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毒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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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廟很老了,地板凹凸不平,壁畫殘缺,柱子的紅漆也龜裂開,流露出衰敗的氣息。油火昏暗,寶座上菩薩兩旁的千里眼與順風(fēng)耳在陰影映襯下面目猙獰,似妖多余似神。 神像前放置著高椅長案,白須老者端坐其間,微微垂著雙目,聲音暗啞冷淡:“說。” 隨著他聲音迸發(fā),油火隨之一搖,明暗閃爍,回聲在大殿里隆隆不絕,正如傳奇中鬼怪出沒的荒野妖窟。 “我想了解燕春樓的底細(xì)?!便宸錾n知道是房間特殊構(gòu)造,以避免聲音外泄,沒有像一些凡夫俗子般心生恐懼,雙股戰(zhàn)戰(zhàn),納頭便拜。 “拿重要情報交換,或黃金萬兩?!秉S金萬兩便是白銀十萬兩,幾乎可以再造出一座萬寶銀樓。 沐扶蒼長眉一挑,有所思慮 “去門口劉老處以物易錢?!卑醉毨险呤种篙p叩桌面,似感不耐。 “我換一個問題?!?/br> 沐扶蒼走出大殿,先來到老者口中收購物品的地方。 整個老廟唯有此處是完好嶄新的,與外面店鋪無甚區(qū)別,門口甚至掛了撒有金漆的無字牌匾。 與沐扶蒼一起站在店門前的是名年輕少年。他腰系長劍,錦衣玉帶,頭上雖也帶著面罩,但與小辟的粗制濫造不同,他的面具針線細(xì)密,顏色與衣服相搭配,人即使遮頭捂臉也好看得很。 少年做出禮讓的手勢,請沐扶蒼先行進入。 沐扶蒼頭次見到彬彬有禮的江湖人,對少年還以一個無人可見的微笑。 “價格公道,貨款兩清,有進無出,拿錢便走?!眲⒗线汉韧辏o沐扶蒼送上熱茶,他身量高瘦,神情完全是生意人的和善精明,態(tài)度比殿內(nèi)的白須老者熱切許多。 “我是來買東西的。” “小姑娘應(yīng)該知道,我這不是當(dāng)鋪,無論是祖產(chǎn)之寶還是救命要物,都沒有贖回去的道理?!?/br> “物品有買就有賣,我與您想談筆長久的……”這里應(yīng)該能收到很多神兵利器,江湖秘聞,正是沐扶蒼敢興趣的。 劉老擺擺手,一臉明白了沐扶蒼意思也明白了她是誰的表情:“姑娘好膽量,有機會的話,我會與你交易。此事日后再談,我先去解決個小問題?!?/br> 劉老走到了正在店里隨意張望的少年身邊,用依然和氣的語氣問道:“你剛過二十歲的生辰吧?可惜了?!?/br> 馬上沐扶蒼就知道了劉老為什么說可惜——她聽見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沐扶蒼緊緊抓住椅子,克制住自己尖叫的聲音,她看見劉老悍然出手,將少年的臂膀一節(jié)節(jié)捏碎,少年只慘嚎一聲,便暈厥過去。 劉老和善地笑著,像是給后輩揉面團做玩具般,雙手迅速游走,將少年全身每一節(jié)骨頭揉碎,直到少年像水和多了的面人般四肢垂落,軟綿綿地被他拎在手里。 “景兒!”在少年發(fā)出慘叫時,他等在外面的家人已有所反應(yīng),奈何劉老速度太快,在趕到時,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劉老兒,你!”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拋下面罩,抽刀指向劉老,貴婦打扮的婦人則抱住癱軟的少年,慌忙尋找荷包里的傷藥。與少年差不多年齡的女孩恐懼地跪在少年面前。 “平大俠,你的侄兒不講規(guī)矩,放著曹家的大少爺不做,卻來我店里做賊,被我拿人拿臟,沒有什么可埋怨的?!眲⒗蠈⒛笏樯倌甑碾p手收回袖子,客客氣氣地和人解釋。 沐扶蒼心驚道:“即使裝得再和善,劉老與其他打打殺殺的江湖人卻沒有什么不同,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嗜血之流,我將來與他們打交道,務(wù)必再三小心?!?/br> “胡說!我曹家什么寶物沒有,景兒會偷你的東西?”婦人將藥物喂給少年,將他平放于地。在人事做盡后,她拔出少年的佩劍,怒砍劉老。 “我的話是真是假,曹夫人摸摸他懷中便知,天天人來人往,我辛苦工作,何必?zé)o事生非,冤枉一個毛頭小子。也是奇怪,大蓬曹家一方豪強,曹少爺為何偷上我劉老?” 平大俠伸手往曹少爺懷里一摸,原本憤怒到扭曲的面孔登時大變,不可置信地望著手中的一枚碧綠算珠。 少女一聲尖叫。 平大俠飛到柜臺前,劉老放在柜上的算盤可不是碧綠如洗的難見上品,他一數(shù),算盤正缺了一珠。