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紈素睜圓了一雙貓一般敏銳的眼睛，來了精神：“姐夫，我?guī)湍?。?/br>
    程若云抬起眼皮審視著白紈素：“素素，你摻合不了案子。王帆處理過你的案子，他認(rèn)識你！重案組已經(jīng)盯著你了。你接近魏璇，姓鐘的接近你，應(yīng)該全是王帆的主意?！?/br>
    程若云膽敢小看她，還貶低她的愛情。白紈素立刻豎起了一雙柳葉眉。

    “姐夫，你胡說。我們明明是在學(xué)校認(rèn)識的?！?/br>
    這就不打自招了。

    “我真沒胡說。”程若云冷笑道，“你們之前已經(jīng)認(rèn)識，那不是更方便你信任他嗎？重案組的肯定怕你惹事，破壞他們的辦案計(jì)劃，甚至礙他們的事，所以派人把你盯緊了。你別的可以不信姐夫，這必須信，這都是我們的慣用手法。”

    “那他也不會騙我呀。”白紈素不想聽這一套，氣紅了小臉。

    “他怎么不會騙你了？他要是真想保護(hù)你，就不會碰你一根頭發(fā)！”程若云想起他們的關(guān)系就想發(fā)瘋，聲音提高一個八度，“看你年輕漂亮，把你騙上床，在姓王的那兒又能交差，又落著個小姑娘玩。回頭你對他言聽計(jì)從，他們重案組就沒了障礙好辦事兒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他對你這叫動機(jī)不純，能是認(rèn)真的嗎？”

    白紈素臉一黑，眼一紅，不講道理：“姐夫，你心真臟！他就是喜歡我，根本不是騙我！”

    程若云差點(diǎn)氣斷了線。

    “我心臟？我心臟我這么一心一意為你考慮！你自己琢磨琢磨，他的臟還是我的臟?！?/br>
    “你臟！就是你臟！”白紈素還是個戀愛季的小姑娘，哪里容得下程若云對她剛談了一天的戀愛潑涼水。

    不等程若云回話，白紈素抓起他買的一袋子零食就跑。

    “素素……”程若云只能看著她的小背影望洋興嘆，氣得語塞。

    **********

    白紈素第一次使用指紋鎖開門時，鐘楚寰還沒回家。

    房間里暮色沉沉，她關(guān)上門、換了家居鞋，回到自己的客房準(zhǔn)備卸妝，卻發(fā)現(xiàn)梳妝臺上空空如也，個人物品都不見了，包括她的換洗衣物。

    他去哪兒了？說要晚點(diǎn)回家、辦點(diǎn)事，說不定又是那些事。那個王帆、那個展揚(yáng)，都是警方的人，他們鬼混在一起，卻瞞著她。

    白紈素咬著嘴唇，心里憋氣。鐘楚寰不是壞人讓她松了口氣，也安心了許多，但是聽了程若云講過故事之后，對他的感覺有點(diǎn)不一樣了。

    雖然說現(xiàn)在這個人她好像會更喜歡一點(diǎn)點(diǎn)，但她才不要那種一廂情愿的喜歡。

    她雖然不像喬雅那樣成熟和聰慧，卻自認(rèn)為比喬雅要拿得起放得下。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看不起，哪怕是打著保護(hù)她的旗號，她這樣野草一樣的女孩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hù)。

    如果對他來說自己不過是路過花叢隨手采擷的可愛小花，對他再喜歡，也可以轉(zhuǎn)身離開。

    程若云說鐘楚寰對她不是真喜歡，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因?yàn)槭玛P(guān)女孩子的戀愛自尊表面上不能在乎，私下里還是很在意。

    如果他接近她真的不是因?yàn)楸晃?，只是王帆交給他的任務(wù)，那么一開始的不咸不淡也完全解釋得通了。把給她買生活用品、應(yīng)該交給魏璇報銷的單據(jù)偷偷扣下，故意把她的辦公桌安排在自己對面，是不是也并非出于私心，而是怕她妨礙他們的計(jì)劃？

