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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家族遺傳妻管嚴(yán)(重生)在線閱讀 - 第181節(jié)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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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他在的時候,她什么都不害怕,所有的困難都會有條不紊地解決。

    陸晚晚開始動手收拾行裝,中途潘蕓熹來找過她一次。

    “是不是安州出了什么事?”潘蕓熹問她。

    陸晚晚微擰了擰眉,未置可否。

    潘蕓熹篤定:“此處出了玉度關(guān)便可到戎族,你們卻不去戎族,反而去安州,肯定是安州出了事?!?/br>
    她抬眸掃了眼陸晚晚的臉色,繼續(xù)說:“安州是大成西北的糧倉,運往前線的糧草是從安州撥出,是糧草出了問題?”

    陸晚晚微訝,潘蕓熹和裴恒關(guān)系不好,裴恒不會跟她說這些事情,她只能自己猜。能猜到糧草出了問題,她也有幾分本事。

    她點了下頭,說:“雪新鎮(zhèn)地震導(dǎo)致官道被毀,運送糧草的車馬無法通行,官兵開了新道,前幾日運出的第一批糧草被劫了?!?/br>
    潘蕓熹蹙了蹙眉:“可知是何人所為?”

    “暫且不知?!标懲硗碚f道。

    潘蕓熹思慮了片刻,眉頭微微一松,說:“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相留,祈愿你一路順風(fēng),他日再會?!?/br>
    陸晚晚點頭向她道了謝,讓人送她出門。

    潘蕓熹同她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比起宓蘭的諂媚討好,讓陸晚晚很有幾分好感。

    次日陸晚晚一行便啟程前往安州。

    因事情緊急,她棄車乘馬,和謝懷琛疾馳奔往安州。

    去安州如今只有一條小道,背靠懸崖,僅能供一人通行,底下是萬丈深淵,高得令人心驚膽戰(zhàn)。

    走過那段路,便是安州境內(nèi)。

    早上一早出發(fā),晚上不到子時便到了。

    沈在的官邸一夜燈火通明,謝懷琛到了之后,草草用過膳便去議事。

    陸晚晚以謝懷琛隨侍的身份同行,到了后便去院內(nèi)暫歇。

    徐笑春來尋沈寂,沈寂暫不想跟她以真實身份相見,徐笑春覺得在沈家待著太過尷尬,“陸越”便將她安頓去了別院。

    徐笑春不在,謝懷琛也沒回來,陸晚晚累得筋疲力竭但偏偏半點睡意也無。

    坐在案邊喝了一壺?zé)岵?,腦子里越發(fā)清醒。

    天已經(jīng)黑透了,屋子里光線昏暗。

    等到天已放出魚肚白,她才稍微有些睡意,天快亮?xí)r才迷迷蒙蒙合上眼。

    剛剛睡著,卻又被光怪陸離的夢所纏繞。

    她竟夢到在一團迷霧之中,謝懷琛率領(lǐng)大軍在正在渡一條什么河,河水湯湯,奔流不止,浪花拍案,水聲怒吼,好似兇獸張開的巨口,隨時也能人吞噬下去。

    謝懷琛沖在最前面,但他剛剛走到橋中間,木橋竟從中間齊齊斷掉,他在掉入水中的剎那,抓住了大橋的繩索。

    他雙手緊緊攀附著鐵索,用盡全力向上爬,爬得雙手磨得出血,血順著他的胳膊,淌濕了戰(zhàn)甲。

    陸晚晚嚇得失聲大喊他的名字,與此同時,對岸卻有一人張開巨弓,鋒利的箭尖正對著謝懷琛。

    “咻”的一聲,利箭離弦而出,帶著銳利的鋒芒,朝謝懷琛射去。

    如雨的箭矢向他射去。

    他躲不開,松開了握緊鐵索的手,掉入水中。

    陸晚晚猛然驚醒。

    驚醒時,她嚇出了滿身冷汗,恰聽門外傳來足音。謝懷琛推門走了進來。

    陸晚晚從枕上慢慢爬了起來,擁被坐著,意識還很茫然,沒有完全從夢中抽離出來。

    “夫君?”她輕喊了聲。

    “你醒了?”謝懷琛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驚到她。他吹亮火折子,點燃燈燭。

    隔著層帳子,陸晚晚望過去,仿佛他身負(fù)模模糊糊的光暈,大步朝自己靠近。

    那光暈越來越大,帳頭的燈也被照亮了。

    接著,那面低垂的床帳被撩起,他冷冽的面容出現(xiàn)了。

    “怎么不睡了?”聲音溫柔得出奇。

    他坐到床沿,隨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身子,冰涼又汗?jié)瘛?/br>
    謝懷琛蹙眉,拿巾子,溫柔地擦去她身上的冷汗,又親手給她換了件干爽的寢衣,系好衣帶。

    陸晚晚仍心有余悸,她嚇壞了,盡管這只是個夢境,但這個夢太過真實。

    她探手環(huán)住謝懷琛的腰,臉擱在他的肩膀上,說:“夫君,我害怕?!?/br>
    怕噩夢成真。

    自從從珞珈山回來,聽了那老和尚的話,她老是忍不住害怕。

    有謝懷琛在,刀山火海她也是不懼的。

    但沒有了他,比刀山火海更可怕。

    “無事?!敝x懷琛輕拍她的背,說:“丟了軍糧只是小事,很快就能解決?!?/br>
    陸晚晚張了張嘴,還要再說什么。

    忽聽門外有人道:“謝將軍,寧太守求見。”

