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從抽屜里抽出自己上次因為太無聊而寫的作業(yè)，向老師證明自己這節(jié)課準備稍稍地聽課。

    結(jié)果——

    “沐恒，我知道你不寫作業(yè)，那你就去外面單獨輔導柯函吧。”

    沐恒立刻將自己寫得工工整整的作業(yè)塞進了抽屜的最深處，面露微笑道：“好的，老師?！?/br>
    兩分鐘以后，柯函坐在門外吹著微熱的風，跟沐恒大眼瞪大眼。

    沐恒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

    “你改變主意了嗎？”

    柯函冷漠道：“沒有?！?/br>
    沐恒：“好吧，那我先來給你講第一題……”

    除了走廊上偶爾走過的老師會多看他們一眼，并沒有什么人會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

    沐恒其實是一個很執(zhí)著認真的人。

    柯函實在是沒事可做了，只好盯著對方的側(cè)顏發(fā)呆，放空腦袋。

    “就這樣，最后一題很容易就解出來了。聽懂了？”

    柯函回神，撥浪鼓搖頭：“沒有?！?/br>
    沐恒的眼角微微抽跳了一下。

    他說：“你非得要這么非暴力不合作？”

    柯函：“朋友，我只是一個白癡?！?/br>
    “不到五分鐘解完昨天那題的‘白癡’？”

    沐恒被氣笑了。

    柯函愣了一會兒才篤定道：“那只是幻覺?！?/br>
    沐恒一把按住了柯函的肩膀，強迫對方直視自己的眼睛。

    “朋友，不管你從前經(jīng)歷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白癡?！?/br>
    “如果有所謂的白癡，那也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給天才應有的環(huán)境。”

    “是世界毀掉了本該耀眼的天才，而不是天才本身有原罪?！?/br>
    “你不是在為別人學習，你是在為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而學習。明白？”

    柯函的大腦空白了。

    從小到大，沒有人跟他強調(diào)過要為了熱愛而學習。

    只有一遍又一遍地“為了贏”“為了冠軍”“為了證明自己”，仿佛催眠。

    其實按住柯函的沐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點什么，但是不說點什么。

    柯函是不可能被他騙去參賽。

    第16章 最強學霸

    “我不愛學習?！?/br>
    柯函最終回敬了沐恒這樣一句話。

    沐恒微微挑眉：“可你不是很喜歡讀故事書么？每一節(jié)課都要讀，有空就讀，別跟我說你不喜歡，不喜歡讀書的人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不是你這樣的?！?/br>
    一片葉子被風從山林里吹落，緩緩地落在了兩人面前光潔的地面上。

    柯函沒有反駁，因為他確實在校一天十四小時都在看故事。

    沐恒：“如果我參加的是語文競賽或者作文大賽的話，我想，你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隊友’?！?/br>
    柯函：“……”

    身為一個嚴格意義上母語是英語的人，他有點不知道應該要從哪里開始吐槽沐恒的話。

    數(shù)學聯(lián)賽是不可能學的，但也不必喪心病狂地轉(zhuǎn)學競賽語文。

    給語文老師留點頭發(fā)吧。

    “讀書，也是一種學習。”

    沐恒從地面上撿起那片枯葉，含笑道：“你喜歡讀書，這實際上也是一種學習。學習不是一種狹隘片面的概念，學習是自由的，快樂的——”

    柯函：“然后考零分嗎？”

    沐恒的表情僵硬了一秒。

    “……”

    這拆臺的功力，誰遭得住?。?！

    他沉默了足足三秒才將柯函的話給繞過，深吸一口氣道：“也沒有零分這么極端?！?/br>
    柯函：“那你為什么不做倒數(shù)第一，而要做第一？”

    沐恒的眸光微沉，長嘆一聲：“我發(fā)現(xiàn)跟你說話真難?！?/br>
    “我做第一不是因為我想要第一，實在是因為你看看這所學校里，有人能夠從我的手上把第一拿走的嗎？”

    柯函：“比如說，顏釗？”

    沐恒皺眉：“顏釗啊……”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柯函猜測，沐恒可能是想到了關(guān)于這位“千年老二”的某些事。

    好歹也是全校第一第二的關(guān)系。

    然而——

    “這名字還挺耳熟的，他誰?。俊?/br>
    柯函：“……”

    所以，合著您老壓根兒就不記得二班的那位被壓了千年的“老二”了？

    教室的后門在這一刻打開，張意達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將門合上，然后才對著柯函解釋道：“老函，我喝了一瓶沐老大給你的牛奶。“

    柯函：“哦?！?/br>
    既然柯函都不在意這些事情，那沐恒就更加不會在意了。

    他比較在意的事情是——“你為什么出來？”

    張意達聳了聳肩：“我上課喝了口牛奶?！?/br>
    “老傅讓我出來監(jiān)督你們兩個好好學習物理。”

    于是，柯函在放空狀態(tài)下，又聽張意達講了一遍這張活頁作業(yè)。

    深感校園生活不易。

    下課前十五分鐘，教導主任來了一趟。

    沐恒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在外面。

    只是這一次，待在教室外面的人好像有點多。

    柯函、張意達……三缺一啊這里。

    他們在物理書上用鉛筆畫格子玩五子棋。

    教導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泛起詭異的光。

    “沐恒?！?/br>
    背朝樓梯口的張意達嚇得一個激靈，直接將物理書丟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