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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劫后余愛在線閱讀 - 第181章 一剪梅

第181章 一剪梅

    韓景軒把曾經(jīng)想送給她的沈園建好,那是一棟玻璃房子,四周種滿花花草草,鮮綠欲滴,姹紫嫣紅,芳香馥郁。正中央擺放著一架鋼琴,依偎在旁邊的是書架和畫板,這些都是沈月眉以前所喜歡的。沈園剛剛建好,是在她被噩夢驚醒的一個夜晚,外面忽然亮起五光十色,沈月眉走到窗口一看,一棟美麗的熠熠閃光的玻璃房子,像韓景軒講的故事中的月宮。她穿著白色的睡衣,被韓景軒一路領(lǐng)著,穿過碎石小徑,來到這個溫暖的玻璃房子中,她感到自己似乎置身于童話世界,而韓景軒則是童話中的白馬王子。

    韓景軒常常帶她去花園里種花,散步,讓她多呼吸新鮮空氣。沈月眉喜歡花園中的小橋流水,喜歡亭臺樓榭,最喜歡那個花環(huán)纏繞的木質(zhì)秋千架,她坐在上面,韓景軒把她蕩得很高很高,沈月眉無法形容那種身心飛揚的快感,只任憑格格的清脆笑聲不斷回蕩在空中。有時候,韓景軒也帶她去騎馬,在馬場里跑兩圈。沈月眉的笑時不時掛在臉上,那樣純真,那樣明媚,讓韓景軒的心瞬間柔軟,卻又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絲疼痛。

    沈月眉更加喜歡毛毛和球球,韓景軒和凡柔不在的時候,她并不吵鬧,而是很乖地坐在大樹下,和毛毛球球玩耍。她抱起球球兩條rou呼呼的前腿,和它說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悄悄話,球球時而嗓子眼里低聲嗚嚕表示贊同,時而大聲犬吠表示反對。而性格一向暴戾的毛毛,面對沈月眉的時候卻格外溫順,總是乖乖地枕在她的腿上閉目養(yǎng)神。每天早晨,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毛毛和球球倒上牛奶,看它們圍著牛奶轉(zhuǎn)著圈伸出小舌頭舔的可愛樣子。晚上,球球抱在她懷里,毛毛則縮在她的腳邊,一大一小兩只狗一起守護著她。

    韓景軒的家里,絡(luò)繹不絕,總有許多人來探望和照顧沈月眉。有韓景軒的朋友,也有沈月眉在上海期間結(jié)識的朋友們,大多是些知識分子。沈月眉始終非常認生和害羞,總是怯怯地躲在韓景軒身后。阿琦看著她,笑了笑,說道:“這下子真成了小朋友了?!?/br>
    韓景軒將她自身后拉出來,低頭對她說:“別害羞嘛,阿琦哥哥來過那么多次了,怎么還不認識呀。”沈月眉偷偷抬眼打量阿琦夫婦,手依舊緊緊牽著韓景軒的衣袖,他和葉丹總算是結(jié)婚了,徐家mama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韓景軒打趣阿琦:“一定是你長得太猥瑣,所以總是嚇著她?!?/br>
    阿琦撇撇嘴不以為意,葉丹上前對沈月眉微笑,說道:“沈meimei,我們以前是好朋友,你忘了?!?/br>
    沈月眉看了看葉丹,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記得,你是誰?!?/br>
    葉丹說:“沒關(guān)系,我是丹姐?!?/br>
    葉丹和其他的朋友們經(jīng)常過來探望沈月眉,順便教給她一些生活常識和書本知識。徐家mama暫時沒有孫子可看,也常常舍棄左鄰右舍打牌之邀,前來探望沈月眉,她憐惜地摸著沈月眉的手背,忍不住垂淚說道,多好個孩子。

    葉丹鋪上一張宣紙,蘸滿了墨水,沈月眉歪著頭過去看,只見娟秀的一行毛筆字躍然紙上,看著她行云流水的樣子,沈月眉不由得呆住了。

    這字太好看了。沈月眉心說。

    葉丹放下毛筆,輕聲念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ㄗ燥h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她看著沈月眉,說道:“這是李清照的《一剪梅》,是你以前最喜歡的一首詞?!?/br>
    沈月眉搖搖頭:“我聽不懂,我都忘了。”

    葉丹笑笑,說道:“以前你很聰明?!?/br>
    沈月眉遲疑地抬頭看看葉丹,她現(xiàn)在有點遲鈍,反應(yīng)速度很慢,總是一副迷茫的鈍鈍的樣子,說道:“我現(xiàn)在變笨了?!?/br>
    “沒關(guān)系,”葉丹手搭在沈月眉肩上,說道:“你不笨,我們可以慢慢來,不著急。沈meimei,以前你跟我說,特別想把那些痛苦的記憶都抹去,只留下快樂的回憶,其實這樣也很好,不是嗎?以后,我會陪你賞美文,看美景,吃美食,聽美妙的音樂,學(xué)習(xí)很多新鮮的知識,你會很快樂的?!?/br>
    青灰色的磚瓦下,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子低頭匆匆邁過一扇紅色的鐵門,從他低垂的帽檐下,隱約可見眉峰處一道淡淡的疤痕。

    進得屋里來,陳振中摘下帽子,劉一民正皺著眉頭抽煙,劉一民的老婆端著茶壺走過來,把桌上的瓜子殼收到簸箕中,陳振中對她微笑打個招呼,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有眉兒的消息了嗎?”

