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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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菀跟了過去。 嵇侯魏其轉(zhuǎn)身:“想不到,如今還有人來拜訪老夫?” 魏其年四旬許,三綹長須,形貌清癯,一身青色廣袖大衫,白狐輕裘,衣袍素凈沒什么紋飾,腰懸一方白玉佩,似已個隱居山林的文人雅士。 形象高雅,不過到底掌權(quán)數(shù)十載,其威含而不露,卻是尋常文人沒法與之比擬的。 韓菀微笑抱拳作了一禮,她今日是扎袖騎服,作的是君子禮:“元娘初到縉都,不敢過門不入,特來拜訪魏大人?!?/br> “本該早些來的,只是郇都諸事繁瑣,元娘無暇分.身,請大人恕罪?!?/br> “誒,起罷,也難得你還有這份心?!?/br> 韓菀為何而來,以什么身份來,魏其一清二楚,也不用多說了,想起韓父,他不免有些傷感:“一別二年,不想人事全非。” 他和韓父也算多年交情,誰知一別,就是天人永隔。 韓菀聞言有些黯然,但很快打起精神,和魏其寒暄。 氣氛還是不錯的,約莫一盞茶時間,最后韓菀告罪:“不敢瞞大人,進城后,元娘就要登門拜訪高垣君?!?/br> 魏其并未介意,事實韓菀還先往他這邊走一趟,已出乎他的意料,韓伯齊這女兒年紀(jì)雖小,處事卻很有章法,處事頗有幾分胸襟氣魄。 他便提點兩句:“黃勝者,jian猾重利,小人也。” “謝大人。” 韓菀抱拳:“如此,元娘且告退了?!?/br> 魏其頷首:“去罷?!?/br> …… 拜訪魏其的時間并不長,告辭后折回大道,韓渠和縉國大管事馮信已驅(qū)車在等了。 韓菀上車更衣,而后將韓渠馮信及穆寒招進來,四人交談一番,韓菀問了問高垣君其人。 馮信作為縉國總號大管事,自格外關(guān)心縉國政局,早在高垣君初初崛起的時候就關(guān)注他了,甚至還往他府中放了一二眼線,后邊界糾紛出現(xiàn),韓渠趕至,又添了兩個。 雖都只在外圍,但了解高垣君的脾性行事,也足夠了。 “此人氣量狹隘,又好利,今年送往各府的年禮,高垣君府添了一倍有余。” “心思多變,曾有朝盟夕毀之舉?!?/br> 聽完韓馮二人的話,韓菀點點頭,魏其提點不錯且很精辟。 不過此人能斗倒嵇侯,是個小人也是個能小人,估計很難纏。 韓菀長吐了一口氣,“先回總號?!?/br> 她和穆寒對視一眼,現(xiàn)在得爭取時間,緊著給小楊氏投了一封帖子,進城梳洗后午后,她立即往高垣君府去了。 好在楊夫人前一封信剛到,省了韓菀不少解說的時間,她抵達的時候,小楊氏特地遣了乳母出來接,很順利直入君府。 小楊氏二十七八年紀(jì),吊梢眉丹鳳眼,很美,只眉心一道淺淺的褶痕,面相有些刻薄,不過待他們態(tài)度卻還算和氣。 “嫂嫂的信我早上已接到了,既是嫂嫂相托,我自全力相助。” 小楊氏屏退下仆,接過韓菀遞來的信,啟開看過:“如此,你們這就隨我去拜見主君吧。” 既時間甚緊,也不多廢話了,小楊氏立即叫人去前院詢問,得知訪客剛走主君暫空,她立即起身,帶韓菀一行去前頭引薦給高垣君。 這高垣君黃勝,別看是新貴,但其實他年紀(jì)看著比魏其還要大點,兩鬢微見銀絲,快五旬了,不高,頗胖,濃眉高梁,眼睛不大目光炯炯,頗有精光蘊爍之感。 小楊氏嬌笑:“夫君,這是妾母家親眷,是我嫂嫂的內(nèi)甥女,如今是韓氏家主,特來拜訪您呢?!?/br> “哦?” 黃勝捋了捋下頜短須,看韓菀一眼,挑了挑眉:“韓家主巾幗不讓須眉??!” 他拍拍小楊氏的手,笑道:“既是夫人親眷,我自是要多多照應(yīng)的?!?/br> 小楊氏年輕貌美,看來頗得愛寵,不過外務(wù)政務(wù),君府素來沒都沒有內(nèi)眷插手的道理,小楊氏嗔笑一陣,就福身告退了。 “你們此來,是為了欒邑丹砂脈?” 小楊氏走后,黃勝看韓菀一眼,兩人便坐下交談,說了一陣,便進入主題。 黃勝微微笑,捻須挑眉,顯然小楊氏的寵愛,并未能他態(tài)度發(fā)生什么偏移。 韓菀有心理準(zhǔn)備,拱手笑道:“小女子初涉外事,也不懂磋談,韓氏仰慕黃君多時,今愿許君金千鎰,浦珠百斛,只求丹砂礦脈能重歸韓氏名下。” “日后商賦,地賦,悉數(shù)遵照縉律,斷不減短延遲半分?!?/br> 一鎰黃金二十兩,一兩黃金五千錢,更甭提還有品相最佳的浦邑珍珠足足百斛。 黃勝一擊掌,站起:“韓元娘痛快人,好!本君做主,丹砂脈便重歸韓氏了!” …… 晴空積雪,朝陽穿過房檐飛脊落在軒榭前,在廡廊上投下一束明亮的光柱,五彩斑斕。 