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道：“實際上我的辭職報告已經(jīng)遞上去了，不過還沒音訊。”

    楊思覓轉(zhuǎn)頭看他，“是嗎？”

    程錦道：“本來在桌上這疊報告里的，現(xiàn)在報告不見了。”肯定是魏清拿走了。

    辭職報告？歐，情況真不妙，步歡和游鐸起身去衛(wèi)生間，走到拐彎口，兩人跑向了魏清的辦公室，步歡往門邊一靠，“嘿，老魏，我們得談?wù)?。”魏清莫名其妙地走到門口，被步歡攬住肩膀，“是這樣的，你有沒有聽說過……”

    游鐸從他們身后溜進了魏清的辦公室，報告還在桌上，程錦寫的這疊報告還真厚，游鐸飛快地翻找著，十五秒后成功地找到了那頁辭職報告，然后再次順利地從魏清身后溜走了。

    再一分鐘后，步歡的手機響了，他終于放開了魏清，“啊，還是和你聊天最愉快，好了，我得去工作了，回頭見?！?/br>
    “別見了，我很忙。”魏清好不容易脫身，立刻頭也不回地走進辦公室，并把門關(guān)嚴實，這怎么回事，步歡這小子壓力有這么大嗎，還是和程錦說聲吧，讓他給安排個心理醫(yī)生輔導(dǎo)一下好了。

    步歡回去后開始和其他人在通信軟件中群聊：怎樣？

    游鐸道：拿到了，其實上面沒寫幾句話，有實際內(nèi)容的只有一句話“因個人身體原因申請離職”，而且老大他沒有簽名，這并不是一份真正的辭職報告……

    小安道：沒關(guān)系，就當演習(xí)好了。我已經(jīng)成功地讓你們從攝像頭中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葉萊道：老大會殺了我們的。

    步歡道：他又不知道……

    程錦的聲音響起了：“步歡，你去找魏清做什么？”魏清剛剛發(fā)了個簡訊給他，含蓄地暗示他步歡有點不對勁。

    這么快就暴露了？步歡張口結(jié)舌，小安他們也都愣住了，大家都哭喪著臉……

    都這么要死不活的是怎么回事？程錦皺眉，“行了，精神點，繼續(xù)工作。別去打擾別人，和案子有關(guān)的事除外?！彼栈匾暰€，繼續(xù)看向衛(wèi)立群的資料。

    留佩在一旁問楊思覓，“他們一直這樣？”

    楊思覓道：“怎樣？”

    留佩想不出要怎么形容，笑笑作罷。

    程錦發(fā)現(xiàn)衛(wèi)立群跟過的新聞還真多，鳳鳴山的事他也密切關(guān)注過，還寫了好幾篇稿子，其中有一篇是：鳳鳴鎮(zhèn)的離奇消失。程錦問留佩：“這些新聞稿從未上過報吧？還有，實際上衛(wèi)立群對這事了解多少，你又對這事了解多少？”

    留佩道：“鳳鳴山的事被禁止報道了，我對這事不了解，我知道什么時候不該有好奇心，衛(wèi)立群應(yīng)該是比他寫的這些稿子里所表現(xiàn)的知道更多，你們特案組去過鳳鳴山是吧，衛(wèi)立群或許是因為這點才注意到那里發(fā)生的事，他很欣賞你，還跟我聊過你，當時我就想我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看你是怎樣的人?！?/br>
    楊思覓道：“你說你知道什么時候不該有好奇心?！?/br>
    留佩笑道：“好奇一下程錦還是沒問題的吧，他至少不危險?！睏钏家捥а劭聪蛄襞澹襞宀蛔杂X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嘆道，“好吧，開玩笑而已。有一年，一整年我都沒有聽到你說話?！?/br>
    楊思覓看向程錦，程錦微笑：“不想說話沒關(guān)系，多久都行。”楊思覓離程錦又近了些，程錦的左手離開了桌上的那疊資料。

    留佩輕咳了一聲，“他不是沒說話，只是那一年他沒和我說過話，當然我們也不熟……”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xù)解釋，停了停后問程錦，“那你是覺得衛(wèi)立群的死可能和這個報道有關(guān)？”

    程錦笑道：“我希望你不是在暗示什么。”

    留佩尷尬地笑了，也是啊，鳳鳴山發(fā)生的所有事都有官方解釋，“環(huán)境污染”“亂砍濫伐造成水土流失嚴重”“泥石流”……做這種消除痕跡的事做得最專業(yè)的還是安全部，要是衛(wèi)立群的死和這事有關(guān)，那不是等于和安全部有關(guān)嗎。

    程錦繼續(xù)看后面的衛(wèi)立群的資料，一只手翻頁，速度減慢了不少，衛(wèi)立群最近關(guān)注過的事還挺多，某些官二代的不當行為，部隊中的不公正現(xiàn)象，甚至還有某研究所的非法研究都列在他的筆記本上，程錦這下總算知道衛(wèi)立群為什么會和高明洲一起聊天了，或許就是高明洲給他的這些信息，程錦也知道為什么韓彬他們有嫌疑了，見鬼，原來不只是高明洲的事，居然還有這么一段，衛(wèi)立群如果把這些消息傳播出去，那戚文清的研究當然不能再進行下去，至少在表面上會停止，所以就算兇手針對的人是衛(wèi)立群，那么特案組一樣有動機……程錦把筆記本砸到了對面，“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是怎么回事！”