    看著他急切的眼神,劉一民依然眉頭緊皺,他把煙熄滅在煙灰缸中,又點上一支,在老婆的嘮叨聲中繼續(xù)一口一口抽起來,說道:“振中,事實有些時候會突破我們的想象,或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那就是事實,其實,面對命運我們尚可爭取,可人性,人心,實在難以捉摸……”

    陳振中焦急地聽著劉一民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并不關(guān)心的大道理,劉一民見他忍不住要再次開口詢問,馬上說道:“她叛變了?!?/br>
    陳振中震驚地看著劉一民,他搖搖頭,說道:“不可能,我不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劉一民從衣袋里摸出一沓照片遞給陳振中,黑白的照片似乎從遠處拍攝的,不甚清晰,但是照片中的女子,站在沈陽故宮前,發(fā)飾和沈月眉一樣,眉目相似,甚至風(fēng)衣的款式,腳上的鞋子,脖子上絲巾的樣式,都和沈月眉一模一樣。有些照片是側(cè)顏,有些照片低垂眉目,捧著那些照片,陳振中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照片上的沈月眉,抱著身邊一個身著空軍制服的年輕人的手臂,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每張照片,或正面,或背影,兩人都親密無間。

    “這不是沈月眉?!标愓裰朽?。

    劉一民手里不斷旋轉(zhuǎn)著煙盒,聽著煙盒碰撞桌面一下一下的聲音,說道:“振中,沈月眉畢竟是姑娘家,她接觸我們的信仰時間也不長,在那樣的酷刑之下,就算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誰知他們是不是又拿你去威脅她呢?”

    “我還是不相信!”陳振中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渴望的眼神看向劉一民,像孩子在請求大人買一個心愛的玩具一般,乞求道,“能不能讓我回沈陽一趟,反正河本都死了,除非親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眉兒會叛變!”

    劉一民看著陳振中,想起沈月眉留給自己的信,陳振中果真比自己想的還要執(zhí)著。他不知當(dāng)年看到報紙上沈月眉的死訊后,陳振中也是如此,天天去報館登報尋人,報館的人都快瘋了。所以,深知他秉性的沈月眉,自知此去兇多吉少,留下這樣一個計謀給劉一民,希望陳振中能夠死心。

    劉一民看著陳振中,振中,你何必自欺欺人呢,我們誰不知道,進了關(guān)東軍司令部,沒有人能活著出來,那里就是一座地獄,你何必陷入執(zhí)念,要知道沈月眉的愿景正是你重新開始生活,否則,正如她信里所說,自己的犧牲就沒有了意義。

    “振中,你可以去,可是沈陽那么大,你未必能找得到她?!眲⒁幻裾f道,“另外,我想宣布一件事。”

    劉一民話音剛落,便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陳振中,說道:“從今以后,劉一民和陳振中這兩個人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劉毅和陸家宇?!?/br>
    陳振中接過檔案袋打開,只見陸家宇的名字旁邊赫然粘著自己的一寸相片,印著紅色的戳,民國七年生人,祖籍山東蘭陵,父輩闖關(guān)東來到哈爾濱定居,在哈爾濱市立一中教國文,家中獨子,未婚。

    紅色的印章,落款的簽字,都是那樣栩栩如生,這顯然就是一份完全正式的個人檔案。陳振中抬起充滿疑問的眼神,看向劉一民,只聽他說道:“考慮到我們地下工作的危險性,上面決定以假的身份作為偽裝,包括假的姓名、籍貫和經(jīng)歷,多虧一位從事人口統(tǒng)計工作的女同志加入了我們,她統(tǒng)計了失蹤、早夭等無跡可尋的人,制作了足以亂真的身份證明,作為我們有力的掩護。振中,明日你便以陸家宇的身份去一中報道,記著,從此后,世上再無劉一民和陳振中兩個人了,你要牢牢記住,你是陸家宇。”

    獲救之后,陳振中和劉一民在上級的安排下輾轉(zhuǎn)遷移,居無定所,最近終于在哈爾濱安頓下來。來哈爾濱半個月了,兩人一直蟄居在屋子里,鮮少外出。陳振中知道,從做出選擇的那一天起,他的生命軌跡便是在夜幕中追尋黎明的蹤跡,明明做著最崇高最偉大的事業(yè),卻無法走在陽光下。

    此刻,陳振中用力地點點頭,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劉一民,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幾只鴉雀落在枝頭,發(fā)出嘶啞的啼叫聲。陳振中垂下眉目,他安頓好了母親和meimei,和父親訣別,和過去的自己訣別,可唯有一份牽掛無法割舍。他記得那雙清澈的眉眼,定定地看著她質(zhì)問為什么你不認為我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他記得她堅定地說,我也可以做和你一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