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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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祈言還沒到家, 就先收到了好幾個通訊請求,分別來自夏知揚、葉裴和蒙德里安,他干脆開啟了多人會話。 夏知揚嗓門最大:“祈言你沒事吧?受傷沒有?有沒有心情不好?你保鏢跟你在一起沒?” 葉裴出聲:“夏知揚, 你把我想問的都問了!還給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了?” 祈言依著順序回答問題:“我沒事,懸浮車安全防護等級很高, 沒有受傷, 沒有心情不好,他一直跟我在一起的?!?/br> 聽見祈言最后幾個字, 陸封寒輕輕側(cè)眼看了看他。 “那就好那就好,你別難過啊,為這種人渣難過不值得!星網(wǎng)上的消息我全看了,江啟什么垃圾東西?他怎么敢開著車撞你!” 雖然夏知揚自詡勒托紈绔,但罵人的詞匯量實在不多, 他生氣道,“我們運氣太差了,竟然跟這種人間渣滓同呼吸過一片空氣!虧他以前還在我們面前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tài), 原來是心里發(fā)虛,所以虛張聲勢!” 聯(lián)盟人均壽命已經(jīng)過了一百歲, 一個人成年后, 將會迎來漫長的青年期和中年期,晚婚晚育與獨身主義盛行的同時, 對愛情和婚姻的觀念也逐漸發(fā)生了改變。 社會并不反對不婚或者多段婚姻, 卻很看重在婚姻存續(xù)期間一夫一妻的忠貞,因此婚內(nèi)出軌備受鄙夷, 私生子也不具任何備繼承權(quán)。 葉裴則是想起洛朗的事:“怪不得洛朗以前那么針對你,肯定有江啟在后面攛掇和一百萬星幣的原因!要不是事情爆出來,簡直難以想象江啟可以一邊笑瞇瞇地喊你哥, 一邊關(guān)心你,一邊暗地里想至你于死地!” 夏知揚總結(jié):“人面獸心!” 葉裴:“其心可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跟唱雙簧似的,蒙德里安一時間竟然插不上話,只好打字:“沒事就好。” 夏知揚最先看見:“蒙德里安你怎么只打字不說話?” 蒙德里安又發(fā)了一個省略號。 沒意識到是因為自己話太多,夏知揚歡快地提議:“我們要不要一起聚一聚,慶祝慶祝?今天這事情,真是大快人心!你們不知道,我在翻星網(wǎng)上的評論時,心里面是有多爽!終于,終于!終于有越來越多的人看穿江啟的偽裝了!” 不過他的提議被無情拒絕。 葉裴:“研究組的項目任務(wù)不允許我出門聚一聚!” 蒙德里安:“這一階段的任務(wù)在收尾,一小時掰成兩小時用。” 夏知揚小心翼翼:“祈言呢?” 祈言:“研究組的任務(wù)我已經(jīng)完成了,但我要做別的,也沒有時間?!?/br> 夏知揚失望地嚎了一聲,又堅定:“那我們進全息系統(tǒng)慶祝一下!五分鐘!” 最后四個人從個人終端接入全息系統(tǒng),找了一家虛擬咖啡店,干了一杯虛擬的咖啡,又各自紛紛下線。 陸封寒一直聽著幾個人的交談,見祈言從全息系統(tǒng)里切出來:“最近時間抓這么緊,因為‘破軍’?” 雖然沒有真的喝到咖啡,但味覺神經(jīng)依然傳導(dǎo)了淡淡的苦味,祈言點頭:“嗯,時間快來不及了?!?/br> “來不及?” 祈言沒答,視線悄悄轉(zhuǎn)開。 被他這個小動作逗笑,陸封寒改換話題:“那……為什么會喜歡做這些大部分人看起來,都覺得困難的事情?因為不管多困難,總需要有人去做?” 祈言很少思考這種涉及“動機”的問題。 “一部分原因是這樣。另外就是,科研是向前的,我沒有想明白的公式,那就是沒想明白。我沒有理解的步驟,我也不會以為自己已經(jīng)理解了。我不會記錯。” 這是他難得的清醒。 陸封寒很快想到另一個可能:“會不會出現(xiàn),你已經(jīng)解出了公式,卻記錯了,以為自己還沒解出來。已經(jīng)完成的作品,記成了自己還沒完成?” “有時候會。”祈言很坦然,“不過清醒大于混淆,足夠了?!?/br> 車禍這件事,在如今信息流巨大的星網(wǎng)上也足足喧囂了半個星期。涉及豪門,與此前出賣科研資料的叛徒以及倫琴獎學(xué)術(shù)造假有關(guān),再加上出軌、私生子、隱瞞身份、多次暗地陷害、故意謀殺等關(guān)鍵詞,熱度高居不下,祈文紹也隨之揚名聯(lián)盟。 只是名聲不那么光彩。 