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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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卻是做足準(zhǔn)備才來的,郇縉信一大片的區(qū)域,確實是韓氏壟斷上品丹砂多年,只是這天下,卻不止這一塊地方有丹砂礦。 李翳提前帶了匠人至縉都,他當(dāng)即帶上匠人和詳細(xì)提純方法,許以兩成年利。 韓菀臉陰下來了,不是她不能給兩成,只是這是她的底線,這是極限,再多就過了。 現(xiàn)在栗竺先提出。 哪怕她咬牙給三層,這樣無休止的價格戰(zhàn),最后只會兩敗俱傷。 韓菀沉吟片刻,再度拜訪小楊氏。 小楊氏說:“主君大悅,昨日留宴栗竺?!毖韵轮?,黃勝現(xiàn)已選中栗氏。 “我只怕有負(fù)嫂嫂所托了?!?/br> 她十分遺憾,又挑唇冷笑:“你知道,他其實并不會聽我的?!?/br> “是我給姑母煩擾了,謝姑母一路盡心相幫。” 韓菀說出來意:“如今只是想問問姑母,黃君可還有其他喜愛看重的事?!?/br> 除了錢。 她想起馮信所了解的,需要小楊氏確定一下。 小楊氏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即恍然,她譏誚一笑,十分含蓄說:“主君年歲漸長,這二年多喜關(guān)注丹道,延年益陽之事?!?/br> 韓菀立即聽明白了,黃勝年紀(jì)漸大了,知天命,某方面能力也開始下降,貪財?shù)娜藲v來怕死。 她大喜:“謝姑母?!?/br> 小楊氏提醒:“主君手下很有幾個能人,尋常事物他看不上?!?/br> “謝姑母提點?!?/br> …… 黃勝手下有真本事的丹師,別說尋常,就算上好的丹方他也看不上眼。 那王族的呢,天家的呢? 韓菀這方面剛好有! 韓氏王族出身,第一代韓王是武王嫡弟,開國文王少子,這些傳承,甚至連如今的各國王室也未必能擁有的。 韓家?guī)旆坷镉醒訅鄣し?,是從第一代先祖?zhèn)飨碌?,韓家人不愛這個,素來束之高閣,如今正好用上。 韓菀命羅承飛馬回去取。 她則私下告知黃勝,黃勝當(dāng)即眼前一亮,“當(dāng)真!” 黃勝當(dāng)場告訴她別急,反正丹砂礦歸屬也不是馬上處理的。 羅承飛馬來去,取回丹方。 黃勝一見,霍地站起,接過丹方仔細(xì)翻閱,“妙啊,妙!果然是白陽上人的古方!” 韓菀微笑:“這方子家中還有,只是我家素來不好,這次上郇都只是隨意收拾,還有些在東陽老家,母親已遣人去取,想必很快就能找到?!?/br> 黃勝哈哈大笑:“好!” “賢侄女這般有心,老夫受領(lǐng),你回去且寫文書送過來,我即上表太后王上。” 韓菀大喜:“謝高垣君!” …… 韓菀另辟蹊徑,在籌碼戰(zhàn)中力壓栗竺,當(dāng)日訊報回稟,栗竺在她離去后立即趕去高垣君府,匆匆而入,臉色陰沉而出。 栗竺大恨:“好一個韓元娘??!” 他立即手書一封,交給心腹傳給李翳,“送到先前商定鋪面,按郇都的法子傳,仔細(xì)些,切不可人窺曉?!?/br> 他厲喝:“快去!” …… 栗竺如何氣恨,韓菀自不知,看訊報后只一笑,也不耽擱,立即回書房寫文書。 黃勝反復(fù)小人一個,栗竺還在設(shè)法,未免夜長夢多,得趕緊把事情定下來才好。 室內(nèi)有些昏暗,穆寒挑起燭火,韓菀這趟出來沒帶侍女,這些瑣碎事情也由他包圓了。 穆寒研墨,韓菀略略斟酌措辭,寫了幾遍,而后挑了自己最滿意的一封。 瀏覽一遍,確定無誤,晾干撞進(jìn)竹筒,用上火漆,交給穆寒,“好了,你這就送去丞相府。” “是!” 穆寒單膝下跪,接過小竹筒,小心收進(jìn)衣襟內(nèi),迅速站起轉(zhuǎn)身。 