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違反紀(jì)律了，”曾玨良無措地低下頭，囁嚅說，“對，對不起……”

    “臭小子，讓你還沒學(xué)會走路就想飛，”黃品錫又扇了他后腦勺一下，“這種鉆紀(jì)錄空子的事也是你能干的嗎？”

    “就是，我都是在重案組老實貓兩年才敢有做，你倒好，還只是實習(xí)就藝高膽大了，不知死的死仔，品叔，阿敏，給我揍他。”

    曾玨良一開始還內(nèi)疚滿臉，后來越聽越不對，茫然地抬頭看大家說：“你們……”

    黎承睿也忍不住笑了，呵斥眾人說：“行了，聽聽阿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br>
    “程小姐電腦里有個加密文檔，里面是一本帳本，我不知道那些是哪里的賬目，只知道，她不會想讓人發(fā)現(xiàn)的。而且，程小姐一直有在做投資，她的投資顧問就是委托鄭明修的公司?！痹k良抬頭說，“我覺得，這不會是巧合吧？”

    “是巧合就有鬼了?！秉S品錫摩拳擦掌地站起來說，“阿睿，趕緊的，我們要把這個證據(jù)拿為我用。”

    “嗯?！崩璩蓄｜c頭，對周敏筠說，“你申請搜查令?！?/br>
    “是?！?/br>
    “阿良這次表現(xiàn)不錯，我很欣慰，”黎承睿看著曾玨良笑了，說，“我們很榮幸有這樣的電腦高手加入我們，這樣給我們增色不少。”

    “臭小子，好樣的，”阿Sam給了阿良一拳，“沒想到我天天身邊坐著一個黑客啊?！?/br>
    “我，我也就是玩玩……”曾玨良不好意思地摸后腦勺，“我還是喜歡做刑偵多點?！?/br>
    “嗯，以后電腦有點問題可找到免費維修工了，”黃品錫哈哈大笑，“小子，你可要加油哦?！?/br>
    “是?！?/br>
    黎承睿叫了散會，所有人都說笑著出去了，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正要走，卻發(fā)現(xiàn)黃品錫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黎承睿過去，笑著說：“干嘛？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昨晚被阿嫂踢出房啊？”

    “去，我想正經(jīng)事呢?！秉S品錫說。

    “想什么？”

    “你覺不覺得阿良……”黃品錫猶豫了一下，搖頭笑說，“算了，我多心了，當(dāng)我沒說?！?/br>
    “什么叫沒說，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還真要當(dāng)你嫉妒他?！崩璩蓄Ｗ剿磉?，淡淡地說，“我跟你一樣的感覺，這個后生仔有點太厲害了?！?/br>
    “是啊，我是在想，當(dāng)初我得辦了多少案子才有這樣的經(jīng)驗，可這才是他第一個案子，他的樣子簡直像老江湖……”

    黎承睿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說：“他能干我們也輕松點，挺好的，別多想了?！?/br>
    “也是，我真是職業(yè)病了?！秉S品錫笑著回他。

    30、第章

    香港雖然是個法制社會，但**對不同人執(zhí)法執(zhí)行起來卻也有區(qū)別，像對鄭明修這樣的有錢人是無法在證據(jù)缺乏的情況下傳訊來警局的，黎承睿二話沒說，散了會就帶著黃品錫直接殺上門。

    鄭明修的公司坐落在中環(huán)的高檔寫字樓，這個地段寸土寸金，一個28歲的年輕人在短短五年內(nèi)將公司開到這，還擁有整整一層辦公樓，無論如何都是件了不起的事。

    黎承睿帶著黃品錫進(jìn)去時果不其然被前臺兩位化妝精到的年輕小姐攔住，即使是黃品錫掏出**證，對方也是不改臉色，繼續(xù)拿不著調(diào)的客氣話和微笑敷衍他們，顯是訓(xùn)練有素。黎承睿略等了幾分鐘，估摸著對方已經(jīng)通知到鄭明修那了，這才站直身，不顧身后那兩位小姐嘰嘰喳喳地叫嚷，大踏步闖了進(jìn)去。

    他還沒走到鄭明修的辦公室，就看見迎面一個西裝革履，面目英俊的年輕男子帶著兩名下屬迎了出來。黎承睿一眼就認(rèn)出，這個便是人稱小股神的鄭明修。他真人看著沒照片上那么帥氣，大概由于身材肩膀并不如想象中高大的緣故，且這人的臉頰看著比照片上瘦削，臉色也有些過于蒼白，眼瞼處甚至有休息不夠造成的青色。

    不過這些并沒有影響小股神應(yīng)該具備的精明能干的氣勢，黎承睿與黃品錫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眼神中都讀出對這位傳說中的男性精英某種不著痕跡的嘲諷——看來小股神也沒什么三頭六臂嘛。黎承睿首先笑了笑，對黃品錫使了個眼色，黃品錫裝模作樣上前，義正言辭地說：“鄭明修先生？我是新界北重案組探員黃品錫，這位是我們督察黎承睿，現(xiàn)在有單謀殺案需要你協(xié)助調(diào)查，希望你配合。”

    鄭明修臉上露出不悅，冷淡地說：“我也很愿意配合你們，但我約了重要客戶，馬上要走，兩位阿sir，不好意思，可能你們要請下次再來，或者你們可以先預(yù)約一下……”

