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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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依為命的meimei被人,掙扎的時候從樓上推了下去,等我從演奏會趕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冰冷的停尸間?!币坏览淝宓穆曇敉蝗豁懫穑蚱瞥良?。 所有人都怔了怔,看向晨爭的床位。 晨爭已經(jīng)坐了起來,臉上不再是平日那種淡漠的神情,滿是悲傷和絕望。 也許是壓抑了太久無人傾訴,他聲音都發(fā)著顫:“就算證據(jù)確鑿又有什么用呢?他太有權勢了,把所有證據(jù)都清除得干干凈凈,我一名小小的鋼琴師,只能在一場酒宴上,趁著剛剛表演完的機會,去捅了他一刀……” “捅死了嗎?這種人就應該捅死。”王進咬牙切齒地說。 晨爭慘然一笑,說:“捅死的話,我就不會只關在這里服刑十年了?!?/br> 夜里,蘭瑜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睜著眼看著很近的墻壁。身后的陸染空面朝著他,呼吸輕淺。 監(jiān)舍里一片安靜,平常那些鼾聲和磨牙夢話都沒有,顯然今晚都被觸動了心事,集體失眠了。 “睡不著嗎?”陸染空很輕地在他身后耳語,輕得恍若聽不見,只能感覺到有氣流吹到耳廓上。 蘭瑜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有什么事留到明天去想,就算解決不了,還有豹哥?!标懭究蛰p聲說。 “要不要豹哥拍著你睡覺?”他又問。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兒?!碧m瑜閉著眼睛,沒察覺自己聲音放得很軟,有點像在撒嬌。 陸染空似乎輕笑了聲。 對面鋪位的喬飛翻了個身,發(fā)出吸鼻子的聲音,顯然剛才在默默流淚。 王進所在的位置也發(fā)出了幽幽嘆氣聲,裘道在低聲問:“怎么了,冷嗎?” “你知道個屁,睡你的覺吧?!蓖踹M說。 “你醒著我就睡不著?!?/br> “那你的意思睡不著是怪我啰?” “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 “老子又不是第一天不講道理,你嫌棄?” 鐵床發(fā)出搖晃的吱嘎聲,兩人又打了起來。 喬飛帶著nongnong的鼻音插話道:“今晚你倆就別打架了行不行?讓我們安生一晚上。” 那兩人頓時偃旗息鼓,都收了手。 “月兒彎彎,照在海面,燈火點點,是漁人的歸船……”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陸染空哼起了歌。 這是首童謠,蘭瑜聽他唱過。 上次處理了公交車隆特星人,軍部派車來接他們回去,當越野行駛在那片沙漠里時,他哼唱的也是這首歌。 他的聲線低沉醇厚,帶著一點沙沙聲,很有磁性。蘭瑜后背挨著他的胸口,能感覺到那里在輕微的震顫。 蘭瑜輕輕翕動嘴唇,無聲地跟著一起唱:“月兒彎彎,照在沙灘,星光閃閃,是你的雙眼……” 喬飛不時的抽噎停了下來,其他人也沒有再唉聲嘆氣,各自都靜靜的躺在床上。 夜已深,外面的燈光從窗戶灑進來,給室內鍍上了一層白霜。整棟監(jiān)獄都安靜無聲,只隱約聽見后山腳下還傳來挖土機的轟鳴。 過了會兒,陸染空慢慢停下哼唱,探頭去看蘭瑜的臉。見他鼻息沉沉已經(jīng)睡熟,無聲地笑了下,也躺下去閉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沒有如往常般天剛亮就聽到哨聲,八點都快過了,才有獄警在各監(jiān)室門口喊:“起床了,都起床了,全部不要再睡,起床起床?!?/br> 身后的人動了動,蘭瑜跟著醒了,但被那暖融融的感覺包圍著,就繼續(xù)閉著眼睛,做出還沒醒的樣子。 其他監(jiān)舍犯人的說話聲傳了進來。 “狼——長官,今天是挖礦還是什么?” 那名獄警說:“今天不挖礦也不做工,所有人吃完早飯后休息?!?/br> 各監(jiān)室爆出歡呼聲,還有人在興奮地敲鐵欄。 “長官,今天怎么是你叫我們起床?。客蹙俸蛣⒕倌??”有人在好奇地問。 王警官和劉警官的事,除了蘭瑜和陸染空,其他犯人都不知道。 那名獄警沉默了一瞬,說:“他們倆生病了?!?/br> “怎么生病了?昨天下午還好好的。” 獄警沉下聲音:“關你們什么事?不該問的就別問?!?/br> “我呸……狼狗……”有犯人又開始罵罵咧咧。 “長官,后山那水怎么樣了?” 提到這個,獄警嚴肅的臉溫和了少許,說:“你們昨天的表現(xiàn)很好,獄長給你們連續(xù)七天的休息日,每餐飯也多一根雞腿。還要將這事上報,每人都能獲得相應的獎勵。” 他這個獎勵雖然沒有明說,但大概率是和減刑有關。