韓菀提起油紙,將研碎的茶末倒進沸騰的砂瓶中,茶香四溢,她加進香料提起砂瓶,讓炭火余溫慢慢熨煮。 目前要做的就是等。 一路旅途疲憊,昨日回來倒頭就睡,晨起得訊,栗竺抵達縉都,他更衣梳洗,已直奔高垣君府。 毫無疑問,接下來會有一場籌碼戰(zhàn)。 她搶先了一步,栗竺到了,現(xiàn)在就等栗竺發(fā)招,她才好接上。 積雪皚皚,軒榭避風(fēng),炭火旺旺燃燒,四面大敞雅致清幽,韓菀和穆寒正坐在軒中,煮茶品茗,瀏覽縉國事務(wù)和總號傳訊。 騎馬久后再緩過氣,身子骨酸疼得很,韓菀把一疊帛報往穆寒跟前一推,“你來嘛。” 她換了個姿勢,懶懶靠著憑幾。 穆寒任勞任怨,挪過那一大疊信帛開始整理,往硯臺抄點水開始研墨,他提筆在空白信帛上擬回復(fù)。 很認(rèn)真,時不時凝眉思索,快速書寫。 韓菀撐著下巴看他。 認(rèn)真的男人都格外英俊,光斑映照窗臺折射在他的臉上,愈發(fā)顯得他眉目深邃。 穆寒眉骨很高,眉毛很黑,她摸摸自己,她也是。 韓菀蛾眉細(xì)細(xì)長長但很黑,鴉羽般的黛色,幾乎都不用螺黛。穆寒也是,他更濃,顏色更深,跟著眉骨斜斜挑起,濃密英挺。 人說眉黑的倔,她肖母,母女都挺倔的,那穆寒呢? 穆寒沒再她面前倔過,只知他很固執(zhí),固執(zhí)的喜歡她,一輩子都不肯成家。 韓菀輕輕嘆了一聲。 她細(xì)細(xì)打量穆寒,一寸一寸脧視他的眉眼,其實他生得很不錯,就是不符時下審美,太過陽剛硬朗,不過她喜歡。 韓菀翹了翹唇。 穆寒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將十?dāng)?shù)封帛信批罷,擱下筆,“主子?!?/br> 他把原件和自己的擬批意見推過去,給韓菀過目,而后把縉國的事務(wù)挪過來。 韓菀“嗯”了一聲,她正提起砂瓶倒茶,把穆寒跟前冷的那杯倒了,重新給兩個白玉小盞注入guntang茶湯,把其中一個往穆寒這邊一推,執(zhí)起信箋細(xì)看。 穆寒卻頓了頓。 韓菀推過來的,……是她的杯子。 小巧玲瓏的白玉小杯注入淺褐茶湯,裊裊熱氣,小杯邊緣一個淺淺的紅色唇印,杯沿白膩,胭脂殷紅。 穆寒心跳漏了一拍,立即抬眼看她。 陽光投在她的耳廓細(xì)細(xì)絨毛清晰可見,她微微垂頭,正專注翻看手中信帛。 穆寒心一定,她專注信帛,這是推錯了。 他輕手輕腳,把玉杯換回來。 韓菀貌似專注,實際余光一直留意他,穆寒全程沉默克制,一絲逾越舉動都沒有,要不是她親眼見了那個荷包,說他心里有她估計她可能都不大信。 她暗暗撇嘴,看來這暗示力度不夠啊,她得加大點兒才行。 韓菀放下其中一張帛批,提筆略作修改,一心二用,她毛筆沒拿穩(wěn),咕嚕嚕滾了下案。 韓菀瞥了眼,支起身去撿,手臂擦過剛好側(cè)身的穆寒,兩人一下子湊近了。 她的側(cè)臉距他大約一掌,他能嗅到清晰的桃花香氣。 穆寒忙往后仰,才一動,對上韓菀一雙明眸,點漆般的明眸明澈燦爛,不知為何,他心跳忽漏了一拍。 韓菀眨眨眼睛,但很可惜,不待她再做些什么,廊下一陣急促腳步聲,韓渠和阿亞前后腳回來了。 栗竺的消息來了。 穆寒立即起身請罪,“卑職冒犯,請主子恕罪?!?/br> 韓菀心里有些惋惜,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拾起筆擱在案上,“沒事。” 她抬頭看已踏入軒榭的韓渠和阿亞:“怎么樣?” 穆寒順勢立在她身后,斂了斂神,平復(fù)下那莫名的心跳,抬眼看韓渠阿亞。 韓渠稟:“栗竺出來了,神色大霽。” 阿亞奉上一封小楊氏的手書,韓菀展開一眼,栗竺奉金千鎰,浦珠百斛,及一方珍藏玉璧。 小楊氏描述那方玉璧,潔白無瑕,世當(dāng)無雙,高垣君見之大喜。 韓菀把短信按下,“備車,往高垣君府?!?/br> …… 韓菀一開始開的價碼,是留有余地的,栗竺不遺余力爭奪,在她的意料當(dāng)中。 只后續(xù)的籌碼戰(zhàn),卻比她想象中還要激烈,栗竺其人,比她預(yù)料的還要難纏太多。 曹邑宰被看管的牢牢,他也不可能知曉韓菀心思,栗竺直接赤膊上陣,兩人爭奪得火花四濺。 打點縉國朝中的事交給馮信,韓菀專攻黃勝。 她幾次折返高垣君府,最后給出真章,丹砂礦一成的年利,并陳明厲害,丹砂礦石不是采出來就能用的,她有成熟的練砂匠人,只有好的匠人,才能提純最上品的丹砂。 栗竺展開傳信,冷冷一笑:“小丫頭口才果然了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