    她未免有些灰心喪氣。

    家居服也不在，可能他早上起來給洗了。畢竟昨晚兩個人還睡在一起。

    白紈素拖著遲疑的腳步上了二樓，打開鐘楚寰臥室的燈，臥室里竟然多了點(diǎn)東西。床上增加了一只靠枕，還有個造型有些可愛的毛絨玩具，放在她喜歡睡的那個位置。

    床前也多了一塊毛絨地毯。像她這種喜歡光著腳下床的人，早上醒來一腳踩在地毯上，應(yīng)該會很舒適。

    臥室的小陽臺附近還增加了一只迷你冰箱。她對這個東西產(chǎn)生了點(diǎn)興趣，打開冰箱的門，里面擺了些蘇打水和果汁，草莓的，桃子的。

    鐘楚寰是不大喝這些果汁的，是白紈素喜歡喝。

    她把冰箱門關(guān)上，返回床邊拉開衣柜。家居服果然掛在浴衣邊上，他那兩件白色的浴衣旁邊還多出了兩套紫色全新的，比他的短一大截，顯然也是屬于她的。

    衣柜里他平時放置貼身衣物的地方還添了只盒子，彩虹色系的少女內(nèi)衣，以及她慣用的衛(wèi)生棉，還有一整盒的……那種東西。

    不用想了，她的護(hù)膚品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他的浴室的梳妝臺上。

    白紈素皺著鼻子，紅著臉關(guān)上了衣柜門。這什么意思……？

    怪不得中午的時間鐘楚寰不在公司。公司離這里很近，開車只要五分鐘，樓下就是購物廣場。

    他應(yīng)該利用午休的時間悄悄回來過了，把她的東西都搬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順便在自己臥室添置了些女孩子的東西，意思是以后兩個人要一起起居嗎？

    想起昨天和前天，她小小的身子縮在被子里，稍微動一動就可以隨時扎進(jìn)一個人懷里，聽見風(fēng)吹草動就兩眼圓睜的毛病不治自愈，睡得倒是很安心。

    他會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找到她、抱著她。除非她嫌熱，自己轉(zhuǎn)過身去睡。

    沒想到他有這么想跟她住在一起，還會關(guān)注到她的生活細(xì)節(jié)。他這些喜歡，總不會是假的吧？

    “姐夫真是的?！卑准w素怪自己不爭氣，明明應(yīng)該找他算賬的，看到這些心里竟還有點(diǎn)甜滋滋。

    盡管如此她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不愉快。鐘楚寰認(rèn)識王帆，知道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但他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如果程若云沒有告訴她，他是不是打算一直對她隱瞞下去？

    她到底想看看，他什么時候在她面前露餡。

    第50章 女朋友應(yīng)該這么當(dāng)

    鐘楚寰回到家的時候早已滿天星辰, 客房的燈沒亮，樓上的臥室正開著燈。他把外套掛起，手里的東西在玄關(guān)的儲物柜上放好，信步上了樓。

    房間里有股玫瑰的馨香味, 小姑娘換上了浴衣正倚在床上的靠枕上看書, 身邊趴著毛絨玩具，手里攥著個草莓汁正在吸。

    還挺心安理得的嘛，她一向如此。

    那么大一個床, 她小小的一團(tuán)，蜷著兩條潔白的細(xì)腿，怪可憐的。進(jìn)門也沒理他，只是偷偷瞧了他一眼，小臉憋得紅撲撲的。

    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指針十點(diǎn)已過。畢竟是第一天照顧小女朋友，今天回來得是有些晚了。

    “你去哪兒啦？”她眼皮都不抬，用嘴查崗。

    “去朋友家了?！辩姵景杨I(lǐng)帶摘了, 打開衣柜，放進(jìn)收納盒里。

    “哪個朋友啊?！甭犇钦Z氣, 滿滿的不滿意。

    鐘楚寰當(dāng)然沒料到一切都已經(jīng)在她掌握之中, 他轉(zhuǎn)過身，見白紈素的一雙眼睛滴溜溜盯著他，就想勘破他有沒有撒謊。

    想起上次說了一句假話帶來的一連串昂貴代價，他不敢再糊弄她：“去了展揚(yáng)家，他生病了。”

    哼, 又是那個展揚(yáng)。如果他真就是豺狼，那他也是騙人的鬼，他們都是一丘之貉。白紈素決定有空再去幾次康哥酒吧，好好扒一扒豺狼那張皮，看看他到底懷著什么目的。

    鐘楚寰見她嘴都嘟起來了，整張臉氣鼓鼓的，滿以為回來晚了，她要撒嬌了。

    一會兒再哄哄她吧。

    他拿起浴衣直接進(jìn)了浴室。白紈素見浴室門關(guān)上，靈巧地跳下了床，跑到盥洗臺邊刷完牙，回到床上掀開被子躺下了。

    等他洗完澡出來房間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閉，只留下床前一臺落地?zé)簟０准w素臉朝著里側(cè)縮成一團(tuán)，只留給他一個小后背。