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景兒偷算珠做什么,一定是有人栽贓!”他的目光如閃電,射向早在婦人拔劍時便躲在一邊避免誤傷的沐扶蒼。 實在是無妄之災(zāi),沐扶蒼無奈道:“平大俠,您冷靜,我是機緣湊巧來到此地,而且一直與劉老板交流,絕無栽贓之機。假如真是我偷了東西,哪里有塞給曹少爺?shù)臅r間,早就被劉老板一招拿下了!” 平大俠手提長刀,步步緊逼:“什么湊巧,我眼看你故意與景兒一起進來的!不管你是何方人士,我今日便要你為景兒償命!” 沐扶蒼緊急尋思對策,眼神一錯,看見跪在曹少爺面前的姑娘在傷心中透出一股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巨大恐懼,她有了計較,趕在平大俠舉刀砍下前,大喝道:“你回頭看看!問問她為什么要害曹少爺!” 平大俠冷哼道:“那是我女兒,你別幻想誣陷他人!” “平姑娘,曹少爺好慘啊,你后悔不后悔?他醒來后,你能怎么辦?”沐扶蒼后背已經(jīng)貼到了冰冷的墻面,退無可退,她用最大的聲音逼問平姑娘,幾乎喊破了聲帶。 平大俠聽得一聲少女哀哭,放下高高舉起的長刀,詫異回頭,看著自己女兒邊抖邊哭。 “我不是……我不知道,只是開玩笑……”她哭著搖頭,含含糊糊地辯解什么。 正在追殺劉老的婦人武功竟然不弱,不知劉老是否有意相讓,堪堪打作平手?;鞈?zhàn)中聽見少女的哭聲,婦人收劍回身,厲聲喝道:“什么玩笑,你說清楚!” 平大俠疾步來到少女面前:“苗苗,別急,你慢慢說,是不是被人哄騙了?” 平苗苗望著持劍怒視的曹夫人,怕得直往自己父親身后躲閃。看此情景,在場眾人誰還能不知道,曹少爺偷拿算珠的緣故與她有關(guān)? 曹夫人氣得話也說不利索了:“你,你,說清楚,你和景兒說了什么?” 平苗苗細(xì)若蚊聲:“景哥哥說他敢拿老廟的東西,我不信,他就……” 曹夫人氣得要拿劍砍平苗苗,但看躲在父親身后,怕得厲害得女孩,又想想曹平兩家的交情,實在砍不下去,將劍往地上狠狠一丟,眼里只管落下淚來。 平大俠問清緣由,氣得捶胸頓足:“胡鬧,胡鬧啊!” 曹夫人流過淚后,轉(zhuǎn)身怒問劉老:“我,我兒有錯在先不假,但區(qū)區(qū)一枚算珠,就算是天宮的玉石磨成的,我曹家也能賠得起!倘若真要按道上規(guī)矩來,你,你最多砍了他拿東西的手,何必毀他一生!” 劉老呵呵一笑:“我店的名譽,卻是多少錢也贖不回的,倘若今日開了口子,以后什么人都敢在老廟放肆了。” 曹夫人咬牙切齒道:“好!我曹家將這筆帳記下了!” 劉老袖手笑道:“好說,好說,慢走不送。老廟內(nèi)不可殺人,我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兩位在店內(nèi)不問青紅皂白便大打出手,我也窩火得很,日后外面見真章。請了?!?/br> 曹夫人含淚怒視,平大俠則面籠陰云,輕輕托起柔骨如棉的曹少爺,帶著惴惴不安的平苗苗疾步離去。 劉老對沒有機會逃脫出去,被迫留在現(xiàn)場觀看完全程的沐扶蒼笑道:“姑娘,這便是江湖人的生意場,可比你的過家家刺激多了,你還敢與我做交易嗎?” 沐扶蒼長吁一口氣:“若是規(guī)矩公道,嚴(yán)一點便嚴(yán)一點吧。劉老板口口聲聲拿規(guī)矩要求人,自己可會遵守它嗎?” 劉老大笑:“當(dāng)然,不然站在老廟里迎來送往的就不會是我了?!?/br> 小辟耳聰目明,即使站得遠,也清楚地聽到了曹少爺?shù)暮拷?,緊接著就是平大俠曹夫人等人飛身進屋。 他猶豫地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心道:“我理這事做什么,要是她與此事無關(guān),應(yīng)該不會被傷害。要是有關(guān),嘿,敢在老廟鬧事,那我更管不著了。” 過了片刻,他看見平大俠托著一姿勢奇異的人走出屋,這時,他們的面紗已揭下,小辟奇怪道:“原來是曹家,怎么和老廟的人鬧起來?” 他開心地詢問隨后走出,腳步頗為沉重的沐扶蒼:“熱鬧不,老廟的人身手如何?我都沒見過哩!” “很好,我見識了?!便宸錾n恢復(fù)下心情,不耐煩道:“與咱們沒關(guān)系,你別琢磨別人家的恩怨了,我們自己還在危機中呢?!?/br> “嗯嗯,談?wù)?,你猜我問了他們什么問題?” 沐扶蒼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于捕頭的情況?” “答對了!你怎么知道我會問他?”小辟一拍巴掌。 “這有什么難猜的,于捕頭號稱無案不破,卻偏偏一口咬定你與紫山是嫌犯,也沒拿任何證據(jù)給我,這就很奇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