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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黃昏之役在線閱讀 - 第64頁

第64頁

    “哥……”那個(gè)少年后仰著脖頸靠在身后的石磚上突然輕喊了一聲,“記得幫我?guī)烤??!?/br>
    那少年的眉目像是迷離的煙火一樣,透過冰冷的鐵欄看著男人。

    維希佩爾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少年的嘴角掛著點(diǎn)笑,聽到男人離開的腳步聲,繼續(xù)一下一下向后用頭撞著石磚。

    所謂執(zhí)念,皆是癡妄。

    再次聽到腳步聲的時(shí)候皇軒燼已經(jīng)疼的連意識(shí)都不是很清明了,迷蒙中接住了維希佩爾扔過來的酒。明明已經(jīng)疼的不行了,皇軒燼竟然還記得看了眼瓶子上的酒標(biāo)。

    不錯(cuò),是好酒。

    皇軒燼剛想要去拆酒瓶上的封口,被突然被拽著胳膊拉了出去,皇軒燼被推倒了監(jiān)獄過道角落里的一張木桌上。

    木桌上放著沉重的鐐銬和鐵鎖,被兩人的動(dòng)作弄得嘩啦作響。

    皇軒燼一心想要趕緊拆開酒瓶的封口,舔著嘴唇研究著瓶口的酒封。

    維希佩爾把皇軒燼壓在桌子上,他感覺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他像是捧著一朵蓮花的野獸,想要摧毀他,卻又舍不得碰疼他一點(diǎn)。

    他的喉嚨都有些發(fā)緊,他伸出手輕蹭著身下皇軒燼低著的臉。

    他覺得皇軒燼這些年越來越好看了,他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至少他是這么認(rèn)為的。

    其實(shí)當(dāng)年這個(gè)孩子還沒長成的時(shí)候,他就覺得他好看了,他對他的小凰鳥向來是偏愛了個(gè)十足十的?;受帬a終于弄開了酒瓶的封口,笑得連嘴角的虎牙都漏了出來。

    維希佩爾將皇軒燼反壓在了木桌上,桌子上的鎖鏈嘩啦一聲墜到地上,到最后卻沒全墜下去,就那么垂在桌子上,晃蕩著。

    皇軒燼猛然喝了一口酒,酒液順著下頜流下,維希佩爾噬咬著他的脖頸,像是在嘗一道花雕酒腌釀的鶴頸rou。

    餐其rou,寢其皮。

    維希佩爾還記得剛才皇軒燼透過鐵欄看他的那一眼,他真的很想把皇軒燼再關(guān)起來,就放在他身邊,日日夜夜不離手。

    可是他不敢了,他真的不敢了。他不怕割傷他自己,可他怕傷了他的小凰鳥。

    皇軒燼吃痛地叫了一聲,維希佩爾與他十指相扣強(qiáng)迫著將他的手按在木桌上。

    過道角落里的光線昏暗,牢房里關(guān)押的其他犯人不停叫囂吵鬧著,混雜而煩亂。木桌上半墜而下的鎖鏈搖晃撞擊著,要墜不墜的,讓人心煩。

    皇軒燼仰頭干著酒,緩解著身上的疼痛。

    “你當(dāng)初,就不該招惹我的。”半夢半醒間皇軒燼聽見維希佩爾在他身后說。

    瞧瞧,現(xiàn)在又怪他招惹他,當(dāng)初明明是他泥足深陷,是他被維希佩爾鬼迷心竅。

    他們之間相互虧欠的太多,以致這筆賬怎么也算不明白了,可維希佩爾又怎么舍得一筆勾銷,他又怎么舍得斷得分分明明。

    皇軒燼干下最后一口酒,像是虛脫一樣倒在木桌上,張著嘴喘著氣,半長的黑發(fā)散亂著。酒瓶在桌子上晃蕩轉(zhuǎn)悠著。

    “……這酒很好。”皇軒燼用手指扒楞著酒瓶玩,看著酒瓶在桌子上晃來晃去。

    皇軒燼到最后是被維希佩爾抱到牢房里的,他醉的太厲害,那雙桃花一樣的眼睛半睜不睜的,頭靠在維希佩爾的胸口。

    維希佩爾把皇軒燼放在牢房的草堆上,看了一會(huì),皇軒燼的睫毛不是很長而且很直,看上去有些扎手。維希佩爾想去摸一下,但到底還只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剛準(zhǔn)備離開,突然聽到身后的少年聲音很低地說,“給我拿點(diǎn)水?!?/br>
    維希佩爾愣了愣,聽見皇軒燼繼續(xù)說,“你拿那么多吃的,不拿水,是想噎死我么?!?/br>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他自己沒考慮到。

    第二天的時(shí)候皇軒燼身上的疼痛減輕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感,饒誰疼過那么一晚也會(huì)累的不行的。

    何況這本來就是鴉殺草的副作用,它得不到想要的就會(huì)拼命折磨寄主。

    維希佩爾仍舊靠在鐵欄旁看著他,搞得他都在想亞瑟帝國的執(zhí)政官是不是真的這么好當(dāng),成天沒有事情干。

    他從懷里叼了根煙出來,拿著鐵殼的打火機(jī)按了幾下都沒能按出火來。

    “我這里有。”維希佩爾突然說。

    皇軒燼回頭看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打火機(jī)扔過來。

    維希佩爾沒反應(yīng),皇軒燼知道維希佩爾這是讓他過去,撇著嘴笑了笑,翻身過去,挨在鐵欄旁,把煙遞過去。

    維希佩爾將皇軒燼夾在指尖的煙點(diǎn)燃,燃燒的煙草襯著皇軒燼指尖像是暗色的熔金。

    打火機(jī)簡潔的金屬外殼上陰刻著淺淺的羽毛,皇軒燼抬起眼看他,“你怎么會(huì)帶這種東西?!?/br>
    維希佩爾從來不抽煙的。

    看維希佩爾沒有說話,皇軒燼也沒繼續(xù)管他,扶起身體,背靠在黑色的鐵欄上,灰色的煙霧在指尖籠著。

    “想著……萬一哪天你跟我借火呢?!本S希佩爾突然說。

    皇軒燼頭靠在鐵欄上啞笑了一聲,那雙眼睛在煙霧之中看不分明。

    到了晚上的時(shí)候,他們果真被放了出去,皇軒燼剛要走出去卻突然被維希佩爾叫住了,他讓灰尾他們先走。

    兩個(gè)人沿著河邊一前一后地走著,月下的大片大片的蘆葦被風(fēng)吹過。

    他們兩個(gè)只是安靜地走著,什么也不說。以往他們在一起的時(shí)候都是皇軒燼沒個(gè)停歇地在說,維希佩爾認(rèn)真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