而根據(jù)蹲守記者的信息,江云月從警局回家后再也沒有出門,祈家更是大門緊閉,拒絕所有外客和記者采訪。 同一時間,也就是星歷216年年底,《勒托日報》極為低調(diào)地在第二版的版面上,刊登了聶懷霆將軍有意辭去榮譽職銜“聯(lián)盟統(tǒng)帥”的消息。 聯(lián)盟統(tǒng)帥雖無對應(yīng)的實權(quán),純屬虛銜,卻是所有人默認的聯(lián)盟軍方第一人。接任者的信息尚未傳出,但單是這一行為,就說明主戰(zhàn)派已經(jīng)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陸封寒對著這則簡短的消息,不確定背后的人是不是暫時不愿將這件事的影響擴大,于是只簡單兩句放在第二版。 他心思難得浮空沒有著陸點,想起陸鈞曾經(jīng)躊躇滿志,想先滅星際海盜,再滅反叛軍,還聯(lián)盟安寧,最后卻死的連骸骨都沒能找到一片。 又想起聶懷霆明明還未步入老年,鬢發(fā)就已經(jīng)白了幾根,滿心撲在聯(lián)盟,殫精竭慮,想拔除反叛軍這根插在聯(lián)盟心口的刺,如今,卻只能親自卸下統(tǒng)帥之職。 一時間,他有些不解。 都說要順應(yīng)民心,可如果民心是錯的,又該怎么辦? 就像聶懷霆,他肯定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一直保護的聯(lián)盟公民質(zhì)疑、猜忌,以至于不得不以妥協(xié)的姿態(tài),安撫各方。 但即便是如此,聶懷霆依然未曾松口將駐扎南十字大區(qū)前線的遠征軍調(diào)回勒托,反而下令整合中央行政區(qū)各處的兵力部署,加強勒托的防控。 陸封寒看得出,聶懷霆此舉是為避免同時兩處受敵??蛇@個命令一出,又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和陸封寒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文森特,他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用通訊聯(lián)系,而是在入夜后,親自敲開了祈言家的門。 摘下寬檐帽和黑框眼鏡,文森特毫不見外地癱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歪頭問陸封寒:“指揮,等新年一過,聶將軍是不是就要正式卸任統(tǒng)帥了?” 有氣無力,像失了精神。 陸封寒沒坐,習慣靠墻站著:“應(yīng)該是,過了新年,馬上就是聯(lián)盟成立日。按照規(guī)矩,成立日的慶祝典禮是由聯(lián)盟秘書長和軍方統(tǒng)帥共同主持。主和派那幫人不可能等到那個時候,讓聶將軍再收攏一波民心威望?!?/br> 文森特嗓音發(fā)苦:“我今天一整天都提不起勁,感覺……不知道自己提著武器保護的到底是什么?!?/br> 他將手背蓋在眼睛上,露出了掌心的槍繭:“指揮,你不寒心嗎?星網(wǎng)上的主流論調(diào),仿佛遠征軍花著最多的軍費、用著最尖端的武器、駕駛著最厲害的星艦,卻打著最窩囊的仗。把反叛軍說得像無往不勝的戰(zhàn)神,卻把我們說得像一個個不堪的廢物!” 文森特失了往日的不正經(jīng),嗓音帶上哽咽與憤怒:“可是,如果我們貪生怕死,我們畏縮不前,那誰跟我說說,雷納,馮奧,哈辛托,路易,莫霏,為什么會死?老子加入遠征軍時,隊伍編號是7683,全隊一百人,現(xiàn)在還活著的,加上我,只有十九個!那誰告訴我,另外八十一個人去哪里了????” 越到后面,他聲音越抖,額角鼓起的青筋明顯。 但他在陸封寒面前,終究還是壓制住了爆發(fā)的情緒。 陸封寒站在陰影里,毫無軍容軍姿可言,等他呼吸平緩下來才開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鄭重:“拿起你的武器?!?/br> 文森特狠狠閉了閉眼,隔了幾秒接下后半句:“保護身后的群星。”他咬著牙,“可是——” “沒有可是?!标懛夂蝗葜靡桑叭绻阏J為你是對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錯的,那你就去糾正那些人的錯誤。如果你認為那些人的判斷是錯誤的,那你就提供足夠且準確的信息,讓每個人都擁有正確思考的基礎(chǔ)。 即使是錯,錯也不在發(fā)散輿論的聯(lián)盟公民,而在故意引導(dǎo)錯誤輿論的人?!?/br> 文森特沒說話。 