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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羨咬牙,握緊了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是?!?/br> “你冒然行事,可問過右相是否愿意解了禁足?” 楚堯冷冷道,楚羨的臉色難看,由白轉(zhuǎn)青又轉(zhuǎn)紅,面色變換精彩至極,就如川劇里頭的變臉一般。 楚堯又補了一句,“你莫要好心辦了壞事才是?!?/br> 楚羨僵直了身體,直直看著他,后背忽然覺著一股子冷意。在楚堯犀利的目光中,似乎靈魂也被他看透。 他做得最隱秘的事,好似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楚羨忙把這可怕的想法驅(qū)逐出腦海,道:“臣弟不明白皇兄在說什么,臣弟只是擔心姑母罷了。” 楚羨咬牙道:“皇兄大可不必亂想。” 楚堯淡淡掃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或許吧?!?/br> 楚堯頓了頓,又道:“你全心全意為右相著想,你說,他待你可是全心全意?” 楚羨一驚,冷汗染濕了后背的衣衫,吶吶道:“皇兄說笑了。” 楚堯不再言語。 楚羨告了辭,出了養(yǎng)心殿,被夜晚的涼風一吹,渾身忍不住的戰(zhàn)栗,疑竇叢生。 楚堯此話,是不是說明,他們的行動已經(jīng)被察覺? 還有、右相,當真與他是一條心? 如今正值關鍵時刻,他卻因一只貓兒,被楚堯關了禁閉。 楚羨心里一頭亂麻,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出宮的腳步一改,徑直朝慈寧宮走去。不管右相是何心思,百官是何心思,母后自始至終,都會與他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 轟隆一聲,響起幾聲驚雷,雨點紛紛落下,瞬間變成傾盆大雨。 楚羨:...... 忍不住爆了句臟話,楚羨快步朝慈寧宮跑去。 “王爺!” 阿儷驚呼,“你這是、快些進來!” 說著,她撐開傘,快步走出去,遮在楚堯頭頂。 楚羨擦了一把臉,“母后可歇息了,本王有事同母后說?!?/br> 太后聽到動靜,欣喜的出來一看,頓時沉下臉,問清楚因果后,慈寧宮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楚堯立在窗前,看著雨。 雨水淅淅瀝瀝落下,在屋檐下匯集,形成一個水洼。 涼意從窗戶飄入,楚堯身上衣衫染上濕潤的氣息。 一道黑色身影悄然落在他身后,跪下行禮,而后道:“主子,閑王去了慈寧宮。” 楚堯眺望著遠方,許久才道:“盯著?!?/br> 影一:“是,主子。” “主子,含涼殿可要繼續(xù)盯著?” 楚堯頓了頓,道:“盯著罷,有何事盡快通知孤。” 影一應下,悄無聲息的離開。 楚堯呼吸著雨天濕潤的空氣,腦海里不住回想他點出郁陶身份后,郁陶的反應。 像受了驚的貓兒,本能的想逃,卻因為面對的是他,只能勉勵討好。 看他第一反應,楚堯本就確定的東西,更加深信不疑。 只是,郁陶他矢口否認,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 楚堯垂下眼簾,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既然不愿承認,他便讓他承認。 . 翌日清早,雨后的空氣清新趕緊,天空被雨水洗滌后,顯出純凈的藍。 楚堯如往常一般,上了早朝。 殿內(nèi)大臣沒有像往常一樣議論紛紛,你掙我奪,誰也不服氣誰的觀點,大多都沉默著,顯得金鑾殿寂靜無聲。 楚堯:“左相,你可有事要奏?” 林璟面露為難,極力給楚堯遞了眼神。 他還沒說話,一個年邁的老臣便道:“老臣有事要奏?!?/br> “陛下二十有五,中秋三日后,便是您二十六歲的生辰,先帝如您年歲一般時,您已約摸八歲了。但現(xiàn)在,陛下您膝下無子,著實......讓老臣憂心?。 ?/br> 老臣說了一長串,都只為了最后一段話。 楚堯道:“孤正值壯年,不必憂心子嗣之事?!?/br> 老臣又道:“即便不憂心,陛下也應當選妃立后,充盈后宮。古來皇帝三千佳麗,而您.......即使不需要如此多,也當立后,誕下子嗣,這才是重中之重??!” 他說罷,又有不少大臣附和,皆在勸他納妃立后。 楚堯:...... 楚堯冷下聲來,“孤正值壯年,你們便急著讓孤誕下子嗣,立下太子,抱到是和居心?” 天子震怒,朝中眾人心神一晃。 逼陛下立下太子,不恰是、恰是在詛咒他嗎。 大臣噤若寒蟬,不再諫言。 朝堂上是安穩(wěn)了,沒想到下朝后,太后便候在了養(yǎng)心殿。 楚堯道:“母后有何事?” 太后皮笑rou不笑,“本宮無事就不能來看看不嗎?” 不待楚堯說話,她又繼續(xù)道,“臣子們讓你納妃的事,都寫了折子送到本宮這來了,本宮啊,順應大臣心意,發(fā)了道懿旨?!?/br> 楚堯:? 太后:“各家適婚姑娘,皆送入宮中,作為秀女,本宮親自主持,為你選后納妃?!?/br> 楚堯擰眉,就要駁了太后的懿旨。然心思一轉(zhuǎn),卻不再言語,半晌后冷著臉讓劉方送太后出去。 太后挺胸抬頭,身姿搖曳,如斗勝的公雞一般。 送走太后,劉方折回殿內(nèi),做好了準備面對楚堯的冷臉,卻不想楚堯正閑適的轉(zhuǎn)著茶碗蓋,心情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