卑不亢,眼神堅毅,談吐文雅穩(wěn)重,目前看來,挺像一棵好苗子。 戚紹竹挑剔考校半晌,勉強滿意,揮手催促:“去吧,別耽誤時間。關(guān)中的賑災(zāi)糧十日前運到,眼下已送了一半去喜州,暫時沒個回音,不知順當(dāng)不順當(dāng),你趕緊去瞧瞧。” “是!” 目送新知府離去后,戚紹竹立即拿起壓在桌面的信,“嗤啦”撕開,斜靠太師椅,興致勃勃,默念兩遍,撇撇嘴,慢條斯理將信塞回信封、收進懷里,笑罵道:“得意什么?不就是有個高中狀元的弟子嗎?值得千里迢迢來信炫耀?哼,無論多么出色的后生,如今變成了我的手下! ”頓了頓,他懶洋洋問: “你剛才說,那小子帶了一小隊精兵?” 管家停下收拾杯盞的動作,躬身答:“應(yīng)當(dāng)是。精銳士兵舉手投足的氣勢遮掩不了,個個高大健壯,都跨刀呢?!?/br> 精銳護兵?誰給小容安排的? 莫非是……嘖,想必只能是那一位主的手筆。 戚紹竹吁了口氣,沒說什么,慢騰騰起身,拖著靴后跟,哼著小調(diào)回后院,走了兩步,又頭也不回地吩咐:“噯喲,樸成給我送了個人形大禮,子瑜必定給捎了些茶葉。去,沏一壺來嘗嘗?!?/br> “是?!惫芗覙泛呛牵?xí)以為常。 拜別頂頭上峰后,恰逢難得的風(fēng)停雪止好天氣,容佑棠率眾快馬加鞭,一鼓作氣,于夜晚時分抵達目的地。 “終于到了!” “弟兄們,趕緊的!” 千里迢迢,翻山越嶺,遠眺城墻上瞭望臺燃燒得紅彤彤的篝火,容佑棠精神一震,連極度的疲憊困頓也忽略了。 但,他們只歡喜了片刻——在距離城墻五里左右的一大片半倒塌的廢墟里,衛(wèi)杰忽然抬手喊停,眾人一同屏息靜聽,風(fēng)聲中夾雜嬰孩和女人的哭聲: “娘,娘嗚嗚……好餓……我餓!” “乖……兒忍忍……等明天啊?!?/br> “爹,我還想喝粥?!?/br> “睡吧,睡著就不餓了?!?/br> …… 隱隱約約,斷斷續(xù)續(xù),隨著容佑棠等人策馬靠近,順風(fēng)飄來的吵鬧愈來愈清晰: “喜州喜州,咱們到底‘喜’在哪兒呢?”一老婦人哭喊,其老伴愁苦悲嘆: “天災(zāi)人禍接二連三,累死累活一年,蝗蟲一過,收成還不夠繳田租和谷稅?!?/br> “雪崩把房子弄塌了,朝廷撥了賑災(zāi)糧,可發(fā)放時亂糟糟的,得靠搶,每天只給喝一頓稀米湯,頂什么用呢?看著吧,我這輩子要么餓死、要么凍死。”老頭兒的孤寡兄弟說,他蜷在干草堆里,瑟瑟發(fā)抖,有氣無力。 “肯定是餓死,有吃的人就死不了?!崩蠇D人無奈道,她抱著僅一歲的孫兒,疼愛地捂在懷里護著,焦急問:“寶兒他爹出去找干柴半天了,怎么還不回來?” “天寒地凍的,家家戶戶都需要干柴,附近的早被搶光了,急也沒用,再耐心等等吧?!?/br> …… 容佑棠早已勒馬,輕聲命令熄滅火把,神色凝重,側(cè)耳傾聽,繼而下馬,悄悄靠近,開始調(diào)查真實災(zāi)情。 寒冷刺骨,黑暗中廢墟里遠遠近近透出些篝火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