寂靜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許久,文森特才挪開擋著眼睛的手,苦笑著望向陸封寒:“指揮,你怎么做到的?在每個人都憤怒、失望、迷茫的時候,你為什么總能保持清醒?哦,順便還把我們這群人一個個罵醒?!?/br> “因為你叫我‘指揮’?!标懛夂裘?,“怎么,難道還想我跟你們一起捏著拳頭捶桌子,一邊捶一邊手痛得哇哇叫?” 文森特反駁:“絕對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情況!” 陸封寒格外敷衍:“哦。” 文森特:“……” 一不小心,又回憶起了自己當年是多么的傻嗶。 到現(xiàn)在,文森特才終于有心思朝周圍望了望:“祈言呢?” 陸封寒答:“書房?!边@幾天每天都熬夜,好像有什么在后面追著。 “不愧是河對面學(xué)校的學(xué)生,夠勤奮!”文森特起身,捏起寬檐帽和復(fù)古眼鏡框,“我走了啊。” 陸封寒沒挽留,只提醒:“珍惜這次機會,下次再來,就要收費了。心理醫(yī)生以分鐘論價,我就以秒來算星幣好了。” 文森特跟釘?shù)匕迳纤频?,挪不動步,覺得早走一分鐘,虧的就是上萬的星幣!他沉痛道:“指揮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變了!” “以前?你也知道那是以前?!?/br> 文森特覺得哪里有點不對,琢磨琢磨,試探性地問:“那現(xiàn)在?” “你不懂。”陸封寒手插在褲袋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聲音輕了兩度,“現(xiàn)在要存錢了?!?/br> 第四十三章 軍方高層暗潮涌動, 但對圖蘭學(xué)院來說,今天跟昨天沒什么兩樣,反而因為新年臨近, 到處都在熱鬧談?wù)摗?/br> 公共大課上,教授正式開課前先提了y的事, “y在昨天晚上, 一次性開源了七個新工具模型,同學(xué)們可以去看看, 以后應(yīng)該都有用得上的地方?!?/br> 一聽見這個名字夏知揚就興奮了,他舉手高聲問:“教授,我看星網(wǎng)上說,反叛軍到處在找y!他最近還好嗎?” 教授風趣道:“這位同學(xué)的問題是我教學(xué)生涯中遇到的最難的問題之一,實際上, 我也想知道y最近好不好、開不開心,有沒有生病?!?/br> “我、我……”夏知揚抓抓后腦勺,“那教授您最近還好嗎?” 教授眼角的皺紋笑出褶皺:“挺好的, 我已經(jīng)準備好新年那天穿的新毛衣,還有聯(lián)盟成立日那天要穿的新衣服也買好了?!?/br> 等開始正式上課, 夏知揚耳朵都燒紅了, 轉(zhuǎn)過身跟祈言說話:“好尷尬好尷尬真的好尷尬!我怎么就把那個問題問出來了!” 祈言盡力安慰:“大家都開始上課了,會忘記你說的話的。” 夏知揚捏捏自己耳廓上扣著的金屬環(huán), 左看看右看看, 確實都開始聽課了,這才舒了口氣。 圖蘭范圍內(nèi)已經(jīng)下了幾場雪, 圖蘭之外卻沒什么動靜,每次進出校門時,都讓祈言有點不適應(yīng)。 他踩踩鞋底上沾著的雪渣, 問陸封寒:“你以前上學(xué)的學(xué)校會下雪嗎?” “不會,”陸封寒毫不給佇立在河對面的第一軍校面子,“我們學(xué)?!退阌刑鞖庹{(diào)控系統(tǒng),也不會下雪。因為下了雪,就要掃雪,要掃雪,就要配掃雪機器人,用機器人,就要供給能源,要能源,就要花錢?!?/br> 祈言眼里泛起淺笑:“下雪要花錢,所以不下?” “對,沒錢?!标懛夂残ζ饋?,又想起第一軍校的做派,“不過真要掃雪,學(xué)校應(yīng)該會讓全校學(xué)生一起掃,名義是加強鍛煉,實際是省錢。” 這大概也是為什么遠征軍整艘指揮艦都跟沒見過錢似的——第一軍校畢業(yè)生含量太過超標了。其見錢眼開程度,一度讓陸封寒以為自己帶的是一窩海盜。 晚上睡覺前,祈言拿著《帝國榮耀》的游戲終端來臥室找陸封寒。 陸封寒最近加強了體能訓(xùn)練,他身上只穿著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寬闊的肩背和緊實的肌rou線條盡數(shù)展露,黑色長褲包裹著的雙腿利落又好看。 發(fā)尾汗?jié)?,陸封寒停下單手俯臥撐,手腕一撐便站了起來,揚唇:“找我打游戲?” “對,”祈言思來想去才找好的借口,“有一關(guān)我過不去?!?/br> 陸封寒提步走向他:“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