    第105章 內(nèi)jian

    陸晚晚微愣。

    謝懷琛揉了揉她的發(fā), 說:“沒事, 我去去就回來,你先睡。”

    她點了點頭,擁被滑進被窩。

    這一覺她睡到快近晌午才醒過來,醒來后謝染告訴她, 謝懷琛去了軍營。她心里不安, 換了衣服去跟白先生學(xué)醫(yī),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白先生發(fā)現(xiàn)了她不對勁, 讓她先回房歇息。

    她的確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

    回屋坐了會兒,她終究待不住,換了衣裳去軍營找謝懷琛。

    正月的風(fēng)寒冽入骨, 她披著披風(fēng)穿過回廊。

    正走到月門外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人。

    她抬眸掃了一眼。

    記憶吹拂開被時光蒙上的厚厚的灰塵,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嗆得她呼吸一窒。

    沈家二公子領(lǐng)著寧蘊快步走來, 他穿的身霜色袍子, 外頭披了件鴨卵青的披風(fēng), 披風(fēng)領(lǐng)口有一圈狐毛, 雪白柔軟。兩人對視的剎那,他便靜靜立在雪地之中。

    剎那間, 寧蘊嗅得滿鼻芬芳,那是陸晚晚特有的香味。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企圖將那香氣嵌進靈魂里。他輕輕閉上眼睛, 仿佛在沉淀心緒般良久無聲。陸晚晚則神色安寧,凝目天際。幾人立于冬日清寒之中寂寂無語。

    “宋先生。”沈淮迎上來,朝陸晚晚一揖。

    陸晚晚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沈淮臉上,點了點頭,寒暄了兩句要離開。

    她毫無眷念地從寧蘊身側(cè)走過。

    “宋先生?!睂幪N蒼白的肌膚在寒氣中顯得如同冰雪一般,唇邊浮起一縷清冷的笑容,輕聲道:“別來無恙?”

    “大人恐是認(rèn)錯了人?!标懲硗砺f著,聲音不帶一絲慌亂:“在下此前并不認(rèn)識大人?!?/br>
    寒枝殘雪下,陸晚晚迎風(fēng)而立,一襲月白色披風(fēng)獵獵作響,她轉(zhuǎn)過身朝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說完,她伸手撫開被風(fēng)吹得貼在臉上的發(fā)絲,快步沿著回廊直走,出了沈家官邸。

    她原以為自己再見寧蘊會感慨萬千,但沒想到竟會重逢在如此平靜的一個中午。

    除卻最初見面時的那點怔忡和驚愕,她別的什么感情都沒有,平淡得好似見一個關(guān)系泛泛的故人。

    她記得,三個月之后,宋清斕會領(lǐng)兵和匈奴有一場大戰(zhàn)。在這場大戰(zhàn)中,宋清斕兵敗如山,差點死于匈奴的亂陣之下。

    如果寧蘊真的如她所料,他就肯定知道宋清斕以后會登基,他也會知道宋清斕陷入險境。

    那么他會早早部署好一切,營救宋清斕。

    到時候便可驗證她的猜想正確與否。

    巧合有一也有二,但不可能接二連三。

    她直奔謝懷琛的軍營,剛剛走到謝懷琛的軍帳外,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嚰ち业臓幊场?/br>
    “肯定是有人居心叵測,故意劫走軍糧?!币粋€將領(lǐng)說道。

    另一個則反駁他:“那現(xiàn)在軍糧被送回來了又是怎么回事?”

    “貓抓老鼠,分明可以直接將它抓住,但大多數(shù)時候,它們都會故意恐嚇老鼠,讓它們害怕,這才是貓的樂趣所在?!?/br>
    “你說我們是老鼠!”

    “難道不是嗎?我們現(xiàn)在連對方是誰,就被戲弄得團團轉(zhuǎn)?!?/br>
    陸晚晚皺了皺眉,將打起的氈簾又放下。謝懷琛懶懶地坐在高位上,聽底下眾人吵得頭疼,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額角,目光一瞥,看到帳門外隱隱露出的一角衣袍,抓起椅背上的披風(fēng)。

    “你們先吵著?!彼蚕乱痪湓?,快步走出去。

    陸晚晚正要往別處去等他,身后氈簾猛地被打起,她的手腕猝不及防地被拖住。

    謝懷琛將她往帳篷后一扯,將她壓在墻上,掐著腰問:“怎么?一會兒不見我,就思之如狂了?”

    陸晚晚怕被人看到,推開了他:“別胡鬧?!?/br>
    “剛才我聽到里面有人在吵,出了什么事情?”

    謝懷琛無奈地說:“上次被搶走的那批軍糧,被人送回來了?!?/br>
    “送回來了?”陸晚晚震驚,被搶走的東西還能送回來:“知道盜匪是誰了嗎?”

    “這不,他們還在爭論?!敝x懷琛說:“今天早上剛到軍營,軍糧就整整齊齊擺放在軍營外,送東西來的人早就不知所蹤。下午我要去事發(fā)地看一下,晚上大概回不來,你自己早些歇息?!?/br>
    “沒事,你不用管我,我能顧看好自己。”陸晚晚說道,繡云的鹿皮小靴,束腰綠云甲,整個人神采奕奕,英姿颯爽,仿佛來北地后諸多煩惱委屈,都不曾有半點縈于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