犯人們又開始歡呼,也不喊狼狗了,只殷勤地一口一個長官。 外面這么吵,蘭瑜也不好繼續(xù)裝睡,就抬手揉了揉眼睛。 “醒了?”陸染空的聲音很清醒,顯然已經(jīng)醒了很久。 蘭瑜點了點頭。 “起床洗漱吧,估計等會兒我們就要走了?!彼÷暤?。 蘭瑜正想問去哪兒,就醒悟道他說的是離開曲犽星,便閉上了嘴。 自動開門系統(tǒng)啟動,每間監(jiān)舍門都發(fā)出哐啷一聲,同時打開。 11號囚室的所有人也起了床,輪流洗漱,再去往食堂。 蘭瑜和陸染空今早沒有單獨一桌,而是和監(jiān)舍其他幾人坐在一起,默默地吃著早飯。 “豹哥,喬哥,你們今天就會走吧?”喬飛用勺子攪著碗里的粥,低著頭問。 陸染空剛張口,外面就響起巨大的轟鳴,將他聲音蓋了去。 所有犯人都從窗戶看向天空,蘭瑜也不例外。只見湛藍的天空上,一架星艦正在緩緩降落。 “不是普通運輸艦,是軍方的戰(zhàn)艦?!庇蟹溉苏J出來了,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監(jiān)獄出了事,上面趕來檢查?” “估計今年的星際明星監(jiān)獄要泡湯了,獄長要氣死。” 幾人一直看著那艘星艦,直到完全消失在視野里,才都轉回了頭。 “那艘星艦就是來接你們倆的吧?!眴田w又問。 被幾雙眼睛注視著,蘭瑜平靜地說:“是的……” 幾人不再說話,低頭吃飯,這桌的安靜和其他桌興奮的喧嘩形成鮮明的對比。 吃完飯后,很有默契的一起出食堂,在通往后山和監(jiān)舍的分岔路口站住了。 那里站著兩名身著軍部制服的軍人,一看見蘭瑜和陸染空,就站定行了個禮。 劉俊杰撓了撓頭,露出一貫的笑容:“豹哥,喬哥,他倆是來接你們的吧?” 陸染空嗯了聲。 幾人默默地分別擁抱,當晨爭最后走上前和陸染空擁抱時,突然在他耳邊小聲說:“其實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犯人?!?/br> 陸染空怔了怔。 “因為我在瓦倫宴會上見過你?!背繝幱值?。 兩人互相拍拍肩,分開。 陸染空見沒人注意,對著他做了個口型:“謝謝……” 寬闊的cao場上,蘭瑜和陸染空跟在兩名士官身后往外走。那棵銀杏樹下仍然坐滿了犯人,看見這副場景,都驚愕地站起了身。 “哪來的野狗,是要把老大和喬哥帶到哪兒去?”有人開始憤憤的喊。 聰明點的趕緊打斷道:“你他媽看不出來那兩只野狗對喬哥和豹哥很尊敬嗎?喊個屁啊……” “一定是他倆昨天救了我們,軍部要給他們減刑,先送去好一點的監(jiān)獄了。” “對對對,還是你聰明,一定是這樣?!?/br> “老大,豹哥,喬哥,保重!” 蘭瑜只看著眼前的路,陸染空卻像個榮耀出行的英雄般,對著他們揮手。犯人們開始歡呼鼓掌,惹得兩名士官頻頻回頭看,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走過那個cao場后,左邊出現(xiàn)一排房屋,再過去就是監(jiān)獄的醫(yī)療所。 蘭瑜盯著那邊,漸漸慢下了腳步。 “去看看吧,也打個招呼。”陸染空知道他在想什么。 蘭瑜點點頭,說:“好……” 醫(yī)療所是一棟單獨的小樓,很安靜,一二層是診室,有獄警陪著犯人在那里看病,三四層就是病房。 兩人拿著獄長的通行卡,很快到了四層劉警官的病房。蘭瑜走到他病床前站定,陸染空就站在門口。 屋子里很安靜,只聽到醫(yī)療儀器發(fā)出的滴滴聲。 劉警官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已經(jīng)恢復了幾分血色。薄被搭在身上,胸口處平緩地微微起伏著。 “我們要走了,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來向你告別?!碧m瑜開口道。 一名醫(yī)療官走到門口,聲音很輕地說:“病人還在昏迷中,需要多休息,你們盡量快點?!?/br> 蘭瑜沒有轉頭,聽見陸染空在輕聲回應,承諾一會兒就走。 等醫(yī)療官離開后,蘭瑜接著說:“監(jiān)獄里的隆特星人已經(jīng)死了,你可以放心了。等到身體養(yǎng)好后,你要振作起來好好生活,完成你和緒的約定。你可以代他去看查亞星的海,品嘗沒有喝過的酒。你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你看到的一切他也能感受到。” 劉警官沒有睜眼,但搭在被子外的手指動了動。 “好好生活,緒就會一直在你的心里?!碧m瑜說完這句后,沉默地站了半分鐘,轉身往外走。 陸染空一直站在門口,在蘭瑜走過來時卻沒有讓開,只用一種奇異的,閃著不明意味的眼神看著他。 直到蘭瑜困惑地抬眼望來,他才倉促地轉開視線,嘴里問道:“不說了嗎?” 蘭瑜沒做聲,只點了點頭。 “那走吧……”陸染空提步往樓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