    黃品錫冷笑說：“配合**工作是每個市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鄭先生，我們還是希望你現(xiàn)在就抽出時間?！?/br>
    “我說了我很忙，”鄭明修抬腳就走，硬邦邦拋下一句說：“有什么不滿找我的律師談……”

    黎承睿伸出手臂一把攔住他，抬頭對他笑了笑，輕聲問：“讓你的律師跟我們談你與劉秉禮的關(guān)系？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這種大人物通常不會記得那些跑龍?zhí)椎男〗巧惺裁疵?，那么金毛呢？不知道鄭先生對這個花名可有什么印象？”

    鄭明修臉色一變，抿緊嘴唇，盯著黎承睿超過五秒，隨后，他慢慢地收斂情緒，露齒一笑說：“黎督察是吧，我還真不認(rèn)識你說的這個人，都是那句話，有什么你找我的律師談。”

    他臉上帶著久居上位的人特有的囂張從容越身而過，黎承睿眉頭一皺，這種被人當(dāng)面輕視的感覺可真是很久沒試過了。他摸摸下巴，就在鄭明修走了幾步后轉(zhuǎn)身大聲問：“鄭明修先生，請問你是否認(rèn)得陳子南先生？”

    鄭明修身形一頓，脫口而出說：“不認(rèn)識。”

    黎承睿立即對黃品錫支了支下巴，黃品錫掏出手銬，大踏步上前說：“鄭明修先生，我們現(xiàn)在懷疑你在陳子南案中拒不配合，且做了假口供，根據(jù)香港法律，我們有權(quán)刑拘你。”

    鄭明修微微吃驚，繼而惱怒道：“你們敢，信不信我告死你們……”

    “鄭先生，”黎承睿走過去笑著說，“我們有確鑿證據(jù)顯示你與死者陳子南生前有密切交往，你必須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至于你要不要告我們，那是你的權(quán)利，但我想，到時候可能你要在警署里呆夠一天，聽說你一分鐘很貴的，一天的話，可真是要耽誤你賺不少錢了?！?/br>
    鄭明修鐵青著臉，惡狠狠地來回盯了他們倆人幾個循環(huán)，然后轉(zhuǎn)頭對邊上的助手說：“等下的會談取消。帶這兩人進(jìn)小會議室?！?/br>
    “是?！?/br>
    黎承睿盯著對面態(tài)度不耐，神情高傲的鄭明修，再度確認(rèn)自己實在沒辦法對這種精英男士產(chǎn)生好感，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到底為什么覺得他像白馬王子？此人生性倨傲，目下無塵，估計除了會賺錢，基本上也沒什么可取之處。

    “鄭先生，你與死者陳子南關(guān)系不錯？”

    鄭明修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說：“我從沒承認(rèn)認(rèn)得他?！?/br>
    “可你與他共享一個保險箱，不是親密關(guān)系的話，不會如此吧？”黎承睿笑了笑，問，“據(jù)我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顯示，陳子南先生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者。”

    鄭明修猛地坐直身子，深受侮辱地怒道：“你在暗示什么？我怎么可能跟他那樣的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黎承睿滿意地笑了，說：“你若不認(rèn)識他，又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樣？鄭先生，做假口供可不好。”

    鄭明修大口呼吸，胸口起伏不定。

    “我并沒暗示你與他有親密關(guān)系，但我可以肯定，你跟他有某種不能告人的共同愛好，鄭明修先生，陳子南在元朗那間秘密的調(diào)教室，你去過沒？”

    鄭明修緊繃臉頰，冷冷地說：“我不知道你說什么?！?/br>
    “劉秉禮，也就是叫金毛的少年，你應(yīng)該不陌生，你知道他多大嗎？”黎承睿盯著他，輕聲說，“他還未成年，根據(jù)本港法律，猥褻和□未成年人是重罪，鄭先生，那可不是你有錢就能擺平的事?！?/br>
    鄭明修冷冷一笑，挑釁地說：“你有證據(jù)的話就抓我，沒有就別在這廢話，但我丑話說在前頭，出了這個門，我要再聽見你有一句不利我的言辭，我隨時保留告你毀謗的權(quán)利。黎sir，你年薪多少，賠得起嗎？”

    黎承睿正要反唇相譏，肩膀上卻被黃品錫按了一下，他轉(zhuǎn)過頭，卻見黃品錫嬉皮笑臉地說：“鄭先生，你知不知道陳子南怎么死的？”

    鄭明修轉(zhuǎn)頭說：“我為什么要知道？”

    “他被狗活活咬死?！秉S品錫問，“你跟他這么熟，一定知道他其實怕狗吧？”

    鄭明修沉默不語。

    “還有一個人，你大概也認(rèn)得，吳博輝醫(yī)生，威爾士親王醫(yī)院的外科大夫。他也死了，哦，報紙上也沒寫他怎么死法，我可以私人跟你透**，吳醫(yī)生死得更慘，他身上布滿了凌虐痕跡，看起來就像被人□了一樣?！?/br>
    “我不知道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鄭明修終于忍不住開口。

    “我們查過，這兩人死的時候，你分別在紐約和東京，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但是，”黃品錫惡意地笑了下，輕聲問，“鄭先生，你難道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br>
    鄭明修臉上驟然變色。

    黎承睿立即問：“你在陳子南死后隨即取走保險箱中的東西，鄭先生，你拿了什么？”

    “只是一些私人物品，”鄭明修垂下頭，啞聲說。

    “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