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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姜撇嘴:“別煽情,有什么就直說?!?/br> 陳百安苦笑:“哥嘴笨,不會勸人,只好出此下策。娘這兩天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你嫂子有了身孕,難過的是你蹉跎至今。她今日跟我說,若不能看著你嫁個好人家,她死不瞑目?!?/br> 太夸張了,陳姜煩躁:“娘真是老腦筋,為啥一定要嫁人?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跟你和嫂子過一輩子不可以嗎?” “可以,可是姜兒,哥不明白,你為啥不愿嫁人?” 這種時空與文化的代溝要如何同陳百安解釋呢?解釋了他也不會理解的,看律法書就知道這是怎樣的環(huán)境了,管天管地還要管著百姓婚配,什么獨(dú)身主義,什么寧缺毋濫,在古人心目中何止異類,簡直該點天燈了好嗎? 廖氏不敢教訓(xùn)她,就把陳百安推出來做說客,可是陳百安也沒能得到確切的答案。于是廖氏就整天用一雙飽含哀愁的眼睛望著陳姜,望得她如芒刺在背。 被看煩了,跟她說別這樣。她就說好好好,娘不逼你,不過一個女子再有本事,終歸是一個女子,現(xiàn)在你還年輕,等老了就知無兒無女的苦楚了,娘只是想你將來有靠,這樣死了才能放心地去見你爹。你要實在不愿意就算了,娘能照顧你一天是一天,不逼你。 陳姜:......娘越來越有綠茶傾向了怎么辦? 壓力不止來自家人,也來自外人。杜春兒李二妮回娘家的時候,總愛來她家坐坐,說不了兩句就要把話題往嫁人上引,打聽都有誰來提過親;連順的孩子三歲了,王嬸喜歡帶著他來找廖氏,兩人一邊逗孩子一邊共同為陳姜憂心;而萬氏終于在這件事上找到了優(yōu)越感,但凡村人聊到陳姜,她總會說:“哎,年紀(jì)大了,啥也不求了,孫子孫女個個都成家生娃,我這把老骨頭也能歇歇了!幸虧沒攤上個老姑娘在家惹我生氣,還能多活兩年吶!” 陳姜聽田娘子學(xué)話,氣得翻白眼,個個嗎?萬老太太怕是忘了她還有一個當(dāng)小妾的孫女,至今都沒能從邱家后院里解脫出來呢! 說起谷兒也是絕了。先前秦氏跟邱家打官司還沒定輸贏,邱老爺子就死了,邱衛(wèi)長辦喪事辦得精疲力盡,不想再與她糾纏,讓她撤了狀子,打算把谷兒給送回來。哪知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谷兒被看出了身孕。 邱家把陳恩舉夫妻倆叫去了,從那以后,陳姜就很少聽見谷兒的消息。她沒能回村,邱家沉默,秦氏也不再鬧騰,萬氏更像是從沒有過這個孫女一般,絕口不提。 陳姜沒有在她身上分過神,影子在時八卦幾句就順便聽一耳朵,沒人提了,她便也不關(guān)心。相信谷兒到了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秦氏會來找她的,沒找,就是還活著。 哪怕一個風(fēng)光無限,一個僅僅是活著,萬氏仍然覺得谷兒比陳姜強(qiáng),至少,谷兒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婚后日子過得好與壞,憑命憑個人本事,但前提是,你得先嫁了。沒嫁的姑娘過得再好也不為好,爬得再高也要遭人詬病。這是萬氏的觀念,廖氏的觀念,甚至本時代絕大多數(shù)人的觀念。 就像袁熙說得那樣,不嫁他,還有無數(shù)男兒可嫁,終身不嫁太可笑。 如果陳姜說,哪里可笑?眾人會說,哪里不可笑?這是一個不能展開辯論的題目,因為對方人多勢眾,陳姜一定會輸。 若沒有廖氏的話,陳姜覺得她可以頂著指指點點過一輩子,說到四十歲五十歲總不會有人再說了吧?到那個年紀(jì)想嫁也嫁不掉了。 廖氏......唉,在愛情和親情上,她都是個死心眼。 十月份的祭天大典就快來臨,陳姜又要趕去京城。去年她說服皇帝用精美絕倫活靈活現(xiàn)的紙扎代替活物祭品,在京城刮起了一股高檔紙扎風(fēng),現(xiàn)在訂貨的人特別多,周家的生意也特別好。 提親被拒后,周掌柜許久沒再上門。陳姜算著他兩個鋪子里的貨早該賣完了,便主動去找了他,問他以后不做紙扎了嗎?周掌柜說做啊,可是...... 陳姜說沒什么可是,馬上快過節(jié)了,要貨的人肯定多,你要是覺得跌面子不想再同我來往,先把這一季的錢賺了再說,咱們跟錢可沒仇。 周掌柜當(dāng)時哈哈笑了,說跟你也沒仇,我家還怕你心里不痛快,不想來往了呢。 生意又做了起來,第二年周掌柜就把專賣鋪子開到了府城??h里的交給大兒子管著,鎮(zhèn)上的這家,留給了周望元。 陳姜常去,面上毫無異樣,談銷量談樣式談作坊開辦,該說說該笑笑。周望元一開始有點頹頹的,后來逐漸自然。 可是陳姜知道,周望元還沒死心。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快要被官府強(qiáng)制配婚了,仍孤身一人。 當(dāng)然,京城里還有一個更可怕的,三十歲不成親,該被下大獄的袁熙。每一年上京,陳姜都要將簪子還他一回,總是沒能還成。 雖然,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跟陳姜沒有關(guān)系,可她仍覺自己罪孽深重。就因為她不嫁人,導(dǎo)致兩個癡情男子存有幻想,耽誤了終身。周家人會沒有想法?袁家人的棺材板還能壓得住? 委屈,卻無處說理。而師焱全程旁觀著她的困境與委屈,從沒發(fā)表過任何意見。 陳姜上京的時候,周望元要去府城,與她同車坐了一段路。兩人討論完作坊招收工人和培訓(xùn)的話題就陷入了沉默。陳姜掀著簾子看車外,周望元垂眼盯著她的腳尖。