    她是真困了還是在裝睡？這個點(diǎn)鐘、這個情境，他不信她能睡得著。

    白紈素當(dāng)然沒睡著。他們這算是第一天同居，以前從沒想象過和體驗(yàn)過的生活，雖然水到渠成，卻難免有些緊張。

    但她卻偏生有點(diǎn)不想理他。

    黑暗中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身子卻一動不動假裝睡著。被子動了動，另一個人悄無聲息上了床。

    白紈素覺得腰間一緊，后背被一團(tuán)暖意包圍，他的呼吸出現(xiàn)在耳畔，有點(diǎn)癢。

    他還能有幾樣？“對不起”、“回來晚了”，老生常談。白紈素已經(jīng)準(zhǔn)備對他說出來的賠禮道歉洗耳恭聽，并且把各個場合反駁的臺詞都編好了。

    但她顯然失算了。她忘了他們之間已經(jīng)開啟了另外一個模式，迎接她的不是溫柔的道歉，而是落在耳后和脖子上的吻。

    一陣灼熱的電流掠過整個半身，將臉燒得guntang。

    他知道她沒睡。白紈素被翻了過來，蜷成一團(tuán)的身體因?yàn)閯倓傑浟?，被很輕易地打開。

    狡猾……他這時候應(yīng)該腦子清楚一點(diǎn)想一想，他白天可是她的老板她的上司啊。一到晚上就換了一副面孔，在臥室里這么對待自己部門的女職員真的好嗎？

    “今天累嗎？”

    “……嗯?！?/br>
    “那做一次就睡?！彼匀欢坏氐皖^，把臉埋進(jìn)她的頸窩，順手解開了她身上的衣帶。

    等等，他們的交流方式什么時候變成以這回事為開端了？而且這事不是早上才有過，昨天還因此一夜沒睡好，今天又來？

    他還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是不是想借此告訴她，除了她身體有事，他們每天都得有啊。

    他不是一向很冷淡嗎？

    白紈素很后悔把時間和體力浪費(fèi)在了腹誹上，她還沒有腹誹完，思緒就越來越亂，頭就越來越暈，因?yàn)槿毖醵械叫D(zhuǎn)。

    她的衣服被拆開，昨晚落下的痕跡依然醒目，卻比之前更加殷紅，就像落在潔白雪地上的花瓣。

    他好像越來越懂怎么讓她在這種時候聽話，怎么能讓她高興，怎樣讓她露出迷人的表情，怎樣讓她身上的顏色更漂亮。

    心跳太快，氧氣不夠用，她忍不住急促地呼吸，呼出來的氣息是燙的，眼前也發(fā)燒一般模糊了。

    真不爭氣……

    鐘楚寰將她抱起，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軟了，輕易就可以攬進(jìn)懷里。

    他低頭堵上她的嘴，循序漸進(jìn)地深入。她把精神集中在這件事上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忘了其他地方的緊張，這樣就可以……

    嗯，他被咬了。

    可她明明愉悅得很。高興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她都要撒野。如果她認(rèn)識豆沙，那他們兩個應(yīng)該是好朋友。

    白紈素不知哪來的精力，雙手捧住他的臉，縱情肆意起來。她的腰肢柔韌有力，這副天真任性的樣子讓他頭腦一片空白。

    她放空的時候和找麻煩的時候一樣，不顧一切，單純又直接。

    直到她玩夠了累了，聲音越來越嬌氣，鐘楚寰才摟住她，將她輕柔地放下。

    體力過早耗光，只能由著他擺布。白紈素不甘心地躺著紅著臉喘氣，纖白的脖子上亮晶晶一片細(xì)小的水珠，胸口的皮膚和臉頰一樣，微泛著粉紅。

    自從白紈素知道他跟她玩潛伏，就看什么都認(rèn)為是陰謀詭計(jì)和狡猾。他這又是在偷換概念，什么叫一次，這只是你的一次，又被騙了！

    只不過她一直搞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為什么她白紈素這么聰明，還每次都會上他的道。

    鐘楚寰怕她累了，因此之后的動作很溫柔。白紈素不知不覺就跟了他的節(jié)奏，沒有了火熱的交融和熱切的碰撞，空氣溫暖微甜。一切平緩而安穩(wěn)，她把手放在他胸前，能感覺到搏動的心跳，以及，流動的愛意。

    他特別喜歡她。

    否則也不會放棄快感，用這么漫長的時間，反復(fù)告訴她一件事。

    “喜歡你。”

    **********

    夜里釋放完最后一點(diǎn)精力，白紈素就暈頭轉(zhuǎn)向地睡著了。

    窗外下了雨，他把她抱得很緊，像是怕她跑掉一樣。

    這一夜少見地沒有做夢，一覺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