    留佩被程錦的突然動作嚇一跳，楊思覓睫毛一顫，眼睛睜開了，步歡條件反射地迅速躲開了朝他飛來的大暗器，“啪”的一聲巨響，硬皮的厚筆記本摔落在地，整個大廳里的人都把頭轉(zhuǎn)向了這邊，步歡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本應(yīng)該接住的，他嘆了口氣，揀起了地上的筆記本，夠結(jié)實的，這么大力道它也毫發(fā)無損，葉萊他們表情驚嚇地湊過去看著步歡翻開筆記本，“老大，你說的是哪一頁？……”

    程錦報了個日期。步歡翻到了對應(yīng)的那頁，大家看后明顯松了口氣，“這個我們不知道，沒人告訴過我們這事，要不我們肯定會去揍他一頓……”說著他們想起衛(wèi)立群已經(jīng)死了，便失落地停下來沒繼續(xù)說了。

    程錦沉默一秒，“扔回來，后面的我還沒看，還有你們可以去吃飯了。”

    吃飯？步歡他們剛緩下去的心又跳得有些快了，居然特意提起吃飯，程錦果然記得韓彬說的話……步歡把筆記本拋回給程錦，然后他們看著程錦再次把他們忽略了。留佩看了看他們，再看看程錦，他在繼續(xù)看衛(wèi)立群的筆記，已經(jīng)翻了好幾頁了。楊思覓的長睫毛又重新垂下。

    再往后翻，程錦沒再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信息，他抬頭往對面一看，步歡他們還在，“查一下這上面的東西?！彼压P記本拋給了葉萊，然后推了推楊思覓，“思覓，走吧，先吃飯去。”他又看向葉萊他們，“需要幫你們帶嗎？”

    “要！”小安的聲音最大。

    程錦對留佩笑道：“一起去吧?！边€沒離開座位，他的手機響了，有信息進來，他點開一看，是謝銘，讓他和楊思覓去她那吃飯，而且上面還有這么一句話“重點是思覓要吃飯。”程錦苦笑著對留佩道，“抱歉，謝局找我們?！?/br>
    留佩笑道：“沒事，我也得回去了，有事再聯(lián)系?！?/br>
    “再聯(lián)系，謝謝你特意過來一趟。”程錦拉著楊思覓送留佩到電梯口，回來后對葉萊他們道，“晚飯你們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吧?！?/br>
    看著程錦和楊思覓走遠了，游鐸道：“老大好像蠻在意韓彬說的吃飯的事?！?/br>
    步歡笑道：“現(xiàn)在他終于發(fā)覺其實他對我們不夠好。”

    葉萊道：“你們到底餓過多少次？我怎么不記得？”

    小安想了想道：“三餐基本有吃啊，但是加班時，晚上最好能提供夜宵，要不還是會餓?！?/br>
    步歡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重點就是程錦在有案子時根本不會注意到我們有沒有吃飯，所以嘛，我們怎么說都沒關(guān)系。”

    葉萊翻了個白眼，“無聊。你們會死得很慘的。”

    “哎呀，別詛咒我嘛……”

    在謝銘那吃飯時，謝銘紅著眼圈說，“我想著思覓跟你出去時可能會挨餓就難受?！背体\當時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還是楊思覓道：“你去切洋蔥了吧？”

    謝銘立刻瞪眼道：“胡說，這里又沒有廚房?！?/br>
    “沒廚房又不等于沒洋蔥?！?/br>
    “這里沒洋蔥。”

    “那不等于沒有洋蔥的替代品?！?/br>
    “……”

    好不容易從謝銘那回來了，程錦告訴葉萊他們一個好消息：“以后局里提供午餐和晚餐，從明天開始。出差時吃飯或者外賣的事由葉子負責(zé)，葉來，辛苦了?！?/br>
    葉萊搖頭，“不會，老大，我們出差時當?shù)毓簿侄紩臀覀冇喭赓u的?！?/br>
    程錦嘆道：“隨便吧，反正你們有飯吃就行?！?/br>
    大家都興奮了了好一陣子，后來發(fā)現(xiàn)局里提供的是所謂的營養(yǎng)餐，吃過之后大家激動了，這是醫(yī)院里的病號飯吧，清淡無味，雖然他們不挑食，但這么吃下去也受不了啊。程錦適時開口道：“飯錢會從你們的工資里扣除，每餐的金額好像是……”這么難吃的飯居然還不是免費的，不免費也就算了，居然還特別貴，還好不是一定要在局里吃……程錦繼續(xù)補充道，“我讓局里先幫你們預(yù)付了半年的餐費?！贝蠹覝I流滿面，“謝謝老大……”

    “老大，有發(fā)現(xiàn)！”發(fā)言的是從樓上實驗室下來的游鐸，“衛(wèi)立群的筆記本少了一頁。”

    程錦過去仔細看了看，是有紙張被撕走了，書脊上有少許不特別仔細看就注意不到的殘留痕跡。

    游鐸把一張紙遞給程錦，“這是那頁紙上的內(nèi)容，恰好它是衛(wèi)立群記錄的最后一頁，所以留下的痕跡仍在空白頁上，沒有被其它內(nèi)容覆蓋?！彪m然痕跡很淡，但還是被他還原了。

    紙上的字是：一朵白桃花，然后在后一行還寫了個時間，是后天的下午兩點，程錦道：“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

    小安舉手，“我知道！是一家休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