不想才要開門,后面韓菀卻叫他一聲。 “主子?” 穆寒不解回頭。 韓菀站在榻前的臺階上,看著他,提起裙擺緩步行過來,她站在穆寒面前,“你看你?” 衣襟沒理好,有些斜了。 韓菀伸出手,替穆寒理齊襟口。 那纖纖玉指,捏著他的領(lǐng)口邊緣,玄黑的布衣,瑩白如削蔥的指尖,微微使力,慢慢沿著他左襟順下來,一直到腰帶,細(xì)細(xì)撫平其上皺褶,將襟口理順理平。 在她手指觸及他襟口一刻,穆寒腦海哄一聲炸了。 他整個人僵住。 他不是蠢鈍的人,相反他還很敏銳,韓菀近來格外活潑俏皮,他知道,但他只以為是她心情好。 他還很高興。 再后來,共騎,那是情況緊急,她素來重視自己待自己親近。 然后,茶杯,她只是一時沒注意。 穆寒從來往這方面沒想過,因此哪怕心緒翻涌,也從沒生疑。 可共騎是迫不得已,茶杯是誤會,整理衣襟……卻是夫妻所為。 穆寒渾身血液上涌,驀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如電光般一閃而逝,當(dāng)場沖得他頭暈?zāi)垦!?/br> 不可能的! 理智下意識一駁,他立即低頭看她。 韓菀表情卻很自然,輕松伸手姿態(tài)閑適,仿佛她只是順手為之,因為太熟,所謂沒有在意。 心一松,他又覺得自己誤會了。 可她手指一寸寸下滑,挑動的仿不是衣襟而是他的神經(jīng),穆寒呼吸一重,霍退后一步。 韓菀訝異:“怎么了?” 她一雙眼眸澄澈明亮,穆寒卻不敢對視,腦子亂哄哄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無事?!?/br> “謝主子。” 穆寒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來,低頭撫平襟口,“卑職這就去了?!?/br> 匆匆離去。 穆寒走得太快,和迎面而來的阿亞撞了一下,后者抱怨一聲,但他居然沒聽見。 阿亞目瞪口呆:“喂,喂喂!” “搞什么???” 阿亞抬頭,卻見主子立在門檻后看著這邊,見他看過來,韓菀微微一笑。 心情頗好。 第32章 穆寒整個臉色都變了,韓菀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接下來是不是得緩一點兒呢? 畢竟,穆寒肯定已產(chǎn)生懷疑了。 韓菀拿不準(zhǔn),畢竟她沒什么經(jīng)驗,也只是摸著石頭過河,但她其實還是希望過程能自然一點,浪漫一點的。 誒,看情況再說吧。 想起穆寒,韓菀翹了翹唇,她現(xiàn)在以戀人角度看穆寒,沒一處不合她心意的,就連他驚慌失措的表現(xiàn),也覺得分外可愛。 穆寒這么陽剛堅毅的形貌,實在讓人很難用可愛一詞形容他,可她偏偏就覺得可愛最合適,韓菀翹唇微笑,抱著引枕倒在榻上。 她睡了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穆寒已經(jīng)回來了,和韓渠馮勝一起回的。 信是他和韓渠一起去送的,馮勝焦急等在門口,碰上一起往里來了。 “見過主子!” 利索跪地問安,穆寒是個克制內(nèi)斂的人,不管內(nèi)里如何,他表面已恢復(fù)正常。 “起來罷,坐?!?/br> 韓菀瞅了他一眼,有外人在,她并沒如何,只專心先說正事。 “文書送過去了?” 韓渠拱手:“已送至。” “高垣君大悅,言道明日就上表,說主子那丹方,慢慢翻找不遲,他使人先試練手上這方?!?/br> 說是慢點其實就是催促,韓渠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即表示,家主已使人催促,想必不日就至,高桓君很滿意。 韓菀點了點頭,“如此最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